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当然，不是任意指定的，必须是在这个精神性的可能产生的范围内的现象，比如以恐惧为主导的精神性，必将复现对象所恐惧的现象。
亚雷斯塔现身在一棵参天大树旁，与立于高空的马瑟斯漠然相对。
“真是不可思议，在知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呀，可是吓了一大跳。”亚雷斯塔率先开口。
“亚雷斯塔……”马瑟斯低沉的声音传来，接着呈现出偏执狂一般的恼火，“摧毁了我一手建立的黄金黎明，然后还恬不知耻地站到了我的面前了吗！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还去钻研了森林妖精（蕾西）的小把戏？”
“呵，马瑟斯，难不成你这段时间里有什么进步吗？多余的话术倒是长进了不少。”
“哈哈哈！”明明刚刚还一副恼火的样子，现在马瑟斯又笑了起来，仿佛要享受一场即将到来的游戏似的，“来——让我们重演一遍布莱斯街的战争吧！克劳利，我要亲手夺回你曾经偷走的一切！”
他低颂咒语，于是，磅礴的火海，降临了。
与刚刚进行的试探性攻防截然不同，橙色的、规模约莫数百米的光热持续膨胀，铺天盖地，将高楼大厦、街头巷尾无数的植被附着、持续燃烧起来。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花尽栽培的小花园？”马瑟斯似是嘲讽道。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在亚雷斯塔的操纵之下，植物如同有了意识一般，它们疯狂生长，攀附，千条万条遮蔽天日，将熊熊火海重重包围，压缩、密封，使之熄灭。
“试试看吧！这片森林可不是徒有其表！接下来，它们将为你和你的那群复生的同僚带来噩梦！”
接着亚雷斯塔下达指令，森林系统构筑的恶性情报运作起来，将数百万伦敦市民的恐怖记忆呈现，形成“现象”，形成现实意义上、真实的噩梦。
灾厄复现！
“嗡——”“——————”
天空中突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同时，耳边响起尖厉的空袭警报声。
“魔导飞行器——？”马瑟斯远望着遥远天空中那群急速飞行逼近的东西，他并不熟悉科技产品，“不对，这个是——？”
“错误的，”亚雷斯塔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马瑟斯除了魔术一无所知的嘲笑，“这是人类科技的结晶——巡航导弹群！”
上世纪的伦敦，也曾遭受过类似的轰炸，轴心国率先在那场世界大战中使用了这种战争利器，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伦敦这座城市本身所经历的一次“噩梦”。
当然伦敦大轰炸中使用的还是比较早期的类型，随着时代的发展，巡航导弹的射程、精度、机动性等等参数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人类对于“战争灾厄”的想象也在不断“更新”。可以说，这种想象，即为扭曲。
型月世界中，一切记忆、记录都并非纯粹的、历史的复现，而是通过传说、神话、乃至现代的都市流言扭曲的产物，如同那境界记录带（英灵）一般，那作为记录被再现的个体与其说是对历史的复现，不如说是以之为蓝本、创造的传说，扭曲的现象。
因此，与其说它是历史上伦敦大轰炸的再现，不如说是以早期巡航导弹为外表，经过人心加工、扭曲形成现代巡航导弹轰炸现象。
何况这是亚雷斯塔以魔术手段编织再现完成的，因此也不是纯粹的物理现象，而是属于神秘现象。
马瑟斯自然也看出来了这点，否则他不会误认为是魔术制造的飞行器，但是面对未知事物，马瑟斯不是会放松大意之人，“哼，这么些年来，看来你中意的尽是些小玩具（科技）吗？”
“那可未必。”
亚雷斯塔回了一句，却见马瑟斯已经从原处消失——他回到了他所在的团体，黄金黎明成员所在的地方，看来马瑟斯嘴上不饶人，但是在应对上十分重视。看来接下来，黄金之长在指挥全体完成精密的大仪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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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时钟塔众人也发生了天空中的异物。那是狭长的壳体、以复合材料制成的并不显眼的卖相，但它身后的长长尾焰却显得十分耀眼，像是以亚音速疾飞的火焰流星群，足足数十枚，其目标无疑锁定在了伦敦市中心。
