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我就说九月份哪来的旅游旺季，而且怎么可能开放湿地公园给游客……”
如今，湿地公园实验室的资料已经被魔策局挖空整理完了，连他这个民间英雄都知道了不少内情，这两天的川山就是踩点排雷，不过据说还有“魔兽召唤”的情报没完全破译理解。
魔策局这边看不懂这份计划的详细构造，其中居然有涉及到魔法学的知识。
上杉信凑热闹看过那繁琐的魔法阵图，连洛可和月兔看了都直呼完全搞不懂，鬼知道这又是蛇组织从哪整出来的魔法与科技的融合产物，冬雪市魔策局也只得将资料送往总部，再通过总部送往妖精王国，寄希望于妖精们能够破译这“魔兽召唤”为何物。
也正是这颗钉子还没拔出来，湿地公园就一直处于封锁状态，对外宣布是闭园修复生态环境，但内部其实一直有专员在巡逻检查，甚至还有从总部乃至其他城市抽调来的帮手。
上杉信想着，很快又抛之脑后。这事要急也轮不到他来急，他是战斗单位又不是科研单位，魔法阵图看不懂就是看不懂，这些事有专业人士去解决，如今平平安安过好他的日常便是了。
不一会儿，上杉唯从浴室里出来，水声停息，他抻了个懒腰懒懒散散地站起啦，开始去收拾这小妮子的衣物。
外衣、短裤，以及胖次。
衣服篓子里放着这妮子换洗的衣物，他早先也跟众人吐槽过这妮子邋遢的生活作风，衣服挨个给她翻成反面过来，扔进洗衣机里让滚筒自个滚去，随后视线落到了一旁的胖次，有那妮子的也有他的，至于袜子，小唯的双腿是用不着的，就他一双。
胖次是可爱的少女粉，柔软舒适。
行，盆子接温水，还有取我洗衣液来！
上杉信将粉色胖次翻过正面，随后又翻过反面，循环往复两次，中央似乎有些污渍……
他眨了眨眼，干涸的污渍看上去有些发暗，还从没见过这种状况，这样想着，就将胖次压着泡到了水盆里。
正所谓手洗党和机洗党的争端由来已久。
上杉信对于内衣内裤的洗涤有三条奇妙小认知。
一是除非有脚气，不然一般人的袜子是比内裤还要干净的，内衣内裤上的细菌比人想象中的多。
二是机洗比手洗干净，真要手洗的话，重要的是水温以及洗衣液，久泡内裤没任何意义。
最后一条，独居男青年或者男少年就算起初信誓旦旦我要手洗，但没过多久就会觉得多余，要么洗内裤变成敷衍式地搓搓两下，要么就是随意地扔洗衣机里跟衣服一起洗。
老实说，上杉信对机洗手洗毫无感觉，他属于是两种情况都能接受，毕竟就这家这环境……家庭成员就剩他跟小唯，有什么好挑剔的？唯一要考虑的反倒是水费电费。
这边裠的水费q电费他i妈迩的超~贵,这伞台林洗衣机斯放在这{儿,就要是分齐两趟洗$,伞那第二是趟是想只洗小唯的内衣还是两人的内衣一起扔进去?事实上不管哪种方式都浪费水电,不如趁着洗衣服的时间就地手洗差不多了,还图个方便省事。
上杉信又瞄了眼一旁的内衣，无钢圈的舒适型，型号是A……好，A又不是真的正方两面相同的钢板，也有穿戴Bra的权力。
他又低头看了眼正在揉搓的布料，突然想到了以小唯的年龄，唯独这件事该鞭策鞭策这姑娘，让她自个洗洗衣服了。
成天喊着是个大人了，那就干点大人该干的事，赶紧快进到厌恶家长厌恶兄长的叛逆期，比方说某天突然就觉醒了少女的隐私意识，然后自觉拎着内衣裤自己手洗，岂不美哉？
“我来帮忙了。”
一道甜美的嗓音从后方传来，伴随着轮椅车轮的滚动声。
上杉信一扭头，就发现上杉唯正托着下巴盯着他看，都没经他同意，就捏起他的裤衩子直接光翼展开！
他突然有种心累的感觉，还以为这姑娘说的帮忙是什么，敢情就是帮忙拉高他的血压，拳头真是硬邦邦了。
他抿了抿嘴，哗啦一下也展开手中湿漉漉的粉色胖次，灯光下这几乎要皱成一团的粉胖次正沾着泡沫，洗衣水滴答滴答往下落到水盆子里，将映射到水面上的灯光揉得稀碎。
上杉信吐槽道：“……你什么时候能自觉洗洗你的？”
“我的胖次不是被信捏在手上吗？哥~哥~”
这妮子还挺会找破绽的啊。
但所谓的家庭煮夫就跟家庭主妇一样，有着不容他人轻视的专属战场，你可别小看了家务！
“别捣乱，这地方挤不下那么多人。”
上杉信挥挥手想要劝退这妮子，但这妮子随手把他裤衩子抬到肩膀后边，那晶亮的眼睛扑闪着，嘴角噙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上杉唯嘟哝道：“还不是看见信你在盯着我的胖次看嘛，看得那么专注……”
上杉信微微皱起眉毛，直勾勾盯着这妮子的眼睛看，令人惊奇的是小唯咧开笑脸，捏着他的裤衩子在空中翻转一圈，一头柔顺的栗色长发披散在肩膀后边，营造出可爱又荒唐的感觉。
他感觉好笑，你拿我裤衩子玩什么？
上杉信双手比划了虎爪似的威吓动作，小唯在轮椅上是无处可躲的，手上裤衩子挪来挪去最后还是被他捕获，他慢悠悠地给自个宝贵的裤衩子泡入水中，上杉唯安静下来，却没有立即离去。
“对了，信——”
“说。”
上杉信头也不回地应道。
“那个，我好像……来初潮了？”
“哦……啊？”
上杉信忽然间就怔住了，他猛地反应过来，生理课上所教授的知识在脑海中迅速闪过。
月经的出现是女性生殖功能成熟的重要标志，月经第一次来潮称月经初潮，初潮通常始于12至15岁之间，是女性进入青春期的重要标志……
