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溟
一阵沉默。
“……下一个问题，我稍微研究了下你们那种‘置换人格’的技术，”橙子翻阅起‘第五次圣杯战争，艾因兹华斯采用亡者的人格复现于人偶身上，以凑齐参战人数’这段资料，“根据你们所说的大流士的置换，我大致理解为让肉体作为单纯的容器、置入精神的方法，但是啊，有一块漏洞，灵魂……在哪？”
人之三要素，肉体、灵魂、精神，肉体是在尘世中保存自身的躯壳，精神是主观意志之所在，而灵魂是在高次元之中被记录的情报、本质、意义。既然可以实现各式各样的人性存在置换，那么其中的灵魂质传输也应该是必不可少的。
“这……我等并不知晓。”
“呼，果然么……”橙子早就知道有黑幕，“明白了，这方面应该是你们家族的秘密所在了……储存了高次元英灵情报的卡片，人格置换时隐藏的灵魂传输部分，以及，各地发生的灵脉枯竭与‘灾厄’……这里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上。”
“——你们所刻录的‘神话石板’，提到的‘潘多拉之盒’。”
格蕾好奇地看着橙子，她听说过潘多拉，那是希腊神所创造的粘土女人，在她降世时，奥林波斯众神中的每一位都赠予她一件礼物，而她所持有的盒子，装有灾祸、灾难等不详概念，当然也有希望，不过关于到底装了什么的版本有很多。
“然而，我还去收集了你们世界的书籍，却发现神话记录中没有记载‘潘多拉之盒’，而仅有‘潘多拉’。你说巧不巧？”
橙子说到这里，连格蕾也听懂了大致的意思，神话中原本应该记载潘多拉之盒的，但是盒子的记录被抹去了，而艾因兹华斯自己家的记录却有盒子，只能说明艾因兹华斯在远古年代抹去了关于潘多拉之盒的情报，这个盒子是艾因兹华斯隐藏秘密的重要之物。
“……”两个人偶没有反驳，这是默认了。
“现在问题来了，潘多拉是你们中的谁？潘多拉之盒在你们手上，没道理原主人不在你们的记录之中吧？”
“是……艾莉嘉。”
橙子扬了扬眉，“是吗……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回答。”她还以为会是更隐藏暗处的人物，而不是那个被放出来到处乱跑的小女孩。
“艾莉嘉，她是不会死亡的存在……”安洁莉卡解释道，“所以‘艾莉嘉’也只是潘多拉现在这幅肉体的名字，就我所知，她的上一个名字是‘艾米莉亚’。据大流士说，她的‘死’被放在了盒子里，除非将之打开，不然永远无法死亡。”
“……这样啊，希腊诸神的权能，倒是也能接受，你们想要打开这个盒子吗……也就是说潘多拉想要迎接自己的死亡？不，重点是……你们需要怎样的条件打开？之前你们的目标是美游，意思是圣杯可以打开？”
“是的，美游公主是已完成的圣杯，活着的奇迹——此外，‘神明’这一类，也不下于圣杯乃至超越圣杯，此二者都能达到开启的条件，是大流士一直在追求的存在。”
第291章 一等行星级魔力放出！
“你怎么看？”
橙子把整理完的资料结合自己的分析猜测，分享给了正在调试‘次元边界潜航舰’的紫苑。
“……你等我一下，”紫苑揉了揉眉心，她迅速从高强度的舰体改造中抽出时间来，分出（切割思考）资源来投入艾因兹华斯的资料分析。
“——大体上没有问题，大流士的身份已经坐实，阿玄的反馈说‘死域是诸神诅咒’已经得到了例证，就是大流士役使的那些存在。”
接着，紫苑放出了秦玄观测的现场数据，包括‘常规魔术对死域无效’‘盖亚之力消除死域’‘奥西里斯法则与死域的对抗’等等。
“接下来就能厘清了：数千年前，艾因兹华斯（大流士）与潘多拉相识，得到了潘多拉之盒，为了某种原因他要开启盒子，最终出于不明原因获得了那种连精神人格都可以置换的魔术，或许就是某种与盒子有关的传送术，同时可以连接高次元灵魂的技术。”
