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
“观众回馈如何?”
“效果出色,拉普拉斯大人,他们的下注已经接近了往年的巅峰,而比赛才刚刚开始。”
“很好,继续监控情况。”
“遵命。”
“......”
巴别塔之上,从终控室的窗户望出去,银眸映照着那黑云之上的风暴。
这便是巴别塔,神明的权柄,高天之下的唯一神座。
拉普拉斯望着面前的操作台,那上面的参数都无比平稳,制造出这种能将天空遮蔽的黑云和因子能风暴,这只是巴别塔的力量一角而已。
世人总以为,巴别塔只是一座直入云端的高射炮,将射程遍布整个大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其他作用。
正是这种过于简单的认知与建立于其上的妖魔化言论,才让那些众生始终都只能立足于地面上,无法登上高天。
巴别塔真正的用途从来都不是什么大炮——那些僭越者们的军队就如同蚊子一般,何须用大炮来打蚊子?
若是这人之权柄如此落俗,那这漫天的因子能风暴又是如何?若是这吞噬万物的因子能风暴覆盖整个阿德米尔大陆,在那生灵涂炭之际,他们的遗言是什么?
当然,他们无法理解也好,毕竟,这能够调动庞大因子能的权柄所拥有的潜能是无尽的,人类的想象力才是限制。
真正的敌人,是那高天之上的屏障。
“......”
顺着终控室的玻璃向外望去,拉普拉斯看见了那赤色的雷电风暴开始从边陲的尽头落下,舔噬着所有仍在地面上挣扎的一切。
那因子能风暴会从边界收缩,一直缩到森林,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而已。没来得及逃离的所有人都会被因子能风暴摧毁,连带着战场上的所有尸骸一起。
竞赛从来是不留尸骸的,那些被清理干净的人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谁能找得到他们的下落呢?
“滋滋...轰——”
望着那远方的风暴肆虐,拉普拉斯轻轻一笑,便转过身,从落地窗前离开。
他已经见过无数次因子能风暴了,久远到那巴别塔尚未建成的年代,这双银眸就见过了。
所以说,哈芙洱伽德,真是美妙的存在啊。
拉普拉斯走到终控室的角落,将自己的手掌按在墙壁上。因子能的纹路在墙上扩散开来,很快便布满了整个墙壁。
然后,那墙壁打开了一个规规整整的裂缝,一个透明的培养仓从墙壁中缓缓露出。
“好久不见了,【葬剑人(SwordBurier)】。”
银眸映照着舱内的身躯:那是一具苍老,却浑身腱子肉的躯体。他的面容如刀削一般锋利,纯白色的长发在培养液中微微漂浮着,他的眼眶却是黑洞洞的,已经没了眼珠。
拉普拉斯将一只手搭在了培养仓上,他望着那苍老面容上的黑洞,嘴里的细语如风声:
“离太阳太近...你的羽翼燃烧...”
苍老的手如爪子一般拍下,那培养仓内猛地弹出十多根针,扎入了那具尸体。
然后,鲜血被抽出,经过层层过滤后流入了试验台上的一个小罐子里——那透明的罐子里装着一颗血红色的眼球。
“【黑蓑】,把他们都带进来。”
“是。”
拉普拉斯的命令下,【黑蓑】墨丘利的身影从门口浮现,领着一队身穿白衣的医疗人员。
他们脸上的神情各异,有的怪诞,又的狂热,更多的是紧张。
这是正常的,在伟业即将被锻造完成的刹那,谁人不会恐慌?
望着那一众白衣,拉普拉斯微笑: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准备手术。”
拉普拉斯说着,望向那罐中的眼球。虽被鲜血所充斥,那眼球却依旧望着培养仓内干瘦的躯体。
哈芙洱伽德啊,你们带来了权柄,又将自身作为最伟大的献礼送给我,又何须留存哀念呢?
那颗种子,那一缕所谓的【纯白焰火】,她终究落俗,奔波于宿命之外的道路上。
而现在,她正亲自送上门来,带着她身上唯一珍贵的东西。
血。
“把这老家伙身上的血都抽干吧,不必再养着了。”
拉普拉斯的声音无情,像是命令把刚捕获的野猪放血一般。
随后,他拿起那颗装着眼球的罐子,走向手术室。
“喔,对了。”
在进入手术室前,拉普拉斯转过身,朝着人群末尾的墨丘利说道:
“确保伊瓦尔完成他该做的事。”
......
“啊啊啊啊!!”
“啊啊啊...”
“不..不要!”
“啊..”
“......”
无数残破的兵器埋入边陲的黄土,其上早已覆盖了一层鲜血。
因子能电弧滚动在乌云之中,时不时闪过一道赤色的闪电,将男人的面颊映得无比骇人。
那插满残破兵器的尸山血海之上,伊瓦尔猛地拔出了那插在尸体上的黑剑,狠狠一甩,赤色的因子能电弧一炸,那覆于剑上的鲜血化作血雾。
“第三十五个...”
伊瓦尔低声喃喃着,将那长剑收回腰间的刀鞘,墨绿色的眼眸有些无神。
“全都...献给...【余烬之主(Lord of Ashes)】...”
“轰隆——”
赤色的雷光闪过,伊瓦尔的身体微微一抽搐,那漆黑的机械义手间缭绕着赤红色的电弧。
望着远方的巴别塔,墨绿愈发浓烈,令他的面颊如疯子般癫狂。
“还要...更多...”
...END...
