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但是科学修仙 第162章

　　爱夏的身后是古旧的房屋与破烂的门扉。但是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不错的诗歌。”一个低沉的男声说着。

　　“诶？是受伤的先生！您还不能下床动弹！”

　　爱夏惊呼，她眼前的是一位脸色苍白的金发少年，尽管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但爱夏的善良，让她接纳了这位原本重伤倒在村口的不明人士。

　　“抱歉，我的处境很危险，”金发少年说道，他深知自己仍在被追杀，“我无法向恩人通报姓名，是我的失礼，无法回报你们的救治，也是我的无能，但为了让你们免受牵连，还请忘却我的存在。”

　　说罢，金发少年伸出手，划动，似乎要在空气中做什么动作。

第394章 男大姐佩佩隆奇诺

　　金发的男子名为基尔什塔利亚。

　　这位隶属于天体科魔术系统的天才，年仅15岁的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是多达13代血脉的沃戴姆家族嫡子，持有家族历史上最大魔术回路的魔术师。因此也被如今的第11代家族当主，也就是沃戴姆的祖父指定为下一代当主。

　　曾经的基尔什塔利亚，自矜这个天才的身份、以自己的优秀为傲，他深信，没有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需要做的就只是不受阻碍的提升自己，以卓越的天资不懈钻研，力求更上一层楼。

　　也正因为天才的“优越感”，他以前对于普通人却是习惯性忽视的。他从不将目光放在那些事物上，既无忌讳也无厌恶，只是纯粹当凡人不存在。

　　这种心态在某一天引来了恶果——那一夜，他的父亲派人来刺杀他。事发突然，基尔什塔利亚甚至没能来得及反应，直接被命中胸口。

　　尽管依靠魔术刻印，受到致命伤的他也能及时在凶手们的围堵下逃脱，但是与此同时，基尔什塔利亚还中了某种通过术者的神经和血液作为攻击对象、直接伤及魔术回路的毒，就像魔术师杀手的“起源弹”，他的意识昏沉，魔术能力十不存一。然后被一个桥洞下的乞丐，被一个他从来忽视掉的凡人救了下来。

　　此时的他怀着内疚的心情，面对爱夏，一如之前救助他的乞丐，以前的他从不会注视这些人，然而在被人追杀的时刻，却是普通人展现了善心。

　　但是魔术师们是残忍的，那天夜里救出他的乞丐最终被杀死了，原本还有一条吊坠用以制造隐蔽结界，但是父亲请来的杀手十分精锐，他们佩戴的虚空终端新增了基尔什塔利亚闻所未闻的功能，仅仅过去一天，遮掩就失去了作用。为了避免伤及无辜、避免被抓捕，基尔什塔利亚不得不以一种普通人的方式逃亡，逃出了不列颠国境。

　　“抱歉，爱夏，”基尔什塔利亚的手晃了晃，接着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根精致的手杖，经过这些天的修养，以及爱夏的提供的名为‘阿尔法’的奇特药物，他已经痊愈了不少，“我的状态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谢谢你的照顾，以及你提供的不知名的魔术药。”

　　爱夏的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她不太明白魔术药的含义，不过在她的认知里，正常人恢复的速度应该没有这么快才对呀？

　　“那个，不知名的先生，真的不要紧吗？还有为什么要道歉？”

　　“嗯，没事的，我已经可以自如的活动了，”基尔什塔利亚有些黯然，之所以道歉，是因为接下来他得消除痕迹，包括从爱夏的头脑中抹去关于他的情报，否则追杀的人就会......

　　“哎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让我看了一出精彩的告别——”

　　一个听起来有些怪异的中性腔调响起。

　　“谁！？”

　　基尔什塔利亚警戒的抬起手杖，真是不巧，如果杀手现在赶到的话，做什么也都来不及了，只好在这里解决——嗯，没问题的，伤势还没好但是也没有大碍，搭配他拿手的魔术、可以十分迅疾的咏唱咒文。

　　但是，那种伎俩在来人面前似乎没有意义。

　　前一刻，声音在遥远的街道尽头，下一刻却又直接到达了眼前。

　　“哟，基尔什塔利亚，可算找到你了，”说话的人大大方方的站到了基尔什塔利亚的面前，显现出纤长的身形与松弛的粉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佩佩隆奇诺，斯堪的纳维亚·佩佩隆奇诺。”

　　“只有你吗，你一个人？”基尔什塔利亚心惊于这个人的速度，这是什么手段，幻术？不对，通过魔力扭曲了空间？

　　“是喔，这种任务还要几个人啊？我可是一接了故友的委托，就急匆匆找过来了喔，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躲。”

　　“果然......你也是......”

