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你...”祖楚门的嗓音嘶哑,“你不过是个凡人。”
“难道你不是吗?”佩斯喃喃,“或者说,这世上哪儿有神啊。”
“你不知道哈芙洱伽德真正的力量,我现在的躯体只是个开始,我会走向星空的!”祖楚门撕开风衣,机械和黑肉组成的躯干一览无余。
他的身影化作黑风,双足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激起一道连续水花,一瞬间就到了佩斯面前。
佩斯举剑、格挡、反击,两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不断地战斗着,金铁之音反复爆鸣。
祖楚门的战斗思路似乎开始了变化,他开始不断地使用自己的杀意感知来预测佩斯的攻击,同时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攻击收敛,因为他意识到佩斯能够看穿他的“赤色之线”。
渐渐地,佩斯感到自己的力量开始无法跟上,祖楚门的“伪神之躯”虽然已经重创,可黑水生命本身具备的强大能量依旧支撑着他。
而佩斯再强大,身躯也是凡人。
“铛——”
在佩斯再度进攻失败后,他被祖楚门击退了数十步,踉踉跄跄的脚步在地面上反复激起水花。
他抬手,再度用手炮射击,子弹无一例外地又一次被祖楚门拦下。
“你已经向我发射多少次子弹了?难道你不会学习的吗?”祖楚门讽刺地笑了笑,“也对,这就是区别啊,野蛮的山民空有肌肉,大脑却依旧没有开化。”
他转了转完全无损的臂刃,又看了看佩斯那被“赤色之线”斩得几乎磨出了镜面的【斯瓦洛格】,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拉普拉斯允诺带着我与他一同登上星空,”祖楚门喃喃,“他是真正的天才,你们都只是虫子,何不匍匐一生?”
“没办法,生来就长了翅膀,做不到啊。”
佩斯苦笑,他莫名其妙想起了在摩纳克宅邸的门口,有个女孩哭着把他胸前那印着“雪雕”的家主纹章斩落。
什么生来就长了翅膀啊,只是时代变迁,不得不长大啊。
“该结束了,”佩斯低声说,“决一死战吧。”
4)雨(Part.7)
“......”
听着佩斯的话,祖楚门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站立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
他的臂刃上闪烁着狂暴的赤色电弧,在脚下的水面上打出破碎的光斑。
佩斯握着【斯瓦洛格】,神情专注,烈火在他的黑眸中燃烧着。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天花板喷头中余下的水一滴一滴落在积水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在某一次略显沉重的水滴声后,刀光四溢——
“噌——”
祖楚门只觉狂风一闪,只是一刹那,佩斯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的杀意感知亮起,旋即下意识地转身——
——佩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巨剑拖着烈火的轨迹袭来。
“铛!”
祖楚门格挡,却被这一击的怪力打得踉踉跄跄退了数十步,架势尽失。
见机,佩斯俯身弹出,暴起青筋的手臂用力挥动着【斯瓦洛格】——
“呼——”
“呼——”
祖楚门灵巧地闪过两刀,抓准机会,举刃朝下猛劈——
“铛!”
佩斯横刀挡住,又猛地一斜刀刃,以祖楚门的刀刃为跳板将自己的身子一撑,高高跳起。
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将烈火巨剑高高举起,如同审判凡人的天使。
“你要付出代价!”
佩斯怒吼,将巨刃朝下一用力一劈——
“铛——”
祖楚门用尽全力挡住了这一击,他的臂刃开裂,眼看着就要被【斯瓦洛格】撕开。
这时,他手臂上的红石爆出一道道电弧,将他的力量提升到了极限。
借着这股力量,祖楚门将刀刃往后一甩,顺势将佩斯整个人甩了出去。
佩斯在空中调整姿态,双足点地,然后将【斯瓦洛格】狠狠地扎入地面。
就当祖楚门下意识地准备主动进攻时,只听佩斯大吼一声:
“瓦西里!就是现在!”
赤光从侧面涌现,但祖楚门的杀意感知在这一刻失灵了。
因为那攻击不是冲着他来的,是冲着佩斯来的——
“轰——————”
【边疆】号上的【巴别塔棱镜】喷射出狂暴的赤色光柱,打向了佩斯,击中了他身前的【斯瓦洛格】。
那烈火的巨剑在刹那间爆成了炽白的状态,与此同时,它被祖楚门打磨得如镜面般的剑身将这道赤光四下折射——
“轰——”
四散的光柱一下子击中了天花板、地板、墙壁,而其中最强的那道光柱打向了佩斯瞄准的目标——
——正在摆开进攻架势的祖楚门。
“格挡这个试试!杂碎!”佩斯大吼。
没错,哈芙洱伽德的杀意感知很强烈,可那也是建立在战斗经验强大的前提下。
祖楚门只是单方面地依赖直觉,最多能够察觉到针对自身的攻击。
至于以媒介传播过来的攻击,他恐怕是无力回天。
“......!”
看着喷薄而来的赤光,祖楚门朝后退了两步,攻击的架势甚至还没来得及收掉。
然后,那赤光淹没了他——
“呃啊啊啊啊啊!”