“但是大流士并不满足，他为了完全开启盒子，又选择了夺取众神尸骸这样的高等神秘来做尝试，结果此举动影响到了人理锚定工程，造成了人理的不稳、成为星球法则衰退的开端，与此同时，他本人应该也承受了诸神的诅咒。而他夺取神秘使用的方法，也是置换，不过规模更大，因而造成了大面积地脉的枯竭荒芜。”
“在神体这类的高等奇迹用完之后，大流士依然没有成功开启盒子，而且，现代以来，能够与神明媲美的神秘已经少之又少。因此，天生作为大圣杯的美游，成为了艾因兹华斯的目标。”
橙子捋了一下发现不对，“等等，圣杯、神……伊莉雅她们现在不就在艾因兹华斯那边吗？”
“——你是觉得大流士会利用她们来打开潘多拉之盒？”紫苑还是不太能确认，“但我们不在现场，说到底我们这些只是根据纸面情报的推测，我们甚至没有见过所谓的‘盒子’，这些发给阿玄判断吧，他才是正在现场观察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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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来你们也是魔术师吗？”
艾莉嘉受封印的记忆此时还没有解开，因此她仍然表现的像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完全看不出是自神代存活到了现在、想要迎接自己死亡的潘多拉。
为了不让她感到无聊，负责照顾的爱丽丝菲尔算是变着法子带艾莉嘉玩了好一会儿。
事实上，这片被空间拓展过的据点内部就是不下于艾因兹华斯城堡的神奇场所。
“明明从外面看只有那一小块地方，结果里面好大呀！”
“是的哦，”爱丽丝菲尔不着痕迹的领着她绕过有些标记了危险场所的地方。
据点内部经受了炼金术师们二次改造，各个房间的空间其实和之前不一样，例如私人房间，是彼此错开的单独空间，需要凭各自的识别码（房门钥匙）进入。而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墙壁只存在于房屋的外壁。
除此之外一些功能区则是彼此相连的，比如餐厅、客厅、休闲区等公共场所，还有紫苑所在的主控区、舰体改造运营的系统所在的中枢区、作为舰体动力来源的能源区等等。
简而言之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多功能大型基地（可移动）。
“你看，这边是厨房，而它连着的这边就是餐厅~，哦，对了……”
爱丽丝菲尔刚想说那边是适合小孩子的休闲区，不过突然传来的紧急通知打断了她。
【全体成员请注意，全体成员请注意】
【接下来将进行‘次元边界潜航舰’全空间改造】
【请保持冷静、勿随意干涉改造工程、勿随意移动】
“诶诶，爱丽姐姐，”艾莉嘉不曾接收内部公告、因而并没有听懂，“这个是……？”
“呵呵呵，这个嘛，简单来说，是魔法哦！”
爱丽丝菲尔给了个并不确切但是符合小孩子理解的回答。
【再次提醒，全体成员……】
【‘次元边界潜航舰’全空间改造】
【全行程载入，预备】
【3，2，1，……】
当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艾莉嘉眼前的景象蓦的一变，上面和地下方位仿佛一瞬间倒转了，又或者仅仅倒转的是她们所在的过道。
旁边的单人房间一下子脱离了在房屋建造前就划定好的秩序，而被干涉、忽然跃入了远处的加密隐藏式空间，另一边的餐厅、厨房同样发生了不同程度的移动，接着，它们与两人所在的过道连通，同时相连的还有其他日常使用的公共区域。
