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这里是婴宁
“感觉像是二次元呢!”
星野爱率先做出点评:
“在特定的群体中说不定会很受欢迎。”
北川凉也是笑了笑,他虽然不能断言这种方式能否获得成效,但是会更加欣慰于妹妹在他勗不知道的地方,有在认真地思考和筹划着未来的事实。
“所以哥哥呢?哥哥不是说也给我找了一个队友吗?”
将手里的一叠画板随手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北川瑠美衣也是对着北川凉好奇地询问道。
“过两天会让你们见面的,确定下来的话,那么出道也确实需要提上日程了,前期的宣传照拍摄工作、团队的默契度训练……”
“嗯?”
北川凉的话突然停顿了下,坐在哥哥身边,一直听的津津有味的北川瑠美衣也是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她现在也迷上了这种聆听着北川凉为自己计划勾勒未来蓝图的感觉,甚至能让她短暂地产生对方只为了她一个人在行动的想法。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露比的这个组合的正式名称还没取呢。”
北川凉微蹙了下眉头,不动声色地朝着坐在他对面的,还在认真吃饭的星野爱瞥过去一眼。
“哥哥要来帮忙取吗?”
“啧——那可不行,这是露比和其他两个人的团队,组合的名字也应该你们自己商量才好。”
像是觉得这是件棘手的问题一样,北川凉微蹙着眉头,神情有些异样。
“嗯,我知道了。”
北川瑠美衣很听话地点点头。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而另一边,星野爱也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顺带收回了从几分钟前就从桌子下面伸过去的,不停地在北川凉腿间作怪的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地重新踏上了拖鞋。
坐在对面的话,也不见得比坐在身边差呢。
“今天就由我来洗碗吧。”
紧接着,星野爱也是挥挥手,做出了如同女主人的发言。
平时的话,从来都是自己担任洗碗工作的北川瑠美衣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我来就好了,之前也一直都是哥哥做饭,我来洗碗的。”
“嗯?”
面对北川瑠美衣的疑惑,星野爱也是同时投去了一样疑惑的视线:
“露比难道没看前两天我和凉主演的《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的官方账号上的剧情简介吗?我在里面扮演的角色就是失业后成为家政代理的设定哦。”
星野爱一面说着一面掰着指头数道:
“这两天还专门去了新娘修……家政代理的课程辅导班,虽然料理方面还是没什么自信,但是洗碗洗衣、清洁橱窗、整理房间、垃圾分类等知识还是有学到不少的,这可是难得的实践机会呢。”
然后,她有转过头对着北川凉开口:
“那里的老师还教了我很多打扫卫生的小窍门呢,譬如用肥皂水和跳线的丝袜清理纱窗、用白醋清洁水龙头、用牙膏清理杯子里的茶渍、柚子皮可以去除异味等等等等等。”
“所以——凉和露比就先好好地休息吧。”
“就当是为了之后的……额,新剧拍摄提前锻炼好了。”
“那、加油。”
看到干劲满满的星野爱,北川凉也是干净利落地做出应援:
“我去一趟卫生间。”
北川凉起身离开之后,星野爱也是相当熟稔地开始收拾起桌子来,看样子确实是有专门研习过。
“好像没有适合爱姐姐的围裙,还是我来吧。”
想了好一会,才想出来这一点理由的北川瑠美衣指了指厨房里挂着的一大一小两条围裙。
前者是北川凉平日里做饭时穿的,后者则是北川瑠美衣平日里洗碗时穿的。
不管是哪一条,似乎都不太适配星野爱。
“家政代理的基本素质就是自带清洁工具啊。”
让北川瑠美衣没有想到的是,星野爱马上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了一条新的围裙,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后,便端着碗筷走进了厨房里。
一时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北川瑠美衣一个人。
“喵。”
像是对北川瑠美衣新拿出来的这些板子感兴趣一样,萤轻巧地跳到了它的旁边,好奇地打量了一眼。
放在最上面的那块板子上,是绘画才能天赋异禀的鲛岛阿比子所描摹的一个栩栩如生的,用以表达难过的:
QAQ。
第八章:神明的恶作剧2.0
