恋爱要在好感度99以后 第278章

　　结果就是，

　　上杉唯似乎一眼就认出了朝雾雨，朝雾雨也凝滞了一瞬，求助似的看向了上杉信，得到了眼神暗示，这才有些生硬地抬起胳膊。

　　“雨姐姐！”

　　但一切的距离感，在搂住上杉唯并感受到上杉唯眼角的泪光之后，尽数消融了。

　　朝雾雨仰起头，环顾着四周熟悉的陈设。

　　这是她儿时很熟悉，但从七年前开始却不敢再踏足的故地。

　　时隔7年，她又一次回到了这里。

第一卷 : 第174章 世界线变动率·遗忘的002·雨以手秒信·8k

　　很熟悉的场景。

　　朝雾雨站在室内的灯光下，莫名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儿时的她，快乐的时光基本都集中在这了。

　　收养她的亲戚一家，她已经7年没回去看望过了。她如今倒是还记得亲戚家旧时的模样，但这是因为她超强的记忆力，她本人对记忆中的旧景毫无感触，也根本没有怀念的心情。

　　她跟他们已经再无瓜葛。

　　去到了楼上，灯一打开，光线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形成一道道光的河流。不管是上杉信的房间还是上杉唯的房间，家具在缺少使用以及清理的情况下，都变得陈旧不少。

　　但对朝雾雨而言，这些房间这些家具，尽管蒙上了薄薄的尘埃，却依然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呆呆地凝视着上杉信房间的床榻，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三个披着被子的小屁孩挤在上面，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当年在此处留宿，友也叔叔以及葵阿姨的笑声以及叮嘱声。

　　但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当年葵阿姨对她的期望以及叮嘱……

　　直到葵阿姨重病去世，她都沉浸在恐惧中，没能赶去医院见葵阿姨最后一面，甚至葵阿姨到最后都不知道她其实哪也没去，阿信并没有背负“朝雾雨之死”的沉重分量。

　　而她跟葵阿姨最后一次见面，也定格在了她轻信他人的前一天，她在上杉家吃了最后一顿晚饭。

　　她……真的是个自私的胆小鬼。

　　就顾着自己逃避，忽视了许许多多重要的事。

　　上杉信有意识到朝雾雨的情绪变化，也就凑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还在想这些事呢？别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不过是带你故地重游，可别在这哭出来啦，不然我怎么跟小唯解释去……”

　　朝雾雨也并非见死不救。

　　从之前的交谈中得知，这姑娘成为朱紫也就去年的事。

　　她当了七年的魔法少女，受特殊经历影响，出道战就来到了将近黑白的段位，但从叶绿到心金，她也足足用了四年，然后从心金爬到朱紫，她又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14岁的朝雾雨正值初中生的年纪，也是在这个岁数，心金级别的朝雾雨把冬雪市魔策局分部给掀翻。但即便把魔策局纳入掌握之中，也改变不了朝雾雨魔法的本质——在前期，她的魔法真就只是“认知修正”的魔法，没有“修正现实”的伟力。

　　而这时候，上杉葵其实已经死了3年了。

　　在她跟上杉信11岁的时候，上杉葵就积劳成疾逝世了。

　　那年是2018年。

　　千晴的父亲入狱过去了一年，而最擅长治愈的玲奈，她还在川山县刻苦学习，期待着有朝一日考上冬雪市的小学来找她的青梅竹马。

　　从后续的复盘来讲，要说上杉葵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其实也有。

　　若是朝雾雨能更早地意识到“魔法少女为所欲为”的特权，又或者是更早地脱离“表面开朗雨宫雾，内核自闭朝雾雨”的状态，更多去关注身边的事，甚至是意识到洛可说不定也能帮得上忙，那其实是有机会能救的。

　　但在事实上，她没能救成。

　　她醒悟得太晚了。

　　“没什么……”朝雾雨也难得嘴硬了一下，偷偷抹了抹眼眶，错开了视线：“你家里的照片呢？”

　　“我爸妈的？”

　　“嗯，我想去看看……虽然还记得他们的脸，但真的好久没看到过了……”

　　正巧在上杉信的房间里，那本相册就有父母的出现。

　　“先看相册吧，待会下楼再去楼下主卧，那里面也有几张照片……”

