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咻——
一抹金光倏忽而至。
夢境迷宮破解之後，最開始的那個樓層露臺上，插著一把金色聖劍。
現在，精緻華麗的長劍落入了厄里斯手中。
“這是什麼？”
芙寧娜露出了好奇的星星眼。
厄里斯撫摸著冰冷的劍身，一邊複製，一邊解釋道：
“資料上說，這是雷內設計的水仙十字聖劍，具有分割及融合意識的特殊能力。”
“分割？融合意識？聽起來有點邪門。”
芙寧娜下意識皺了皺眉。
不過那是以常人的視角來看。芙寧娜很快想起了楓丹特產的純水精靈。按她們的存在方式，意識分離與相融不過是正常的生命過程而已。
“雷內製造了這樣的劍，是要做什麼？”
“按照資料所寫，是為了救世。”
“哈？”
“雷內推匯出了可以預測世界命叩氖澜缡剑A言了世界的毀滅。他因此創立水仙十字結社並開始研究救世之法，最終方案是放出原始胎海水將所有人溶解，再用這把聖劍把全部人的意識集中到一個足以扛過災難的強大個體身上。等度過了劫難，再將所有人分出，重新建立文明。”
厄里斯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肅穆。
這個計劃很瘋，但很現實。
某種程度上與聖痕計劃異曲同工。
只是因為繭是不滅的，故而崩壞是不滅的，地球的災難永遠沒有過去的那一天。所以聖痕計劃沒有將眾生重新分開的設計，融合了就是徹底的融合，不存在變回原樣的選項，是一條不歸路。
在提瓦特世界能見識到這樣的人、這樣的手段，安琪眾感覺已經值回票價了。
厄里斯撫摸著這把因為時光流逝而失去了威能的聖劍，腦海中想象著雷內可能的形象，很有與他座談一番的慾望。
而芙寧娜突然臉色一白，身子一軟，扶住旁邊的柱子才沒有倒下。
“溶…溶解……”
芙寧娜雙手環抱，瞳孔顫抖地緩緩蹲在了地上，眼中寫滿了驚恐。
第188章 不愧是水神大人
“芙寧娜？”
厄里斯的注意力從聖劍上移開，望著瑟縮恐懼的芙寧娜，突然有點無措。
“原始…原始胎海水，能溶解…溶解人類？”
芙寧娜雙手按著腦袋，曾經為了預言而收集的資料，一度困惑卻無解的種種疑惑，終於觸碰到了那根可以點燃一切的導火索。
“楓丹人消失於水中……唯有水神在神座在哭泣……消失於水中？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芙寧娜大人？”
“我沒事，我很好。厄里斯，我們回去吧。”
芙寧娜抬起頭，臉上是與往常一樣的燦爛明媚又自信驕傲的笑容。像水面上的太陽，耀眼，但虛浮。
厄里斯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對芙寧娜伸出了手。
“好的，芙寧娜大人。”
“嗯。”
兩人並肩走向出口。
芙寧娜心裡很亂，她能做的只有維持那個佩戴了五百年的笑容面具。
厄里斯看出來了，但她什麼也沒問。
芙寧娜也知道厄里斯看得出來。所以，她用力地握緊了厄里斯的小手，無聲地表達了感謝。
“厄里斯，能遇到你，真好。”
“我也是，芙寧娜大人。”
芙寧娜微笑著，若無其事地抹了一下眼角。
至少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僅僅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慌亂與恐懼便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
兩人離去後，夢境最深處，擁有著水一樣的藍色髮絲與藍色衣裙的美麗少女，心情一鬆地嘆了口氣。
“水神與巨獸……怎麼會有這樣的組合？”
水仙十字院院長純水精靈莉莉絲，見過水神芙寧娜。
曾經的逐影獵人瑪麗安也謁見過水神。
再加上芙寧娜之前展示出的強大的魔神之力，現在的瑪麗安自然不會認錯。
至於巨獸的身份，那是她在與水神的談話中無意間透露的，應當不假。
“既然是水神與巨獸，不來見我，也是對我的體諒吧。”
瑪麗安苦笑搖頭。
以那兩位的實力，她們想闖進來，區區一個純水精靈根本不可能阻擋。
可是以那兩位的身份實力，又為何會突然來到自己的夢境？
“看樣子是為了雷內的研究和聖劍。果然，芙卡洛斯也一直在研究預言的破解之法。而且居然降服巨獸的意志，將曾經的大敵轉化為對抗預言、拯救楓丹的力量，不愧是厄歌莉婭大人選中的新王……或許，我們其實都誤會了些什麼？”
瑪麗安想起了遠走他鄉的那些同胞們。
當年眾水之王厄歌莉婭犧牲在他國，而芙卡洛斯突然就接任了神座，純水精靈們本就充滿了不解與不滿。不久之後巨獸來襲，楓丹的水域被全面汙染，變成了充斥著血腥與仇恨的苦水惡水。
不信任、不服、不滿芙卡洛斯的純水精靈們於是紛紛出走，從此再也沒有回到楓丹。
莉莉絲是當年唯一留下的純水精靈。而她的停留也不是因為臣服於芙卡洛斯，僅僅是為了孤兒院裡的孩子，她所珍視的家人們。所以，她也始終不曾在楓丹庭就職。
如今再看，芙卡洛斯其實一直在暗中準備著對抗預言，為此還深入到這座被水淹沒的古建築裡尋找資料。甚至還不聲不響將那恐怖的巨獸都給收服了，也不知究竟花費了多少心思，手腕能力之強真是令人歎服。
“唉~~”
瑪麗安幽幽一嘆，卻也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就算向其他純水精靈解釋又能如何呢？
