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要說幫助我們的理由，因為，這是人類的選擇。”
琪亞娜給出了這樣子的答案。
普羅米修斯一愣，隨後搖頭，道：
“終焉之力的外流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如果要我影響凱文身上的終焉之力，只能是將這股力量承接到另一個人身上。身為西琳的你有這種潛力，但也只是潛力。我一旦這麼做了，你的下場將無可挽回。”
“所以，你為什麼不說‘本機’了？”
“……”
普羅米修斯再次無語。
為什麼這個人不關心後果，而關心這種事情？
是有什麼大病嗎？
“請不要岔開話題。”
“總之，你能幫我對吧？那就幫我吧，拜託你了！”
“再問一次，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這是人的選擇！”
琪亞娜給出了相同的答覆。
普羅米修斯定定地看著琪亞娜的眼睛，試圖從那藍天一樣清澈的眼裡看到迷茫、畏懼，又或者是被逼迫、催眠之類的痕跡。
但是沒有。
琪亞娜就是單純地這麼想，並堅定地要這麼做。
普羅米修斯明白了什麼。
“很高興為您服務。”
她如是說著，躬身致敬。然後她抬起小手，對準了笑容燦爛的琪亞娜。
……
“轟！轟！轟！”
神戰仍在持續，一刻也沒有停止。
黑白光束繞著星球周旋，時而相互追逐，時而碰撞出驚天動地的能量。
沒有人能跟上這樣的速度，也沒有人能干涉這樣的戰鬥。
這是超越人力的戰爭。
但也並不奇怪，決定文明未來的戰場，自然應該由匹敵乃至超越文明的力量來爭奪。
“嘭！！！”
又一次極致的相互碰撞。
連空間都在過分龐大的崩壞能衝擊下出現裂縫，彷彿是兩人擊碎了天空。
然後戰場又迅速轉移到外太空。
星空之下，天使高舉權杖，終焉揮舞雙頭劍。
與之前沒有什麼兩樣的極限輸出，霎那間，光照亮了行星與月球。
“轟！！！”
第462章 天亮了
這一次的抗衡結束後，安琪暴退千里，握緊權杖的右手在顫抖。
構成這種姿態的種種力量，融合戰士、刻印，最重要的是將近20份的律者權能，全部在瘋狂地折磨著安琪的意志。
很痛。
是那種無法形容的，比死亡都劇烈千百倍的痛苦。
安琪看向遠方的終焉之獸。祂的眼睛裡，屬於凱文的人性在消退，來自終焉的獸性與神性卻在增加。
安琪知道，凱文揹負的壓力並不比自己小。
可凱文承受不住，不過是終焉之力能夠更加自由地施展拳腳，他的強度不會有什麼改變，甚至會更強。
而安琪如果承受不住，身體裡那些力量就會迅速逃離，然後她將從神退化為人。
僅僅是奇美拉融合戰士與終焉對決的話，五萬年前就有過勝負了。
“沒有時間了。”
安琪疲憊而冷靜地自語道。
她開始放下自己的剋制。
本就高於人類的天使之軀，在浩瀚能量的支撐下迅速巨大化，放出照耀星穹的無盡光輝。
遠方，凱文也知道安琪的狀態，於是同樣聚集能量。終焉之獸的軀體，在星空中極速膨脹。
星球之內的人們，看到宇宙中出現了兩個龐然大物。
比星球更加高大的天使，比星球更加高大的異獸，在地球之外舉起了祂們的武器。佔據了整個天空，將明亮的月球襯托得好似一枚小小的玩具玻璃珠。
巨大的體型與質量，自然引起了引力的紊亂。
地震，海嘯，大量物質的向上吸引，種種異象彷彿在宣告著星球的終末。
或者說不是彷彿，而是祂們如果一直維持著這個狀態，地球與月球是真的會被撕裂，直至成為一個新的穩定形態為止。
這個景象，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星空之中，安琪根本無心關注大家的恐懼。她只是舉起可以敲碎月球的金色權杖，能量在權杖頂端匯聚成鋒利的槍尖。
同時，支配劇場中的一個個體，雙手握著金色方塊，也隨時準備好啟動安琪的另一張殺手鐧——登神之路。
一切就緒，安琪再無猶豫，星球規模的神擊浩浩蕩蕩地揮向對面的終焉巨獸。
