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继续说着，巴瑟梅罗又抬起手指向了夏渊。
“你的手段非常诡异，那个突然出现的使魔连我也看不透，但是凭借这种程度就想在巴瑟梅罗的领域闹事的话，你未免也太过托大了吧！年轻人。”
伴随他的指令下达，会议厅脚下的地板还有天花板以及四周的墙壁中纷纷冒出许多宛若眼睛般的悬浮圆球，将下方的几人层层包围。
环眼望去，能看到它们的数量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并且每个小球中都流窜着能够轻易击杀一位魔术师的恐怖魔力。
与外边的大英博物馆相同，这间会议厅也只是层表面，他的本质是一间被隐藏的魔术工坊。
其内部存在的防御术式规模全都是时钟塔所能拿出的最大标准，是一间彻彻底底的超越君主级的魔术工坊。
在这间魔术工坊中，法政科拥有着绝对的统治力，整个工坊的运行依靠着三台君主级别的魔力炉功能运转维持机能，所以审判官很自信，没有人能在这里打败他。
哪怕是复数君主携手也不可能击败他。
现在，该审判异端了。
“了不起，没想到法政科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底牌，的确是让我震惊了片刻。不过……”
“也只有片刻。”
夏渊的视线扫过这些震惊不已的君主，面带危险的说道。
“将这样的底牌藏的这么好，没有告知任何君主，只是单纯的想将这个当成底牌，还是想着在必要时刻清理掉所有人呢？”
“你的这份目的真是让人不得不猜想。”
巴瑟梅罗：“……”
“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还是省省吧，等这件事过去，我之后会和他们解释清楚。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将自己的使魔叫出来吧，接下来你可就没有机会了。”
“你很自信吃定我了？”
“面对这种情况，你还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巴瑟梅罗的语气笃定，携带着几分的不容置疑。
他是整栋建筑的主人，自然也是这间魔术工坊的掌控者。这间魔术工坊是由他亲手修建的领域，他当然知道这间工坊拥有的威力，只要身处这里，哪怕面对真祖，他也有信心压制或是杀死他。
这就是绝对掌控者的自信，最后他还是看向了夏渊身后的尤利菲斯，肯尼斯，马里斯比利三人，再度向他们三人确认意志。
“矿石科，降灵科，天体科，三个拥有君主坐镇，传承古老的名门派系就此抹除掉的话会给时钟塔带来非常严重的损伤。”
“为了保证时钟塔的稳定，看在共事多年的面子上，所以我最后再确认一遍你们所做出的选择。是否认错？只要你们付出些相应的代价，我可以提议时钟塔对你们网开一面，免去封印指定的惩罚。”
不得不承认，当看到时钟塔的三个贵族派系全部涉及其中，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司掌法政科以冷库闻名的巴瑟梅罗也陷入了纠结。
时钟塔总共才十二派系，这直接牵扯了四分之一，而且这其中的尤利菲斯和埃尔梅罗都属于和他同一个阵营的贵族主义。
他只是不知道尤利菲斯，肯尼斯，马里斯比利为什么突然背叛，跟随一个这样来历不明，又看不出深浅的家伙。
显然这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缘由，不可能只是因为他与宝石翁有所关联这么简单。
但现在那些理由都不重要，他现在只需要一个表态。这三人的所做出的表态，也就是站队。
“很高兴，能让素来铁面无私的您做到如此网开一面。”
听出了巴瑟梅罗的退让，马里斯比利微笑着摇了摇头，步伐朝夏渊身边移了几步。
“不过，浪费您的心意了。我还是要坚持自己的站队，继续和夏渊阁下站在一起。”
马里斯比利的态度很诚恳，但其中的拒绝态度也的非常明显。
“抱歉……审判官阁下……曾经的我也是将巴瑟梅罗奉为我们王……坚定那份贵族主义……”
尤利菲斯开口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结果并不令我满意……勾心斗角……无意义的派系争夺……就连贵族派系之间都无法维持最基本的想法统一……所以我选择了别的路……”
“眼前出现了全新的……更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这是一个变革的最好时机……也是将时钟塔派系压倒统一的最好时机……”
“所以曾经的王啊……能否在此收手……继续下去对于您和时钟塔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说完这位老的绅士低下头，朝着主位上的巴瑟梅罗行了个贵族的告别礼仪，寓意和过去的王告别。
