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第194章 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刻晴把自己能記得的東西都說了一遍。
真不多，就是龍角龍尾，身後跟著一位仙人，在璃月港大橋前相遇而已。
至於長相、衣著乃至當時說了什麼話，全都不記得了。
甘雨聽完，秀眉輕蹙道：
“龍的特徵？這樣講的話，確實有可能是帝君化身。我雖未見過帝君使用矇蔽記憶的術法，但帝君天縱奇才、無所不能，會用那樣的仙術也屬正常。”
在甘雨眼裡，巖王帝君和真正的龍傲天沒什麼兩樣。只是矇蔽凡人的記憶而已，甘雨自己想一想都有一點術法的思路了，帝君那不更是抬手就來？
刻晴聽完，當下更加篤定了那印象模糊之人的崇高身份，於是道：
“我不知帝君為何在這時，用這種方式降臨璃月港。但是帝君既然來了，我們更應該管好璃月上下，讓帝君能看到璃月的安定繁榮、井然有序，舒心暢快地走完這一趟。你覺得呢，甘雨？”
“這……好像也有理。”
“不，我倒是不認可玉衡星的說法。”
突來一聲慵懶含笑的柔美話音，刻晴與甘雨當即扭頭。
首先見到的是一雙熠熠生輝的金色指套，那是來人的標誌性物件。卻見她白髮紅瞳，一身典雅貴氣的金絲旗袍，身段婀娜，長腿如玉，帶著乍一看溫柔可親實則深不可測的從容氣場。
“凝光，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有事要與甘雨商議，卻沒想到一進來就見到了玉衡星，還談論著這般石破天驚、驚心動魄的訊息。”
“那你為什麼說不認可？”
“玉衡星，甘雨，敢問二位，如今是什麼時候？”
凝光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交流，刻晴和甘雨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事關帝君，七星自然不會錯過，也應該參與進來。
兩人思索一陣後，甘雨望向了玉京臺的方向，確切來說是舉行請仙典儀的地方。
“天權星的意思是，帝君是來考察民情的？”
“正是如此。須知今年的請仙典儀也將近了，當此之時，須彌、稻妻、蒙德、至冬這些國家卻接連遭遇劇變。帝君心繫璃月，見到這些變化，難道不會更加謹慎地考慮新一年的發展方針嗎？”
“天權星所言有理。一系列變化下來，帝君原本定下的方針政策，可能確實需要一些修改。為了拿出更加符合璃月實情的政策，帝君到璃月港微服私訪考察民情，也屬正常。”
“而這也解釋了帝君為何用上那樣的仙法。微服私訪，自然要儘可能地不驚動任何人，看清璃月最真實的情況。將璃月現狀的好與壞、成與敗全部納入眼中，才可拿出最恰當的決策。這，正是帝君的智慧啊。”
凝光露出欽佩仰慕的笑容，摩挲著黃金指套，眼裡閃爍著與普通璃月人毫無區別的嚮往光芒。
甘雨認可地點了點頭。
刻晴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懂了。那我們確實不應該強行去做什麼，順其自然，讓帝君見到璃月港平時的模樣就夠了。”
“玉衡星能明白就好。那麼，璃月最繁華的三條主幹道，我們各選其一吧。”
“啊？”
“玉衡星在訝異什麼？我只是說我們不應該胡亂戒嚴，打亂了璃月港的正常節奏。但帝君駕臨，我們不知道還好，都知道了，自然應該去迎接一下，看看帝君需不需要隨從或者問詢之類的。”
凝光一副比刻晴還驚訝的樣子。
講道理，那可是帝君啊！
知道祂來了，怎麼可能還坐在辦公室裡做那些平時的工作？
於公，七星應當代表璃月港向帝君表達敬意。祂去不去找她們伺候是一回事，她們有沒有在街上候著是另一回事。
於私，作為一個帝君廚，誰能拒絕有可能在請仙典儀之外面見帝君的機會呢？
甘雨萬分贊同地點著頭。沒錯，是得向帝君表達敬意，這是必須的禮節。然而她又凝眉，看向平日裡不是很尊敬帝君的刻晴，猶豫道：
“天權星所言有理。不過玉衡星舟車勞頓而來，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我可以請其他七星……”
“不！我好得很！我就去中間這條街！”
刻晴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個調子。
