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嗯。”罗蕾莱没有多说什么。
秦家之前一直就在这场灾难里表现得很积极……不，可以说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光是虚空终端就让原本不利的战场把控到了尚能维持的地步（其实是链接着理法反应的普罗米修斯在暗箱操作）。
现在又来帮助他们，但是理论上这里应该是身为巴瑟梅罗的她才更为熟悉才对。除非秦玄掌握了其他信息，笃定自己还能为时钟塔带来更大的助力。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秦家所索求的似乎更大了……然而即便如此，巴瑟梅罗在拿出底气度过这场灾难之前，必须要抓住一切可用的底牌。秦家的助力是必须的。
罗蕾莱脑海中思绪旋转得飞快，她甚至想到了战后时钟塔声威一落千丈的局面，而起到巨大作用与精彩表现的秦家势必声传宇内……
罢了，既然无可阻挡，就适当交好吧。
“……”接着，罗蕾莱看向远坂凛身旁的露维娅，这是……鬣狗（爱德菲尔特）家的千金？反正对于巴瑟梅罗来说，无论有何种声望的贵族，都只是工具一般的角色罢了，除非像秦玄这样能够展现优于自己的能力的才会被她另眼相看。
“您好……爱德菲尔特家也愿意倾力相助，”露维娅表情完美，先是宣誓了一波忠心。
但老实说她心里非常忐忑，在这一系列事变中她作为爱德菲尔特家代表未能为本家攫取任何利益不说，甚至还多次遇险，被商业伙伴（秦家）搭救……
然而，商业伙伴，又不是真的伙伴。
这么算下来，事后就算不是让利，也要损失主动权。
露维娅甚至隐隐感觉巴瑟梅罗和秦氏两方略微不妙的气氛，在一系列的经历之下做出了这个选择。
她主动和秦玄一起提出帮助巴瑟梅罗的行为，看上去是倾向巴瑟梅罗的立场，但罗蕾莱只要稍微多疑一点，就会觉得爱德菲尔特伙同秦氏，别有图谋。
“爱德菲尔特家素来识时务，如此请求，巴瑟梅罗自然是应允的。”
所幸，罗蕾莱并不把露维娅这般人物放在眼里。
三人旋即开始了「书库」中的大量搜索工作，得益于「虚空终端」的辅助机能，诸人借助高速资料上传、关键词检索、文本比对飞快地推进起了工作。
远坂凛看着巴瑟梅罗、露维娅，以及远处分散在各处的Clone大队成员，隐秘地向某个频道发送了一条信息：
【普罗米修斯，所有上传的资料，录入综合资料库–法政科。】
【收到，已执行。】
接着，远坂凛又在普罗米修斯的算力支持下，用一个将所有人都甩在后头的速度，找到了最关键的历史资料。
“找到了！”
仅仅片刻之后，远坂凛如此宣告，她将资料上传到公共频道上——《布莱斯路之战》。
无论是哪个世界，总是有某些相似的记录（历史），型月的黄金黎明作为魔术结社，规模远不如三大协会，但某种注定的冲突还是会在上世纪爆发，虽然仅仅算是一系列战斗，而远远称不上“大战”。
不过当时的法政科秉承管理魔术师的原则，不论大事小事，一律纪录了下来。
当整场事件全部展现在眼前，诸人很快找到了始终围绕事件的关键所在——亚雷斯塔·克劳利。
第125章 关于为了找人而要灭城这件事
由于型月历史上的黄金黎明，在魔术界并无影响力的关系，当然也可能为了避免引来大型魔术协会注视的考虑，结社集体将自己的信息隐藏了许多的缘故，书库的资料中并没有大堆的结社成员名字，仅仅是把涉事的数位记载了下来。
威廉·韦恩·维斯考特和马瑟斯，以及伍德曼是三位结社的创始人。但事件中记载更多的是前面的两人。
维斯考特在表面社会有一个验尸官的身份，这并不稀奇，许多魔术师，尤其是血统优势不那么突出的魔术师，会选择在世俗界赚取资金，现代甚至有魔术师去综艺节目上台表演一番“真·魔术”。
总之维斯考特作为验尸官，他在观念上也受到普世道德影响，认为魔术研究应该有所约束，这点在成长于世俗环境、初入魔术世界的平民魔术师们看来非常合理。
但是马瑟斯作为一个无业游民、一个除了魔术什么都不会的狂徒，他希望看到的是更大的魔术进步，他选择了无底线的人体材料实验，理念的冲突引发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而最终激化矛盾、进而导致这个结社毁灭的，就是当时一位名为亚雷斯塔·克劳利的年轻人。
在那场“布莱斯路之战”的大战中，大多数的结社成员殒命了（法政科关注较晚，未有当时详细数量记载），而结社也就此毁灭。
而作为导火索的亚雷斯塔，却在之后继续杀死其中的幸存者，最终，作为“魔术师管理者”的法政科才开始介入这次事件，并在一场经过严密组织的行动中追捕亚雷斯塔，结果致使其倒在血泊中，当场死亡。
“以上，就是该次事件记录的全部概要。”
巴瑟梅罗，远坂凛，露维娅，还有Clone大队全部在场，接受到了这份信息。
而其中Clone大队仅仅只有知情权，没有独立的决策权，所以不参与分析，而露维娅自觉话语权在其他两位面前不够，同样没有选择发言。
报告虽然只透露出来了比较简短的情报，但结合这次马瑟斯事件的来龙去脉，很快就能挖掘出大量的有价值信息。
“如何？”远坂凛问的是罗蕾莱。
“匪夷所思……尤其是‘死人复活’事件。”
