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酒真人
第五十八章 终将抵达根源
魔术师口中所谓的【涡】即根源之涡，这里是一切的“因”，也是各种现象起始之处。
由于只要有“因”就能产生“果”的定理，因此以存在来说，这即是“究极的知识”。
对根源之涡的称呼，或是对根源之涡这种“存在状态”的称呼。即使根源是究极，仍然是有限的，因此这只是为了便于理解而产生的概括说法。
但毫无疑问得是，无论是魔术师，还是求道者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到达这个顶点存在，也就是远坂时臣心心念念的触及根源，也就是抵达传说中的【涡】。
抵达根源的方式有很多，而且并不重复。
御三家开启了圣杯战争，企图以大圣杯作为辅助，利用第三法帮助魔术师抵达根源；橙子曾说自己试图以制作人偶的方式达到人类完美雏形，也就是“空”的境界；又或者是天生便连接根源的两仪式。
但无论是从结果还是过程上来看，企图以任何一种方式抵达根源都是极为困难的，甚至是天方夜谭的方法。
所以迄今为止抵达根源者仍旧是凤毛麟角，即便是传承了数十代的魔术家族穷极所有也终难以触及。
可如今某个外来者却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与状态抵达了这里。
夏渊的灵魂以初代魔术师的身份成功抵达了根源，完成了那些传承了十几代，数十代的魔术师都无法抵达的，梦寐以求的境界。
……
……
目送了冬之圣女的消散。
片刻的感慨后，夏渊没有留恋，转身步入了身后的星光之门。
朦朦胧胧间，他失去了意识。
方位颠倒，头脑晕眩，仿佛坠入一片上无头下无底的深渊中，不出意外这里是没有尽头的漩涡。
处于昏迷中的夏渊无法理解自己身处于什么境界，自己的灵魂又将要前往何方，但某种巨大又无法抗拒的牵引力正在拉扯他的灵魂，正将他的灵魂牵引到某个地方。
无法反抗更无法挣脱，夏渊只能闭上双眼，任由这股莫名的力量牵引自己。
好在这个过程不算太长，仅仅只是数分钟的卷入，他的灵魂就不知穿越了多远的距离，转瞬间就已经被接引到了【涡】之中。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意识已经恢复时，原本的迷茫和不适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原本无法形容的色彩也荡然无存，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洁白无瑕的大地。
道路的路在他的脚下不断延伸，但却有着无数条，这些延伸出的道路宛若无数种未来一般，就这样呈现在他的面前。
目之所及，每一条路都无法看到尽头，这代表着每一种未来，每一条路都永无止尽。
在这时，头顶空无一物的天空正顶着暖阳，此刻却又下起了雪。
阳春白雪中，闪烁的光华将这个世界照亮的更加美丽与圣洁，如此祥和宁静，这里倒像是灵魂安息的好地方。
“看来不是冥界啊……”
“我的灵魂这是前往了天堂，还是留在了圣杯世界呢？”
抬起头打量着头顶的暖阳，伸出手握住飘落的白雪，夏渊走在这片无垠的大地上，眼神中流露几许悲伤。
显然对于自己已经死亡这件事，他仍旧心有遗憾，但他没有过多再说什么，只是迈着步伐顺着某一条延展道路踏步而去。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又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嗯？”
从音色可以辨认出来，这次的声音的主人不是天之杯，夏渊扭头看去，他看见在飞舞的细雪中有一位身穿和服，安静典雅的黑发少女正朝着自己踏春雪走来。
“你是……根源式吗？”
看见这道十分熟悉却又感到陌生的身影，他试探着询问。
“答对了呦，虽然我的确连接着根源，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两仪式就是了。”
根源式朝着他打了声招呼。
“抱歉，两仪式小姐。”
“呵呵，没关系的，只是名字而已。”两仪式微微笑着说。
“看来你真的知道很多呢，明明没有高级别未来视的双眼却也能知道整个世界所有的走向。明明很弱小，灵魂位格却已经达到了至高，甚至就连穿越根源都无法将你同化。”
“你真的很特殊呢。”
“穿越根源，同化？这样啊……原来这里就是根源之涡啊，穿越漩涡之前的那股不协调感还有困倦竟然是根源正在同化我么。”
见到这位少女，夏渊已经知晓自己究竟身处于哪里了。
“没错哦，【涡】会无差别的同化所有深入其中的存在，灵魂如果深入这里，那么便会不可避免的遭受同化。这一点就连第二魔法使也无法避免，这个地方只有真正连接根源，栖息根源的存在才能抵达。”
“就比如……你和沙条爱歌？”
“沙条爱歌啊，你说的是那位同样连接了根源的少女吗？我虽然没有和她正式过见面，但的确如此哦，她也是连接根源的魔术师，对我们而言这里其实和家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能把魔术师毕生追求的根源当成家一样进出自如，这种事情也只有根源式和根源皇女能够做到了吧。
