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苏为英和苏灵然趁着正英帝叹息的时候,也是上来看了折子一眼。
这份折子很正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存在偷奸耍滑的嫌疑,公事公办,鹿崇这人大概率是有问题的。
而且宁王敢申请三司会审,肯定是有对方犯错的确凿证据,不然不会如此。
“不是,我爹就在河南,让他去审不就好了?”苏为英下意识地开口道。
在他看来,陆成安是再公正不过的人。
正英帝摇了摇头道:“让你爹去审理此案的话,他的官身还未有此资格。”
“三司会审,要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左都御使共同审理,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为三法司。”正英帝继续道:“你们的父亲,现在是武臣,他是无权审理文臣的。”
苏为英顿感遗憾,有股明珠遗尘的味道,像他爹那么强力的人才,皇爷爷却不知道如何去用,着实是浪费。
“将鹿崇押到京师,朕主持三司,亲自审他。”正英帝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案子,朕要审个水落石出。”
就在这时,宫里传来一声巨响。
正英帝猝不及防下忽然被吓得站起身来。
这道声音,像是礼花轻轻炸开的响声,但礼花的响声又不可能造成如此的巨响。
“怎么回事?”正英帝立刻高声呼唤道:“侍卫呢?内官呢?”
不多时,门口戍卫的侍从朝着宫里跑来,宦官们也是立即汇聚在正英帝的身旁。
苏灵然和苏为英闻声而去。
只见在楚王宫里,楚王凝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一滩黑泥陷入了沉默。
比例是对的,威力却不太对,估计是调配的成分上还存有着一些问题。
之前一直弄不出来爆炸的效果,只能引发剧烈的燃烧,后来楚王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些细节,将这些粗制的黑火药放在了一个密封的竹管里,再次点燃的时候,终于呈现出了爆炸的效果。
这些日子,她持续怂恿成王开启模拟推演,就是方便楚王继续在这方面进行琢磨。
记忆里很多的内容都有些粗略,而且大多都是陆成安自制的,楚王只负责生产。
相当于一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
这次的实验,算是小有成果。
就在楚王还在思考下一步的时候,楚王宫已经被团团包围起来。
宫女们根据声响,把大概发生声响的位置告诉了正英帝以后。
正英帝就立刻去了‘案发现场’,一看是楚王的宫阙。
叫住了侍卫,不想让这些人闯入自己女儿的闺房。
他一人推门而入,闻到的却是一股呛人的味道。
“老六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正英帝一进去,就被呛鼻的味道弄得咳嗽连连,而整个楚王宫内摆着杂七杂八的物件,中间还有个类似于炼丹炉的器具。
“研究武器。”楚王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改变,模拟推演中已经证明了冷兵器是必然会被淘汰的东西,所以她的研究方向一直都在火器上前推。
如果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换成其他人敢这样疯言疯语,正英帝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研究武器,是拿炼丹炉研究武器的?
制作药丸就制作药丸,这样遮遮掩掩算什么?
由于楚王母亲出身苗疆的特殊身份,正英帝竟然对楚王的怪异行为,有很高的容忍度。
“我在研究一种很远距离就能造成伤害的武器,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远距离杀伤对方,减少自身士兵的伤亡。”楚王向正英帝阐述自己的项目。
主要是被发现了,她也懒得再藏了,而且被发现了,也方便要经费去琢磨了。
“我将这种武器称之为火器,具备着低成本,高伤害,能远程射击的能力。”楚王又道:“类似于弓箭,又不像是弓箭,在穿甲上的能力非常厉害。”
“而且除了火器以外,还能有个如同炮弹一样的威力,效果比投石车要猛的多,一个炮弹过去,半个城墙都能被打下来,想要收复辽东,有这个炮弹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王把自己的研究方向和正英帝如实交代了。
可楚王的每句话,都把正英帝给说懵了。
他的神色茫然,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就完全不明白了。
正英帝对这种东西是一点了解都没有的,目前给他的记忆卡里,也未曾记载过火器这样的武器。
只能说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再者,正英帝是一个皇帝,又不是专门负责武器制造的工部官员...然而尴尬的是哪怕是工部官员,他们也不发展武器上的科技进展。
这不是说工部不敬业,而是发展武器是一个长期且耗资巨大的工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能照着原有的工艺制造现成的武器,就是工部现在职责所在的事情。
“火器?”正英帝还是无法理解楚王的脑回路,不,应该说正英帝就没这方面的概念。
楚王略带遗憾地说道:“以父皇你自负且高傲的认知里,没有这种概念也很正常。”
“到时候我制作出来以后,父皇你想办法量产就好了。”
正英帝莫名其妙被踩了一脚,又听了楚王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感觉认知面被碾压了过去还不好说什么。
“先别说那么多奇怪的话,你说你在制作武器,那么成品呢?如果没有成品的话,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一个亲王还是不要碰了。”
不是,正英帝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才一年的功夫,怎么每个女儿都变得稀奇古怪的了,有些人的个性越来越突出,而有些人直接开始讲正英帝听不懂的话了。
一个变得奇怪也就算了,两个三个四个,全变得奇奇怪怪起来了,这让正英帝感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被孤立了。
“刚才的爆炸声,就是我在火器武器上的研发。”楚王思索片刻,立刻讨要好处道:“父皇若是你闲着没事,也没什么心思管理工部的话,您把工部下属的军器局交给我吧。”
“如果运气好,军费到位的话,一年的时间内,火器应该就能被我研发出来。”
正英帝就更奇怪了,研究武器这种活儿,怎么看都不该是你一个亲王该想的事情。
这些女儿不该每天吃吃喝喝,像小八那样得过且过就算了事了吗?