不過這時候也無人在意刻晴這一點點的變化了。
要見帝君了，縱使是時不時能接到帝君神諭的甘雨，也心情格外雀躍了起來。
……
鹽王三口子復甦的那一夜，璃月尚且活躍的仙人都到了。萍兒甚至踹開了徒弟香菱的家，把迷迷糊糊的鍋巴都提了過去。
但是甘雨沒去。
主要她當時在連夜加班。加上畢竟是晚輩，小了一個輩分，日後再相見也無妨。所以急於赴宴的萍兒就沒有強求，只是提著鍋巴就走了。
而那一夜，摩拉克斯直接以鍾離的模樣，堂堂正正地出現在所有仙人、夜叉的眼前。
甘雨錯過了，加上一直在加班，無暇與仙人們交流。所以她還不知道帝君如今化身往生堂客卿，早早就開始與民同樂了。
所以，當見到舉著油紙傘的紅裙小龍女時，甘雨的確一下子分不清這是不是帝君。
‘好像沒有帝君的氣息。不過帝君化身萬千，氣息有所變化很正常。加上又是微服私訪，我感受不出來也不奇怪。那股無比厚重強大巖元素力量……應該沒錯了，除了帝君與若陀龍王，沒有哪位仙人能有如此力量。’
甘雨自覺判斷正確了。
是的，若陀和降臨者的事情也一樣，因為她忙於璃月的事情，加上又是晚輩，所以她也還不知情呢。
如此，她就完全確信了眼前龍女的身份，臉上一下子綻開驚喜無比的笑容：
“帝……”
“甘雨，前輩？”
甘雨還沒跟安琪說上話，申鶴先出了聲。
標誌性的羊角，胸前掛金色牛鈴，冰系神之眼。再加上那熟悉的留雲系衣裝風格，那渾圓緊實的黑絲大長腿，那呼之欲出的黑色史萊姆……所有的特徵，都和留雲借風真君的描述對上了。
申鶴眼中的遲疑化為了確信。
“甘雨前輩。”
“啊？你是……白髮，還有這個衣服，你是真君說過的申鶴？”
甘雨也從一系列特徵中認出了申鶴。
她微微瞪大了一下眼睛，隨後再次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除了帝君之外，沒想到還見到了素未置娴膸熋茫裉煺媸莻�好日子。
至於師妹為什麼會跟在帝君身後，那就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了。或許是帝君從奧藏山過來的，所以真君就讓申鶴隨侍左右了，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第195章 原來還有這寓意？
安琪沒有盜用摩拉克斯身份的打算。
她這個身份就是最初的自己，是來自崩壞世界的安琪，是吸收龍王之力謯Z世界歸屬權的降臨者，是正在與天理對弈的至強者。
假冒摩拉克斯或者二代巖神什麼的，反而是在自降身份。
不過以安琪玩弄世人的大反派經驗，倒也很快明白了誤解是怎樣產生的——巖屬性，龍相，這樣的特徵集為一體，璃月人不聯想到摩拉克斯才奇怪呢。
安琪將油紙傘遞給申鶴，輕輕搖頭：
“我不是摩拉克斯。”
“嗯，她不是帝君，甘雨前輩。”
“誒？”
安琪和申鶴先後否認。
而甘雨歪了歪腦袋，迷惑地眨著大眼睛，滿臉不信的樣子。
如此之強的巖元素力量，不是巖王帝君還能是哪位？總不能是若陀龍王重現人世吧，沒聽過那種訊息啊！
然後，甘雨的腦海中重新浮現起了先前與刻晴、凝光的那些分析。
‘對了，是微服私訪啊！’
微服私訪嘛，自然要隱藏身份的，那當然不是帝君！
甘雨雙眼一亮，自覺理解了安琪的潛臺詞。於是她再次露出明媚的笑容，道：
“甘雨明白了。那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我覺得你可能沒明白。”
安琪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豐富的人設扮演經驗讓她立馬看出，這隻香噴噴的小羊已經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
問題是我還啥都沒幹呢！
“是啊，該怎麼稱呼？”
申鶴適時附和了一句，並用清澈無瑕的眼眸望著安琪。這傻大妞在意外的時候精明瞭起來，知道要跟著追問，試圖套出安琪的名字了。
甘雨則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帝君不拘小節，第一次使用這副化身，來之前根本連名字都沒想好。申鶴說的不是帝君，恐怕也是帝君在路上才交代的吧？真是的，跟我還有什麼好瞞的？’
甘雨甜甜地笑著，用孺慕情深的眼神望著安琪。只笑不語，等待帝君想好化身的稱謂。
“安琪，這是我的名字。”