“不过相比我们，你才是最让人意外的那个。”两仪式仔细的打量着夏渊，续续说道。
“本身没有与根源有着任何的连接，却能以灵魂状态进入，并且完好无损的穿越根源抵达深处。即便是【涡】也无法将你同化，说明你位格的高度已经抵达至高了，但你本身的存在形式和所具备的力量却不是至高，这真的很奇怪。”
“抵达至高？你指的是……超越者吗？”
听着两仪式的解释，夏渊低头陷入沉思。
正如两仪式所说，能够以灵魂穿越根源，并且不被同化除了连接根源的皇女和根源式，恐怕也只有那些接近抵达了尽头的超越者们。
【觉者】【道祖】【圣灵】以及【外神】
“的确和那些超越者很像，但又好像不是，比起他们所修得或者自身走到的尽头，你倒更像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某种存在形式。”
Foreigner啊……外神。
但自己这状态算是哪门子的超越者，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一个身躯被彻底摧毁，灵魂再也回不到故乡的可怜人。
能看出夏渊的失落，两仪式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要这么悲伤，你也是魔术师吧，抵达这里不正是魔术师愿望吗？现在你已经完成了魔术师的最终目标，开心些才对吧。而且你的灵魂无论在根源中呆多久都不会有被同化的危险。”
“所以在烦恼之前，先来好好观望这里吧，然后再和我讲一讲，你作为魔术师抵达根源之涡后的感觉如何？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初代魔术师便抵达了根源，这种事哪怕说是触发奇迹都不会有人信吧。
如果这种事换作其他魔术师抵达根源，现在肯定会因完成夙愿而欣喜若狂，但自己的话……
看着两仪式明媚的笑脸，夏渊不由苦笑一声。
“谢谢你的安慰，两仪式，不过我的愿望从来不是抵达根源，我只是想好好生活，平静的生活，跟我的朋友还有家人安稳生活下去。”
“家人吗？原来你已经将这边的世界当成自己的家了吗？Foreigner。”
两仪式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嗯，早就当成自己的家了，我和你印象中的那些Foreigner不同，我没有它们那样强大的力量，悠久的生命，禁忌的知识。我其实只是个普通人，一个莫名其妙穿越了世界又或是次元的普通人而已。”
“我的想法并不深邃，期望也并不伟大，我会因为美好而欣喜，也会因为痛苦而悲伤，其实就连在这里能见到你也让我很开心就是了。”
她捂嘴轻笑着：“见到我，你很开心吗？”
“是啊，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夏渊点了点头。
“呵呵，我也是呢，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呢，来自异世界的客人。”
“不过，有一点是错误的。你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普通，你的灵魂中其实蕴藏着都属于你自己的特殊力量，只是你自己没有去发掘它而已。”
“我有特殊……力量？”
“没错哦，你绝不普通。”两仪式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不妨好好的努力去思考一下自身如何？例如进一步去探索零到无限的领域。”
“多学习一些不同种类的魔术，甚至兼容魔法，你的位格其实有着无限大的兼容性，不如说就连根源都无法同化的灵魂位格到底具备着怎样的价值，根本不用过多解释，你也有着成为至高的潜质的存在。”
“由零到无限的领域，兼容魔术和魔法，具备着成为至高的潜质……这还真是高评价的夸奖啊，我难以想象自己竟具备这样的才能。”
“这并不是夸奖，而是事实。”
两仪式微微笑着，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原来如此，现在我终于理解抑制力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了，原来它们居然是在怕我不，它们是在恐惧我的才能吗？！”想到这个可能，夏渊捂住脑袋不由瞪大了双眼。
“是的，你所具备的潜质是无法衡量的，它们不想在眼皮底下再诞生出难以制衡的存在，所以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想要限制你，杀死你。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
“是啊……毕竟现在我也只剩下灵魂了。”
