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雷電影眨眨眼，等著輝夜繼續解釋。
輝夜無可奈何地看著她。但也沒辦法，讀取過雷電真的記憶後，輝夜就知道雷電影確實不適合這種事情……又或者說，這位看似威嚴無比的雷神，實際上仍是一個過度依賴姐姐的小女孩啊。
“鎖國令與眼狩令，海祈島的叛亂，天領奉行與勘定奉行的腐敗墮落，稻妻亂象從上到下均有愚人眾的手筆。他們撤得很及時，所以有些罪行有證據，但大部分都拿不出證據，以國家的層面進行交涉，他們大可不認賬。所以，我打算以神的名義進行交涉。”
“那，我該怎麼做？”
“給六國神明發一封帶著雷神神力的信，就說……我稻妻雷神約至冬冰神於外海一戰，生死勿論，並昭T神見證。這樣就好了。”
雷電影沉思，有點凝重，但還是自信地點了點頭。
“好。我會為姐……為稻妻取得勝利！”
“沒叫你真打，你當我捨得讓你去冒這種險？冰神是不敢來的。”
輝夜彈了一下雷電影的額頭。那無奈又寵溺的微笑，看得雷電影心神搖晃，傻不愣登地咧開了嘴角。
而後輝夜側頭，看著平靜的稻妻城，嘴角掛著湝的笑容。
是啊，冰神哪敢來？她還有她的大計劃呢。
真打起來了，打贏了啥也得不到，打輸了搞不好至冬直接換一個神。而無論輸贏，一旦鬧到開戰的地步，就是在做實冰神與愚人眾的理虧還不認，這隻會讓六神再也無法信任她而已。更別說真搞出神戰，萬一天空島看下來了呢？
輝夜不想讓天空島看見，但只是不想。
而冰神可不只是不想，她根本是恐懼於天空島的注視的。
所以，來的只會是至冬國的使團，一個予取予求的執行官，如此而已。
當然都鬧到這個地步了，那周邊幾個神過來旁觀一下也合情合理，不是嗎？
第134章 有姐的孩子像塊寶
午間，午睡的八重神子和狐齋宮從鳴神大社的床上被扒拉下來，強行拽到了影向山的某處山頭。
“哈~~”×2
兩隻近期忙碌於收拾汙穢、查閱資料的大狐狸，此刻同步調地打著哈欠，眼角閃著淚花，晃悠著粉色和白色的狐狸尾巴。
“聽我說，我感覺最近的親近作戰進度喜人，就算是失憶狀態的輝夜，也已經對我越來越親近。你們說，這是不是代表姐姐快要恢復了？”
雷電影嚴肅地盯著她們。
八重神子揉著眼睛，有氣無力道：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雷電影眯了眯眼睛。
她的憨憨只針對雷電真，只在自己的姐姐面前放棄思考。
至於八重神子，這隻屑狐狸究竟多有娛樂精神，又多愛在自己面前作死，雷電影是心知肚明的。
即使哪天去鳴神大社散心，路邊突然響起“稻妻興，神子王”的狐狸叫。然後屑狐狸振臂一呼，一群被忽悠瘸了的山野小妖怪噰喳喳、蹦蹦跳跳地跑出來進攻御座。緊接著八重神子提溜著神之心出現，悠悠道：
“將軍這個位置，不如也讓我坐幾天吧~~”
——即使是以上這樣荒唐的事情，如果是八重神子這隻母狐狸的話，雷電影也完全相信會發生。
是以，在八重神子面前，雷電影從來不會放鬆警惕。
八重神子憤怒地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狐齋宮大人你看看她！成天折騰著我睡不了覺，不讓睡覺還不信我！你看看她啊，我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我不知道哦，我只是蛐蛐狐齋宮大人嘛~~”
“這個仇你還要記多久啊喂！”
“起碼，三百年吧。呷~~”
狐齋宮喝著茶，手抹了一下被突然拽醒而生的睏倦淚花。
雷電影也拍了一下桌子，嚴肅道：
“狐齋宮，我們在討論正事！”
“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輝夜其實已經意識到什麼了？畢竟咱們也做得很明顯了，她又那麼聰明。”
“不可能。姐姐上次才說過輝夜暫時還不知道的，我們得好好隱瞞才行。”
雷電影確信無疑地點了點頭。
雷電影神生法則第一條，姐姐說什麼都是對的。第二條，如果姐姐錯了，請參考第一條。
“……”×2
“呷~”×2
兩隻老狐狸默默喝茶，懶得摻和這對奇葩姐妹間的小遊戲。
反正光看著也蠻有趣的，就像五百年前一樣。
她們對視一眼，覺得忙完這一陣，還是得找個時間跟輝夜單獨聊一聊。目前只能確定她知道了，但知道多少又記起了多少，仍然是個未知數，還是需要多操心一下的。
而雷電影則開始交待最近的情況：
“姐姐她……”
緊接著就是絮絮叨叨的各種與輝夜的相處日常，姐姐就是好、姐姐就是棒、有姐的孩子像塊寶啊巴拉巴拉。
八重神子和狐齋宮聽著，也時不時地點著小腦袋。看似是在附和，實際上是聽著熟悉的催眠曲，撐著眼皮打盹補覺呢。
……
【輝夜，你又開始偷偷給提示了。】
“你說，她能察覺嗎？”
【不好說。別人這麼玩，她多少都會察覺到點什麼。但是你這麼玩……老實說，影這孩子啊，唯獨在咱們面前毫無心機，一根筋到了極點。】
“就像五百年前，你說坎瑞亞你去就行，她就信了？”
輝夜突然這麼問，讓意識世界的雷電真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喜悅之色。
【你想起來了？】