　　判断了下爱夏的位置，基尔什塔利亚的身体恰巧挡住了小女孩的视线。

　　长期以来的追逃经历，让他以为佩佩隆奇诺也是过来追杀他的，必须创造先机让爱夏远离危险，“Stars......Cosmos——”

　　无形的魔力开始变幻姿态。

　　“哎呀哎呀，等等下，”佩佩隆奇诺忽然发现气氛开始不对劲起来，“你误会了啦，我接的不是你父亲的委托而是——”

　　“轰隆！”

　　一声巨响。两人从原地中失去踪影。

　　——————————

　　5分钟后。基尔什塔利亚终于理解了佩佩隆奇诺不是追杀自己的凶手，而是他的老师马里斯比利派来的人。

　　“真是难以理解——居然把我的攻击连同我本人一起转移，”基尔什塔利亚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佩佩隆奇诺，“原来如此，是因为要避开刚刚小女孩的视线吗？”

　　“哪有啦，”佩佩隆奇诺似乎想要擦擦脸上不存在的虚汗，接着在基尔什塔利亚的注视下拿起了梳妆镜，“只是在你发动术式的前一刻把你带走，唉唉，这下违反隐匿规则了吧——嗯~反正我不是魔术师，这个不重要，赶路赶了这么久，妆还没补呢。”

　　基尔什塔利亚没有询问佩佩隆奇诺，为什么明显作为男人却要化妆成一幅阴柔的样子，而是耐心的等待，他手里是佩佩隆奇诺交给他的信件，上面封口有着君主马里斯比利的魔术印记，这种痕迹外部人士难以模仿。也是基尔什塔利亚放下戒备的原因。

　　信件的魔术封口完好，没有被打开过。

　　“唉，送信还挺不容易的，”此时佩佩隆奇诺终于搞定，“还是虚空终端方便啊，比起美利坚那边什么‘电子使魔’要强多了，旅行的时候，只要点一点就能下单，付了点数之后货物立刻从虚数端口送上门......可惜需要加入魔术组织才能享有完整功能，我这种人还是算了吧。”

第395章 凯妮斯的圣遗物，两仪式截留

　　“是啊，”基尔什塔利亚还保持有一点的戒心，他反复确认信件上没有陷阱，才开始破除魔术封口，“不过我的终端被我扔掉了，追杀之人应该是破解了我的终端，能够在我佩戴的时候始终锁定我的位置。”

　　基尔什塔利亚又看了眼佩佩隆奇诺，发现他没有在用终端。

　　“等下，你没有终端？——但是听上去，你很了解并且尝试过这些功能？”

　　“哦呀，”佩佩隆奇诺对于基尔什塔利亚的口气感到惊讶，“天体科的天才基尔什塔利亚，居然不知道虚空终端外包服务？也对，你们这样的学院派人才，应该有着直接供应名额，不需要这样的额外产物。”

　　“外包，是......？”

　　“哦呵呵呵！”佩佩隆奇诺拿起一款老式手机，上面似乎有着一些文字和数字以及线条——一种简陋的服务界面，比正版的虚空少了许多，“就是用正版的虚空终端作为母平台提供服务，给我们这些没渠道的人‘代理’服务啦。”

　　东联协会对于虚空终端的发放，并不是散装出售的，经过评估之后，主要是给时钟塔这里类的大组织部门、地方上的魔术家族专门发售——地方家族其实本身也是在魔术组织上有挂牌身份的，时钟塔的不同学部（除了现代魔术科）本质上也是魔术家族，两者之间的区别并不大。

　　总之这样的模式是便于管理（协会声称：将为大组织平台提供数据安全和信誉保障，而非用于盗取用户数据），协会发售给世界各地有需要的魔术组织，而魔术组织将这种东西更进一步作为内部福利和一种管理手段。相当于是协会技术给组织们建立了内部资源管理平台，根据组织内部的地位评级赋予用户们不同的vip功能——唯一的问题是，组织外的人员被排除了服务范围。