“不，并不是这样。”两仪式摇了摇头，为他纠正道。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天之杯也彻底消失了，但第三法诞生的奇迹却已经成功了。那位冬之圣女在实现愿望的同时祝福了你，此刻你灵魂中残余的那些光点，便是她的送给你的祝福，也是她留给你的谢礼。”
“就像第五魔法使之间的传承那样，第三魔法使将那些蕴含着第三法余韵的光点此刻深深烙印在了你的灵魂之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得到了第三魔法么？”
“回答正确，如果只是普通的灵魂，那么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承担第三法这样庞大魔法的要求。
但是你不同，即便五大法处于神秘的顶点，你的灵魂也能很轻易的就兼容它。神秘会屈服于更高的神秘，和你这位异色星空的访客相比，这不过是区区第三法而已。”
两仪式放下双手，微笑着继续说道：“所以恭喜你，现在的你已经不只是来自异色星空的访客，更是名副其实的第三魔法使，属于这个世界的第三魔法使。”
“第三魔法使？！”
夏渊一惊，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仔细去感受，入两仪式所说的那样，他察觉的到里面的确有着什么存在着。
灵魂深处的那那团火焰，这些点点的星光除了自己灵魂的本质居然还有第三法的残余。
不，这不是残余，更像是几许火种，这些点点荧光，正在自己的灵魂中静静沉寂着。
天之杯所送给自己的礼物原来是这个吗？！
这还真是一份难以回报的大礼呢。
“现在，虚假的天使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因圣杯战争而死去的人也因为你的努力尽数复活。
所以恭喜你，第三魔法使，你的努力成功拯救了很多人，更加平衡了世界魔法和科学的界限，现在你的身份已经被根源所承认了。”
“而我在这里代表这个世界，还有全人类向你表达感谢。”
两仪式微微一笑，代表世界向夏渊表达感谢。
“你的功绩足以比拟那些神话史诗中的大英雄。”
“不，不用感谢我。我并没有做到什么了不起的事。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我，事态才会暴走成这个样子，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进来，我所做的也只是种将功赎罪罢了。”
“你不必这样愧疚，你所做的已经是最好。如果没有你，接下来的仍旧会爆发灾难，此世之恶同样会散播大地，同样会有很多的人因此丧生。”
两仪式摇了摇头，稍稍纠正夏渊的想法，“所以啊，不妨像那位英雄王所说的那样，夏渊君，昂首挺胸吧！这是你赢得功绩和赞扬，你拯救了很多本应丧生的人。因为你的努力，圣杯战争彻底画上句号，已经不会再发生第五次圣杯战争了。”
“你是个英雄！”
英雄么……
夏渊怔怔的看向双手。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拯救很多人了啊……
远坂时臣放下了夙愿，已经带着家人离开了冬木市回避了这次灾难，肯尼斯老师也不会丧生了，大概会回到时钟塔吧，韦伯大概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欠缺，找到真正的目标了。
自己向圣杯许愿让因这次圣杯战争丧生的人全部复活了。
还有间桐雁那家伙大概正在城市的某处，一脸迷茫的看着复活的自己吧，就是没让卫宫切嗣那个家伙死透有些不爽，还有那些不妙的家伙大概也会因此复活吧。
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应付得来，但自己已经帮不了他们了，接下来的人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你很担心你的朋友们吗？”
“嗯，他们都是一些不靠谱的家伙，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接下来的生活……当然会感到担忧了。”
“既然这么担心的话，那不如亲自回去看看怎么样呢？”两仪式轻笑着说：“比起这里，你应该更喜欢那边的生活吧。”
“回去？我还能回去吗？”
进入根源之涡，然后再度回归现实，这种事情简直难以想象，即便是夏渊在闻言时也不禁愣了愣。
“当然可以，根源可以关住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但唯独关不住你，无法被同化的灵魂Foreigner。”
“钥匙其实就藏在你的身上，蕴藏在灵魂深处的【第三法】会为你指明回去的路。只要你想离开，它便会指引你。”
“你的意思是说……”
夏渊抬手握了握已经不存在的心脏，然后愣了愣看向站在面前的两仪式。
“如你所想，魔法的本质是抵达根源的手段或者产物，当你已经掌握了魔法的时候，出入根源也未必是不可能，只要你想离开，它将会作为路标为你指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