“发生什么事了？”
有的法政科出身的魔术师认了出来：“见鬼！是导弹！为什么会有魔力波动？！”
导弹的呼啸声像是耳边死神的催命声，魔术师们在短暂愣神之后很快被君主们组织起来准备拦截术式。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马瑟斯迅速归到了黄金黎明的团体中，作为黄金之长，他如同一场舞台剧的场控，在高度协调性的作用下，复杂的魔力波长经过调和之后，形成一场应和马瑟斯气势的磅礴协奏曲。
“要素：风，神之药（拉斐尔）守护的帝星，撼动汝之身形，纵使众多命名相混淆，一切星云归属同一根茎，四界表层至世界边境，诸般元素皆入吾掌心，无可分离，唯智者方可洞见。”
“——Taphthartharath 水星之灵，离开你的轨迹，降临之我的行星！”
庞大的能量，携带强大的重压，对上了半空中的导弹群。
第144章 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试问：秦玄是如何做到“马瑟斯”、“亚雷斯塔”两种人格的同步模拟的？
啊，当然，这里面有变身术附带的效果在内，但同时模拟两种人格就是参考阿特拉斯院的特有技术之一，与“加速思考”并列的“分割思考”。分割思考，不是简单的计算机那种并列处理，而是为了更好地获得“异己”。
阿特拉斯院的铁律之一：自己的研究绝对不许对自己以外的人公开。也就是说，如果想研究自己的问题居然没办法向他人求助。那怎么办呢？只要自己分裂一个“他人”就好了。
于是“分割思考”由此诞生，既然自己一个人的视角是有限的，那就让自己分割为多人，而且为了使得多人的思考不会变的杂乱无章、互不相容，还会设置主框架（Mainframe），这就好像维尔薇的人格中也存在“指挥家”一样的角色。
从这个角度看，冠位炸弹人就是因为缺乏强行调和分框架（Subframe）的主框架定位的人格而不得不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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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拦截导弹群，黄金黎明全体发动了大魔术，通过设置天幕上的虚假的水星，获得其在地球上被观测到的排列中蕴含的意义，接着，从地球（地脉）朝着虚拟的水星发射了元素之力。
因此，自苍穹显现的，水星之灵，风暴凝聚的重压，看似从天而降，实则从地上发射向天空，从而做到了拦截导弹的效果。
“呼————”
巡航导弹的华丽尾焰此时拖拽着死亡的余音，带着毁灭的火力降下高度，意图将黄金黎明、时钟塔连同整片中心市区炸毁。
但是，半空中的风暴能量同样降临，不，升起了。它是模拟星体形成的大引力风元素，通过极致的压缩、凝合。成为令人恐惧的微小一点。极大密度的一点。、
这时，呼啸着死神之音的巡航导弹群恰好降落——
凝缩而又庞大的能量爆发，无边的风暴隆隆炸响——
“轰轰轰——————”
简直是在伦敦商业区上空爆炸的魔术版原子弹，密集的风元素能量形成沉重的压力，将疾射而来的导弹群碾压，金属复合材质变形、崩碎，其内的装药开始了非常规释放，凝聚了人类智慧光辉的热量爆发，在半空中形成了轰隆隆的大规模热炎爆炸。
风元素搅动大气，撼动云层，冷热转换交替复现，与庞大规模的爆炸相互纠缠，导致云层翻覆，元素无意中掀起了高压电离现象，在一片混沌的魔力的搅动中，放射出密集的闪电，包裹爆炸的火焰，接着引发又一轮引起云层翻动的广域高空爆发。
恰如神话中的天神震怒，人类诸子在其面前渺小如尘。
时钟塔的魔术师们此时才刚刚展开防御结界，负责探测术式的魔术师分队们惊叹出声，经历了黄金黎明袭击的一系列事件，肯尼斯对于“人类魔术师的高度”有了新的认知，“呵呵呵，到了这种层面，才有资格称作是人类的巅峰吧？‘神童’之名，不值一提……”
君主巴鲁叶雷塔也充满了赞叹：“那边的‘魔术导弹’是名为亚雷斯塔的魔术师的杰作吧？虽然不知术式结构，但通过记录编织再现人类科技转为魔术的创意，既不拘泥形式又保证了威力，当真是奇才。”
“哼，你们真是关心敌人……”君主尤利菲斯不得不承认术式的高明之处，但他更关心自身的处境，“别光顾着感叹，莫不是忘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处于两者之间……”