祖楚门发出沉闷的嘶哑惨叫,佩斯看见他的身躯被赤光溶解,爆出铁水状的物质。
他头脑出色,可终究不是一名强大的战士,空有力量,而缺乏战士应有的想象力。
比如,他只顾着嘲笑佩斯明知打不中还一直开枪,没有发现佩斯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散播在空气中的因子能,为【边疆】的【巴别塔棱镜】充能。
佩斯不断开火只是混搅视听,让祖楚门没有意识到一旁的异象,甚至没有注意到瓦西里的动作。
这是属于战士的经验、想象力和决断力所带来的结果。
“呃啊啊啊啊啊!”
祖楚门在【巴别塔棱镜】的光辉中被一寸寸撕开,面对如此突然的攻击,他没来得及使用任何手段进行防御。
凭借着最后一丝力量,他高举臂刃,在赤光的洪流中划出一道赤色之线——
“噌!”
等到【巴别塔棱镜】的发射结束之后,佩斯从【斯瓦洛格】的背后探出头,只见祖楚门先前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团漆黑的物质。
那物仍在涌动着,深沉的漆黑在其内部沉淀。
“他逃跑了,”瓦西里从【边疆】的驾驶舱内跳了出来,“不过,他这一下够呛,恐怕也发挥不了多少作用了。”
“......”
佩斯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机库大厅,那些联军的战士们如今只剩下一些漆黑的碎片,漂在薄薄的一层积水中。
蠹虫的吼叫声在他的耳旁回荡,拾荒者们明明也是那么有血有肉的人啊...
“你看住这里,确保不会出其他异常状况,暂时不要喊其他人进来,”佩斯说道,“我去抓拉普拉斯。”
“好的,放心吧,”瓦西里拍了拍佩斯的肩膀,“我会帮你看着的。”
佩斯转过身,进入了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
电梯快速上升,很快就到达了【天空之眼】号的顶层,拉普拉斯私人层。
电梯门打开,简洁主义的走道映入眼帘。这条走廊上什么也没有,只在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
佩斯将巨剑背在背后,抽出适合近距离战斗的冷钢刀,然后小心翼翼地穿过了走廊。
他提防着是否有新的埋伏,可直至他走到那扇门前,一切都十分顺利。
“......”
佩斯轻轻敲了敲门,短暂的延迟后,门打开了,茶香味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房间尽头的拉普拉斯——他正坐在办公桌后,煮着茶。
“拉普拉斯·冯·瓦兰提亚。”
佩斯抽出腰间的手炮,瞄准了拉普拉斯,同时走进了房间。
他快速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房间不大不小,五脏俱全,生活气息浓厚,一时间没发现埋伏。
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任何埋伏。
早在进入【天空之眼】号之前,佩斯就和伊万斯打过招呼:如果佩斯的生命体征终止,就立刻用最大规模的导弹群摧毁整个【天空之眼】。
杀死拉普拉斯,总比让他逃跑更好。
“......”
拉普拉斯没有理会佩斯,他只是静静地倒了杯茶,在鼻子前面转了转杯子,品着香味。
正当佩斯准备再度开口时,银眸的老人抬起头,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你喜欢喝茶吗?”
......
4)雨(Part.8)
“喝茶?”
听见拉普拉斯的话,佩斯呆了一下,旋即开口:
“不喜欢,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喝了,站起身,举起手来。”
“我以前也不喜欢喝茶,你知道的,联邦人钟爱的是酒,尤其是上流阶层,聚会时都避不开美酒。”
拉普拉斯没有理会佩斯,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抬杯品看一口茶。
他将茶杯放回桌上,接着说道:
“我喝茶的习惯是从去过齐琅以后开始的,在那之前茶水只不过是偶然的消遣,称不上是深度的爱好。”
“那是在齐琅的前线基地,一名士兵用茶水招待我,让我稍作等待。”
“那茶看起来没什么质量,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是军队里的配给,能有多高级呢?”
“可我还是拿起了那杯茶,喝了起来,只是为了手上有些事情做。”
“当时,赫拉墨斯失踪的消息传来,我慌了,他是我培养的继承人,是我的长子,更是我妻子伊丽莎白为我留下的宝贵遗产,我又怎能不为此心焦?”
“我不断地喝茶,很苦,苦得我皱眉头,可我只是不停地喝。”
拉普拉斯说着,站起身来,背身望向落地窗外的阿斯顿平原。
“我一直提醒自己,命运就是苦涩的,你无法握住它,就和你无法掌控星空上的真相一样。”
“把手举起来。”佩斯再次警告。
“伊·特兰人也喜欢喝茶,你知道吗?”拉普拉斯半侧面庞,轮廓在光影间显得有些灰暗,“但他们品茶,更多的是当成一种雅致的饮料,他们早就习惯了苦涩,就如同他们习惯了那永远笼罩着群岛的雨水一样。”
“可我品茶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每次喝茶,我就会想起那个下午,我独自坐在齐琅人的招待室内,恐惧着失去我长子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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