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也幸虧你回來得早。這個時代遠比想象中波瀾起伏，為了確保聖痕計劃不被影響，我的改造是以使用壽命為代價換取輸出功率的。假如你回來得太晚，我的身體不一定能堅持住，這不是僅憑我的意志就能決定的。”
天火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以免未來拿出的實力比原來高太多，而讓凱文起疑。
凱文頓了一下，眼神驟然緩和了起來。
“辛苦你了。”
這句話就足夠了。
大家都是為了聖痕計劃而不惜一切，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對於志同道合的同志，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意就夠了。
天火也是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平淡反應。
“剛剛說了，這個時代很奇特，有很多我不曾預料過的情況發生。情報就由灰蛇來跟你講吧，先了解一下，方便以後做事。”
“好，灰蛇，你說，我聽。”
“是，尊主大人！”
灰蛇一副忠招臐M滿的激動聲線。
然後，就是凱文邊聽邊頻頻皺眉的模樣了。
華，蘇，蚩尤，姬麟，人造律者黛爾塔，侵蝕之鍵成精的八重櫻，千人律者兼華的弟子安琪……
一樁樁一件件，全部擺在一起，連奧托都會困惑。
凱文不迷茫，那才奇怪呢。
第309章 凱文，你也說點什麼啊
“愛莉希雅，成功了……”
而且是成功得有點過頭了。
凱文手抵額頭，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當年答應過愛莉希雅，假如她能夠成功改變律者與人類的命撸欢ㄒ屗姷侥且荒弧�
凱文一直記得這個承諾，而現在律者的命咭泊_實被成功改變了。
問題是該讓她看哪個呢？
理之律者，空之律者，雷之律者，風之律者，千人律者……瑪德作為前文明人真是越想越覺得荒唐，這個時代怎麼是個律者就有人性，愛莉希雅這麼給力的嗎？
愛門！
凱文終於體會到了選擇太多的苦惱。
從他個人出發的話，他當然更中意單純善良又潛力無限的小寧蒂。那孩子進往世樂土一定能如魚得水，哪怕是暴脾氣的千劫和壞心眼的梅比烏斯，也不可能對這麼好的孩子做壞事。
但本該作為梅比烏斯與千劫防火牆的愛莉希雅，卻反而成了需要顧慮的問題。哪怕裡邊還有自己的記憶體看著，但愛莉希雅這個人吧……
“呀！這就是新時代的律者嗎？真是超級可愛，快讓姐姐抱抱你，Prprprpr~~”
“愛莉希雅…姐姐…不要……嗚嗚嗚QAQ！”
凱文想象到了那個畫面，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目光緩緩挪向旁邊天火大劍的劍柄。
突然間，就想砍點什麼了呢！
凱文輕輕搖了搖頭。
“就算不被欺負壞，也容易被教壞……先略過寧蒂吧，她太單純了，還不適合接觸愛莉希雅。排除掉寧蒂的話，還有……千人律者？”
千人律者安琪，華的弟子，蘇也幫過她，無疑是寧蒂之後的第二，甚至本來就應該是和寧蒂並排第一的選擇。
凱文可以不相信律者，但他必須相信華與蘇的判斷。他們兩個都認可了的話，那凱文也拿不出任何不相信千人律者的理由。
至於剩下的空之律者、雷之律者、風之律者，雖然情報上是說她們有人性，但沒有親眼見證的話，在凱文這裡說服力不夠。
往世樂土，作為同伴們留在世上的痕跡，是凱文現在寥寥無幾在意的東西之一，他必須謹慎。
哪怕往世樂土裡有足夠的防禦措施，但，崩壞的世界裡不存在穩妥。對抗風險最好的辦法從來都不是做足準備，而是在最開始，就規避掉那樣的風險。
往世樂土獨一無二，其成型的條件早已消失，一旦失去，就沒有再重建的可能。所以，未曾被自己或戰友驗證過的律者，不能放進往世樂土！
“咻！”
就在凱文漸漸鎖定了給愛莉希雅的伴手禮人選時，一絲剛猛鋒利的氣息一閃而過。
凱文指尖一顫，抬頭，無波無瀾地看向大廳正門。
“轟隆隆！”
土石摩擦的沉重聲音響起。
在世界蛇幾大幹部的共同注視中，高大寬闊的會議廳上半部分，緩緩向下滑落。
確切來說，是整座主樓都被鋒利的劍氣傾斜著切開，所以上半部分的樓體，順著切痕傾斜方向往下滑落。
很快，便只剩下半截建築還屹立著，眾人頭頂也出現了明亮的天空。
凱文動了動手指，在王座扶手上輕輕一敲。
“咚！”
震動心臟的沉悶巨響發出，同時崩壞能鼓動的狂風吹散了所有塵埃。
這時，門口那嬌小纖細的抱劍女孩才清晰呈現在眾人眼中，清冷而驚豔，如同畫中走出的小劍仙。
