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你們，真是初生啊！’
‘哈哈哈！’
‘嘻嘻嘻！’
‘我一直想看你這幅怨恨我的表情啊，蠢驢子！’
‘是狐狸不是驢子啊，你們這些初生！’
八重櫻又又又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冷靜。
不氣。
都是早已知曉的劇本，只是來得有點猝不及防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八重櫻睜開眼睛，透著銳利而堅決的光。
“雖然不知道奧托先生到底在做什麼，但，天命需要一個領袖。走吧，他們已經等好久了……麗塔，召集總部所有女武神；琥珀，準備好面向天命全體同僚的直播；幽蘭黛爾，跟在我身後。”
“是，主教大人！”×3
見八重櫻不負所望，從凌亂的情緒裡走出來，並拿出了應有的領袖風範，三人鬆了口氣。然後，她們以面對大主教的姿態，鄭重地接受了命令。
……
“天命全體同仁，上午好，我是八重櫻。”
奧托撂挑子了。
好在他指定了一個繼承人，這個繼承人也是幾度討伐律者，聲望足以令女武神群體信服的S級女武神。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場太過突然的變故。
因此，八重櫻需要第一時間站出來，穩住天命上下的人心。
“如你們所知，大主教奧托於三小時之前向全世界宣告了崩壞的存在，同時宣告了他的退位……我知道你們現在很驚慌，請相信我，我也很慌，他就沒有提前告訴我啊！”
八重櫻拍了拍演講桌，美麗動人的小臉上，放著極其認真又煩惱的表情。
臺下的女武神，還有網路另一邊世界各地的女武神，都不約而同笑了笑，一下子拉進了距離。
是啊，統治了五百年，被所有人認為會一直帶領她們直至戰勝崩壞的男人，突然之間說他不幹了，誰會不慌呢？
“但是回過頭再想，其實也不算奇怪。沒有永遠不死的戰士，也沒有永遠不倒的領袖。奧托·阿波卡利斯如同一棵擎天大樹，指引著天命，守護著世界，已經長達五百年。我們無法想象他的智慧與信念有多麼強大，也無法理解他有多麼疲憊。試想一下，一個由衷關愛著大家的長者，卻要一次次目睹我們去往前線，前赴後繼的犧牲，那會是怎樣的折磨？”
八重櫻解釋了奧托的退位。
雖然熟悉的人都感覺，他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撂挑子了。
但對外，還是要講得好聽一點。
第423章 某個微雨的白日
“如大家所知，奧托大主教在世間已度過五百餘歲，從聖女卡蓮開始，與一代代女武神共同捍衛世界，也有五百多年了。漩渦無法擊碎的磐巖，也會在時光的沖刷之下磨損。只是他一直說服自己，磨損出裂紋的那一天還沒有來臨而已。”
“我在想，是什麼樣的契機，會讓他終於決定要卸下重任？”
“或許只是某個微雨的白日，他在街道上漫步，聽到商人對屬下誇獎：你完成了你的職責，現在去休息吧。而後他在來往人群中駐足，心中開始自問：我的職責，又是否已經完成？”
八重櫻用溫柔的聲音，講述著一個浪漫而悲傷的畫面。
絕大部分女武神都通讀奧托的傳記。
所以，絕大部分女武神都能想象到，那個駐足不前的大主教，那個不斷自問的大主教。
“奧托·阿波卡利斯做到了最好，如果你要問他的功績，那麼請看看這個平穩發展了五百年的世界，看看你腳下的道路，看看你身邊的人群……這些平平無奇的一切，就是他所做的奉獻。”
“現在，我們要進入一個新的時代了。”
“我無法保證我能比奧托大主教做得更好，應該說，這世上沒人能這樣保證。”
“我所能保證的是，我會像他一樣，關心天命的每一個人，堅守正義，對所有的邪惡說不。我會像他一樣，竭盡所能地思考、謩潱敝翆⒈缐尿屩鸬轿覀兊氖澜缰狻Ｎ疫�保證，當最終的戰鬥來臨，我必將衝鋒在你們的最前方，堅決捍衛人類的未來！”
“我是八重櫻，即將接任天命大主教的職責。請看著我，相信我，拜託大家了！”