芙卡洛斯邀請了水龍王、收服了巨獸，已然有了自己的班底，不再需要純水精靈們的助力。至於外出的純水精靈們，四五百年過去了，估計也早有安居之所。
“或許，這也是她止步的原因吧？已成定局，沒有意義，不如不見。”
瑪麗安感覺自己領悟到了芙寧娜的深意。
芙寧娜作為水神，向自己這個楓丹唯一留下的純水精靈展示了寬容。自己不露面，水神便不會強行打擾，仁慈體貼得令瑪麗安想起了過去的厄歌莉婭。
瑪麗安再次嘆息，看著這片樸素溫馨但空無一人的小樓庭院，心情複雜地低下了頭。
……
隨後的幾天裡，芙寧娜的情緒都不太穩定。時而恐慌，時而亢奮，時而惴惴不安，時而躊躇滿志。
厄里斯很想平復她的心情，但感覺不太好下手。
這種表面自信張揚，有點憨憨，實際上是個揹負著許多秘密與壓力、而且比大部分人都聰慧精明的演員型別，安琪眾之前也沒碰到過。
具體怎麼做，只有靠厄里斯自己去摸索。自己的物件自己搞定，指望其她安琪是不可能的了。
反正瑪利亞是摟著大小老婆靜靜地觀望。輝夜是摟著綾華、枕著雷電影的大腿看。蒙德安琪是被黃毛旅行者抱著看。
大家都有幸福的未來。
暫時沒有物件的安琪們則面無表情地看。
“你的名字是什麼？你從哪裡來？怎麼來的？來我們世界要做什麼？”
厄里斯對著一隻假憨憨在心疼和頭疼。而在璃月，降臨者安琪看著對面這隻真憨憨，頓時黑線。
“這種問法，應該不是有人教你的吧？”
“嗯。沒有人叫我問，但是我想知道。如果不禮貌的話，那我道歉，對不起。”
申鶴直勾勾地盯著降臨者安琪，同時往嘴裡塞了一塊小餅乾。
鍾離還是有身為神明和長輩的胸襟智慧的。
他沒有給申鶴新增什麼壓力。
然而無人給壓力，申鶴卻自己給自己加了任務。
申鶴對於具體的狀況還是懵懵懂懂。但她知道，安琪的事情讓巖王帝君、鹽王與眾神眾仙都如臨大敵地緊張了起來。
所以，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申鶴常年紅繩系身，情感淡泊，無法像尋常人一樣表達很多東西。但在多年的真心關愛和言傳身教中，申鶴早已深深敬愛自己的師父，也敬重璃月所有的仙神。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幫上忙。
而恰巧，當下的璃月好像只有她能見到降臨者。
申鶴自然更加覺得責無旁貸了。
不過這真的很不禮貌啊。
如果不是安琪已經摸明白了申鶴過分耿直的本性，就算她對美少女有一點優待，也很容易當成挑釁啊。
“你之前問過很多回了。”
“師父教過我，人生百事貴在持之以恆。修行如此，問問題自然也是如此。”
“……我覺得她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安琪拿起一塊零食丟進嘴裡，同時止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第189章 怎麼又是你
“要解決孤辰劫煞的問題，說白了一是學會自我控制，壓制與生俱來的兇性，不要淪落為單純的嗜血野獸。二是找命數比較硬的人相處，通常你找那些比你強得多的強者就可以。”
“我知道。前一條師父也一直在教我，只是我還沒能做好，解開紅繩後依然控制不好力量。後一條的話……師父說我在仙家弟子中也是天資過人的型別，要在塵世中找比我強的人，應該不太容易。”
白髮青瞳的絕色女子如此說著，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炫耀自得之意。與其說是清冷，倒更像是木楞。
安琪手託下巴，問：
“那你想和人相處嗎？”
“……想。”
申鶴停頓良久，然後緩緩點頭。
山中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師父和其他幾位師長對她也很好，她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渴求。只是偶爾師父外出訪友，只剩她一人面對這空蕩蕩的奧藏山時，有時會覺得山間格外冷清。
或許是師父也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師父說，她應該下山入世了。
申鶴對此有些無措。捫心自問，她並不覺得山下能比山上更好，也沒有什麼對世俗的需求。但申鶴向來聽師父的話，師父說她該入世了，那申鶴自然也就開始琢磨怎麼跟山下的人相處。
“確切來說，我想知道該怎麼和人相處。師父教過我很多，但我都不太理解。”
“看眼緣就好。看得順眼的就多待在一起，看得不順眼就離開，反正你是仙家子弟，不用擔心生計，隨心順意不就行了？”
安琪喝了口茶，不在意地說道。
在璃月這塊地方，仙家子弟的出身，比世俗意義上的公主王子還要高貴得多。
只是璃月仙家普遍很有素質，不會去侵佔凡人的利益，所以沒有形成什麼吸血階級。但身份地位是擺在那裡的，申鶴不動用特權，不代表那份足以在璃月世俗界呼風喚雨的特權不存在。她當然有隨意決定交往物件的資格，七星都無法干涉。
申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接著問：
“眼緣，要怎麼看？”
“你是小學生嗎？”
刺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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