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百年历史的间桐家在这一夜之间再度被他付之一炬。
连同那名为玛奇里·佐尔根的灵魂与过去共同埋葬在火海中。
晚安：玛奇里·佐尔根。
……
……
“所以说我的老家又一次被你给点着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宅邸下面藏着一个很大的虫穴，里面的虫卵和虫子如果放出去的话会出大问题。”
“直接付之一炬才是最好的选择。”
下午的时候，夏渊跟间桐雁夜在公园里一边走着一边闲聊，此刻间桐雁夜的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惨白，就连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说的也是，那个宅邸早就被老虫子改造成虫窟了，直接烧掉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间桐雁夜苦笑摇了摇头。
“就是浪费了宅邸里面储藏的那些有价值的古董，我那个兄弟，肯定会心疼到发疯吧。”
他也没太过在意，比起一座宅邸和财富，他更在意的还是那个该死的老虫子又死掉了，接下来再也不会再有人打扰自己的生活，或者伤害到小樱的人生了。
“Berserker，兰斯洛特他最后怎么样了？有完成心愿吗？”
“他也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回去了，不过他在离开的时候同样面带笑容，看上去很满足就是了，这次的圣杯战争你们这对主从都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呢。”
“这样啊……大家都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真是太好了。”听完夏渊的话，间桐雁夜在心中松了口气。
“倒是你，死而复生的感觉怎么样？接下来还有什么想去做的事情吗？是想去世界旅行还是继续当作家？”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间桐雁夜沉默片刻随后说道。
“老虫子已经死了，小樱也回到了过去的生活，经过这次的事情，远坂时臣那个蠢货应该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现在葵姐和小樱应该会生活的很开心吧，其实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就连要不要跟她们去告个别我都还没想好。”
“真的没遗憾吗？其实你只是不想再见到远坂时臣而已吧。”
夏渊微微摇头，随后开口点破了雁夜内心的纠结所在。
“是不是觉得之前明明说出了那么帅的话，那么潇洒的退场，现在突然回去有些尴尬是不是？”
“……嗯。”间桐雁夜苦笑一声。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虽然很想再去看看葵姐和小樱，但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远坂时臣了。虽然我已经干翻了他，但一想到之前他做的那些糊涂事，我就怕自己还是忍不住揍他一顿。”
“……真是的，明明都死而复生过一次了，居然还在纠结这种问题啊。”
夏渊拍了拍雁夜的肩膀，随后说道：“不过，不要再留下遗憾，曾经的你因为保护她放弃了自己的幸福，现在没了顾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好去跟你的初恋还有小樱告个别吧，至少要在离开前，在她们的心中留下属于你的痕迹，一个名叫间桐雁夜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
说完夏渊微笑着离开了公园，只留下间桐雁夜独自靠在长椅上，呆呆地望着蓝天。
“留下痕迹么……”
“真是的，这种事我明明早就做到了啊。”
第六十章 电车难题？
什么是活着？究竟怎样才能算作真正的活着？
关于是否活着的定义，卫宫切嗣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早在他亲手杀死父亲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迷失了。
在被天使光芒笼罩的瞬间，他的思想得到了放空，迄今为止所经历的一切也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回荡播放。
生命的意义，人类意志，自己所期望的一切都在那个瞬间得到了放空，他的灵魂也在那个瞬间仿佛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安心，自己迄今为止所追求的一切就是为了得到真正的安心。
而当他再度复活，灵魂被名为天之杯的奇迹强行召唤回到这个世界上时，他迷茫了，他痛苦了。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看着完好如初的城市，人来人往的街道，车水马龙的街区中，一份名为绝望和孤独的情绪已经紧紧将他包围，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周围复原的城市，他只感到陌生。
所有人都回来了，这七天的你死我活仿佛一场梦境。
死去的人重获新生，破碎的建筑完好如初，但只有他的爱人永远消失不见。
“爱丽！！！”
卫宫切嗣这个可悲的男人跪在马路边缘失声痛哭，绝望的哭喊好像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经历了又一度失去的男人已经彻底绝望，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发出阵阵无力的哭喊。
卫宫切嗣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街道，更是引起了周围居民还有行人的注意力。他们不知道卫宫切嗣是什么人，这个男人为何大哭，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衣着破烂的精神病人。没有人敢去上前询问情况，大多数冷漠的默默无视选择离开，善良的则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但是这种状况所持续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刚刚复活，就在不断寻找卫宫切嗣的舞弥顺着人群找到了哀嚎大哭的他。
“切嗣……”
久宇舞弥心疼的看着这个曾经将自己从魔窟中解救出来心怀希望立志想要拯救所有人的青年，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
绝望，悲伤，无力，各种各样的情绪笼罩在心头，等到一切的闹剧结束，他跪在这里哀嚎大哭。
“对不起，切嗣。”
“如果我能再有用一些的话，如果我能帮到你更多的话，结果就不会，对不起……切嗣，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久宇舞弥同样眼含泪水，她俯身搂住卫宫切嗣的脖子，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试图给这个男人带来最后一丝温暖。
尽管她知道这些举动都只是徒劳罢了。