“……新的变革？你的选择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尤利菲斯。”
事情发展成这样巴瑟梅罗已经明白了他的决心，没有继续追问和挽留，只是淡淡看了眼肯尼斯也没有开口。
多余的问答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有肃清叛徒了。
“其余人回到位置上，房间里的禁制不会波及到你们。”
巴瑟梅罗举起铁锤冷冷的说道。
接下来就是审判罪人的时刻了。
……
……
伴随他的话音落下，无数的悬浮眼球的纷纷开始执行，宛若群蜂一般汇成一团，铺天盖地朝着下方的三人包围而去，那场面让人感到窒息。
因为时刻笼罩的压力，君主们的心脏已经快承受不住了，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房间。
毕竟待在别人魔术工坊里就相当于把命交了出去，是否能取回来都要取决于工坊的主人，他们可不敢去赌巴瑟梅罗的态度，尤其是跟巴瑟梅罗素来不合的几位不同派系的君主。
虽然这几位君主的心态已经用表情直接写在了脸上，但主位上的巴瑟梅罗却顾不得他们。
看着被层层包裹住的夏渊，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对方那副风轻云淡的姿态，让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心态也在此刻躁动不安了起来。
“还真是滑稽至极，你最大的倚仗居然是这种简单的玩具吗？”
看着包围过来的众多眼球，夏渊并没有任何的慌张，而是面向众多君主，缓缓抬起了手指，不紧不慢的说道：“何必用魔术进行击碎，用魔力一口气全部压倒不就行了。”
此刻，巴瑟梅罗和在座的君主都震惊的看向下方被包裹的魔眼团，突然一股恐怖的魔力在原地升腾而起，让所有君主都束手无策的眼球使魔接二连三的爆开，到处“噗嗤噗嗤——”的声音响成一片。
位于中央的夏渊身影带着其余三位君主再度出现，正淡淡地看着他们。
虽然爆炸开这么多的使魔，但他的状态仍旧良好，衣裳没有任何的破损，表情看起来仍就是那么的从容和优雅。
身后的三位君主虽然衣着完好无损表面没有任何的伤口，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难看，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看来近距离直面这种力量间的对冲，对他们而言体验并不美好。
面对危险，开始逃亡，这是人类的本能，哪怕是魔术师也会为死亡而恐惧。
看到夏渊突破了那层包裹，在场的君主心都凉了一截，那刚才爆发的那股魔力此刻正重重压在他们身上，他们的直觉在警告自己，如果再不逃跑的话……会死！
有数名君主当机立断，放出少许使魔或者烟雾魔术，快速使用强化魔术覆盖双腿爆发出极快的速度冲向大门。
仅仅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有人抵达了大门，可还没等他纵身跃出去，便被听“啊——！”一声惨叫，那位动作最快的君主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强大力道打飞了出去。
再次眨眼，只见那位金发骑士王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前，她双手握住剑柄将剑插在地上，威严满满的站在那里。
“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胆敢靠近者不要怪我不客气！”
恐怖的斗气，连同魔力扑面而来，让逃窜中的君主停了下来。
“……”
众君主面面相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看向眼前这位挡在门前的娇小身姿，眼眸中尽是忌惮。
这都是那里来的怪物？！
“安静点吧，诸位，这场闹剧还没有到正式收尾的时候。”
夏渊忽然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响在房间中是那么的刺耳，缠绕在大门上的月灵髓液开始流动，旋转了几圈，最后回到他的袖子。
房间的封禁就此被他打开，甚至透过大门裂开的缝隙，房间里的人都能看到几分外面的景色。
但没有人试图离开，哪怕大门就在眼前也没有人移动脚步。
不只是因为守在门前的阿尔托莉雅，更是他们根本动不了。
没有身躯只是以灵体状态抵达这里的君主虽然无法亲身体验这种感觉，但通过灵体的转述他们能很明显的感知到某种东西的变化。
这是魔力。
“抱歉，我的力道可能稍稍大了些，让诸位感到不适，我也深感惋惜。不过……”