6)诡雾森林 The Forest
拨开藤蔓,无尽的迷雾显露与高耸的树木之间。
这里是竞赛的第二阶段区域,诡雾森林,以其极低的能见度所带来的超近距离战斗为名。这里的树木大多都已经拥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早在巴别塔建立起之前,这些树木就从拉维斯的边界俯瞰着整个大陆西北,其最高的树木族群已经达到了百米以上,如一尊尊缭绕着云雾的神像一般。
当然,在巴别塔建起之后,这点高度根本微不足道。
“【小小鸟们(Little Brids)】,建立情报网络。”
迷雾之中,点点蓝光亮起,逐渐覆盖在树林之间的空隙中,向着四周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微弱扫描。
确认周边的树林安全之后,一缕纯白拨开迷雾,走入了这片树林之中。
轻盈的鸟鸣声缭绕在迷雾中,显得无比空灵,又有些遥远。在这迷雾缭绕的氛围中,就连珀莉丝也没有办法十分清晰地确认敌人的位置。
“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珀莉丝转过头,对卡莉和佩斯说道。
无需进一步解释,他们自然知晓了珀莉丝的意思:森林的能见度极低,在这个大前提下,暴露行踪就等于将在黑暗中燃起火把,届时,周边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他们的位置。
而那些人是选择躲避,还是选择主动发起攻击,谁知道呢?
“小小鸟已经确认了伊瓦尔可能出没的最近坐标,”卡莉低声说着,驾驭着蓝色的光点,“开始排查吧。”
珀莉丝点了点头,随即,她带头拨开了迷雾,领着卡莉与佩斯两人在森林中行走了起来。
行走在迷雾与树丛之间,珀莉丝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巴别塔竞赛时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孤身一人走入这片森林,丝毫不带掩饰地朝着塔楼基座进发,并且斩杀了一路上任何阻挡着自己的人。
彼时的她双眸被薄雾所覆,那些人的表情在她的脸上都显得无比模糊,她看不清楚。
而时过境迁,当她再次回到竞赛时,她却莫名能够看清那些参赛者脸上的表情了。他们有的彷徨,有的狰狞,有的恐惧,展露着人类的一切情绪。
是啊,换到曾经那个时候,她不可能主动出手去救那个伊翠斯娜骨鞭下的少年——就算她救了一个人那又如何?还有成百上千人会死在巴别塔的雷暴之下,甚至死在她的手里。
毕竟,竞赛的本质便是弱肉强食,而那些家伙,是自己走进来的,理应自己负责。
但不知为何,珀莉丝现在却无法坐视不管了。看到那个少年绝望的眼神,她不自觉地就偏离了路线,冲向了那手执骨鞭的死神。
真傻啊,如果早些进来,也许就能更早地阻拦伊瓦尔。
而且,如果那个少年再次阻挡在珀莉丝面前,她还不是要将他斩杀?那为何救他?
真是令人头疼的伪善,珀莉丝自嘲道。她不过是借着自己近乎愚蠢的怜悯行径来试着安慰自己伪善者的本质吧?
谁又代表正义呢?行走在丛林中的每一个人,不都是手持匕首的刽子手么?
“轰隆——”
因子能雷暴在头顶炸裂,却被那高耸的树木与迷雾隔绝在外,显得十分遥远。这种氛围让珀莉丝回想起了自己在威尔金的家中听雨的时候,那时候的雷声也是闷闷沉沉的,十分遥远。
无意义的思考到此为止吧。珀莉丝轻轻一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被薄雾所充盈。
解决完伊瓦尔,就回家。
......
“快!快跑!!”
“轰隆——”
一道道赤红色的惊雷以无比怪诞的方式从劈裂天地,将那如利剑般的赤色锋芒扎入大地,炸起一片剧烈的尘土浪潮。
飞扬的尘土打在坎普的脸颊上,弄得他生疼,他却没有时间去在意了——
“森林就在前面了!”
狂风,惊雷,一点又一点地侵蚀着边陲的每一寸土地。那夹杂着强因子能的风暴已经吞噬了坎普一行人的身后,将那被鲜血浇灌后的战场收入那深渊的巨口之中。
那逐渐收缩的风暴距离一行人的脚后跟只有不到百米了——一旦停下,他们很快就会被因子能风暴化为残渣。
奔跑的路途中,坎普看见了很多摔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那些人距离诡雾森林的边境很近了,但他们的双腿大多都无法支撑他们继续走下去。他们倒在地上,哀嚎着看着那风暴席卷而来。
而因子能风暴很快就淹没了他们的声音,坎普不敢去想他们遭遇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
“......”
坎普紧紧握着左右两边的两只手——杰希卡和雨几乎一言不发,坎普不用去看,也知道他们的表情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扭曲。
很快,很快就要到达森林的边境了。
很快,只差一点——
“轰隆——”
在那惊雷彻底将坎普身后的土地炸成无数碎块之前,一行人一头扎进了森林边缘的灌木丛间。
没过多久,在他们的身后,强烈的因子能风暴将所有尚未进入森林的存在全部吞噬殆尽,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寂静。
......
“呼哈...啊哈...”
迷雾缭绕,一处大树的树角旁,坎普拼了命地喘着气。
诡雾森林的空气比想象中要更加清新,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令坎普的胸口有些闷闷的。
“居然...逃进来了...”
略微休息一会儿后,坎普抬起头,望向他面前那棵高耸的树木。
不得不说,这棵树木实在高得有些过于惊人了,以至于坎普一眼根本看不到这棵树的头在哪儿。
静谧的鸟鸣声充斥着整个森林的基调,这里和坎普想象的完全不同,一点也不像个血腥残酷的杀戮场,反而更像是某种未遭人污染过的世外仙境。
枪匠说过,这里满是雇佣兵和残酷的刽子手,如果真是这么回事的话,他们必须得靠快点找到逃生舱,然后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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