對著總部聚集的女武神，對著天命的所有支部，八重櫻以手捶胸，深深地彎下了她那尊貴的腰身。
一個新的領袖——這樣的認知，在八重櫻的講話後，逐漸烙進無數人的心裡。
隨後是長久的沉默無聲。
久到無數女武神都面面相覷，茫然無措了起來。
要知道上次換大主教，可都是五百多年前了啊。誰都沒想過自己會經歷天命大主教之位的交替，自然也沒有任何相應的章程可以遵循。
直到一個浮空投影出現，上面是坐在輪椅上黛爾塔，以及左右的溫蒂與大洋洲支部長。
“大洋洲支部，及駐守本支部的S級女武神黛爾塔與S級女武神溫蒂，向大主教八重櫻大人致敬！”
然後是德麗莎、安琪與符華的投影。
“極東支部，及駐守極東支部的S級女武神安琪與S級女武神符華，參見八重櫻大主教大人！”
當前最具份量的兩大天命支部打了樣，其餘分部立馬跟進。
“珊瑚島支部……”
“北冰洋支部……”
“斯科特支部……”
“第九實驗基地……”
“參見八重櫻大主教大人！”×N
最後，幽蘭黛爾和麗塔站到八重櫻前方，面對著她，單膝跪地。
“天命總部，及駐守總部S級女武神幽蘭黛爾、S級女武神麗塔，參見天命主教八重櫻大人，誓死效忠大主教大人！”
“參見天命主教八重櫻大人，誓死效忠大主教大人！” ×N
所有在場的總部女武神，同一時間單膝跪地。
整齊劃一的動作姿態，莊嚴肅穆的場景氛圍，象徵著權力完成了最初的過度。起碼，八重櫻穩當地接住了屬於自己的強宣稱。在她犯錯之前，憑奧托的餘威和S級的聲望，沒有人能跳出來質疑她的正當性。
八重櫻心裡鬆了口氣，直起身子，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們。然後，舉劍向天。
“轟！！！”
沖天而起的能量，震碎了天空島周圍的大片雲層。強大的力量在全體總部女武神的身邊，在天空島的大地上，猛烈地衝刷了過去。
眾人心中一震。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能比這股深淵般的激盪靈魂的恐怖力量，更加令人安心了。
……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某個微雨…微雨的白日…哈哈哈！她對你到底是有多少誤解啊？不對，應該說你小子平時到底騙她騙得有多狠啊，奧托？哈哈哈！”
柯洛斯滕，奧托選中的最終實驗場地。【符華】左手搭著姬麟的肩膀，右手搭著阿麟的肩膀，狂笑得渾身顫抖、直不起腰來。
“哈哈！我不行了，眼淚…眼淚都笑出來了！”
“只是權力交接過程中一些必要的美化，用以說服大眾承認這種接替而已。就結果而言，她已經順利度過了最初的難關，接下來幾天準備一個合適的登基儀式，就能徹底穩住天命上下——而這幾天她們註定會非常忙碌，這將為我們騰出不受打擾的安靜時光，用以完成這場實驗。”
奧托望著這座承載了許多複雜回憶的廢棄小鎮，一邊感受著起伏的心情，一邊不在意地回應道。
【符華】敏銳地感覺到了奧托的情緒變化——很新奇，過往記憶裡這傢伙就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什麼東西都藏在黑暗的水面之下，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思。
“這地方有什麼特別的嗎？”
“對我來說，非常特殊。”
“哦……先不管這個了，總之，你選櫻算是選對了，我看她順眼。安心吧，你死了以後天命我也會照看一二的，就當還了你這些年的人情吧。”
“那就多謝你了，老朋友。”
奧托笑眯眯地說道。
【符華】打了個激靈，不是很想承認老朋友這個稱呼。
不過這段時間她混跡在實驗室裡，別的沒搞懂，算是搞明白了奧托這一趟是有去無回。沒有一槍爆頭的恩怨在，【符華】眼中的奧托還算是個合作者，此時此刻，她也不至於對一個將死之人斤斤計較了。
此時，在高處教堂當中佈置完所有設施的科學家團隊也來到了這個廣場。