而在公共场所之外的另一侧，则是人们工作研究时使用的空间，包括舰体必需的各类设施也被划入其中，比之隐藏的居住区、周围相连的公共区，它们就像是既处在中央、又连通四方的头脑与神经系统。
这一处处景象的排布，空间的陈列，像是可见的棋盘布局一样，像立体的星系运转轨迹交汇一样，在有限的视野里快速展开，然后又快速合成、收拢、回归正常。几乎让人看花了眼。
这就是高速炼金的强大之处。
等到回神的时候，爱丽丝菲尔和艾莉嘉的周围仍然是刚刚所显示的场景，远处餐厅的菜肴香味飘来，仿佛刚刚的空间布景仍是一种错觉。
“呼呼呼——好厉害呀！”
小孩子的心情总是会在这个时间激动起来。
“对吧，我就说这是魔法啦，”爱丽丝菲尔摸摸艾莉嘉的头，又带着她轻快的聊着，走向别处。
“——”
但是没过多久，艾莉嘉忽然止住了脚步。
“咦，艾莉嘉，怎么啦——”
‘开启吧，开启吧……’
好像有一个虚空中的声音说。
“头、头好痛……！唔唔唔——”小女孩忽然捂着脑袋，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感觉某种被锁住的东西要破封而出。
“诶，别乱跑呀。”爱丽丝菲尔想确认是不是生病了，结果艾莉嘉自顾自的跑开了。
“——停下吧。”
远处走过来的人说道，艾莉嘉应声倒地。
“诸神制造的泥人偶啊，真是看不出来。”
来人正是橙子。旁边还有面色肃然的紫苑。
“发生什么了……？”
爱丽丝菲尔疑惑道。
“我正要发布通告，”紫苑快速说道，“刚刚观测到了潘多拉之盒开启，以及一等行星级规模的魔力放出！”
第292章 概念银河！天体黑洞！
行星级魔力放出？
爱丽丝菲尔捕捉到了一个很不妙的词汇。
“——爱丽丝菲尔，情况紧急，你也跟我来，可能需要你协助一把，”橙子抱起艾莉嘉，对着爱丽丝菲尔道。
说完话，她和紫苑转身就走，爱丽丝菲尔见状跟上，紫苑则是在一旁用着分割思考传达各种命令：
“（分割思考）一号，统领大队准备开始次元边界潜航预启动工序；二号，通知全舰成员进入警戒状态，随时应对冲击准备；三号，启动临时实验室再生复苏舱装置……”
很快，她们到了实验室内。
此时橙子抱着的艾莉嘉依然没有醒来，但是眉头紧皱，好似在承受不同寻常的痛楚。
三人快步来到一个看似连接着手术装置的封闭式舱门，不过此时已经半敞开，亮起的显示灯提示了它目前正处于工作状态。
除此之外，这个半敞开的装置旁边还有同样款式的两个，里面躺着的是艾因兹华斯的人偶碧儿翠丝、安洁莉卡，不过她们始终没有显露任何表情，如同陷入了安详的睡眠。
“我来操作，紫苑你准备连接（神经）吧，”橙子抱着艾莉嘉放入舱体，接着紫苑控制自身放出亮色的以太光纤，这是她自身的拟似神经，亦可连接、入侵他人的脑域。
“长话短说，”橙子对着一旁的爱丽丝菲尔解释道，“艾莉嘉的真实身份是希腊神话中的潘多拉，是艾因兹华斯千年来着力隐藏的人物，我们需要通过她来获取艾因兹华斯的情况。”
紫苑也在旁边补充道，“会长（秦玄）和伊莉雅她们在那个位置，但是自从巨大规模的魔力反应出现后，任何通讯都失效了，我们需要那边更多的情况——你不必担心那边的安全问题，会长拥有的防护手段比我们多，再不济他也有相同款式的潜航舰体。”
在紫苑和橙子传送情报给秦玄之后不久，她们就失去那边的联络了，老实说，有了次元潜航作为预备手段，安全问题反倒不是首要的，关键是通讯这样断下去的，会导致这边对艾因兹华斯的情况继续两眼一抹黑。
次元潜航虽然能够跳跃到次元之间夹缝之中，但是并没有在真正意义上的夹缝相位中，实验过不同舰体之间的通讯……如果真的情况不妙，两边都使用了次元潜航的话，别说能不能相遇，通讯手段能不能有效也是个问题。