随后，久宇舞弥用纤细的双手支撑起卫宫切嗣的身体带着他逐渐远离人群。路边的行人排起长龙看着这对男女，有些人也曾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但都被她拒绝了。就这样她在警察到来之前，带着已经彻底失去希望的卫宫切嗣离开这里。
直到……
他们两个前方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夕阳落下，那道模糊的影子伴随着阳光不断的拉长，修长的人影伸出手朝着他们打了声招呼。
“你是？”
“呦，好久不见啊，正义的伙伴还有他的可靠助手。”
那道人影在远处朝他们招了招手。
“这么急着匆匆的离开，都不打算跟你们的救命恩人好好谈谈吗？”
“救命恩人？是你让所有人复活的吗？”
夏渊的话让久宇舞弥不由得愣了愣。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就是我，亲手帮你们收拾的烂摊子的胜利者，并许下了让所有人复活的愿望。”
“为了解决掉你们留下的那个烂摊子，我可是死的好惨呢？那股痛苦真的很恐怖呢，我更是亲眼看着自己身体被一点点魔力搅碎来着，而且是从大脑开始哦。”
夏渊嘴角勾起笑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接着毫不留情的对着卫宫切嗣发起嘲笑。
“不过你究竟是怎么了啊，卫宫切嗣？作为正义的伙伴，怎么突然消沉起来了？不是成功许下愿望了吗？”
“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亲眼目睹梦想的破碎感到绝望？还是在对你自己所做的过错忏悔呢？毕竟这一次的你可是作为将人类推到了灭亡的悬崖上的最大帮凶啊。整个冬木市，不如说整个世界都被你给搅的天翻地复。”
“不要再说下去了！”
看着夏渊不断出言刺激着身后的卫宫切嗣，久宇舞弥急忙出声制止道。
“嘘，安静些，帮凶小姐。我是来找这位正义伙伴的，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
“等等，舞弥，让他继续说下去吧，我也有些事还想向他确认。”
“切嗣……好吧。”
看着从久宇舞弥搀扶下逐渐站起立来的卫宫切嗣，夏渊脸上浮现出笑容。
“怎么了？正义的伙伴，现在肯和我好好谈一谈了吗？”
其实看到精神已经近乎崩溃的卫宫切嗣时，夏渊并不觉得意外。
对于卫宫切嗣这样的家伙来说最大的惩罚无非是按着他的脑袋必须让他亲眼见证所做的一切全部破碎，令他否定自身的意义，从精神和肉体上双重折磨他。
不过自己即便看到卫宫切嗣陷入这种状态，他的心情却也没有预想中的畅快，反而升起了一抹淡漠和怜悯。
“太可悲了。”
这是他内心最直观的感受。
在自己复活这段时间里，为了解决掉那些借着圣杯之利复活的隐患，他先是第一时间赶到间桐家把老虫子干掉，然后找到龙之介那个杀人魔也被自己打断四肢丢到了警察局门口。
可以说该解决的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被自己解决掉，现在就剩下这场圣杯战争坑的自己最惨的卫宫切嗣了。
而现在的他显然也得到了自己该有的惩罚，已经沦落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你是最后的胜利者……那你许下的愿望是复活所有人吗？”
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卫宫切嗣看着他艰难的开口了。
“没错，我许下的愿望就是复活所有人。”
“那……”
提前猜到卫宫切嗣想问什么的他摇了摇头。
“别逗我了，卫宫切嗣，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这个范围的包括对象只限于人类，那个时候爱丽丝菲尔已经完全成为了圣杯的容器当然不算人类，所以她就彻底死了。”
听到这个问题，夏渊咧嘴嘲笑着：“而逼迫她彻底成为大圣杯，放弃人类身份的家伙，你不妨来猜猜是谁？怎么样？”
听到这个回复，卫宫切嗣不由得瞪大眼珠，双手和语气开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就在刚才，夏渊的话算是彻底击碎了他内心最后一丝可能或是希望。
“是……是……我，又是我亲手杀死了爱丽……凶手是我……”
“卫宫切嗣，又一次将自己所爱之人推下深渊的感觉如何？这次你的所作所为可是那连圣杯的奇迹都无法拯救的遗憾啊，直到现在你仍旧还在期待着你那名为人类救济的妄想吗？”
卫宫切嗣眼神一缩，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在得知这个答案后，他的心境再度遭到了打击。
人类的救济？
一次次失去所爱之人，将他们放在天秤上作为筹码。
用他们的牺牲来拯救人类。
救完再杀，杀完再救，一次又一次，到头来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的人类也不过是他眼中会跳动的数字。
这真的能算作拯救人类吗？
自己迄今为止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自己所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因为有着光在默默照亮自己。
而如今，那道最后的光芒，仅存的光芒也被他亲手熄灭了。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啊啊啊！！！”
他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陷入头发之中，整个人就像个哀嚎大哭的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在这一刻，在一次次的失去心爱之物后，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但现在他显然明白的太晚了。
“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啊，卫宫切嗣。”看着卫宫切嗣一脸失魂落魄的跪在原地，夏渊叹息着朝他走了过来。
“可惜太晚了。”
“就像是电车难题一样，有一辆火车正在铁轨上快速行驶，而且这个速度很难立即停下车来，在必经之路上有两条铁轨，左边绑着一个人，右边则是五个人。作为抉择者的你只能改变一次轨道，你会让那边活下来呢？”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多数的那一方吧，牺牲少数拯救多数不就是你的从始至终的选择吗？但是啊……卫宫切嗣，你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筹码吗？能够衡量的东西？”
卫宫切嗣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夏渊，但是却又无法反驳，因为他知道如果面临这种情况自己真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又该怎么办？
牺牲多数拯救少数，这不是更加错误的吗……
所以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除了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还有什么更优的解答，自己应该怎么做才算是正确的！！
“蠢货，直到现在还是很难理解吗？你将生命放到了天秤上寻求平衡，但是一只手压在上面哪来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