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他也不知道正英帝是什么意思,所以决定如实汇报最近的情况,让正英帝自己做决断。
正英帝却是笑道:“瑾若啊,是有些男儿家的气概,喜欢玩闹一些,不喜读书,但秉性是好的,她任性些,算不得什么。”
话音落地。
一人声音尖细地入殿而来。
“陛下,汉王求见!”
拿着浮尘的太监用着纤细无比的声线道。
正英帝刚拿起的奏疏放下,看了一眼江骐宁,两人对视,正英帝沉吟道:“让她进来。”
话音落下。
汉王步履优雅,仪容端庄地走进养心殿,她双手一拜道:“儿臣见过父皇。”
正英帝不急不缓道:“瑜舟,入宫何事啊?”
“要事相商。”汉王沉吟道,看了一眼江骐宁,“还望江大人避让三分。”
正英帝瞥了一眼,手一挥。
江骐宁摆手道:“属下告退。”
汉王起身。
苏瑜舟这次模拟推演的存档结束前,她搜索了秦王起事以来的所有档案,精准地查到了秦王在起家之中的一个手法。
众所周知,养门客,扶植党羽是一个很消费银子的事情。
秦王没有长孙家的财力,是不可能构架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她缺少这个银子和一群人为之汇聚的利益中心。
所以,在没有长孙家的财力下,秦王是怎么发家,是怎么有这个银子去做事的。
后来,汉王查到了。
是盐,秦王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晒盐法】、还有粗盐过滤成细盐的手法,通过这两个东西,在模拟推演中,偷偷和盐商来往,从中赚取利润。
食盐,在大晟朝是一种财政收入。
因为盐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商品,它的需求量不会随着价格波动而产生很大的变化,更为重要的是几乎每个人都要吃盐,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盐进行替代。
所以只要垄断生产源,就能在此行业暴利。
这就导致食盐一般都是由官府把控市场。
任何私下非官家的形式生产私盐,贩卖食盐,都是死罪。
秦王的财政收入,由盐而来,如此反推,后来围绕着秦王而成的集团,极有可能是由盐商、或者以盐为生的南方官僚派系。
既然能凭借这些事情推算出来。
她自然是要顺理成章地断了秦王这条路。
这也不是她汉王心肠歹毒,而是秦王不仁不义,在她汉王病逝之际,竟然临阵政变,想要篡位而立。
齐王这样得位,汉王都能容忍,因为陆谦己是为了自保,不想被秦王的派系压制,选了一个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齐王。
齐王是黄袍加身,有些被迫抬上去的意思。
但是秦王是主观上的政变,在她死后玩了这一套,她真想要当这个皇帝,老老实实跟她汉王坦诚相待,她汉王不是死守着皇位不让的人,交给秦王延续王朝也未尝不可。
问题是,秦王她不老实!
秦王根本就不信其他人,也没对她汉王说自己想要当皇帝。
而是选择自己单干。
在模拟推演这里,秦王都这样做。
这样去防备着其他人。
何况现实?
既然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
汉王断然是不能坐视秦王以这样危险的苗头,再发展下去,谁知道她真的当上了皇帝,执掌别人生死的时候,脑回路里会想着什么?
总而言之,被秦王背刺过一次。
不说是为了自己自保,哪怕是为了大晟朝的稳固,汉王都不能坐视秦王手上的权能逐步放大,这是一件危及许多人安危的事情。
先断了秦王的经济。
有时候,自己发纁育好,不一定赢,但对方发育不好,己方是必然占据优势的。
我看你这个阴险卑鄙狡诈的坏种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什么?
这时,汉王殿下忽然想到一件事。
陆成安去哪了?
早上被晋王拉扯走了,就不知所踪了。
晋王这混账不能记忆上脑,被存档操控全身,直接霸王硬上弓吧?
她真是服了。
按理说,有了模拟记忆,你得做点实事啊,你晋王不说别的,也是模拟中当过女帝的人。
秦王这样桀骜的野心家,她的存在那么危险,你怎么还有这个功夫在谈情说爱,你是真不怕秦王上位?
“陛下,宁王求见!”
又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正英帝错愕了。
平常一个个的,只想着应付学业,别说见教书的宋先生了,看到他这个当老子的皇帝爹,一个个都避犹不及,就想着躺在自己的府邸上玩乐。
晋王喜好围猎,画术。
宁王喜好下棋,听书。
汉王在学业的态度上最端正,但是她是一个心思很多的小碎嘴,而且忧患思想很重,动不动就要劝说他不要再劳财劳民了,后来,他就不想看到汉王了,花钱给她弄了一座府邸,让她自己住外面。
听着就烦人。
自从他这么做了以后,汉王这个大女儿,就很少入宫谏言了,他省心了很多,这次却是少数不多入宫主动求见的。
但是,宁王又有何事呢?