日本,宫崎县。
寂静的月夜中,两个男人的身影正并肩着在山间的道路上前行。
“没想到五郎也要结婚,拥有自己的家庭了呢。”
突然,左边的男人转过头,他笑着发出友人间的调侃:
“是在担心明明比我大了快二十岁,最后反而却可能要先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似乎是被北川凉的发言给逗乐了,雨宫五郎也是忍俊不禁,摇着头感叹道:
“相比于我马上要结婚的事实,倒不如说,我才更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结婚呢。”
毕竟他第一次遇见北川凉的时候,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八岁大的小孩子而已,即使对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比他还要高的成年男性,雨宫五郎还是会有些恍惚时间的流逝以及它所带来的变化。
“因为有些心意是一定要回应的,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北川凉笑了笑,他将双手收拢进口袋,夜间的山林的气温有些低,从枝叶中吹过来的晚风也带着丝丝的凉意。
“五郎的话,我记得未婚妻也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吧。”
“嗯,是里面的一个护士,我不是一直都喜欢午休的时候在天台上看风景吗?有一次和她在天台上遇到了,从此之后交集也就多了起来,不过她说话可是很不客气的,像是吐槽役的类型。”
雨宫五郎向上慢慢地踏出步子,视线也投向道路的前方:
“不过等到结婚之后,可能会让她当全职太太,我这些年也积攒下了不少的存款,准备搬到市里面去住,以后有孩子的话,上学也比较方便。”
“嗯,听起来像是已经计划好了呢。”
北川凉很好地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静静地听着友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过去的很多事情,现在的很多事情,以及未来的很多事情。
“我以前不是和凉说过吗?我的母亲瞒着父母怀上了我,最后一个人在家里分娩的时候,因为产后大出血去世了,在这期间,父亲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倒不如说,我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所以最后是外祖父母家收养了我,因为我毕竟是他们女儿的亲生儿子,虽然外祖母对我还算照顾,但是和外祖父相处的就很不好,或许在他眼中,看到我就等于看到了悲惨的女儿一样吧。”
“但其实外祖母心里说不定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的,因为在我高中毕业报考东京医科大学的时候,她曾经抱着我的手哭着对我说‘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是要成为妇产科医生的吧’之类的话。”
“就是因为没办法拒绝和否定这句话,我才会成为妇产科的医生,也差不多在那件事之后,才发现了自己一直也都是……怎么说呢,像是作为母亲的遗物一样,在外祖父母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明明我都从来没有见过她。”
雨宫五郎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下,将眼镜给摘了下来。
“给你。”
北川凉第一时间递过去了纸巾,他看着身边这个明明是个已过而立之年,在医院的妇产科担任主任医师,但此时仍然像个孩子一样流露出悲伤神色的朋友,看着对方很快地擦掉了眼角那在夜色下并不明显的泪水,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
“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雨宫五郎拍了拍北川凉的肩膀,用力地点头道:
“我很喜欢凉主演的《浪客剑心》里面的一句台词:人们各有不同的幸福,世事和时代的变迁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更不用说承担所有人的幸福……我所能做到的只是保护眼前一个个具体的幸福。”
“既然我素未谋面的父母并不能算是好的父母,那就让我这一代成为一个好的开头,成为一对好的父母……让他们好好看看吧。”