但是艾因兹华斯的人偶是一个全新的突破口。在异常规模魔力反应出现后，碧儿翠丝和安洁莉卡立刻失去了反应，像是断了线似的。橙子立刻猜测可能是来自艾因兹华斯工房的灵魂质传输中断，使得精神人格维持失败、人偶失去响应。
然而有个人偶却不会如此，那就是潘多拉。或许是潘多拉本就是诸神的产品吧，不会受此影响，但特殊之处又在于她与艾因兹华斯的秘密相联系。
在那边的魔力反应发展成为进一步的异常事件时，潘多拉就是当前最快的突破口了。
“啊……”
在连接、传输顺利进行的时候，艾莉嘉发出了轻声的呓语。“唔唔唔……”
“等一下，”橙子敏锐的看出了异常，“接1标准单位的备用‘生命源质’过来。”
她朝着一边指了指，让爱丽丝菲尔搬来放置。
“好，这样就可以了。”不待同伴询问，橙子就迅速操作完了人偶更新术式，“艾莉嘉的记忆似乎被解封了，她的身体规模并不相符，需要转变一下形态。”
在爱丽丝菲尔眼中，一种看不出名堂的黑不溜秋的液体被注入了，接着艾莉嘉的身体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改变——她的体格在成长，身材变得更加修长，稚嫩的脸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历经万世的沧桑寂寥。
“——啊啊啊啊……”
艾莉嘉，不，躺在舱体内的潘多拉的声音逐渐提高，她仿佛要苏醒了，手脚发力、乱动——
“爱丽丝菲尔！”
橙子立刻叫道，爱丽丝菲尔明白了要做的事情，她的头发瞬间形成泛着光的金针织线，然后哗啦啦、密密麻麻散出去绑住了挣扎着的潘多拉。
“好了吗？”见情况被控制住，橙子又问紫苑。
“记忆过于庞杂，稍等……98%，99%……”紫苑的以太光纤正在逐步入侵，“来了——！”
情报机构开始记录，实时传输的记忆复现。那是……
嗡嗡嗡——观测到了，黑色的巨大盒子被打开。
观测到了，极具庞大的热量和光辉，巨大的恢宏而又凝缩的球体状，那份光辉是宇宙原初的一，接着，无数星星的光影在其中形成、开始、扩散、汇聚，形成光之纽带；它呈椭圆形，它呈盘面形，光之带相互吸引、旋转、舞蹈，那是宇宙的旋臂，是事象的生灭，是无数天地光阴的大轮转。
那是映射着银河系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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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分钟以前，秦玄接收到了来自紫苑的情报，他带着依旧智力稀缺的田中小姐，找到了战场之外的卫宫士郎。
“谢谢你们帮助美游……”
在秦玄说了来意之后，卫宫士郎很快认知到了美游的回归来自于这些人，他还没见到其他协会的人。不过他看着伊莉雅几个小孩，还有秦玄14岁的样子，外加一脸傻样的田中，心里有种荒谬感，这是什么漫画剧情，小孩子拯救世界？
秦玄不管他的想法，他盯着卫宫士郎看了一会儿，“你好像命不久矣。”
“是吗？……厉害啊，其实，我也多少有点意识到了。”
“不，你的灵魂都不完整了，你现在的身体活动完全是意识在支撑。”
秦玄感觉这人简直像个快要报废的人偶似的，不过现在不是看诊的时机，“先跟我来吧，不能用神跟大流士打下去了。”
下一秒，他带着卫宫士郎来到了战场中心，然后伸手一招，把上面打得正嗨的合体版伊莉雅体内的神之卡取出来。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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