“确实，”君主梅亚斯提亚附和着，“用东方的俗语来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既然亚雷斯塔和马瑟斯双方已经开始了正面冲突，我等还是撤退为妙。当然，撤退也不单单是败退了，我们还可以多做安排，巴瑟梅罗卿已经深入中心塔楼执行计划，我们或许还可帮上忙……”
君主梅亚斯提亚的话语还算合理，虽说他也隐藏了自己的一点点私心：他对于阿特拉斯院的古代兵器理法反应有不小的兴趣。
“真是耻辱，身在伦敦，时钟塔竟然任由外人作妖——”不过，在大队之中，某些看不清实力差距的声音仍然存在。
“得了吧，看不见这是什么规模吗，你行你上啊？”旁人回嘴道。
“……”
诚然，或许是待在“西方魔术中心世界”太久了的缘故，总会有人自负傲慢，故步自封，忘记世界之广阔。
正所谓，愚蠢和无知不是生存最大的障碍，傲慢才是。
傲慢意味着进步的停滞，魔术越往过去越是强大，但是人类的未来才是更为光辉璀璨之物。人类的智慧与技术也只有在未来大放光彩。
但技术不应该是与神立契才得到的施舍，而是人类自己掌握在手中之物，既然科学是表面世界所锚定之物，那就让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用科学“定义”世界，既然神是星球之规则，我们就把祂杀死为我们所用，成为被技术充分取用的规则（相位）。
“马瑟斯，你错了！‘科学’，不是你口中的小玩意，若是瞧不起它的话，你可就要当心了！”亚雷斯塔的声音传入黄金黎明那边。传入时钟塔众人的耳边，也传入韦伯和露维娅的耳边。
此时韦伯和露维娅已经恢复了一部分控制，但由于亚雷斯塔已经恢复了“栖息地”的构筑，他们仍然无法摆脱前往归队的“命令”。
“不好——需要做点什么……”由于思考被扭曲，韦伯只能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需要向还能发觉异常的队友给出一些信息，但是归队已经无可避免，因为——
“咦？韦伯已经回来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肯尼斯第一个看见了他们，下令暂时放开了结界让他们进入。
糟糕！亚雷斯塔谋划的术式完成了——
微不可查的孢子开始从“感染源”散播，让魔术师们登记为新的“居民”……
第145章 灾厄复现：泰坦神?
副标题：战 乱 之 剑
“任务的话……还没有完成，不过另一队有巴瑟梅罗大人在，应该快了。”
韦伯的嘴里发出声音。
不，不对，这不是我要说的话。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口舌、声带、喉咙并不配合自己。难道随着未知术式的完成，控制权又会渐渐丧失吗？
韦伯看着近在眼前的肯尼斯主任，如果术式已经启动的话，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附近的人，所以，肯尼斯他的神态是本人的神态吗，还是被强行扭曲成这样的？韦伯必须将信息传递给真正能够逃脱控制的人，否则还是做的无用功！
幸好，他多少判断出了几个关键词，首先，应该是“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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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中心塔楼地下区域，中央的理法反应主控室。
远坂凛正在尝试操作理法反应，解除塔顶的用于凝聚调和元素力量的“对撞室”，也包括利用权限切断分布于伦敦不同大区的四座元素塔，当然，其实是在演戏，她不会去解除的，内部仍然有普罗米修斯在保持操作。
远坂凛从工具箱中取出以太光纤，闪烁着微蓝色光芒的细丝从箱子中延伸而出，连接到了“理法反应·分体”的黑红色平面中。
巴瑟梅罗挑了挑眉，“这个是……灵子制作的模拟以太光纤？”
“嗯，巴瑟梅罗阁下好眼力，这是高延展性灵子材料制作的光纤，可操作情报，还可介入肉体神经、灵体，进行记忆操作。”
“秦玄阁下，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阿特拉斯院六源之一，艾尔特纳姆的传承特质吧。”
“是啊，事实上我与成为阿特拉斯院某届首席的艾尔特纳姆关系不错，我多次接触了她手中的原始以太光纤，并尝试了人为复现这种材料，并非是她向我如此传授的。”
