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她无法修改自身,但她可以修改现实,乐园就好似君王手中的权杖,她并非全能的上帝,但她以乐园为钥匙照样撬动全能的权柄。
朝雾雨行于水面之上,背负三重光轮,七公里外的引力场在暴动,但在触及乐园的边界时又会悄然平息。
她要彻底杀死夜晚。
最初放弃防御就说明她根本无意与其交锋,哪怕是往后被一路打到了北美洲她也无心恋战,一个劲想重新飞往冬雪市,谁知道这货死缠烂打,逼得她不得已迎战。
一直一直一直!!
为什么?
上次她就离开阿信一小会,阿信就遭逢不测,如今她全身心守护着阿信,还要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跳梁小丑来拦截她!
“你们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了什么?”
庞大的阴影自天端坠落而来,朝雾雨仰起头,是七公里外从星空呼唤而来的陨星,其规模庞大到难以想象,压迫下来近乎沾满整个视野,数千米内阴影笼罩!
她背后的光轮蔓延出无尽的光之缎带,一部分刺入海面,一部分刺入虚空。陨星迎面撞上她的乐园,在乐园的边界线直接消融,粉碎为最基本的粒子随风而去。
引力!让你喜欢操控引力!
你连我的“反射”与“湮灭”都突破不了,还敢来我面前自寻死路!
修正世界的光轮如太阳般炽热盛放,身着黑婚纱的少女冷淡的瞳孔中似有怒火在焚烧。光之缎带从背后伸展轰向夜晚,夜晚持刀,璀璨的星空之火熊熊燃烧,却在触及光之缎带的那一瞬间直接熄火,数之不尽的光之缎带如真正的阳光般自少女背后朝他穿刺而来,他身上那层扭曲的黑影触之即溃,如雪般消融。
“乐园”是最强的,是无敌的!
心金级别的敌人挨不过她几眼凝视,魂银级别的敌人甚至不配看穿她的伪装,而哪怕是同阶级的朱紫之敌,在被她完全解构后,面临修正现实的伟力也只能跪下臣服。
像是万箭穿心的酷刑,数之不尽的光芒将夜晚扎穿,无数细小的空洞几乎将他整个身躯瓦解,数量庞大的墨黑水滴从他身上爆开,连那钻石般梦幻多彩的发丝也淹没在更加炽热的光芒之中。
“去死啊!”
面纱后,朝雾雨一脸厌烦之色。
夜晚往后仰倒,神明之躯用破破烂烂都不足以形容,腰间佩戴的太刀也被掰成碎铁,如雪般清亮的刀身黯淡无光。
少年神明的瞳孔是群青色的。
朝雾雨对准无力抵抗的夜晚抬手一握,夜晚的头颅直接爆开。
海浪平息。
朝雾雨驾驭月光而去,徒留下被湮灭所搅碎的夜晚,无数墨色的水滴在夜晚的尸骸处扩散开来,坠入海底。
约莫着半个钟过后,沉入海底的墨色水滴搅动海流上升至海面,夜晚的身形在墨色水滴的汇聚下重新修复成形。
夜晚:「魔力:601」
以少年姿态现形的夜晚,又一次化作墨色雨滴向夜空坠落,归于繁星璀璨的夜空。
朝雾雨不在乎敌人的生死,也无心去查探那半路杀出的家伙是死是活,她搅碎了他的躯体后就直接横跨太平洋,其极速远胜于被夜晚阻挠时的速度,甚至比起夜晚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但太平洋的东西最宽距离约有19000公里。
纵使她飞行的路线肯定不是最远距离,但直线横跨东西,也少不了上万公里的飞行。
朝雾雨的乐园无法修正自身,也就是无法真正赋予自身其他魔法,做不到直接眼睛一闭一睁出现在大洋彼岸,就算她以每秒钟数十公里的速度疾驰,等到真正飞跃太平洋重归川山县时,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当川山被纳入半径七公里的边界线,朝雾雨的身形也僵硬在寒冷的夜风中。
风吹起少女的黑婚纱,黑纱头罩却像是丧服一般在风中轻轻摇曳,传递出浓厚的难以释怀的绝望之色。
有的人独步江湖天下无敌,连神明也被她踩在脚下。
但她似乎永远都赶不上。
广泽神社,
神社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炊烟与饭菜的香气,羽田穗吃完晚饭,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房屋内,房屋的木门打开,恰好能见到屋外的景色。
是傍晚。
沉闷的黄昏结束了,天空被深蓝的夜色所取代。
秋风轻抚山林,川山已经残破不堪,但广泽这附近没有遭遇骚扰,山里的秋风带着一丝凉爽与清新,穿过树叶的间隙,发出沙沙的响声,羽田穗心境平和,枸杞泡水,捧着枸杞水小抿一口,脸上的出尘之色不似六岁稚童该有的表情。
在面前的书桌上,厚重的书籍随风轻轻翻开,停落在被她翻过最多的一页。
——秦始皇大悦,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百工种种而行。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
公元前219年,方士徐福以替秦始皇寻找不死药的名义最后一次率众出海,东渡抵达了“平原广泽”。此人深感当地气候温暖、风光明媚,土著热情友善,就在此停下来自立为王,教当地土著农耕、捕鱼、捕鲸和沥纸的方法,此后再也没有返回中原大地。