“放她进来。”正英帝开口道。
宁王刚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另一侧的汉王殿下。
她有些诧异,脸上的意思好像是‘汉王,你怎么也在这?’,但是宁王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拜见道:“父皇,儿臣年岁渐长,思虑国家大事。”
“想要入北镇抚司磨砺一番。”
“还望父皇准许。”
汉王顿时明白了宁王的意思。
合着,你宁王也是开始操作起来了?
宁王想要在朝堂上具备地位,是只能从北镇抚司这条路走的,而越早进入这样的机构,对于宁王的优势越明显。
但是,父皇必然不可能就这样答应宁王进北镇抚司。
因为北镇抚司是皇帝的耳目,而宁王却是实打实掺杂了长孙家的血脉。
所以,这就要考量宁王能不能对答如流,得到父皇的认可了。
果不其然。
正英帝微笑道:“芷凝啊,你可知,这北镇抚司,乃是天子耳目,非亲卫不能入?”
“儿臣姓苏,乃是苏家血脉。”宁王坦然微笑道:“当今天下,亦是苏氏的天下。”
“我自然是要为我苏家做事的。”
“何况,北镇抚司,耳目众多,若有异闻,父皇岂能不知?”
“儿臣做事清清白白,若有异样,父皇一看便知。”
好强的战斗力。
汉王苏瑜舟低下头来,微微一眯。
其实,宁王通关的那次存档之后,汉王都没有真正看到过宁王的表现,很少接触,但今天一看,宁王绝非泛泛之辈。
这掷声有词,连带打消,顺势还捧了一句父皇。
接连回答了父皇几个想要问还没有问出来的问题,包括其中最根本的问题——你到底是苏家人,还是长孙家的人。
而宁王开口就说出来,‘我是苏家的人,长孙家不能及苏家,苏氏才是天下共主’的观点。
这一句话,宁王就已经可以进北镇抚司了,父皇最大的疑惑和戒备之处已经解除。
宁王她的出手动作好快。
汉王心道。
这样看来,其实每个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地行动起来了。
她这还算出手慢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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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抢男人还装什么矜持?
宁王的回答和陆成安的回答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也不完全尽然。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宁王想要撇清自己和长孙家的关系,是的,撇清和烰长孙家的关系,都比加入北镇抚司要重要的多。
首先你得弄清楚一个问题。
我们的敌人是谁?
从皇室的视角来看,长孙家领头的世家,是敌人,长孙家领头的文臣集团,也是敌人,任何试图和皇室争权的人都是敌人。
所以,在父皇的视角中,长孙家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状况的不定因素,且父皇是具备这样的能量去解决长孙家的问题。
他能处理掉长孙家,只是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长孙家在父皇在位的时候,兢兢业业没有倒行逆施的反叛念头,又是秦、宁一脉的外戚,对于保持朝政的稳定,起到很重要的平衡关系。
他倒了,晋王的外公山阳公,就会成为另外一座山。
父皇是没有模拟推演的,他又不能确保晋王这一脉的外戚是能百分百忠于朝廷的,所以父皇要考虑的因素比她们多太多了。
换而言之,有模拟推演的皇女,能快速辨别敌我,知道谁会成为敌人,谁会成为国之栋梁。
在这种情况下,长孙家就会成为公共的一个敌人。
他长孙明再远虑,再有良谋,敌在暗我在明,他拿什么来对付这层层重围中杀出来的皇女?
这可都是在模拟推演的战场中内卷出来的人。
在已知长孙家会成为公共认可的敌人坑位,会变成最大的针对点,她宁王又清楚长孙家存有反意,她拿什么站长孙家的边?
早点撇清关系,脱离长孙家的标签,才是宁王现在就需要做的事情。
而脱离长孙血脉的这个标签,也不是只靠能言会道就能成事的,这还需要时间和她自己的表现,才能得到父皇的信任。
连诸多皇女公认的软心肠汉王殿下现在都‘坏’成这个模样了,想要绊倒她亲姐姐秦王的步伐,可见模拟中的记忆,对于一个人性子上的打磨。
但,宁王和汉王不是敌人。
至少现在不是敌人。
汉王想要断秦王的经济,宁王没有什么想要表示的意思,秦王固然是她的亲姐姐,可很多事情上的处置,宁王是不认可她的。
养心殿内,汉王隐晦地提点了食盐方面的问题,又把她手中知道的粗盐提纯成细盐的法子告之了父皇。
临行前,情不自禁又说了一下眼下大晟朝内,存在着的几个一定要解决的问题。
这让正英帝不厌其烦地摆了摆手。
有些问题是明面上的,正英帝自己都清楚这里是个坑,是一个必须填上的坑,可是你告诉他问题是没有用的,你得具体说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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