远坂凛拿出早已安排好的说辞解释道。
阿特拉斯院的铁律，不可向他人公开自己的研究。虽然阿院不怎么重视家族，但是六源除外，六源的特质传承自然也属于非公开的范畴。但是反过来的话，主动探求他人的研究就未必触犯条律了。
怎么说呢，这种操作属于是从阿院的规定中钻空子的行为，大概是类似法律不明确的灰色地带。
但是有必要向巴瑟梅罗这样解释，意味着远坂凛展示了秦家的人脉不止是有圣堂教会，连阿特拉斯院的技术储存都有。虽然秦玄制作时放进来的这东西，来源根本和紫苑无关，是茨比亚交给秦玄的技术。
但这样就涉及“祖”了，巴瑟梅罗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所以远坂凛需要避开。
“难怪如此，”巴瑟梅罗原本担心连马瑟斯都没有办法彻底利用的理法反应，她们如何能成功，但每当出现新的难题的时候，秦玄（远坂凛）总能拿出新的解决方案来。原本她已经感觉自己相当重视秦家了，但现在她发现自己的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
巴瑟梅罗的魔术属性是“万能”，但现在在她看来，秦玄（远坂凛）才是现代的“万能之人”。虽说远坂凛的回路为“Average One”，确实是某种程度的万能就是了。
“好了，似乎能使用粗浅的‘观测权限’了，”远坂凛装模作样忙活儿一阵，实质上是在和内部的普罗米修斯交流情报，“现在可以将全域监控系统弄到手了，巴瑟梅罗阁下，正好你的‘虚空终端’是加载了指挥模板的，我待会儿连接到你这里吧。”
“也好。”
“对了，地脉流向的观测由我这边负责吧，烦请阁下注意地面上的战场那边——”
“……！”但是，巴瑟梅罗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似乎用理法反应的监控系统观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不可能——”
“啊？”远坂凛摸不着头脑。
“……神话中的灾难，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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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塔的众人也终于体会到了此前韦伯和露维娅两个人所体会到的绝望。
蕾西术式通过孢子无声无息地感染了周围的魔术师，并使得他们逐渐丧失个体的控制权，成为广袤“栖息地”的一个个居民，由此，他们原本独立、各执己见的精神性被强行扭曲，融合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群体。
恶性情报也同样种入群体之中，操作、调配出魔术们心中可以被定义为不安、恐惧之事物。
“接下来，就是逆转时刻，”亚雷斯塔扬起头，看向与时钟塔对峙的黄金黎明，以及首领马瑟斯。
蕾西术式塑造的庞大精神系统开始了新的调配，数百万的精神引导入眼前的这些魔术师们身上，不，是数百万人级别的不安集中在魔术师们心中，使之沦为恐惧具象化的“心理装置”。
接着，一段令熟悉神秘的魔术师们恐惧的印象进入各自的脑海：那个存在，是希腊神话中曾经统治过世界的古老神群，是《神谱》中描述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和大地女神盖亚的子女，是主神宙斯的敌人——
“——希腊式奥林波斯斩获，有请巨人泰坦。”
亚雷斯塔的话语形成了某种召唤，那个魔术师们最熟悉不过却又不曾想象过它真正降临的灾厄，被他们的恐惧心理所具现化，成为实体的灾厄化身：
“轰——”
只听一声堪比炸雷的巨响，接着宛如眼前一花，高度超过摩天大楼的巨大身影，突然就站立在了伦敦的市中心，夺去了周遭事物的存在感。
泰坦，神话中的宙斯之敌，真真切切地因为简单的心理作用而出现在了眼前，让所有的魔术师们呆愣住了，这是梦境？这是现实？
巨人浑身上下缠绕着的神气，似乎只需吸入一口就会让人窒息，无声地给出答案。
“呼————”
泰坦巨人挥舞手臂，不，它如同挥舞着骇人的巨大重锤，那神话巨锤般的拳头，砸了下来，大地一瞬间被轰出一个深渊巨口。
第146章 灾厄复现：炎域之王苏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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