肉眼可見中，這座殘破的廢鎮，漸漸被一層新的虛影所覆蓋——那是五百年前的幻影，被拉回了現世。
“過往的記憶，一個虛幻的平行世界，看來一切順利。”
奧托手搭在欄杆上，俯視這座逐漸變得古典壯觀起來的城市，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
然後，他回頭，見到了這支曾經做夢都不敢想的超級天團，由衷地彎腰致謝。
“場面話就不用多說了。奧托，前置準備我們已經完全做好了，下一步，要看你是否真的能奪取到一個律者的位置。你確定，你能用得了疾疫寶石？”
“如果是在完全瞭解普羅米修斯計劃之前，我大概只有一些把握。但在瞭解之後，我確定，我可以成功。”
“維爾薇博士和梅比烏斯博士也說了，普羅米修斯計劃是一個無法控制的後臺程式，我們不確定她對繭的干預形式和程度……直面終焉之繭的許可權化身，也就是所謂的崩壞意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早就做好了，五百年前，就已經做好了。”
奧托從容地微笑著，同時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那枚疾疫寶石。
安琪看著他，冷淡的眼神漸漸流露出一絲複雜。
已經沒有人比安琪更明白奧托即將去往的方向，以及他的結局。
在這個時代，有無數人可以怨恨奧托，但擁有八重櫻身份的安琪，沒有這種理由。奧托對八重櫻託付了真心，除了這個計劃以外，他赤盏搅藰O點。
“祝你好摺！�
最後關頭，安琪能給奧托的最好回報，也就是這句真心實意的祝福了。
奧托對此是感激的。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將寶石從容器裡取出，當著眾人的面，用力地握緊在了手心裡。
下一秒，滔天的熱量炙烤大地，宛如夜幕之下生出了一團太陽。
第424章 豪華陣容
“轟！！！”
紅色火焰沖天而起，染紅了大片夜空，灼熱的空氣在大地上蔓延。
“咻~~”
熱浪之中，維爾薇拿著一臺平板，看著幾乎筆直突破臨界值的讀數，愉悅地吹了個口哨，道：
“哈哈！已經抵達了這個紀元常規律者的崩壞能數值範圍，他成為炎之律者了，第一階段成功。下一步，就要看他能不能成功見到普羅米修斯影響下誕生的繭之意志——我們口中的崩壞神了！”
“會成功的。他在第二次大崩壞期間就見過一次崩壞神，也是那時，這個所謂的‘神’為他指引了方向。不是每一個律者都會在律者化過程中見到崩壞神，但奧托可以，因為本來就是崩壞神讓他走到這一步的。”
安琪篤定地說道。
是那個所謂的“崩壞神”告訴奧托，他可以這樣子去拯救卡蓮，那“崩壞神”自然不會在應該出場時掉了鏈子。
當然，安琪的判斷，更多還是來源於對劇情的認識。
火紅的光芒越來越刺眼，溫度也越來越高，安琪手一揮，開啟了一道空間洞。
“愛因斯坦博士，特斯拉博士，之後這裡會成為超越任何一次大崩壞的戰場。你們不是戰鬥人員，請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好，靠你們了。”
特斯拉和愛因斯坦沒有耽擱，都是提前商量好的計劃，果斷撤離了現場。
至於維爾薇和梅比烏斯——講道理，一般的律者都遠沒她們血厚命硬，自然有在現場觀摩，甚至必要時上前作戰的資格。
這之後，又一道空間黑洞憑空敞開。
那是剛剛為八重櫻壯完聲勢的安琪分身所開，符華和雷電芽衣從中走出，帶來了跟德麗莎借來的猶大誓約。
至此，應對戰鬥的人員全部到齊。
主力是太虛山的兩個符華和兩個姬麟、空之律者琪亞娜、雷之律者雷電芽衣，壓陣的是奇美拉之軀的安琪，梅比烏斯與維爾薇在後策應。
最後，還有提著古劍的李素裳。
“羅剎人…奧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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