他转过身，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妮子看。
她头发上还沾着水滴，就静坐在轮椅上，刚换上的清新印花睡衣被湿漉漉的头发滴下水滴给打湿，刚刚那嘻嘻哈哈的笑脸收敛了不少，转而笑得有些含蓄和腼腆，留意到上杉信那惊愕的视线，她的腮帮子顿时又红了一丝，持续不断的变红，直到脸颊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妮子露出这副表情。
“啊、嗯……”
上杉信突然有些词穷了。
视线峮玐琉对上没把彡⑼几;秒,笼无他就覇感酒觉陵~罒心中浮/林淋出鳍一务丝没揪来由的⑸躲闪%,他居⑧然Q感觉u到n一丝丝尴尬?赶忙摇头将这错觉给甩出脑袋。
这妮子的眼睛就望着她，像是要用眼睛倒映出他的整个人，女人是本书的说法由来已久，但有些书晦涩难懂有些书却一眼就能望穿尽头，上杉信感觉他无意间翻开了一本书，书上全是重复的字眼。
他又兀自摇头，可能是他如今心中藏着事儿，想得太多了，反倒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但这是正常的成长，就像女孩终究会长成少女最后成为女士。
她是我妹妹，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上杉信反应过来，却也不复起初的淡定，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唯，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咳咳，你先等等我，是需要卫生巾对吧？我去附近便利店给你买。”
“……应该是？”上杉唯也似懂非懂，但很快她露出明媚的笑容，鼓励地说道：“笨大哥，就好好加油吧，小唯大人这次就特许你在深夜离家。”
上杉信离开时匆匆忙忙，内衣裤都还洗好，就直接泡在盆子里。
站在门外，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来初潮了么？
也是，小唯都13岁了，有的女孩子11岁都能来初潮了，这妮子这岁数很正常，无非就是成为真正的少女了嘛，是女性人生中必经的一条路。
倒是他，他的准备工作做得太少了。明明知道姑娘家会有这档子事，却没有早早就给她准备好卫生巾，以至于她真来初潮了还得来他面前提醒他，这尴尬的一幕归根结底还是他太疏忽了。
上杉信擦擦额头冷汗，附近有离得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这东西在便利店里买就行了……他刚想给这妮子挑挑，但这家便利店售卖的牌子不多，他简单问了一番，挑了个贵的买下，就拎着一袋子卫生巾从便利店出来。
夜晚的风依旧冷冽，吹开他的额发。
人们往往会将习以为常的事视作理所当然，他也是落进了这“习惯”之中，他一直都有感觉到小唯在长大，也确实萌生过不止一次“这孩子也算个姑娘”的念头，但都止步于念头。
他的生活没有改变，感受不到更加实质性的证据，就一直将小唯视作幼小的妹妹，并习以为常地度过每一天的日常。
现在……
上杉信心情微妙的惆怅，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加快脚步赶回家里，在客厅里没发现人，就朝着离开时的浴室走了过去，发现小唯正在浴室前，双手叉腰，娇俏的脸蛋挂满得意之色。
“锵锵，我帮你把内衣内裤都洗完了喵！”
上杉唯拿起两个晾衣架，上面各挂了内衣内裤，旁边的盆子里还放了洗碗后硬得跟飞镖似的袜子……一看就是不常洗，压根就没手法。
少女歪头笑道：“信真是笨蛋，走得这么着急，连洗一半的衣服都不管了，这次就感谢你可爱的妹妹，并为之感到荣幸吧喵！”
这个喵的恶意卖萌口癖，总是让他幻视到洛可那只屑妖精。
要是让小唯这猫奴遇到洛可……洛可下半辈子怕不是都得沦为小唯的专属玩物。
但细看之下，上杉唯的脸蛋还是有些红润，这妮子接连数年蜗居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得没话说，却也让她的某些微表情根本藏不住，一看就知道了。
这小笨蛋，大概也有用得意掩饰害羞的想法？
上杉信表情有些古怪，错开视线后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记得卫生巾是贴在内裤上的？你先去房间里研究一下，等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就在外面客厅坐着。”
“……噢。”上杉唯点了点头。
他没什么好帮的，卫生巾又不是直接塞内裤里边，而是贴内裤里边，上杉唯就把内裤脱下来或者从柜子里找条干净的内裤，照着使用说明把卫生巾给贴到内裤里边就行……嗯，这种事情显然用不着他帮忙。
等上杉唯进到一楼的主卧里，上杉信就在外面枯坐着，坐着坐着不免有些放空大脑的感觉，视线偶然间会瞟到客厅门口，心中升起微妙的忐忑之感，最后不堪折磨打开了电视机，正巧还在播放动物世界，就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上杉唯很快也从卧室出来，加入了动物世界的观众席。