　　上杉信从抽屉里翻出了相册，迎着如今还算起点作用的灯光，将相册转交给了朝雾雨。

　　至于那两罐星星，他偷偷卡了个视角，不想让朝雾雨那么快看见。

　　……这也能算个惊喜吧？

　　信大师暗暗撇了下嘴，又不经露出满足的微笑。

　　朝雾雨没留意到他的小动作，视线聚焦到相册上。

　　手指轻轻抚过相册的封面，触感粗糙而温暖，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上杉信在旁边托腮凝视，盯着这姑娘精致的侧颜看。她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夹着照片的内页翻动，尘封已久的回忆随之涌出。

　　照片不少，甚至还有许多照片都定格着朝雾雨的身影，前些天给千晴看过的相册，如今回到了正主手里。

　　她翻过一页又一页，视线凝固在那些熟悉的身影上，对她来讲每一张照片都有一段故事，看着看着眼眶也逐渐湿润。

　　在逃避的路上，她不经意间丢下了太多东西。当她的世界狭隘到只余下上杉信，连曾经珍视的小唯以及葵阿姨也没能及时关照到，如今重新缓过神来，脱离了“逃避”的怪圈，心中顿时泛起了浓烈的罪恶感。

　　哪怕是小唯的腿，她跟玲奈明明都是魔法少女，不管是拥有乐园的她，还是拥有治愈魔法的玲奈，只要有一个人想到去医治小唯的腿，也不至于让小唯受这么多的苦……不至于？

　　上杉唯的腿，从川山神社就已经得知——由九月初，上杉信许愿所治愈。

　　「……002」

　　在朝雾雨的视网膜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的残影。

　　「…世界…游戏」

　　——我，跟玲奈……都没有去治愈小唯的腿吗？

　　玲奈成为了魔法少女，是在两年前……

　　我拥有乐园是在一年前……

　　我从心金开始掌控冬雪市，将近三年……

　　我注意到了小唯的腿，小唯是阿信为数不多在意的人，阿信之前的人生目标就是治好小唯的腿……

　　那时候，我还没有到心金，也没有乐园，只能向洛可请求有没有办法医治小唯的腿……

　　洛可找到了可以治愈小唯腿的魔法，明明已经治好了，但小唯却还是站不起来，这是发生在葵阿姨去世后，我12岁的事……

　　玲奈出现了，玲奈嘴上说着厌恶阿信，但在她抵达叶绿，有办法治疗他人时，她还是趁信不在家，偷偷去找到了小唯，用魔法给小唯治愈了双腿……但在那之前，洛可已经治过了，所以没任何意义……

　　等我到了朱紫，我特地找到了小唯修正了她双腿残疾的现实，但我用乐园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腿其实之前就被洛可治好了，站不起来是因为她心理因素……

　　「世界线……变动率……」

　　不对，没发生过。

　　——什么都没发生。

　　——我跟玲奈都没有关注到小唯的腿，我们两个魔法少女，没人想到要去治愈小唯的腿。

　　有不间断的光影在朝雾雨的视网膜上飞速掠过，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又脑袋空空，好像什么都没在想。

　　“雨？雨？”

　　上杉信发现朝雾雨正盯着房间里的床铺看得有些入神，浅紫色的瞳孔无意识聚焦在某处，等他轻声呼唤，她才跟惊醒似的回过神来。

　　有这么强的负罪感么？

　　最后一发“心灵捕手”扔了上去，担心这姑娘瞎想。

　　【我真对不起葵阿姨……】

　　【我没能照顾好阿信，只顾着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朝雾雨确实没在想上杉唯的事.

　　她只是苦涩地想到了上杉葵的逝去，有股难言的悲伤。

　　“嘶……”

　　上杉信抓了抓头发，心想他怕不是还得找个时机开导一下朝雾雨。

　　他太清楚这小蜜袋鼯的性格了，最好还是别让她往“我有能力去解决，但什么都没救成”的方向去想，否则她一定会陷入自责的牛角尖里。

　　至于她这些年对小唯似乎也总是忽视……许多看起来不合理的事，说不定有各种原因影响。

　　他以前没能相信她，或者说没有及时相信她，如今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并达成和解，这份信任不会再被动摇了。

　　择日不如撞日，上杉信不是喜欢拖着让小事变大事的人，于是就坐下来，陪着朝雾雨浅浅谈了一番。

　　当然，其实也没有“一顿嘴炮解开心结”的环节。

　　“你也不看看你那时候有多可爱，现在怎么就成天想着那些事了？”