罗蕾莱比对着记录，如果说由于法政科没有追查清楚当时黄金黎明死亡成员，导致没有发现马瑟斯幸存还情有可原。但马瑟斯如今的行动目标很有可能是复仇，结合当时“寻找叛徒”之类的原话，基本上直指亚雷斯塔此人也没死这个事实。
“若非记载有误，也可能是当时亚雷斯塔用某种方式骗过了时钟塔的死亡判定。”远坂凛分析道。
然而这反倒是触发了罗蕾莱的危机感，“不，必须按照最坏的预想来准备，预想新的敌人，是一个潜藏在时钟塔的、一个危险程度不亚于马瑟斯的魔术师……亚雷斯塔。”
至于也有是他人代替扮演的可能，这个猜测方向除了把现有的情报积累全部推翻之外并无意义。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验证身份的真实性，就算有时间，也未必行得通，因为你总得有对付敌人的实力才行。
“从记录中的魔术理念，以及目前已有的作战风格来看，马瑟斯无疑是不择手段之人，如果为了对付潜藏在伦敦的亚雷斯塔，而毁灭整个城市也不足为怪。而且若选择正面对决，他的实力也远超预估，恐怕难以建功。”
所以作战重点不是打正面，还是想办法怎么对付敌人的手段，就在罗蕾莱考虑如何分配人员，调查亚雷斯塔藏身之地，以及寻找马瑟斯布置“毁灭性”魔术的具体位置的时候，前方阵线的十二学部频道里忽然传来了紧急联络信息——来自最不受关注的学部，现代魔术科临时大队队长，韦伯·维尔维特的信息。
“……”这一消息的提供者，那个几乎让她没有印象的平民魔术师的名字，让罗蕾莱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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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市外，某条公路上，一辆大得夸张、简直如同装甲车、移动堡垒一般的超大货车正在高速疾驰。
“啊啊啊啊啊啊……”
须方直朝天躺在货车上面，发生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呻吟。
其实这不是在表达痛苦，更多的，须方直是在表达她的无聊。
“你又在想玩什么花样？”
蓝发的修女，希耶尔坐在旁边问道。
“太无聊了嘛前辈！除了赶路就是赶路，风景也不好看，还有很多雾，好累……”
“累吗？一直是道恩开车，你累到哪儿了？要不我把你踹下去，自己练练跑步，看看能不能赶上车？”
希耶尔一脸微笑地说着什么恐怖的话。
“诶诶别别别，我错了啊前辈！”须方直可不敢惹这位前辈了，前两天她忍不住吐槽了句希耶尔的伙食“除了咖喱就没别的了吗？”，结果就被希耶尔一瞪，反应很大的样子：
“咖喱怎么你了？”
“那个，前辈，”须方直决定换个话题，“前辈，这次任务是要去哪儿啊？应该快到了，现在总能说出来了吧？”
希耶尔闻言，盯着前方，“还有两个小时不到的路程吧，目的地是伦敦城外。”
“伦敦……哇！那不是异端（魔术师）们的大本营吗？莫非！教会终于要对——”
“砰！”希耶尔无情地用手刀劈了一下须方直的脑袋，“伦·敦·城·外！好好记住任务地点，不要出现危险发言！”
“呜呜呜……”
“行了，总之，跟理念冲突无关，这次可以说是来帮他们的，毕竟我们有一个在追剿的犯人（前文所述：马瑟斯）到了他们的地界，”希耶尔扶额，“话说，你怎么也被派到这里来了？”
希耶尔是回总部述职的时候领到任务的，但是，这小丫头不是还作为见习代行者在地方上历练吗？
须方直尴尬道：“因为有次任务要求活捉，我忘记了，就没有留手把目标打死了……然后就……”
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她大致是想表达：后来就任务失败，就被投诉、退回了总部，再让别人带着。活像个年年上不了岸的公考咸鱼。
“……”呵，我就知道。
第126章 “燃烧的天使之车轮”
“话说，希耶尔前辈，”须方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蓝头发修女总是把话题转移到让自己招架不住的地方上，只好又双转移话题：
“这次行动，我们各自的作战任务是怎么分配的呢？”
希耶尔闻言叹息一声，又敲了敲须方直的脑袋，引发少女一阵可爱的悲鸣，“我们早在出发之前就安排好了啊？你当时该不会在会议室里睡着了吧？枢机卿当面，亏你也敢呐？”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私密马赛~！”
“唉，算了，这次行动主攻手由我来，道恩神父只负责‘运送’，另外还有作为事件当事人的伊尔米娅从旁协助。 ”
道恩其实就是在开车，副驾驶上是伊尔米娅。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前辈我呢我呢，我的安排呢？”
“什么都不做，跟在我旁边，只是看着就好。”