‘和寧蒂類似的金髮紫瞳，通紅色的支配之鍵，律者的氣息……’
結合剛剛灰蛇彙報的詳細情報，凱文立刻鎖定了來者是誰。
還真是說安琪，安琪就到啊。
“你就是凱文？”
“千人律者，你想要什麼？”
雙方几乎同時發問，伴隨著兩股犀利氣息在空中交錯，碰撞出刺耳的音爆聲。
火藥味十足的模樣。
隨後安琪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凱文的眼眸。
雙方如同凍結了一般，誰也沒有先開口。
反倒是站在邊邊的胡狼，抬手做張望狀，確定了整座建築都被切開後，突然暴怒跳腳：
“千人律者我**你***！老孃剛建好的新實驗室，儀器我都還沒用過呢！我要殺了你！”
“冷靜！胡狼你冷靜點！”
“灰蛇你放開我！我要弄死她！第二次了，這第二次了啊！啊！！！”
“冷靜！你打不過她的！讓尊主大人和天火大人主持公道就好，你先冷靜下來！”
灰蛇使出了這副軀體全部的力量，還是被暴躁的胡狼拖著往前移，雙腳都在地上犁出了兩道痕跡。
安琪＆凱文＆天火：“……”
不管怎麼說，起碼是打散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安琪的氣息平靜了下來，微微皺眉，板著臉問道：
“這就是，你們的首席科學家？”
“她很有用，在非戰鬥層面上。”
天火平淡地回應道。
剛剛張口欲言的凱文，默默把同樣的臺詞嚥了回去。
嗯，不愧是以真人人格為模板的武裝人偶，當個完美的嘴替也毫無問題呢。
安琪面無表情的樣子：
“還是老一套，為了戰勝崩壞什麼有用的都要用上，什麼犧牲都能接受，對吧。”
“我對此無話可說。倒是你，和之前又不一樣了，似乎更強了？”
“不是似乎更強，而是從來沒有停止過變強。我在短暫的人生裡學到了，力量並不能代表一切，但沒有力量就什麼也做不到。”
“……”
天火沉默著，火焰之劍在手中燃燒了起來，扭曲著周遭的空氣，指向了一出場就毀壞基地的安琪：
“朋友還是敵人，選吧。”
氣氛又一次拉回到嚴肅的範疇裡。
天火一副正準備著要出手的樣子，突然又停了下來，一臉剛剛想起了什麼的表情，轉向凱文，困惑道：
“凱文，你倒是也說點什麼啊？”
“……”
我能說的，你剛剛都已經說完了好不好？
凱文坐在王座上，對於天火困惑的目光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只是覺得——這樣子的現實世界，果然還是不適應啊！
“聖痕計劃到底是什麼？你上次說過，我可以向他尋求答案。”
“……”
然後天火收起了劍，身子往後飄了一點點，把凱文突出在了前頭。
凱文：“？”
不是，剛剛不都你天火在交涉嗎？
什麼就輪到我了？
我該幹什麼？
才坐上王座不久的凱文，面上沒有什麼反應，心裡有一點點懵逼。
哦，想起來了，剛剛說過的，千人律者不久前來鬧過，還逼得灰蛇獻出了一部分分身，甚至還在灰蛇的意識網路中留下了監視、入侵的後門。
現在，她是來問聖痕計劃的真相的。
凱文梳理出了現狀，恢復冷靜，沉吟一陣後緩緩道：
“千人律者，華的弟子，你認為，鳥為什麼會飛？”
“……我不是來聽謎語的，我需要答案。”
安琪打斷了凱文的吟唱。劇情裡聽過了，不需要重複。
凱文卡殼了半秒鐘，不過也沒尷尬，只是無事發生地接著問：
“得到答案之後呢？”
“之後，根據你們的答案，我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安琪握住劍柄，赤紅而冰冷的劍光在凱文眼中一閃而過。
‘這個時代的人都這麼勇敢的嗎？’
凱文看了一下身旁的天火，又看了一下自己手邊的天火大劍，一時有些迷糊。
這千人律者哪裡來的底氣？
華和蘇沒告訴過她，英桀首位的實力嗎？
然而想起了長空市的淵源，凱文就又理解了，或許她本來就應該這麼底氣十足，這麼無懼無畏吧。
“在那之前，你知道蘇從恆沙計劃中看到了什麼嗎？”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那他現在在哪裡？”
“他走了。”
凱文瞳孔一縮。
而安琪收斂了鋒芒，一副正在回憶的模樣，緩緩道：
“我不是說死了的意思。他說他不是死了，然後就把力量和肉身都留給了我，而精神卻消失不見，我也找不到他的去向。”
“……”
“你可能期待著他會不會讓我給你轉達點什麼，但他什麼話也沒留。後來，我慢慢感覺到了，他或許是覺得你都明白，所以用不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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