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但是科学修仙 第192章

　　教皇清楚的认识到了，反抗在这个场合下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不论劳伦提斯是以何种条件换出了尼姑的出手，在巨大的差距下一切已经注定了。

　　被周围的崩塌弄得灰头土脸的教皇，顾不上整理衣着，他甚至忽略了一旁的劳伦提斯，不再提起关于他对动用C文书的抗议，只是对尼姑提问：

　　“为何要亲身入场助推这场浩劫，致使生灵涂炭？”

　　长袍面纱的尼姑只是摇摇头，“贫尼只保证‘C文书’的运用过程不受阻碍这一件事而已，其余诸事未曾插手，终究算不得步入局中——若说为何，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为何？”

　　教皇再度发问，难道这场战争就是正确的吗？推进C文书的发动更是将战争烈度提高一个层级，甚至还会牵扯到广大的信众进来，这种手段究竟有何正义性？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尼姑再次否定，“万事万物本无常性，亦无自性，境由心造、相随心转。战争本身就是战争，但也远非止如此，你未观照之处，乃是‘旧理’与‘新理’的纷争。此为人理的试炼，世界的磨砺，犹如天堑之关，一旦跨越，当如鱼跃龙门、舟至彼岸。”

　　科学人理与旧世界的人理纷争，在真正大能的眼中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情，很多蛛丝马迹只需稍加推演就可以窥见全貌，当新人理、站在新人理这边的人们，彻底打倒旧世界，消弭旧世界势力的所有反抗，就可以完成科学人理前所未有的强度、自主性证明。也因此，吉祥院祈荒可以由此判断出未来的一角。

　　“教皇冕下，道随时移——大争之世，要来了。”

　　——————————

　　雷电芽衣和布洛妮娅在荒野之中前行。

　　自从完成雪原市“城防”的任务交接之后，她们俩就朝着幽兰黛尔的方向的前行。

　　布洛妮娅照例是在半空中骑着摩托车，而雷电芽衣则是在利用斗气化翼......不是，电解反应化翼。通过收集空气中的水蒸气，并利用它与大量的水进行电解链反应，创造出叶片形状的水翅膀，用于飞行。

　　正好，雪原市的周遭不知为何总是湿度极高，弥漫了大量的水汽。雷电芽衣可以通过消耗翅膀中的水分子来获得类似于火箭推进形式的动力。

　　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展现在眼前。

　　时不时有体型、长相各不相同的原始生命突袭而来。下一刻就被雷霆或者是亮蓝色炮击烧灼击坠。

　　老实说，这点程度已经构不成妨害。又不是守城阶段了，她们俩不需要原地不动、更不需要恋战，只需要击败拦路的就可以扬长而去。

　　只是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空气，在变得沉重。

　　“......？”

　　雷电芽衣身后的翅膀电弧闪烁，她忽然感觉自己飞行时候需要的动力增加了。

　　“布洛妮娅，你感觉到了什么没有？”

　　“......正在测算环境数值，布洛妮娅发现重力出现异常，空气流体的粘稠度增加，风向也在不规则变化......”

　　旁边疾驰在空中的摩托车上，布洛妮娅的面前显示出数个虚拟屏幕。

　　“其他数值还在确认......等等，发现目标了！”布洛妮娅看向突然弹起来的一个屏幕，“观测到了......这是什么？一个巨大的人形？”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两人用肉眼就能够目测到了，一个身高两百米、发着耀眼光芒的女性人形，周身缠绕着令人瞩目的华丽星环。

　　“唔......！”雷电芽衣闷哼一声，她有一种微妙的不适感，奇怪，重力在持续加强，还有周围的空间变得十分奇怪。

　　“明明已经前进了很长的距离，但是现实的位置移动却不相符合，”一旁的布洛妮娅则是，“布洛妮娅推测这里的空间在膨胀，引力的异常也是缘于此，根据远坂小姐提供的额外情报，这里应该是处于极端变化的‘神代’环境，或许物理常量都处于异常状态。”

　　‘或许相对论、量子力学都不再生效？’布洛妮娅想到，这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个法则不同的异宇宙了。

　　轰——

　　前方的战场传来急剧的响动。

　　准确来说，是振波和无数光粒的变化和扩散。一个小小的黄金人影——幽兰黛尔的人影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庞大的人形。

　　当然，幽兰黛尔本人或许并不觉得这200米高的人形有多夸张，比较她之前对付的天之公牛都有整整数百公里的躯体呢。

　　但是，论麻烦程度，还是眼前的‘大母神’更胜数筹。

　　金色的长戟和巨剑横胯半空，不断欺身而上，然而大母神周身的多重星环总是能爆发出奇异的神性光辉，噼里啪啦的打在幽兰黛尔所制造的攻击上。

　　这种神性攻击并不简单，哪怕是其中一个微小的神性星辉，其中凝聚的也是等同于神明权柄一样的东西。

　　或许是暴雨，或许是狂风，或许是雷霆，或许是熔岩。种种等同于自然灾害的概念，以及其所能造成的威能，被凝缩在一个个微小的光点中，这实质上也就相当于身为自然概念活性化、获得形体的众神，重返自然状态下的原始形态了。