　　一开始也影响不大，魔术使比如狮子劫之类的都是在成天打仗，不搞研究、不混圈子，对这东西兴致乏乏。

　　但是有些底层魔术师进不了组织，或者魔术研究见不得人的，随着虚空终端涉及魔术界愈发深入，研究辅助、魔术资源管理、乃至日常交易也离不开虚空终端的时候，就不得不找门路——让一些组织内急需财货的人提供“代理服务”，简单来说就是让虚空终端连接特定的物品，将这个也认定为“白名单物品”。

　　毕竟虚空终端一旦针对魔术师灵魂扫描生成账户和灵子掩码，现实载体就不重要了，白名单是为了魔术师方便，比如有时候人在外面但需要发货到家里，就可以把家里的东西设置为白名单。这样，白名单物品发出的请求，也会被认作那个虚空终端本身的请求。

　　白名单的数额申请是需要开通额外的服务的，其结果就是那些物品的流向也被协会纳入监控范围，但是这些没有‘id’的物品协会不会管。也就是说，这种外包服务不同于正版，是有风险的，万一给你外包的那个魔术师急需大钱或者没良心，那么被宰一顿的几率就很高。

　　“居然...还有这种...”基尔什塔利亚思索了一下，他平时根本不关注这些，底层如何挣扎都与他无关，但是两次被平民相救，他开始转变思想。

　　“——那样的话，协会内部的人会出比原价高很多的要价吧？那些魔术师的生活岂不是？”

　　面对基尔什塔利亚的说法，佩佩隆奇诺笑了一下，“沃戴姆家的天才，你要知道，在虚空终端出来以前，有的魔术师想求这个门路都没有呢，为了获得资源、设备渠道，还需要到处寻求大族或者组织的人脉，相比起来，付这点钱就能获得服务已经好了许多，不是吗？听说最近东边协会扩招，连魔术使也可以应聘，搞得人家也想去了。”

　　“......”

　　基尔什塔利亚沉默着听着佩佩说话。

　　“下面”的世界，已经变化如此之大了。是他一直以来都走在太高高在上的位置，失去了正常人应有的视角？

　　“还是谈谈委托的事情吧，”佩佩隆奇诺说了一阵，换了话题，“马里斯比利先生给你的信件看完了吧？关于——”

　　“...美利坚的圣杯战争。”基尔什塔利亚刚刚也看完了信件，似乎是去参加一场目的并不单纯的魔术仪式，而且他得在必要的时候配合另一个时钟塔的人。

　　“——能够召唤境界记录带的仪式，但是降灵仪式需要必要的触媒。”

　　基尔什塔利亚看向佩佩。

　　“挪，就是这个啦。”佩佩从牛仔裤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基尔什塔利亚接过打开后发现是一块金属残片。

　　“这个？”

　　“马里斯比利说是奥维德《变形记》中某个僭主的枪身残余——呵呵呵，虽然我更感兴趣的是印度神话，但这位从女子变为男身的史诗人物，我还是挺好奇的喔。”

　　佩佩笑着，但其实有些兴致低落，这个圣杯战争的名额说到底不是为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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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交谈结束后，佩佩很快就告别了基尔什塔利亚，“好勒，东西送完了，我也该——”

　　“站住。”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密林里响起。

　　“——”

　　佩佩很配合的举起双手，“好危险喔，那些东西——那些‘线’，为什么有一碰上就会‘死’的感觉？犯不着这样对付我吧，我只是个送信的。”

　　山村外围的密林，不知何时密布了大量的透明织线，层层叠叠，就算是佩佩的神足通也不好硬闯过去。

　　搞不好连扭曲空间时候的魔力也会被‘杀死’啊。

　　还有一点疑惑就是，刚刚佩佩一直在和基尔什塔利亚谈话，然后基尔什塔利亚很正常的就离开了，为什么一到他这里就被拦下了？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密林里走出了两仪式的身影，“反正命令是他能走，你不行。如果你要抵抗的话——”

　　织线随着令刀的动作延伸、围堵了一片空间，两仪式眼瞳闪烁着死亡的光彩，“老实说，我还挺难办的。”

　　她可不擅长完好无损的拿下活人。

第396章 地下城人工太阳与诗歌

　　“好吧好吧，人家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啦，但是还请希望别把我这身衣服弄破了。”

　　佩佩隆奇诺并没有选择发起反抗。不是他没有反抗之力，而是他能够通过能力感知到对方所说的话语之中并没有恶意。这种能力不同于超能力，而是以修验道的咒法与修行学得的佛门六神通之一的“他心通”，也就是世俗所传的读心术。

