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毛球
他摸着胸口浮现的彩色魔石，无穷无尽的厌恶感从心底滋生，他用力扣着自己的胸口，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成功。
无穷的绝望中，他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自残造成的血腥味吸引了众多水生魔物，它们死咬着他的肉体，却在即将破坏魔石前，被再生的手腕捏碎……
他双目呆滞沉寂，一改往日阳光热血：
“我现在是……谁？告诉我，阿尼拉……”
第338章 都是芬恩的错
27层，湖畔。
夏尔从琉的膝枕中幽幽转醒。
他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揉着脑袋发出低吟。
“夏尔，醒了？”
“我怎么了？”
琉绷着脸道：“亚莉榭说，你应该是精神疲敝了。”
“是吗？”
这不是夏尔演的，而是真的陷入了魔力枯竭的状态。
他也没想过，激活珀伽索斯遗留的力量结晶，消耗的会是他的精神力。
按理说，有阿尔法在，消耗的应该是阿尔法的力量……
唔，也许是因为阿尔法还处于幼年期？魔力不足？
他之前并没有研究过珀伽索斯留给阿尔法的遗物，并不清楚内部到底藏了什么能力，之后，或许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夏尔看了眼躺在身边的阿尔法，转而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琉想了想说：“我们正在挖掘通往上层的道路、处理死亡魔物的魔石，还有清点人类尸体。”
夏尔沉默一秒，问：“有多少人死了？”
琉脸上浮现痛苦：
“300人以上，目前无法统计。至少派遣来的远征眷族，大多数都损失惨重，800人中，只有500勉强活下来，大部分还都没脱离危险期，随时可能死去。”
这三百人，都是发动特攻的先驱们。
侥幸存活的，大部分是被河道冲散，远离了中心战场的幸运儿。
或者，在第一轮袭击中，被怪物咬伤，失去手脚的重伤员。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里维拉下来的冒险者。
“预计只有200人左右，能相对完好的回到地面。”琉滴落道。
200人吗？
比起原著中，只剩下菲儿葳丝一个人存活，已经是不错的结局了。
此刻，腰部缠着纱布，渗出血液的莱拉走了过来，通知道：
“奥利瓦斯和瓦蕾塔的尸体找到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亚莉榭已经决定罢手了，我们也准备回去。”
夏尔知道，这大概是瓦蕾塔利用别人的尸体伪造的。这种拙劣的技巧，只需要用解锁药就能办到，想要不被人识破，就必须将肉体毁去，留下骨骼。
夏尔下意识替瓦蕾塔想对策，但很快反应过来，吐槽的工作蒂娜的，就此作罢。
莱拉看了夏尔一眼：“狄俄尼索斯眷族，只剩下一人存活了，你要去看看吗?”
夏尔点点头，跟着莱拉离开临时营地。
当他见到所谓的‘幸存者’时，愣了一下。
居然不是菲儿葳丝？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死了吗？纳尔团长？菲儿葳丝呢？菲儿葳丝在哪？”夏尔愕然道。
纳尔此时的表情略显麻木，看到夏尔，混沌的眼眸一沉：“都死了，大家都死了……阿尼拉也好，菲儿葳丝也好……”
“不可能！我明明救下她了！”夏尔难以置信的看着莱拉：“菲儿葳丝人呢？她去哪了？”
莱拉轻咬嘴唇：“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我们确实看到那孩子死在了「仙精分身」手中。”
她说着，带着夏尔来到了一具尸体前。
惨绝人寰的尸块，被拼合成黑发精灵的样子，夏尔眼皮狂跳，呕一声，背过身干呕。
低头间，他的眼眸闪烁，思考着眼下的情况。
他确定，自己在融合阿尔法血脉之后，菲儿葳丝还在身边，结合之前打落的「更新药」，夏尔推测出，菲儿葳丝可能在当时那种极端情绪条件下，激活了分身魔法。
虽然，夏尔让自己的‘死亡’进一步加深菲儿葳丝对自己的情感的割裂，刻意造出菲儿葳丝极端情绪，促使其孕育分身魔法「安塞尔」。
和可萝伊的「幻影分身」不同，「安塞尔」是实体分身，代价是将原本的能力值一分为二，创造出两个不同的自己。
原本，「安塞尔」这个魔法，是遭到怪人化后，无法接受污秽自己，精神崩溃的产物。
夏尔就尝试利用狄俄尼索斯的背刺，以及自己的死亡，强行促成这一魔法的显现。
虽然看起来是成功了。但没想到，菲儿葳丝会直接将分出去的分身乴送掉。
分身死亡对本体的后果和影响，即便是原著也没有解释。
不同的过程，魔法的效果会不会有所也有所变化？
如果眼前的菲儿葳丝确认死亡，那狄俄尼索斯那边会不会察觉到？
她本人又在什么地方？
……
另外，纳尔的死而复生，又是怎么回事？代替菲儿葳丝成为了狄俄尼索斯的爪牙？
他不是应该没有「怪人化」的资质吗？
还是说，这个资质，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只要满足就能成功？