　　“这、这不就是成长吗？你看看我，现在也是合格的少女了吧？”朝雾雨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声说道：“之前你不是还跟我背地里议论那些看黄色言情小说的女生吗？那时候怎么说来着？女孩子比男孩子还色……你说的对吧？”

　　“让咱妈见了现在的你……啧……”

　　“突然说这个干嘛！”

　　“我说她老人家怕不是得高兴死。”

　　闻言，本已经做好准备挨批评的朝雾雨，不禁微微一愣。

　　“她成天就想着撮合我跟你在一块，要是发现你这么有动力了，怕不是你来我家一趟，我能在我枕头底下找处气球来……还记得吗？小时候的气球，你吹过的。”

　　“别说那种黑历史好吗？我好蠢啊……”

　　“安心啦，楼下还有个吃气球的呢，不过你也别苦着脸了，下次我给咱爸咱妈扫墓，再带你去一趟……有什么委屈或者内疚，就到时候再跟他们慢慢唠嗑吧，别在这祸害我跟小唯了。”

　　说着，上杉信跟朝雾雨又从楼上下来。

　　他们也没在上面待多久，等他们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上杉唯似乎也调整好了心情，还贴心地给他们把乌冬面给摆整齐，章鱼烧则作为饭后甜点，放在一旁。

　　“我还拿了好多小零食！”

　　上杉唯面带灿烂笑容，旁边放着几包薯片、威化饼干，还有百奇巧克力棒。

　　待到众人围着桌子坐下，电视机播放夜间档狗血言情剧，这方狭小的天地内顿时飘荡起温馨感。

　　朝雾雨其实还有些不大适应。

　　她很久以前就喜欢跟这两人凑在一起，吃饭不过是常态化的事，甚至儿时浴室泡澡都能挤在一起——上杉信不知道出于什么顾虑，除非是玩游戏输了或者特殊状况，否则很少跟她们一起泡澡，主要还是她抱着小唯，浴缸里泡两个小姑娘不成问题。

　　但相隔七年，重新坐下来，不由得再升起恍惚感。

　　她也会想到——伤害了阿信的她到底还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被小唯喊“雨姐姐”，但阿信会朝她头来鼓励以及无奈的目光，小唯会朝她微笑，很快就将她给拽回了七年前的温馨氛围中。

　　老实说，她确实更喜欢待在这里。

　　尽管在雨宫家待了七年之久，也很喜欢会贴心地喊她“哥哥”的可爱妹妹，但比起本来就“无关”的雨宫家，有得选她真的更想在上杉家待着。

　　“还是这家的乌冬面好吃。”

　　“雨姐姐变化也太大了。”上杉唯以手支颐，直勾勾地盯着朝雾雨看：“好神奇……哼哼，我记忆里的雨姐姐还停留在说话唯唯诺诺的……像弱气的小仓鼠一样！但现在变得跟信一样大大咧咧的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噗嗤，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雨姐姐你现在也会损人和吐槽了！”

　　不是，你们聊天就聊天，损我干什么？

　　上杉信勃然大怒，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极度愤怒。

　　浅栗色的人儿扭过头来：“说起来，笨蛋哥哥为什么不买杯奶茶？”

　　“天天喝奶茶，喝不胖你！”

　　“不会。”上杉唯骄傲地挺了挺那壮烈的小胸脯，“我们家基因好，爸爸和妈妈都不显胖，而且经过小唯大人不间断的尝试……小唯大人绝对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二次元美少女！”

　　“呵，坦克临死前最后的幻想罢了。”

　　上杉信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这妮子的胸脯，心道你一点不长肉还有理了，等你长大了还不长肉，看你急不急哭不哭！

　　酒足饭饱，朝雾雨仍然抱有怀旧以及追忆的心情，对照着记忆中的画面，开始玩起了“找不同”的游戏。

　　熟悉的感觉不少，但变化也真的不少。

　　“门外的绣球花都没了……”

　　“没精力打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电视机已经换了？”

　　“哦，都换了两年了。之前的电视机在雨天坏掉了……”上杉信露出头疼的表情，抓了抓头发：“本来想去修理，但看到那价格，再看看远方正在促销活动的电器超市，干脆就咬咬牙，出了笔钱以旧换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