　　也正因为如此，佩佩隆奇诺才能得知两仪式能力的危险性。而在刚刚他能够一瞬间就压制基尔什塔利亚的魔术，则是使用了“神足通”。

　　“咦，你居然这么老实？”

　　两仪式意外的抬眼看了看佩佩，单手握着令刀将周围的织线收束起来，广域的、形成包围圈似的透明线条，在四周穿行、收缩半径，最后在佩佩隆奇诺身上形成了松垮绑住的一圈。

　　如同漫不经心的绑架者在肉票身上随便缠了几圈绳子似的。

　　“跟我走吧，你最好别中途改变主意，否则线会瞬间绷紧，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是~”

　　佩佩隆奇诺保持着欢快的笑容，似乎忽略了两仪式凶狠的语气，把这句话当成了纯粹的关照。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小山村。

　　早已等在那里的，是小女孩爱夏，和一个外表沧桑、表情稀少的农民，也就是爱夏的父亲阿贾伊。

　　“两仪式姐姐！”爱夏清脆的声音回响在众人的耳边，给沉浸各自工作的人们带来治愈的氛围。

　　“嗯，刚刚逮到了个可疑分子，要带回去看住。”两仪式以一种稍显熟稔的口吻流利的与小女孩对话，这个小山村所用的语言并不是英语或者印地语之类的官话，而是采用一种稀少的方言，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仅仅是实现和当地人的日常沟通的话，对于两仪式来说还是十分轻松的。

　　“那个，不知名的先生去哪里了？”爱夏问起了基尔什塔利亚的去向事情。同时，她也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旁边被绑住的粉发男子佩佩隆奇诺。

　　这位先生是犯了什么错误吗？

　　而佩佩则是回以柔和的微笑。

　　“他啊，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吧，就像爱夏每天也要去学诗歌一样。”两仪式也不清楚基尔什塔利亚为什么被特意放过了，可能也是有某种己方立场的人物吧，反正她也不打算深究。

　　“这样啊，那一定是他心爱的地方吧！爱夏也每天开心学习着诗歌喔！”

　　爱夏并不知道基尔什塔利亚的过去，基尔什塔利亚也没说，何况这个天体科天才正处于“人生迷茫期”，去往圣杯战争不过是君主大人的任务罢了。

　　但爱夏能够确认的，就是她喜欢学诗这点了，虽然不指望成为泰戈尔那样的名家，但是能够多读懂道理，为爸爸妈妈帮上忙就好了。是的，小爱夏还没到学龄。

　　在新的教育与抚养一体化的“职业父母”制度下，爱夏这样的孩子，正式学习的时间被调整到了很晚的年龄，毕竟不需要繁琐的逐级逐年升学过程，只需要学习装置就能快速掌握知识。因此重点需要培养的，还是心智和人格健全方面。

　　爱夏这样年纪的小孩子，通俗来说吧，只需要快快乐乐玩耍就可以了。

　　“只是不知道金发的不知名先生，以后还会看见吗？”

　　一旁的父亲阿贾伊则是开口，“最好别管他了，早就叫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收下那个呆瓜（基尔什塔利亚）还差点惹来麻烦。”

　　说罢，阿贾伊还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佩佩隆奇诺一眼。

　　“什么嘛，爸爸当时不也没有阻止吗？”

　　然而小爱夏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回音。

　　“——爱夏你回到‘下面’去吧，早就告诉你了，上面只要我来看着就行，以后别再随便跑到上面。”阿贾伊让爱夏和两仪式一起去下面的基地，他需要留在上面。

　　学园都市其实早就在地下建立了完整的基地城，上面的村民几乎搬空了，阿贾伊回到上面后，需要做的就是和几个同村的作为看守，同时也把村上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而之后，两仪式押着佩佩隆奇诺，还有跟在最后的小爱夏，来到村子某间破烂房屋的角落，那里是一块似乎通向地窖的木板。

　　但是无需动作，伪装成木板的感应门就通过数层验证程序开启，露出一条向下而行的幽长通道，通道并不如平常那种地道一样阴暗，而是似乎装贴了可以散发柔和荧光的地衣材质。

　　几个人顺着梯道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地下基地城区。耀眼的白色灯光在基地城中心最高塔的顶层之上，持续提供光亮，如同人造太阳一般，在地下区的顶部设置滑轨和遮掩帷幕、加上调节发光功率，就可以实现太阳的升落、月亮阴晴圆缺之类的效果。同时加上四周的发光墙壁，使得地下区的“白昼”明亮程度与地上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