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好感度99以后 第16章

　　对上杉信来讲不算什么新鲜的事。

　　之前他为了完美开发先天牛马圣体的潜力，没少干过类似排班的黑工，重新面对这种境况就主打一个轻车熟路。

　　“好像很久没这么干过了，真的假的，居然还觉得有点怀念，看来是最近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家宅的玄关处。

　　台阶下，深灰色的瓷砖铺满地面，棕木色矮柜紧挨墙体，一盏台灯静静伫立在矮柜上。

　　矮柜对面是一个木质雨伞箱，装着镜子，镜子很高，能看得见人的全身。

　　一黑一白两把雨伞嵌在箱格子里。

　　但今天天气还行，夜空晴朗，明月当空照，没有带伞防雨的必要。

　　矮柜旁有一株翠绿的发财树，仍然是父母留下的遗物之一，平日里闲来无聊他会给这树浇浇水，透过枝叶的缝隙，时光在枝叶间织出蛛网，黏着的是一幕幕无法忘怀的念想。

　　偶尔也会吐槽一下家中布局。

　　这家怎么就跟冬夏二日狂想曲的姑父家这么像啊？

　　连这雨伞箱和这发财树放的地方都一模一样！

　　很显然，他家也不会出现学了静步的魅魔小正太，要是爬出来这么个亲戚得直接打死，心慈手软不得。

　　只能说父母一辈显然没想这么多。

　　上杉信在玄关口穿上短袜，跟家中吃完饭不久正打算跟他搓会手柄的上杉唯打了声招呼。

　　“什么？从7点半到10点半？”上杉唯推着轮椅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哥你又跑去打黑工啦？！”

　　“值班调整。”上杉信言简意赅道。

　　“呜哇……”

　　轮椅上的上杉唯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

　　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几秒后又是倔强地抬起小脸，那双大眼睛有些委屈，却仍然直勾勾盯着上杉信。

　　“但真的好晚喔。”

　　“就两个星期而已，等哲也那边的事稳定下来，值班会重新调整回来的。”

　　上杉信单手撑腰，踏了踏脚，穿着的鞋子稍作调整。

　　“放心，我也不是真的值夜班，夜班的工作自有生物钟颠倒的勇士交接，我们都是只入夜前的小喽啰罢了，哪敢真当守夜人？”

　　“哲也？那个松末？又是他……”上杉唯当即恼怒起来：“净给人添麻烦的家伙……他调这个时间有什么用嘛！”

　　直接归类为“对哥哥不好的事”！并大肆批评！

　　“跟女孩子约会是挺有用吧？”上杉信从矮柜里取出钥匙，说道，“有些时间是不宜外出的垃圾时间，但你看这换出来的时间不就挺有价值的？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说不准跟这事有关？”

　　就像上杉唯也清楚的，7点半到10点半，够上杉信陪她吃完饭再美滋滋地搓上好久手柄了。

　　不管想干什么都行，饭后的休憩时光就是如此悠哉。

　　上杉唯已经接近于咬牙切齿了：“他就为了这个？”

　　“大概率是？你哥我又没谈过恋爱，这时候无非就是猜猜猜，猜中了就是你哥我天赋异禀，生来就是个谈恋爱的料子，猜错了也没什么，神功未成，继续努力，学学怎么读女孩子心。”

　　“不准学！”上杉唯立即警觉，鼓着脸道。

　　“好，不学。”上杉信立即投降。

　　抬起手掌，以食指穿过钥匙扣，拎着家门钥匙摇晃了两下，发出铃铃铃的声音。

　　“那我出门了，拜托你看好家。”

　　上杉唯语气低落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上杉信刚拉开家门，上杉唯就忽然喊住他。

　　“这么晚，那回家的时候千万千万要小心喔！”

　　上杉唯双手紧紧交缠在一起，灯光打在她柔顺的发丝上，衬得她的脸越发白净，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

　　“之前新闻不是有播报吗？连环杀人魔什么的……我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可千万要小心。”

　　“是是。”

　　“遇见坏蛋一定要聪明，绝对绝对不能想着保护别人什么的，总之就是逃，不要跟任何麻烦事扯上关系。”

　　上杉信无语道：“你哥我又不是傻，看起来像是会为了救人把自己命给搭进去的吗？”

　　谁知上杉唯格外认真地点了下脑袋：“哥哥你才不是像，你就是那种大笨蛋啊！”

　　“扑哧……”

　　“那就这样，一路顺风！”

　　在妹妹心中，他的形象居然如此高大么？

　　……开心。

　　上杉信抿紧嘴角的笑。

　　但是……嘻，如此好笑的事，他又如何能够再忍？

　　那句话这么说来着？

　　心情是彩色的，生活都特么全是诗意。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上杉信自觉被可爱的妹妹上了个buff，沿途走过那花灿烂那狗可爱那路灯敬业那消防栓放得恰到好处，那猫更是忍不住想上前……我去！好凶残的流浪猫，溜了溜了，被抓伤了就不划算了。

　　他朝这猫的头顶瞅了一眼。

　　嗯，没有好感度。

　　照恋爱游戏的解释，必须得是智慧生物才能成为恋爱对象。

　　像猫猫狗狗这种就不行了。

　　说起来，他的道具卡能不能对小动物用？

　　上杉信瞄了一眼，【心灵捕手（3/3）】。

　　昨天早上他在公交车上凝视雨宫雾的深渊并被雨宫雾的深渊竖起中指大肆嘲笑，等到今早同样乘坐公交车时，他的读心卡就彻底冷却完毕了。

　　但用了两次，他觉得他的心也变成公交车了。

　　妈蛋，哥们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别说是开趴了，恋爱都没想过，怎么在你们的脑子里哥们就银乱成那逼样？