“啊……”须方直躺在车顶上翻了个身，发出了咸鱼一般的声音，似乎终于对自己多多少少会拖后腿的水平有了一定的认知，“前辈，我们这次准备的‘武装’呢，好像不是‘约束之键’？——明明敌人是魔术师，只要用这个就能对付了吧？”
对此，希耶尔只想说你想得倒挺美。
“当然不是，且不说之前伊尔米娅在会议上报告了敌人有未知的手段无视‘神恩结界’……啊我知道你当时肯定没听到。”
“而且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这里的地脉（灵墓）是地表‘神秘’的发源之处，从最坏的一点考虑，敌人如果在这个的上面建立全覆盖的阵地，那么这个魔力规模是神恩结界怎么也无法抵消的。”
约束之键再离谱也需要供能的，也就是维持时间有限，但敌人如果顶得住，有足够的魔力储备拼消耗，那无非做做无用功而已。
“那么前辈，为什么我们非要待在城外，突入伦敦击破阵地的策略不可行吗？”
“那就涉及政治上的考量了。”
须方直不出所料地露出一副阿库娅的神情。
希耶尔对此没有意外，连任务目标都能搞错的笨蛋少女怎么可能了解这种东西？
“唉，就是现在教会和协会处于停战状态啦，但即便是这样，平常组织之间的相互走动也要很多麻烦的手续，何况是代行者这种武装人员的出入呢？”
“但是现在根据暗线消息，那边的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走正常程序了，虽然也可以事急从权，但上面为了不在事后留下给协会找事情的机会，就让我们不进入城内，就在城外打打辅助支援就行。”
“包括出这次任务的每个成员，也都是精心挑选过的。”
希耶尔和道恩作为埋葬机关成员，拥有极大的自主行动权，须方直只是个没注册正式代行者的实习生，而伊尔米娅则是属于和犯人（马瑟斯）有过正面冲突的直接当事人。
“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协会那边挑不出毛病来的意思。”
“哦哦……”须方直点点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懂了，“那请问，不用约束之键的话，这次要怎么在城外进行远程支援呢？”
“这个啊，是‘剑’哦，第二十五位的，‘剑之原理’。”
希耶尔说的是第二十五祖“剑僧”贝·哲所持有的原理血戒，此人是希耶尔和弗洛夫·阿尔汉格尔的剑术老师，据传还是公元300年“黑键”的发明人、当时教会著名司祭及最出色的剑士。
剑僧被希耶尔杀死后，其原理被她制作成了大魔术卡尔瓦里亚·座天使。
其具体展开形式就是在平流层形成魔术制作的反射镜，聚焦太阳光而猛烈燃烧的“天使之车轮”。
至于威力如何……可以类比誓约胜利之剑，甚至能够击破爱尔奎特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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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快弄好了。”
马瑟斯外表的秦玄本体从塔楼上来，这里是伦敦市的市中心位置，准确来说，更应该是地脉流向指示的中心位置。
从灵墓阿尔比恩里打包了一堆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他就没有继续下去。考虑到灵墓对于现代神秘的维持作用，秦玄不会让阿尔比恩的龙身出现太过伤筋动骨的损失。
咒体虽然值钱，但他不靠倒卖这个吃饭，就算研究或者制作材料需要，也不必非要一直靠偷，这很low，而且低效。
事后的话可以以支援时钟塔的名义过来“帮”秘骸解剖局一把，比如让他们进一步脱离时钟塔之类的，然后条件写上定期多少咒体，让资源自己乖乖送上门来，岂不美哉？
秦玄在塔楼这里望去，通过极其拉远的神识视角，排列分布密集的魔术师阵地与工房一览无余。
大部分的魔术师都会将工房、阵地设置在地下或者最顶层。区别只在于是从地脉中得到“力量”，还是从天空得到“力量”。比如阿尼姆斯菲亚家由于家族传统，就把工房弄到远离城区的山顶。而时钟塔的多数工房则被设置在地下。
秦玄为了达到封锁灵墓阿尔比恩的四个“裂缝”，同时引出巨量魔力的功能，因而他特意安排了雪月花以及普罗米修斯在四个地点选择了高楼建筑作为“神殿”，除了在地下支取灵脉魔力之外，借助“玫瑰十字”的术式逻辑使其元素象征分别为“风，火，水，地”。
节点位于地下，是为了获取大地的力量，神殿接近天空，是为了象征概念中的天界，并通过制作天使雕像作为神殿的“容器”，分别对应“拉斐尔、米迦勒、加百列、乌列尔”。而这两重象征的组合，又恰恰就是形成天地相连合之条件。
秦玄所在的中央则是作为“调和”或者“平衡”功用的节点，为了尽量降低延迟带来的出错率，理法反应分体也被接入了这里的灵脉节点，在此之外的话，在第三幕镜面界实验这里也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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