“一點點吧。曾經的記憶就像曖昧的夢境，我逐漸能意識到自己做過夢，也能捕捉到一點點夢的碎片。但要說完整地記起全部，我覺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沒關係，不管最後能想起來多少，你都是真。不過說起坎瑞亞……唉，其實不止一個神提前告誡過他們了，只是他們最終還是朝著深淵的方向而去。結果就是黑暗力量的失控，天空島降下了懲罰，而七國與七神也不得不為他們闖出的災禍買單。讓人類完全獨立，果然還是太早了嗎？】
雷電真感慨莫名。
即便自己就是死在了那場災難中，但對坎瑞亞，她卻並沒有什麼怨恨。如今提起來也是惋惜和傷感更多。
輝夜不作回應。以她的視角來看，坎瑞亞的故事形似於原本的天命大洋洲支部。研究律者之力毫無疑問是正確的，但菜就是原罪，沒能成功就是自毀和禍害他人。人造律者如此，深淵之力的研究也是如此。
“輝夜，我回來了。”
內外兩人紛紛沉默之際，純潔如花的白鷺公主揹著一個包裹，步履生香地走了進來。
輝夜眨眨眼。
“你不是回去看望大舅……咳咳，看望綾人閣下嗎？怎麼還背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哦，裡面都是一些我常用的東西。我想著輝夜還不知道要在天守閣住多久，就乾脆帶過來了，大不了搬走的時候再帶走。”
神裡綾華笑容明媚地說道。在桌上攤開包裹，裡面是木劍、筆、書、換洗衣物之類的東西。她一邊哼哼著小曲，一邊將這些東西分門別類放好。
全程，輝夜都是笑容滿面地看著。
神裡綾華忙活完了之後，回頭，見輝夜始終如一的微笑目光，登時小臉一紅。然後緩緩挪到輝夜身旁，坐下。
“你…你幹嘛一直那樣看著我？”
“因為喜歡看啊。”
“嗚！又…又在胡言亂語了！”
“沒有胡說哦，因為綾華好看，所以喜歡看。”
輝夜說著挑逗的話語，索性身子一歪，枕在了神裡綾華軟軟的大腿上。一下子，一股子少女獨有的幽香，鑽入了鼻尖。
輝夜臉上笑意更深，抬手，指尖輕輕劃過神裡綾華水嫩的小臉蛋。
“我也不知道會在天守閣住多久。但，等到稻妻完全平靜下來，我就帶你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如何？”
“真的嗎，輝夜？”
“你不是說，一直都想要親眼看一看那些只在書中看過的景色嗎？青山，碧水，朝夕，風月……我們一起去看吧。和你一起的話，那一定都會是永生難忘的美景。”
“輝夜……”
神裡綾華根本頂不住輝夜那眷戀深情的話語，很快就低下頭，眼裡閃爍著彷彿融化了一般的歡喜。
第135章 這也是一種永恆
意識空間裡的雷電真，看著這一切，凝重地皺起了眉。良久，她才遲疑道：
【輝夜，你是認真的嗎？】
‘嗯？什麼認真？’
【你知道的，人生不過百年，而神的壽命萬年不止。如果你跟她繼續這段緣分，未來你會很痛苦。】
雷電真生怕輝夜還沒有清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輝夜依然欣賞著神裡綾華害羞的千種風情，眼含笑意，心裡道：
‘我依然沒能想起過去。即使能見到你，也很難想象曾經的我究竟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在我最為心如死灰的日子裡，是綾華陪伴和支援著我，讓我最終走到了影的面前……這份情意，我不敢辜負，也不願辜負。’
【那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長生很難，但不老卻有跡可循。我會為她留住青春，給她最幸福的百年。而百年過後，我想著或許可以求助於世界樹，也許能有一絲希望……如果真的留不住，那至少之後的千年萬年都是我在思念，她無需吃這份苦，幸甚至哉。’
輝夜半是胡謅，半是認真。
胡謅的是心如死灰的日子，認真的是——她真的會好好照顧綾華，已然到手的獵物，沒有安琪會放手的。
【唉……】
雷電真幽幽一嘆。
自己與主體的融合來得太晚，以至於緣份早已結下了。
可既然輝夜已有承受千年相思之苦的覺悟，那這份緣，旁人也沒資格再說什麼了。
【她是個好姑娘。】
‘嗯？你想做什麼？綾華是我的。’
【我知道，沒有跟你搶的意思。再說了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護食也護不到我身上吧？】
雷電真有點哭笑不得。
與此同時也有一點點的羨慕。
雷電真有一個妹妹，摯友也有很多，其中的很多段關係都比凡人的愛情都要來得更加親密且深刻。
可無論是多好的感情，事實上就是不同的，雷電真從未品味過單純的愛。
那是怎樣的滋味呢？
唇齒交纏，互相托付芳心，又會是什麼樣的快樂？
良久，雷電真忽而若有所悟，笑道：
【這，也是一種永恆啊。】
‘啊？’
【我是說，在漫長的生命中不斷獲得新的緣分，感動與快樂便會源源不絕，這也是一種永恆啊。】
‘你說得對，這也是一種永恆。’
而輝夜的笑意為之加深。
不斷獲得新的緣分，就連你也是我的緣分，也是我的啊。
誰說一體同心的另一個自己，就沒法攻略了？
看看阿麟，不也在姬麟·安琪的進攻下逐漸嬌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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