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德麗莎，訊息是真的。”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都聽不懂呢？”
德麗莎在笑，但笑得跟哭一樣難看。
“對了，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先回家了，你們慢慢聊！”
急促得像是胡言亂語的話語後，德麗莎衝出了辦公室。
“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姬子看著沉默的眾人，皺緊了眉頭。
誰都能看出德麗莎的慌亂，像是在逃避某種不能接受的現實一樣。作為德麗莎的親密友人，姬子自然看得很清楚。
然而她卻是在場唯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
能力上的不足，讓安琪從一開始就將姬子放在了計劃之外。所以除了知道安琪她們要在總部做重要的事情以外，她至今一無所知。
八重櫻拍了拍安琪的肩膀。
“由你來解釋吧，我相信姬子是值得信任的人。”
“嗯。”
安琪點了點頭。
將這裡的事情了結後，八重櫻走到了德麗莎的家門口。
不出所料，房門緊閉，屋內能感受到德麗莎混亂起來的氣息。
“不會的……”
“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可惡，看來得再睡一下才能清醒過來。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做飯。”
德麗莎從冰箱中取出蔬菜和肉類，放到料理臺上，然後取了一本菜譜放在旁邊。
再然後快步地跑進了臥室，鞋子和衣服都沒換，直接蓋上了被子。
“對，肯定是噩夢，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魔法也一定還會生效的，就和以前一樣……”
德麗莎閉著眼睛，試圖就此入睡。
然而淚水溼潤了蓋住臉龐的被子。
但她依舊在嘗試入睡，因為只有睡醒了，噩夢才會結束。
……
八重櫻等了好一陣子，才悄無聲息地進入屋內。
在料理臺上看到了食材，以及一頁完全和食材對不上的菜譜。
德麗莎根本沒有看材料和菜譜，她只是慌慌張張地把拿出了離她最近的東西而已。
這樣的組合，哪怕魔法還在，恐怕也要困惑好半天吧？
八重櫻無聲一嘆，撩起袖子，給自己繫上了圍裙。
……
德麗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
其實應該沒有，真正睡著了的人是不會想這個的。
只是在不知道多久以後，她忽而又聞到了客廳飄來的飯菜香味。
“！”
德麗莎立刻掀開被子跑了出去。
站在客廳裡，看著餐桌上香氣飄飄的菜餚，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
“什麼嘛，果然只是做了個夢啊，魔法明明還在呢！”
魔法還在，就說明實現魔法的奧托還在，什麼也沒變。
德麗莎嘿嘿一笑，完全忽略了她沒有換下的鞋子和衣服——或者說她刻意忽略這些因素。
德麗莎進了洗手間，再次洗漱了一番，來到餐桌前，痛快地將食物塞進嘴裡。
“嗯，就是這個味道~~”
心裡亂糟糟的她，其實根本分辨不出嘴裡的味道。
但她必須認為，這就是以前那些魔法的味道。
“叮叮噹噹！”
碗筷瓷盤碰撞的聲音急促響起，德麗莎使勁地將所有東西都狼吞虎嚥進去。
直到所有的食物都吃完，德麗莎呆呆地抓著筷子，不知道該做什麼。
然後，強行塞入食物的後果出現，生理性的反胃令她忍不住地捂住了嘴巴，乾嘔了起來。
“嘔——”
“嘭！”
德麗莎一邊反胃，一邊猛敲了一下桌子，碩大的眼淚一顆顆地掉落了下來。
嗚咽聲中，一雙溫暖軟和的手從背後伸出，輕輕抱住了德麗莎，撫摸著她的腦袋。
“櫻…我…我不信……”
德麗莎哽咽著，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八重櫻嘆息一聲，道：
“我知道，大家都無法相信。”
“不可能的，爺爺他…他明明……”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
更何況奧托還是有著無數備用分身的超級大禍害，這樣的人，明明應該活到很久很久的未來才對。
“他答應過的，會來看我，會給我帶禮物的。”
“以後，我會給你帶的。”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跟他談……”
“都說給我聽吧，我會代替奧托先生，認認真真地聽完的。”
“櫻…我…我……”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這裡沒有其他人，不會丟臉的。”
於是，在八重櫻溫柔的撫摸下，德麗莎終於放聲大哭了出來。