安琪輕嘆一聲，隨口就回答了。
降臨者就是崩壞世界安琪，安琪就是降臨者，這不需要隱瞞。
至於蒙德那邊還有一個名字與長相都完全相同的本土安琪，那根本不是破綻。譬如溫蒂小可愛與溫迪老油條，譬如飯之律者雷電芽衣與無法烹飪雷電影，甚至外面世界裡還有數之不盡的琪亞娜、空之律者、德麗莎、麗塔等等。
理論上，樹海體系內所有世界都是同一棵樹上長出的葉子，有相似之處實在太正常了。
區區異世界同位體而已，在提瓦特世界解釋得通。若是將來提瓦特世界與崩壞世界建立了聯絡，也一樣解釋得通。算不得什麼破綻。
倒不如說，正因為在安琪的規劃裡，提瓦特作為一艘備用的方舟，早晚會與本徵世界關聯起來，所以降臨者才必須是安琪的身份。唯有安琪能名正言順溝通兩界，讓兩邊文明建立信任，而不是在相互警惕中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衝突。
“安…琪……”
申鶴緩緩重複著這個名字，似乎在用心地將它記住。
而甘雨雙眼一亮：
“安邦定國，琪花瑤草，真是好名字！”
前者自然是指巖王帝君的地位和作為，一國之神，理應如此。
後者含義為仙境之中晶瑩美麗的花草，寓意極佳，且與那安琪尾巴末端的碧玉枝葉相互映照。
不愧是帝君，隨口就取了一個很合適的稱呼呢！
而安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原來我的名字還有這麼好的寓意嗎？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英文Angle的諧音呢！兩邊世界的爸爸媽媽，對不住，我完全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用心良苦啊！就是怎麼都不告訴我一下呢？
安琪頗為自信地點了點頭，給了甘雨一個“文化羊”的高評價，語氣柔和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那麼，安琪小姐，難得來到璃月港，我來做您的嚮導如何？”
“都說了我不是……算了，隨你吧。”
安琪欲言又止地放棄了。
反正又不是她主動的，別人誤解了關她什麼事？正好有人買單，省了一些麻煩，同時還是個賞心悅目的羊角美少女，何樂而不為。
“最近一段時間，璃月的大家都感受到了周圍各國的動盪，但是大家並沒有慌張。您……我是說巖王帝君在各國活躍，尤其是在稻妻以眾神之長的姿態出面調停，遏止了一場差點開啟的神戰，這讓璃月人倍感自豪和安心。”
“他們都說想起了歷史傳說中的那些歲月。那時的璃月也是如此，無論戰爭、天災還是魔災，都有帝君與眾仙在上，千巖軍與千萬子民在下，大家齊心協力，共克難關，生死相隨。不過是又一次風起雲湧而已，有帝君仙人和千巖軍在，璃月依然可以千巖牢固、重嶂不移。”
“話雖如此，但七星還是主動求新求變了起來。近期的工作重點，開始明顯傾斜到了千巖軍擴張、裝備升級和軍事關隘的加強上。帝君雖天下無敵，但生而為人，璃月人也應該努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這是大家的覺悟。”
甘雨自覺這是帝君在“微服私訪”，所以一邊走一邊用柔和的聲音講述自己在月海亭的所見所思，以便讓帝君瞭解大方面的狀況。
“總的來說，民心可用，七星、總務司與千巖軍也都有所覺悟。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好，比之前百年要有活力得多。”
甘雨以輔政璃月數千年的閱歷，如此感慨道。
安琪看得出來，甘雨此時的笑是真心的。她並不是在為什麼人歌功頌德，僅僅是講述自己的真實感受而已。
遺憾的是，聽到這種總結的人，不是需要為璃月負責的巖王帝君，而是一位與璃月無關的降臨者。
安琪不予置評，接著逛街，還很有閒心地拿起路邊攤賣的小飾品欣賞了起來。一派雲淡風輕，不慌不忙的作風。
甘雨對此只是溫順地笑了笑。早年的巖王帝君慷慨激昂、剛猛霸道，能動手就絕不會多動口。但戰爭結束、登上神位之後，作為統治者而不是殺戮者的帝君，也就慢慢內斂沉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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