雨宫五郎抬起头与悬在他们两人头顶上的那轮巨大的月亮静静地对视着,然后向它伸出了一只手。
它离他那么近,简直就像是小时候住在山里时曾见过的结在窗户上的一片霜花,只要轻轻一够就能把它给摘下来。
作为丈夫,他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不负责任不告而别。
作为宫崎最好的妇产科主任医师之一,他的妻子也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一个人在家分娩因大出血而去世。
所以一定是与过往不同——
他的孩子在出生时能见到的一定是洋溢着最热烈笑容,欢迎着他来到人世间的父亲和母亲。
-------------------------------------
和雨宫五郎的散步结束后,北川凉却并没有如对方所想的一样回到下榻的酒店,而是在夜深人静的当口,又独自一人地绕回了山里。
因为是只有一天的短途旅行,北川凉甚至都没有和爱说自己来到宫崎县的事情。
毕竟从东京到宫崎,乘坐飞机的话,只有九十分钟的路程时间。
作为森林覆盖率超过七十五的旅游城市,宫崎县的生态环境保护的很好,即使在夜间,也能听到各式各样的虫鸣鸟叫。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了。
几乎如同身体本能地在行动,北川凉不自觉地就已经走到了天童寺纱利奈所埋葬的公墓一带。
似乎是要再为夜晚的目的增添上几分惊悚色彩,北川凉甚至能看到路边的枝叶上站着一只毛羽漆黑,隐藏着夜色中的乌鸦正收拢着翅膀。
但北川凉的内心里却并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
有的人怕鬼,有的人想变成鬼,有的人想见鬼却找不到鬼。
北川凉伸手拿去了对方目前已经干枯的,他上次带来的白色花束,将那一块平面简单地清理了一遍后便直接坐了下去。
他来看望天童寺纱利奈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候时间宽裕的话,一个月都会来几次,和她分享一些生活中的趣事,像是对方还活着时的那样。
而如果档期紧张,如同之前出演《假面骑士极狐》的那段时间,就只能几个月里才找到一次机会来到这边。
但不管时间和频率如何变动,却总有一天没办法前来。
在《他曾经活过》电影上映十周年之际,有小报的记者曾经突发奇想,在天童寺纱利奈本人的忌日那天带着相机在公墓这边蹲守了一天,就希望能拍摄到北川凉前来祭拜的照片,毕竟当年对方是有出席过天童寺纱利奈的葬礼的。
兛 但那一整天里,小报记者都没能等到北川凉,反倒是雨宫五郎会来进行惯例的祭拜。
但小报记者也不愿意空手而归,抱着逆转的思维重新写了一篇报道,表示北川凉之前多次希望能让死者安息的表态全部都是场面话,明明他自己都早就忘了当年的天童寺纱利奈,是彻彻底底的吃人血馒头。
虽然这篇报道很快就被北川凉的粉丝围攻,表示当年的花絮曝光事件完全就是北川进的一人所为,凉那时候只是小孩子,根本就决定不了,他从来都是热心公益的善良孩子,记者写的完全就是刻意抹黑。
“而且,作为粉丝的天童寺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和自己单推的偶像二人相处半个月时间,死了的话也根本没有怨言吧?难道要让凉把她的遗像挂在自己家里,摆上灵堂贡品,每天起床都要三叩九拜吗?什么都不能抹黑,就用死人吗?晦气。”
这是北川凉印象最深的一条发言。
如果说雨宫五郎在很长一段时间曾经愧疚于作为医生的他没能挽救回身为患者的天童寺纱利奈的生命的话。
那他就是让纱利奈在死后也无法安宁的罪魁祸首。
北川凉的人气越高,他的这个所谓的‘黑点’就会越来越被人注意,正着说、反着说、横着分析、竖着指责,晦气好似、扣一复活、人血馒头,请选择你所要加入的阵营。
天童寺纱利奈的父母在她去世的那天并不在医院。
但事实上,北川凉当时……也根本不在。
到底是为什么呢?
即使怀抱着这样的愧疚与负罪感,也没有办法在每年天童寺纱利奈的忌日,来到这里向她寄托自己的哀思。
北川凉一寸寸地抚摸着冰冷的碑面,手指划过上面铭刻着的名字。
时至今日,哪怕过了十二年,他都能回想起天童寺纱利奈的一切,包括对方认真的眼神。
她是认真的。
她真的希望自己的病情能好转,希望能活下来,能成为偶像。
所以才会不论何时都以满面的笑容,凝视着自己。
哪怕是最后的最后。
深信着总有一天能够实现的愿望。
但这样的愿望,最终却会因为死亡而破灭,这就是他所见到的现实。
天童寺纱利奈的忌日。
是北川瑠美衣的生日。
上一篇:型月:这个间桐过于极端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