……
來到德麗莎房門外的姬子、琪亞娜等人，聽到屋裡的嚎啕大哭聲，面面相覷。
琪亞娜臉色焦急，伸手想去開門。
卻被更加沉穩的姬子抬手壓住了。
姬子抿著唇，對琪亞娜搖搖頭，道：
“就這樣吧，先讓她好好地哭出來，再說後面的事情。”
“……奧托明明是個壞蛋。”
琪亞娜沉默片刻後，悶悶不樂地說道。
安琪牽起琪亞娜的手，對眼神複雜的眾人道：
“壞蛋也不是所有方面都壞，至少作為爺爺來說，他對德麗莎學園長真的很好。讓學園長緩一緩吧，而且八重櫻大概也同樣難過，她們可以互相安慰。”
“安琪說得對，失去至親和摯友，一定會很悲痛。暫時，就不要打擾她們了吧。”
姬子同意了安琪的判斷，領著眾人又原路返回。
……
屋子裡的德麗莎，在八重櫻溫暖的懷抱裡哭到了脫力，迷迷糊糊就昏睡了過去。
“這樣也好，睡個好覺，應該會好一些吧？奧托先生，您還真是給我留了一份難題啊。”
為什麼不直接把方塊和寶石交給安琪，而是非得讓八重櫻這樣到聖芙蕾雅跑一趟？
見到德麗莎時，八重櫻就知道答案了。
關於奧托的離世，聖芙蕾雅和逆熵這些跟奧托有仇的人很難去安慰德麗莎，唯獨與奧托為友、同時又和德麗莎關係很好的八重櫻，是最適合幫助德麗莎的人。
“唉……”
八重櫻心情複雜地撫摸了一下德麗莎的臉蛋，然後起身，將她抱進了臥室。
第431章 麗塔實名羨慕
“麗塔，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引進逆熵的管理系統？從上次的大崩壞救災效率來看，優秀的人工智慧在許多流程工作上擁有巨大優勢，應用得當，可以大幅度提高天命的組織效率。”
“櫻大人，這個想法……有實現的條件，但需要解決一個關鍵問題。假如直接引進他們的系統，逆熵必定在系統結構上進行嚴防死守的加密，甚至直接以條約的形式嚴格限制我們進行研究。因為一旦天命對該系統有了研究成果，那逆熵自己的主系統就要遭遇風險。可如果我們不能研究控制這個系統，那就變成了他們隨時可以干涉我們。目前來說，我們之間的關係，還遠沒有達到這個地步。”
“其實，也不需要考慮系統風險問題。你是不是忘了，我有地藏御魂，資料世界對我而言完全不設防，同樣擁有這個能力的安琪也是天命的人。當然，逆熵那邊也有可以擬態地藏御魂寧蒂在。總的來說，資料世界的威懾力我們彼此均等，誰也不敢亂來。”
“啊這……”
麗塔沒有站在那個高度上，倒是差點忘了，還有這幾個對科技特攻的大能呢。
八重櫻還想再探討一下。其實引不引入紅後都無所謂，讓長光跟維爾薇、梅比烏斯合作一下，整出一個正兒八經的管理系統也不難。主要是安琪習慣了逆熵那邊的高效一言堂，實在懶得適應天命的管理機制。
雖說天命的制度由奧托操刀，比原本的逆熵制度不知優越了多少，但終究比不過AI治理的效率，那是時代的差距。
然而，此時身後的臥室裡，已經傳來了聲響。
八重櫻回頭一看，果然是德麗莎光著腳丫子就跑了出來，迷糊的大眼睛裡還帶著倉皇無助，可憐兮兮地看著八重櫻，就像沒有安全感的小獸。
八重櫻露出了溫柔包容的笑容，朝著德麗莎張開了懷抱。
此刻的德麗莎哪裡還能考慮什麼臉面矜持？
她跑進了八重櫻的懷抱裡，任由八重櫻將自己託了起來，然後蜷縮在一片溫暖幽香之中，這才有了一點點安全感。
八重櫻就這樣摟著德麗莎，回頭，從電腦螢幕裡看到麗塔眼裡的無窮羨慕。於是，八重櫻笑道：
“就先到這裡吧，我可能還要在這邊逗留幾天。總部那裡，麻煩你們三個多操心一下了。”
“是，大主教大人！”
“都說了不是什麼必要的公開場合，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我不習慣啊。”
“您說得是，櫻大人。”
麗塔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但她也知道時機不對，所以擔憂地看了德麗莎好一會兒後，什麼調戲的話都沒說，只是恭順地欠身告辭，中斷了通訊。
八重櫻這才低頭，輕輕擼著德麗莎的白毛，道：
“餓了沒有，我去給你做飯？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不餓。”
“那也行，反正也餓不壞你。不過我可得給自己弄點吃的了，我都一整天沒吃飯了。”
“麻婆…麻婆豆腐……”
德麗莎悶悶地說道。
同時，肚子也傳來“咕”的呼喚食物的聲音。
八重櫻微笑從容，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道：
“你在說什麼？是在叫媽媽嗎？還是婆婆啊？這裡可只有我哦。”
“……我說，我要吃麻婆豆腐！”
“好嘞！那麻煩世界第一可愛的小德麗莎先去穿好鞋子，洗把臉，馬上給你做麻婆豆腐！”
八重櫻把德麗莎放了下來，抬手按在她的腦袋上，揉摸，面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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