平原广泽,其实就是宜居的开阔地带,有耕地有大湖,就是平原广泽。
如今正值二十一世纪,今人不少都根据《史记》的记载,从日本三个主要徐福登陆遗址佐贺、新宫、熊野,来寻找所谓的“平原广泽”。
永生不死、阴谋野心,倒真让她这个老古董想起了两千两百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她随那男人东渡而来,也目睹了他的死亡与毁灭。
但两千两百年前关于不死仙药的阴谋诡计已经落幕,跟她这个广泽神社的巫女无关。羽田穗以手支颐,很快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拍了下大腿从地板上支楞起来。
幼小的六岁女童走到屋外,去到了广泽神社的绘马架前,风吹起悬挂的绘马,之前休整好的绘马又被翻了过来。
第一排,属于日夏爱花的绘马仍然翻面。
第二排,由朝雾雨悬挂上去的绘马,已经翻了过来,上面书写这一段话。
——【希望阿信活过来。】
第三排,由上杉信挂上去的两个翻过去的绘马,如今也正毫不掩饰地将绘马上的内容向外展示。
——【希望小唯的腿能恢复健康。】
——【希望雨活过来。】
羽田穗将第三排的绘马翻面,接着踮起脚尖,努力地将第二排的绘马也给翻了过去。
这两位……
她想到了朝雾雨,那时候朝雾雨二十岁出头,背负着填满了鸢尾花的棺木,上杉信就静静躺在棺木里,明明都死了好些年了,尸体也还没腐败,就跟睡熟了一样躺在棺材板里。
她又想到了上杉信,这对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整个世界将朝雾雨遗忘,唯独三十多岁的上杉信逆着世界孤身独行,在朝雾雨不存在的世界里找到了朝雾雨。
……
“骗子!”
“你醒醒啊,你不是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你还是在骗我……”
“我不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救我?快醒过来,求求你……”
上杉信感觉到,他仿佛与这个世界渐行渐远。
意识像是一艘破旧的船,缓缓沉入深邃的海水。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什么人在喊在哭,模模糊糊感受到有人或是摇晃他的身体或是扑到他的胸膛上哭,什么都感觉不到,却唯独感觉到了泪水。
千晴的泪水,
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玲奈的泪水,
在他胸膛衣襟晕染开来。
他的思绪如同被厚重的海水包裹,每下沉一分,就远离光明与温暖一分,沉入一个无声的深渊,这里没有色彩,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黯淡与寒冷。
直到,他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宁静,所有的痛苦、挣扎和遗憾都随着沉入海底而渐渐消散,变得越来越远,直至模糊。
他沉沦下去了。
就在他即将完全融入这片沉寂之时,一缕微弱却坚定的声音穿透了海水的阻隔,从遥远的海面上方传来,莹莹白光如同绳索一般坠落下来,紧紧拽住了他即将飘散的意识。
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温暖的白色光芒正如磷火般燃烧,穿透厚重的深海而来,像是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头顶,却让人感觉到有像山一般的厚重。
……
「恋爱点数:4」
……
「恋爱点数:3」
……
二十四岁的上杉信,过着苦涩却又甘甜的人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薄纱,温柔地洒在公寓内,给这个小小的空间带来了一天最初的温暖与清爽,也让少年少女合租的房间生活气息更加浓重。
一张原木色的双人床占据了房间一角,床边地毯上铺着柔软的灰色坐垫,还有三个抱枕,每个抱枕上都绣着不同的图案,有铃铛、有猫,也有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房间的一面墙被少女巧妙地利用,挂上了一面巨大的软木板,上面钉满了照片、明信片、电影票根以及手写的便签。软木板下方,一个简约风格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几盆小巧的多肉植物,为房间增添一抹生机盎然的翠绿之色。
上杉信起了个大清早,趁着姑娘还赖在床上睡觉,他则站在公寓的盥洗台前,洗漱完后充满仪式感地握起他那傻逼的手动剃须刀,老实说他也嫌弃这玩意麻烦,远不如电动剃须刀来得痛快,但当初年少轻狂为了在姑娘面前显摆,如今就成了这副手动剃须刀高人一等的奇妙心理。
想来想去特么的都是男人那蠢蠢欲动的虚荣心以及装逼欲啊!
你真虚荣啊!上杉信!