　　也就是说，是星之触须，是完全的大自然。

　　而人，通常无法是与自然对抗的。

　　单听取了远坂凛情报的幽兰黛尔，决定冲上去与大母神单独对抗——远坂凛说了她有对付大母神的底牌，只是需要争取时机。那么，就由她来创造这个时机。

　　她的金发呼啦啦摇摆着，她周围的气流已经陷入了全然的不分东西南北的混乱，有时候气流则会化为直线型的冲击，犹如神明的铁槌在被猛烈的挥动，在这时而旋转时而奔涌的气流地狱中，又夹杂着冰雹或者火焰造成的冷热对流。

　　这些气流现象的规模和威力都不是现代所想象的那样，而是呈现数量级差距的——区区植物就能呼吸着撕裂人体的罡风，那么足以称之为灾难的种种现象则更是同等放大，若是单纯放到现在的话，每种现象都足以是堪称毁灭地表文明。

　　而幽兰黛尔遭遇的则是大量的自然现象级攻击——表现为大量神性光点集束成的恐怖光束。

　　嗡——

　　可以看见星环无声的旋转。

　　脚边的感觉消失了，无重力的黑暗包裹了全部。星环的旋转，旋转的星环。

　　无量的星光开始在视野内疯狂扩张。

　　面对自然界的无数星之光，幽兰黛尔身上经久战斗的铠甲也开始崩碎。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变得浩渺，一个声音，不对，一个宛若天音的存在溢满于彼端，以一种庄严的赞词说着：

　　【礼赞吧，跪拜吧】

　　【苍穹永远处于彼方】

　　【在真正的大母面前，语言毫无意义，因为尔等注定回归原始母胎，力量毫无意义，只会与山间雷鸣一般转瞬即逝】

　　“咕......”

　　金甲破裂。

　　【无知的生存吧，漆黑深空的外界乃是人类不该掌握的野望，天盖之下，群星覆满的天空正是巴力·伊什塔尔·加泰土丘全能女神的体现】

　　【丰收的时代如今将要到来，从大地中孕育的命脉将要归还命运之大母，星之落泪将禾谷蔬果滋润丰满。】

　　空间扭曲，继续膨胀，围绕着大母，原本微小的原始宙域迅猛发展。

　　【赞颂狂澜澎湃的深海吧，献身于那幽邃的燎原吧，大母的光辉从遥远的明星降至天体的每一寸土地，倾注下的威光为世间孕育平等的荣华与覆灭。】

　　辉光大盛，自然的暴烈以一种极速的规模膨胀，乃至是违反现代物理学、以突破光速的威势横扫幽兰黛尔的攻防姿态。

　　【大母将是最初的神，亦是如今最后的神。容许一切，惩罚一切，大地丰饶与覆灭并举，将世间事项收纳回归原初，再造河流山川、泽被天地与森罗万象——如此，大母应许的时代，该到来了。】

　　“不妙......”

　　幽兰黛尔感到庞大的星之流覆盖了全部，她没有绝望，她需要对抗，

　　下一刻，一个刚刚才听见的声音插入了进来——

　　“幽兰黛尔小姐！听得见吗？”

　　周围的时空彷佛陷入静止。仅有一个声音，在空谷回响。

　　‘远坂......阁下是怎么？’

　　周围的异常空间，几乎让幽兰黛尔以为自己失去了与其他人的联系。

　　“稍微借用了下我老...咳咳，我的男性伴侣的沟通渠道啦，”远坂凛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传达过来，视大母神的原始宙域如无物。

　　“我这边和你的两个小伙伴汇合了，也在尝试突破星环的封锁，但是效果不太好——可以肯定的是这是量级的缘故，星环的无数神性星光不是单独成立的，而是概念的相互串联，基于大母神孕育万千神明的事迹，又可以说是概念神群的召唤系统，前者与大母神共生、组建的一个‘原始宇宙观’......虽然因为伊什塔尔进行仪式的种种意外，这还不算真正完整的宇宙观，但单个的攻击、单纯的力量是无法造成有效打击的，我们需要与之匹敌的东西！”

　　也就是单纯的力大砖飞不够用了，需要比概念自然权柄更高阶、更完整的概念宇宙，又或者与之对等的东西？

　　远坂阁下是暗示在我身上吗？

　　幽兰戴尔下意识握拳，恍若静止的世界里，她开始回忆曾经太空中实验经历中的感觉。

　　——————————

　　砰——

　　与深入星环地带的幽兰黛尔处于不同‘宙域’的外面，超功率电磁炮划过天际，这股由布洛妮娅缔造装置、雷电芽衣提供电量的炮击，轻易能够击穿地壳，击破了星环之中的一角。

　　然而，下一秒星环再次在旋转中溢出新的光芒，填补了其中的空缺。

　　布洛妮娅和雷电芽衣肉眼可见的神色凝重。空间太过异常，看似不变的距离，实则每分每秒都在膨胀，不论从哪个方向接近，最终都会不可避免的撞上实质化的庞大星环。

　　星环，会演变成天体尺度上的星环吗？

　　两人没空去猜测这个问题。

　　“喝——”