夜色渐深，上杉信缓缓躺在地铺上。
窗帘别了起来，月光流畅地漫过窗户玻璃，深入室内。
明明脑子已经很疲倦，也有睡意在催人赶紧睡下去，但有心事的情况下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各式各样的念头在盘旋，让人不得安生。
安稳觉是没着落了。
上杉信扭头一看，却发现小唯正仰躺在床上，双手高举着手机，手机光亮在黑暗中格外惹眼。
她一样没睡。
上杉信枕着胳膊，有些疑惑地问道：“还不睡？在干嘛呢？”
闻言，上杉唯双手撑着床面挪到了床沿，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上杉信看，笑嘻嘻地说道：“在看好看的衣服，还有cosplay！不过我看cosplay也是为了好看的衣服，你看你看，这样打扮很可爱对吧？”
上杉信朝着手机屏幕看，发现是一套白色系的cosplay制服，看起来有点像神官天使之类的……他打了个呵欠，又看着上杉唯给他滑动购物车，她最想买的其实还是正儿八经的漂亮便服，有衬衫也有外衣，他往下看，发现居然还有裙子和过膝袜、白裤袜。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受限于双腿的生理缺陷，上杉唯下半身的日常风格都是短裤长裤，也就睡觉偶尔会图个清爽和方便就穿睡裙，像裙子袜子，她的腿没知觉，冬天保暖会穿上袜子，但像是臭美的过膝袜裤袜，穿起来太麻烦，她一个人很难搞定，就从没买过。
但这就是少女，天然会对漂漂亮亮的东西产生兴趣。
“你想买就买吧，不是有小金库吗？该花的零花钱就花，可别长成守财奴了。”
“信才是最有可能成守财奴的，这个黑锅我可不背。”上杉唯停顿了一下，小声说道，“那我就真买啦，到时候你就帮帮我，拜托了，我的好大哥。”
“哦。”
上杉信点点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他仰望着黑暗中不甚清晰的天花板，突然问道：“小唯，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或者说，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渴望的东西？”
“你啊。”上杉唯答道。
上杉信叹气道：“我是认真的。”
上杉唯接着答道：“但我也是认真的啊。”
睡在地铺上，上杉信看不见上杉唯的表情，这妮子的声音先是压低下去，显得底气不足，但很快又拔高起来。
“我什么都不需要，有信你在就够了。”
她半边身子来到了床的边缘，怀里抱着他送给她的妙蛙种子，轻轻将玩偶投放下去，正巧对着上杉信的脸，上杉信脸避开，她就捞起妙蛙种子，这回是把妙蛙种子压到他的脸上，让他逃不开。
她说道：“你闻闻，很香对吧？这是我的味道。我很喜欢跟信待在一起，所以闻到信的味道会觉得很舒服很安心，那信闻到我的味道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跟我一样吗？”
上杉信鼻尖轻轻吸气，有好闻的花香味，其实是他家洗发水以及沐浴露的味道，也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是家人的味道。
你这妮子，怎么天天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上杉信闻着这熟悉的香气，也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安心，他很快屏住呼吸，抬起眼帘看向了窗外照入的幽幽月光。
“安心。”
“那就好，我们都一样，这就是默契，对吧？”
“对，你说的都对，好了好了，该睡觉了，就不玩了，晚安 ”
“信晚安。”
上靈杉信梦点点头⑹,O随贰意$地抓了倭抓I头发I,闭I上眼睛事,呼吸,声捌逐渐虾变得s平稳i起来。
……
而同样是深夜，
朝雾雨在客厅中盯着向日葵看了许久，就静静想着在川山县发生的事。
这是第二次。
她第二次没有赶上，只能远远站在神社之外，怔怔地盯着上杉信的尸体看，那笨蛋又一次险些丧命，哪怕他已经活了过来，她也依旧没从当初无力的感官中挣脱出来。
她明明是最强的，为什么总会遇上她处理不了的事，要么是疏漏，要么是有苍蝇跳出来碍事，她竭尽所能想要护他周全，却往往是拎起屠刀将阻拦者尽数杀死，却来不及救他于危难之际。
烦躁，郁闷，焦虑。
从这个月开始，她经历的所有事似乎都没能如愿，甚至于川山A计划的事后，她还得站在向日葵花田，仰头凝视着上杉信跟玲奈飞上蓝天，而她则呆呆站在花田中，仰望着二人双宿双飞的场景。
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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