作用在他们身上的那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又沉重了数倍，这次甚至直接击垮了他们。
房间里的魔力浓度还在节节攀升，很快就达到了他们身体所能承受的临界值。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了，而是无法移动。
光是在这里活着就已经造成极大的压力。
脑髓在不断颤抖临近燃烧，四肢开始被压缩到变形，呼吸急促到喘不过气来。
显然生命的掌控权已经从他们的手上失去。
“诸位，可以的话请不要太过坚持，要碾过而不踩死蚂蚁，这其中的力道可是很难控制的。”
夏渊抬起那只散发着白色光芒得手臂，朝他们微微招手。
“接下来能请你们安安静静地回到座位上吗？”
“……”
无人回答，无人做声。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夏渊的存在感太过强烈，那股不加节制任由溢出的魔力如果不是被他加以控制的话，这几位的情况只会更糟。
站在他身旁的尤利菲斯，马里斯比利，还有肯尼斯，处于他的保护圈内，只要不踏出就不会被这股魔力伤害到。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看到和自己同等次的君主被压迫到这番田地，这三人同样心惊。
如果换作自己肯定也会被压倒的这么狼狈吧。
这便是魔法使拥有的力量，在本质和境界上跟魔术师根本不是同一个纬度的生物。
“看来诸位都很配合呢，我很欣慰。”
夏渊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微微颔首，最后看向那位来自巴瑟梅罗的审判官。
“您最后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
主位上的人影还是扭曲，看来在这高浓度的魔力环境下，不仅是魔术师本身，即便是换身用的灵体投影都受到了影响。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至少这道虚影所说的话仍旧清晰。
“你赢了……”
那灵体幽幽说道。
“虽然已经从魔幻程度最大的方向对你的身份猜想了无数次。但是结果显然比我预想中的要梦幻无数倍。”
即便只是通过灵体转述，但夏渊也能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种无奈和妥协。
“现在可以确信你与宝石翁·泽尔里奇的关系并非只是普通的晚辈与长辈，也绝非是喜欢同种事物的愉悦犯，甚至不是最可能的师徒关系。”
“你们是真正的同道者，你是能够与其并肩同行的存在。没想到除了一直存在的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和获得传承的第五魔法使苍崎青子。”
“如今消失于历史中，毫无痕迹的第三魔法再度出现我的眼前。灵魂的物质化，还有无限魔力的永动机，以及你身上那宛若血管般的白色回路，看来我输的不冤。”
巴瑟梅罗看着夏渊，抬起手选择了认输。
虽然在这间魔术工坊中他还有别的手段可以施展，但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垂死挣扎这种事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试图激怒他。
“没有什么冤与不冤，甚至不会分出对错，所区分的只有彼此的选择而已。”
夏渊平静的回答了他。
“的确，或许你说的正确。仅是以结果而言，你们赢了，时钟塔的格局看来也将再次改写了。”
他的视线与夏渊对上，最后摇了摇头。
无论是第三魔法使的身份，还是同第二魔法使得渊源，又或者是他表现的实力，都已经让这场审判彻底崩盘。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强撑下去的必要了。
巴瑟梅罗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尤利菲斯，肯尼斯，马里斯比利，虽然你们是叛徒。但不得不承认，你们三个所做出的选择的确帮你们赢得了想要未来。现在我也终于理解你们的选择了。”
“对于你们而言，公审已经没有了再进行下去的必要，这份力量是你成王的理由。你想要从时钟塔获得什么便在这里提出吧，现在的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力。”
“但是。关于你对灵脉所做出的事情，时钟塔绝不会姑息，无论是对于法政科还是对于魔术协会整体来说都绝不可饶恕，哪怕你将我们全部杀死也无法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