　　另一边，远坂凛也尝试在星环边缘地带使用瞬时出力较高的攻击。

　　如同大岳的光热之枪，在重重星环中撕裂开一道口子，但很明显，它在缓慢缝补。

　　“再生吗......不对，是无数概念的自然互补，是基于大地母神的‘死与复生’的特性，将众多权柄联结起来完成的。”

　　比如，洪水泛滥摧毁田地、但也带来腐殖质使得土地丰饶，比如，火山爆发毁灭地表，却又创造新的土地。生与死在此之中不断循环，塑造了一个以二者为核心因子的循环宇宙观。

　　“真的让他说对了？”远坂凛琢磨着秦玄准备的那些‘星辰编年史’策划，似乎也涉及了一部分类似的内容。

　　忽然，一阵吸力传来。

　　她不得不再次握紧手里的发热神殿，法力汇聚到手臂上防止发热神殿被夺，然而周身的暴烈气流猛然增强，导致身子一歪，发型全无。

　　光体中隐约的嘲笑声传来。

　　不行，突然好想骂这个没品女神。

第456章 模拟创星图·量子之海spacetime foam

　　“混账！”

　　没想到之前捅了她一下，结果这女神居然这么记仇？

　　在威光超越流星的神性流光群边缘，远坂凛观察着刚刚被她撕开一道口子的星环，逐渐用自循环的特性来缝补自身。

　　——作为真正的大母神来说，这种程度的修复速度似乎过于缓慢了？

　　看来伊什塔尔是真的没有在仪式中完成完整的转生。

　　‘不过，也无所谓了。’

　　远坂凛的思维继续极速运转，‘我的准备工作，本来就是按照伊什塔尔完成完整版大母神的规格来做的。’

　　因此，能够被作为底牌的，也不仅仅只有冥府女神埃列什基伽勒一个。

　　嗡嗡嗡——

　　发热神殿似乎要化为神性之光脱手而去。

　　“切。”

　　在陡然变幻的急剧乱流之中，远坂凛轻松握住了光热之枪。冷气压与热气压交替回转，身体被异常的重力压迫，接着热流爆发，水分被蒸干，人类赖以呼吸的氧气被剥夺。

　　——然而远坂凛一一应付下来，她又不是身体脆弱的凡人，一旦修行有成，也就是在内丹之道上更近一步进入元婴期——即修成能够沟通天地之炁的神胎，所谓“以人身元气，自一阳来复，神气交会于此，烹炼神丹，采取归来，亦离不得此，除此而外，别无修炼之处，若执着此处，示可以成神胎也。”炼得元婴、与天地之炁交互，乃是化神、进入仙神之境、掌握世界规则的前一幕。

　　换成型月本土体系的话，也就是超越这个型月的神代魔术师，抵达伪仙神级别、半仙之体，不呼吸也无所谓，而且这女神来来去去就这几套东西......她只是在操作大气、空间、引力之类的东西，远坂凛不相信女神只有这种程度，这一系列似乎更像是本能的反应，而不是女神真的在好好战斗。

　　作为神群源头的原始集群中心、宇宙观支点，大母神本身存在于此就是一种无可抵御的灾难，无需胡里花哨的攻击能力。

　　但是大母神又确确实实在关注远坂凛是没错的。

　　‘这女神真就那么记仇？’

　　就在远坂凛疑惑的时候，庞大光体之中透露出清晰的意志。

　　【原来如此......你是与我有缘之人。】

　　“哈！？”

　　远坂凛懵了一下，她想起来秦玄也是这么和她说的，但是也没有解释清楚原理，远坂凛旋即将之抛诸脑后，却没想到这个女神也当场肯定了。

　　伊什塔尔（大母神）确认了这个因缘，也就是说，她和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勒的缘分也是货真价实的咯？

　　“这是什么道理？”远坂凛真的不对此有什么真实感，她虽然是作为人类来说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与神明产生因缘可不是单单依靠天资就能够触及的。

　　【难怪......是你过来阻碍我】光体里面的声音继续响起，【呵呵呵......这一定也是命运与时空因果机制的布局吧，无妨，反过来说，只要跨越命运力的妨害，世界自然会落入妾身的手掌心。】

　　命运与时空因果机制......

　　远坂凛想到，命运力与时空因果的集合体，就是被称为抑止力的东西，也就是天体与世界的内在之魂，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通过对世界发展的因果......可能性观测，自己和两位神有着相互联系的概率吗？

　　“好吧，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对你这女神加以特殊对待哦？”

　　远坂凛重新整理好被吹得紊乱的发型，堂堂正正的说道。

　　然而女神却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