我又应该利用这几条情报，做点什么？
夏尔思考着和这些，嘴里下意识的呢喃：
“要是芬恩能亲自来27层就好了。”
“什么！？”纳尔愕然抬头。
“我是说，芬恩大人如果能和我们一起来对付暗派阀，大家可能就不会死了。”夏尔惋惜道。
莱拉咧嘴：“若不是芬恩大人深谋远虑，直袭地面暗派阀的据点，解放众邪神，我们在暗派阀战斗中就团灭了。”
“芬恩……”纳尔浑浊的眼中一股名为怒火的东西，正在缓缓点燃。
“芬恩为何现在还没来？”
“别着急，抵达27层，即便是勇者阁下马不停蹄，也要一天时间吧。”
莱拉的解释，没能钻进纳尔耳中，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芬恩在利用他们！
回忆过往种种，这个可怕的念头在纳尔心头滋生。
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姗姗来迟，证明了地面是知道他们面临的处境的，阿斯特莉亚能赶上，为何地面的其他支援不能？
这只能证明，他们死亡，是芬恩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不因为芬恩的建议，联合接受委托；
如果芬恩跟着阿斯特莉亚一起来地下城，「仙精分身」之战，也不会如此无力。
如果芬恩有时间不熟兵力，一齐送还邪神，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救援他们？
“如果不是芬恩，大家，阿尼拉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芬恩，我也不会变成这副污秽的样子……”
“如果不是芬恩……”
低沉压抑的呢喃，在绝望的纳尔身周弥漫。
即便他热血，无畏，但也是性格乖戾的精灵，在遭到背叛和人生变化后，一种名为疯狂的情绪，逐渐占据他的内心。
“都是芬恩的错……”
第339章 瓦蕾塔的葬礼
“喂，你这个家伙，在嘀咕什么？！”莱拉似乎捕捉到纳尔污蔑芬恩的言论。
她抓住纳尔的衣领：“那是勇者大人的智慧！”
“停下吧，恶童。”夏尔阻止了莱拉，淡淡道：“事实就是，我们成了芬恩奠定的胜利的牺牲品。”
莱拉斜眼道：“事实就是，我们胜利了，暗派阀至此就要一蹶不振，再也翻不起浪花。”
这无疑是一场大胜利，数不尽的暗派阀死在魔物的口中，邪神更是接二连三的被送还。
可以说，是继黑暗期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但……
“你还是老样子，搞不清楚状况，恶童。”夏尔眯起眼睛：“我们作为「被害者」有资格对加害者抱怨和报复。”
“我们并不是芬恩的所有物，或是下属，我们是独立的生命，有资格自己决定将仅有一次的生命，用在什么地方！”
夏尔看着纳尔：“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去保护眷族的后辈，去为了都市未来而战，但不代表，可以被芬恩愚弄。”
“他那种三言两语决定我们生死的计划，和肆意剥夺无辜生命，有什么区别？”
莱拉愤怒道：“但那是为了大局！这就是最好的战略！慈不掌兵懂吗？而且，我们不是来支援你们了吗？”
很好……
夏尔心中暗喜：“这可是你说的……，当什么时候，你成为了被牺牲的一员，就不要抱怨不公。”
我会用同样的话，堵住你的嘴。
莱拉自信道：“如果是为了正义，我们自然会倘然赴死，就像今天这样！咳……”
她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激动的情绪，让她腰侧纱布，愈发鲜红。
夏尔和这只帕鲁姆也算打过很多交道了，早就知道「罪人都市」出生的她，是非观有点不正常。
夏尔自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继续和莱拉讨论对错。
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于是转身离开，打着‘寻找菲儿葳丝’的幌子，跟随着其他幸存者，去各个窟室搜救。
俄顷，他在一条甬道内，找到了用小石头，摆出的方块「夏」字，在石头周围，发现了「骑士」的纹章和一柄短刃。
莉莉也来了？
夏尔并没有让莉莉行动，这么看来，只有阿尔菲亚了……，她在不在？
夏尔交给阿尔菲亚的任务，是利用利姆露，趁着这次众神送还的机会，乘机吞噬一些神明。
从时间上来看，如果借助人造迷宫，短时间内赶到27层，也不是不可能。
在看到短刃后，知道菲儿葳丝被莉莉带走，搜寻也就此作罢。
又过了一天左右，楼层被乥挖掘开，冒险队伍，才顺着原路，返回里维拉。
……
人造迷宫，克诺索斯。
「会议之间」，不现在要叫做「祭奠之间」。
足以容纳百人的明亮大厅中心，摆着一具硕大的石棺，石棺上，提着一张瓦蕾塔狞笑的肖像。
石棺两侧，站立着暗派阀仅有的几名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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