如囷云陸朵般铃绵洱密的尔细腻剃傘须皂(糊在下四巴)以及?脸'颊爸上,⑧你就瞅⒋瞅这镜子里这张帅脸,哇,这层白色的泡沫瞬间赋予了他一种古典而优雅的气质,这该死的装逼之风,怎么说也得给他打个七八分吧?
上杉信细心刮着胡子。二十四岁的帅小伙居然也能焕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但这仪式感就仅限于今天了,我明个就得背着玲奈买个电动剃须刀,天天这么整也不是个事,费时费力的,哥们刮着都烦!
对,浅仓玲奈。
上杉信刮完胡子,盯着镜子里那张干净整洁的面孔,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这也算,活得像个人样吧?
上杉信觉得,他这二十多年的经历写成剧本,绝对是一部不得了的青春纯爱电影,什么众人喜闻乐见的班级角落自卑少女啊、天降美少女啊、转学系小恶魔啊,放到二次元后宫男主都毫无违和感的角色设定,在他这边居然通通经历过。
在七岁那年,他这头乡下来的土鳖在父亲事业有起色的背景下终于进了城跟城里的少爷小姐们上一所学校,当然也就是个调侃,主要是用来应付那些不怎么欢迎他的少爷小姐们。
在小学二年级,他心不在焉地上了好几个星期的课,脑海中始终惦记着那个蓝色头发的小姑娘,他这人就贼念旧,当初说好了要跟人小姑娘在一起,他说一不二,从此余生这颗心都得捧给人家,要不然哪对得住人家姑娘临别时泪眼汪汪的眼睛?
他终究是输给了小铃铛的魅惑,没能在离开川山县时把她给忘掉,那这辈子就都是她的人了。
但很爽啊。
有个互相喜欢的青梅竹马,真的很爽啊。
二年级,他瞧见有女生聚众去孤立一个叫朝雾雨的小透明,他歪嘴一笑就上去当了回假面骑士,当时什么事都没想,就琢磨着看不惯这群垃圾到处欺负人,但没想到简简单单救了人家一回,又带着人家对抗霸凌好段日子,那姑娘往后看他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但他拒绝了朝雾雨。
在小学六年级,毕业时朝雾雨磕磕绊绊地跟他表白,他说了句我有心上人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那姑娘当场晕了过去,他把这姑娘给背回家,惹得那家亲亲以诧异的眼光看他,他还摆摆手,以钢铁直男的语气自述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而已。
他没骗人,他真有喜欢的人了。
每个稍长点的暑假,他都会请求父亲放他去老家那边过日子,你以为他是去干嘛的?当然是去看望他家正统青梅竹马的了,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跟自家小铃铛早就拍拍手,决定好她要考来冬雪市,届时再续前缘。
你瞧瞧,他都有心爱的姑娘了,哪还能去耽误人家?
他理解朝雾雨没什么朋友,兴许当初自己的善心帮了她,但他对她确实没那方面的心思……他特地花了大半天时间跟朝雾雨解释这事,把人家姑娘说得眼眶通红,走的时候还擦着眼泪。
阵痛,但这是必要的。
他总不能跟个后宫番迟钝男主一样钓着人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哥们不屑为之。
朝雾雨没再提这事了,他们仍然以好友的身份相处,这姑娘往后看他的眼神也经常是黏他身上,他试着跟她减少接触但最终都不了了之,直到他初二了,玲奈升上了初一,朝雾雨才渐渐自觉从他身旁走远。
就站在他生活的最边缘,静静注视着他。
他最后一次找朝雾雨谈过,那姑娘说她喜欢他,与他是否喜欢她无关。
这姑娘!
他算是彻底没话说了,搞不懂她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偏偏得挂死在他这棵树上,就像他也搞不懂高二时遇见的另一个姑娘——梦野千晴。
高二嘛,正值年少轻狂,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一伙贱货酣战在一起,却不聊那群贱货还有男友,一群巨魔虎背熊腰的,他堂堂法棍骑士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打进了医院,这起事以校园霸凌定性,那些人的处置是退学,而他则在医院躺了一周多。
梦野千晴来医院看望他了,就像英雄难过美人关似的,这群美人似乎也难过英雄关,他数次翻白眼给她们整无语了,把杂志捂在脸上,闷闷地说哥们真有女朋友啦,从小玩到大的,你们别来缠我了,再缠下去以后我连见义勇为都不敢上了。
你瞧瞧啊,要是你一次见义勇为就得让一个姑娘赔上一生来注视你,那这未免也太沉重了。
我看还是我长得有点小帅了,要是我长得丑了点你们是不是能更自然地道一声恩公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时做牛做马云云,然后光速开润从我面前消失?
别恋爱脑了,哥们不值得。
还有你,粉毛小恶魔,你又是何时来的?
不干不干,就算你是富婆也撩不动咱,咱坚定不移地走青梅竹马的路子!
高中的文化祭,他在台上给玲奈唱了首情歌,了解了他纠缠不清的高中青春。
谁知道这群人都大学了还在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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