　　哥们像那种人吗？

　　还特么牛头人，特么南通，净是些怪东西。

　　他严重怀疑，他的GalGame该不会是重口系的吧？

　　上杉信暗暗腹诽，心道这迟早给他整出心理阴影来。

　　但看着这【心灵捕手（3/3）】，上杉信总觉得它像是流光溢彩，发光发亮。你瞧瞧它这都满到快溢出来了，你一刻不用它就晚一刻冷却，你真的不想用吗？

　　用！狠狠地用！

　　【怕……凶……】

　　【逃跑……】

　　【饿……】

　　跟对人类使用时大不相同，脑海中那扇连同他人之心的门扉轰然洞开后，接收到的呢喃声很少，且带着点模糊的感觉。

　　画面也很少，基本都是抽象的。

　　就好比这只流浪猫想凶他把他吓跑，于是它脑海中浮现出简单的本能似的念头，伴随而来的是一副略微抽象，有点类似于Ai合成的模糊的画面，乍一看没啥问题，但细看之下好像跟人的认知有细微的不同。

　　……有某种规律？

　　“喵！”流浪猫凶凶地叫了一声，转头消失在蓝灰色的夜幕下。

　　“是认知的世界不同么？”

　　上杉信啧啧称奇，突然又发现了这读心卡貌似很有乐子。

　　读心卡或许不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收益，但还真能给他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谁还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呢？

　　Interesting。

　　他都不免有些好奇起蜘蛛的世界、鱼的世界、树的世界、龟……你就算了，龟龟走远点吧。

　　生活还真平添了一丝与众不同的色彩。

　　这个世界独属于他，莫名有种小屁孩突然找到秘密基地的喜悦感。

　　【心灵捕手（2/3）】

　　上杉信沉思一阵。

　　嗯，慎勇总是没错的。

　　留两发令咒，以备不时之需。

　　本质就是不想浪费卡片的CD，不过也得具体案例具体分析……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人是有判断力的，闲来无事时这令咒当然随便挥霍，而真到需要之际人也是有预感的，就好比面试啊谈判啊之类的，他自个提前安排好就是了。

　　考试？

　　呵，不屑如此。

　　上杉信步行到了便利店，换上员工制服后站在收银台后，预备迎接老大爷老大妈的高峰冲击。

　　外行人总会觉得夜班比较清闲，实则不然。

　　就拿他所在的便利店举例，一周七天都会有“打折时间”。

　　打折的对象一般是鲜牛奶、面包、便当、蔬菜、肉之类的东西，从每天晚上7:30往后开始打折，且随着时间推移折扣越大，7:30开始打八折，8:30之后开始打五折，这些有保鲜时限的折扣商品就是客人们的最爱。

　　上杉信并非头一次处理这种场面，算挺有经验的。7：30的八折还行，但8：30的五折就有趣了，对便利店来讲这些东西临近“过期”，继续放在货架上对名声影响不好，但普通人家就没这多顾虑了。

　　今天的买了放冰箱里，明天取出来就能接着做饭烧菜，什么当天的更新鲜云云，买特价商品讲求性价比的客人也鲜少在意这些。

　　于是乎，就有了一群大爷大妈在便利店附近蹲点抢半价商品的盛况，在上杉信的打工生涯中还看见过一个大妈把货架上的半价便当一扫而空的夸张场面，也不知道她是想倒卖还是咋滴。

　　上杉信在收银台后站如松，迎接了大爷大妈一波又一波高峰的强力冲击，精神再疲倦但腰也是直的，就是这腰杆挺久了也渐渐酸涩。

　　万幸大爷大妈们的抢购目标明确，当特价商品卖得差不多了，保险柜上的便当盒也只剩下零星七八个，这店也就没什么人光顾了。

　　但夜班的工作还没完。

　　上杉信琢磨着时间，再过一会他还得去检查商品保质期、下架、废弃过期商品。

　　这工作挺累人的，当然他不是最累的那个，还有一些补货、打扫卫生、早班熟食提前加工等等工作就还有其他人来交接，总之就是在白天进行可能影响经营效率和顾客体验的事，都集中在夜班来做。

　　收银结账和偶尔的外卖订单配送只是夜班店员N多种工作之一。

　　年轻时上杉信总以为夜班能偷偷睡觉，但自从体验过一次后他的夜班梦就破碎得渣都不剩，自此对夜班敬而远之。

　　此刻高峰期退去，他终于能抻个懒腰放松放松。

　　顺手，打开他的web网站瞄一眼。

　　“还没过审吗……”

　　上杉信说的是他的轻小说。

　　自打确定方向，上杉信迅速展开行动，但就算是发表网文也有简单的审核，审核人员可能不在乎你故事的质量，但不可能说你随便打几行上去就给你过审，那就太糊弄了。

　　再加之，字数也有一点要求。

　　不高，但至少得字数达标。

　　他临时编了个老套的轻小说故事开头，打算包装一下先过审再说。

　　但目前来看，他还得等网站的通知。

　　突然，上杉信瞅见书架里的几本轻小说，上次吐槽的爆笑之作《世界上最最最可爱的妹妹！》赫然也在其中。

　　哦，是上次他找的那些书啊。

　　反正暂时没啥事干。

　　上杉信点开这本有着莫名既视感的书，怀着批判的心情面露阴冷的嗤笑细细品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