巨獸回以足夠抓握星球的巨爪。
兩尊星際規模的神祇，要在此刻決出勝負。
“轟！！！！”
月球首先出現皸裂。
地球之上也是裂出無數縫隙，澎湃的力量擴散全球，掀起摧平整個地表的能量洪流。
然後兩股力量終於相遇，巨爪與權杖在星空中相抵，對抗，不分勝負。
“咔——”
此時天使的面龐和聖潔身軀上，出現了裂紋。
安琪到達了極限。
“啊！！！”
但她還在增加力量。
登神是為繭準備的後手，不該用在凱文身上。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拼到無路可走為止。
權杖緩緩向前推移。
從星球內人類的角度看，是緩緩向前。
但以安琪如今的體量，即使緩緩，也是天文單位的速度。
“吼——”
終焉之獸也發出了怒吼，不知幾分來自凱文，幾分是終焉的毀滅本能。
力量再度持平，安琪的努力收效甚微。
大天使龜裂的臉龐上，流露一絲苦澀。
安琪真的拼盡所有力氣了，甚至連支配劇場裡的大部分分身都集中在了一起。現在承受的壓力，以單獨個體的承受能力來說，早已死千百遍了。
即使是這樣的努力，即使是這樣奇蹟般的組合，也未能達到斬殺終焉的程度嗎？
【準備登神。】
【嗯，我知道……】
【等等！】
天使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愕然。
只見那上一個瞬間還在僵持的巨爪，陡然間虛弱了下來，權杖得以迅速向前推進。
【她們成功了！】
安琪能想到只有自己的盤外招起效了。
戰機一縱而逝，安琪絕不錯過良機。
趁著終焉之獸短暫的脫力，權杖削斷了那隻巨爪。然後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一刺，貫穿了終焉巨獸的胸膛。
“轟！！！！”
又是一輪橫掃地表與月表的衝擊。
只見那行星巨獸被貫穿之後，綻放出堪比恆星的紫黑色光輝。無數裂紋自胸口處迅速蔓延至整個身體，然後巨獸之軀轟然破碎，又放出一輪無與倫比的能量衝擊。
之後，巨獸消失的星空區域裡，一道渺小的人類之軀被重力牽引，化作流星墜入星球裡。
而完成使命的天使抓向巨獸消失的那片區域，逸散流失的終焉能量在天使掌心重新匯聚，緊接著被祂按入了胸膛裡。
之後，巨大天使也在身軀的無數裂縫中轟然破碎，消失得無影無蹤。
……
星球之內，基地在接連衝擊中倒塌，化作一片廢墟。
“轟！”
陡然一股力量掀飛了所有建築碎片，底下的人紛紛灰頭土臉地站起來。
他們下意識抬頭，只見寧蒂漂浮在半空中。小小的雙手之間，憑空出現的金屬骨架正在飛速連線，一座小巧而精密的銀色小塔緩緩成型。
“寧蒂！？”
“我的理之權能回來了。”
寧蒂低頭，對大家露出純真無瑕的甜美微笑。
“我去了。”
“加油，寧蒂！”
眾人都知道她揹負的責任，用祝福的目光目送她飛向天際。
幾秒鐘後，龐大的崩壞能延伸到整座星球。無數巨大高塔在理之權能的威力下憑空出現，屹立於全球各地。
高塔頂端放出白色的能量波場。
提前設計好的佈局，讓所有波場相互連線，完美無缺地覆蓋了整個星球。
那七十億夢境匯聚而成的白色人型，也徽衷谶@股能量波之下。也許是感覺到了什麼，祂仰頭望天，發出了非人非獸、無法形容的聲音：
“——”
好像是悲傷，又好像是喜悅。
即使相隔半個星球的人們，也聆聽到了這個特殊的聲音，卻無人能理解這個文明聚合體的情緒。
然後，人型在波場作用下消解了。
千瘡百孔的地表，一點一滴卻又迅速地改變著模樣。
荒涼怪異的大地，重新被高山流水、森林草原和繁華的人類都市所取代。
人類的文明，人類的地球，回來了。
……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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