不过看楚王没有丝毫变化的眼眸,正英帝想了想,八成是给她闲的,想找点事做。
工部的军器局本身就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位置,而且现在都属于是闲职部门,没人研究什么武器,楚王要这个就给了吧。
想到这里,正英帝点了点头。
下一秒,楚王的一句话,让正英帝一时之间难以绷住。
“对了,父皇,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您把一个叫陆成安的人调度到军器局来。”
“他在这方面是个行家,我挺需要他来协助我的。”楚王沉思道。
她自己捣鼓这个火药...是捣鼓了很长的时间,明明在模拟推演里不算什么很难的事情,也有详细的做法,但制造了黑火药以后,就没法更进一步了。
想到这里,楚王还是想找专业人士陆成安的帮助,至少大晟王朝在火器上的推动与研发是陆成安一人推进的。
这时,正英帝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
?
不会...应该不会吧...
总不至于老六这样性格的人,都能和陆成安有个崽吧?
但现在这个发展情况,正英帝又忍不住去往这方面进行猜想。
他不得不防。
毕竟这样的先例太多了。
他这都见了三个崽了。
怎么能不去做提前的预警?
......
......
......
第510章 宁王出手便是王炸,燕王也要祈雨显神通!
不过,正英帝在这方面确实是多虑了。
楚王有是有这个想法,可她的想法偏向于研究自身的词条能力,观察楚王一脉的下一代能力。
但,楚王也并不排斥陆成安,又有谁会嫌弃那么完美的一个素材呢?
“陆成安来京城的事情,暂且勿论。”正英帝思虑再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你想去什么军器局,就随你,朕同意了,给你找些事情做也好。”
在其他地方,正英帝有用的上陆成安的地方,其次是正英帝目前还没有想好和陆成安的正式会面。
他是真怕自己忍不住就把人给送走了。
至于军器局,在大晟王朝本身就是一个闲散部门,派不上什么大用。
楚王想去,就让她去。
而楚王得到了父皇的答复,有些遗憾,但她是能接受的,主要是能进入军器局。
就在这时,一个内官走来,行礼跪拜在地上道:“大儒鹿向责求见陛下。”
“陛下,您是否要放他通行入宫?”内官继续道。
在世家门阀里,不同的人充当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入朝为官,有的人蓄养清望,有的人混迹在文学界,以大儒的身份得人尊重,还有的人管理着家族。
交错的人脉,都是通过不同的身份换来的。
像鹿崇这样能当上地方核心官员一把手的官员,本身的家族资源就不会差。
他出事了,他的家族显然不会坐视不管。
正英帝轻瞥了一眼道:“不见。”
见面就是谈条件,对方这样的态度显然是想要救人。
鹿家在大晟王朝是一个知名的经学世家,祖祖辈辈都负责研究经学,所以很多人都在礼部从事过官员。
而上一任的实际统治者是五皇女,她不喜欢这样的空谈派,更喜欢实干派。
鹿家就是最典型的清谈士族,在五皇女这边备受打压,故此,投靠到正英帝这边的速度最快。
鹿崇已经是鹿家这些年以来,官位最高的官员,虽然他比不上族内经学大家的崇高地位。
但其实很多人都清楚,不管你的文学高度有多高,不管经学大师做到何等地步,想要提升家族真正地位,还是依赖权力。
出于正英帝的角度,不见的收益更大。
不愿意见,鹿家才能更诚恳,更意识到自己的弱势地位,才能更谦卑地向正英帝付出代价。
然而正英帝还是小看了鹿家想要保下鹿崇的态度和决心,他们可不光是派人‘上达天听’,在得到正英帝暂时不想见的态度,鹿家人火急火燎派人来到了宁王这边。
解铃还须系铃人。
鹿崇得罪的人是谁,鹿家不清楚,但是想让鹿崇死的人,鹿家却看得明白。
想要解除双方的误会,鹿家还得从宁王这边找到突破口。
遗憾的是,女承父制,宁王对此的答复同样是不见。
正英帝是想要等个更大的让步,等个鹿家大出血的丰收日。
宁王单纯是不想让鹿崇活着走出去。
哪怕鹿家跪在地上,想要带着整个家族投靠她宁王,宁王也懒得看一眼。
主要是宁王是很清楚自身所处的位置,她这个身份,很难通过言语来收复谁,即便是收复了一批下属,大多人也会将她视为秦王党的一部分。
宁王和秦王身上极其接近的血脉,其实是让她们生来就形成了同党的关系。
而秦王享有了大多的资源,宁王只是一个连带关系的妹妹,对于毫无根基的宁王而言,哪怕是个县令都知道跟着宁王混,不如跟着秦王。
在这种情况下,宁王几乎是断了世家大族这条线,以世家大族的胃口和性格,他们也很难看得上宁王的身份。
毕竟最讲究血统论的人就是他们,宁王的身份是天然就低人其他皇女一等的。
所以宁王在全部的姐妹之中,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她不知道她一觉醒来,会不会有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手上的权力会不会因此松动。
她只知道陆成安不会嫌弃她的身份,她也清楚只有陆成安不会抛弃她。
而在这种情况下,宁王也不得不选择拉拢锦麟卫和内臣,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
这非常可悲。
上一篇:沃尔珀小姐的罗德岛干员生活
下一篇:驹王学院的天之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