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我是來詢問今天的進度。”
“資料都在系統裡，你不會自己讀嗎？非要打斷我的思路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給拆瞭然後連帶著塞進貝納勒斯體內啊！？”
“……打擾了，那我走。”
胡狼瞳孔中的血腥氣息已經溢位來了，加上她手上鋒利的手術器具，讓灰蛇完全不懷疑這位同僚會肢解掉自己這具身體。
灰蛇來到計算機前，手指插入資料連線口，看到了貝納勒斯軀體中融入的崩壞獸基因，以及崩壞能儲量，都有了明顯的提升。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脾氣不好，但能力確實是越來越讓人驚歎了。總覺得胡狼這些天的技術水平似乎在飛速提高，難道是這麼多年的積累下來，到了厚積薄發的時候了嗎？’
灰蛇沒道理懷疑這位合作了多年的老搭檔，他只是感到欣慰。同時也感慨於人類的潛能，這是他一個半機械人造生命體所無法擁有的東西。
決定一切的時刻已經越來越近，此時此刻，同僚的能力能夠再進一步，真是格外令人高興啊。
“去跟天火大人彙報一下好訊息吧。”
灰蛇自語著，準備離開實驗室。
“轟！！！”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透過厚實的地層與牆壁，從地面上傳遞到了灰蛇和胡狼的耳中。
隨同而來的還有清晰的震動感。
讓人一下子就想象到了，地面的建築，恐怕遭受了劇烈無比的衝擊。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同時衝向出口的方向。
……
同一時間，遙遠的聖芙蕾雅學園。
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紅粉玉人們剛剛從大浴室走出，有人去拿飲料，有人去開電視機，還有人把總是鬧騰不休的白毛團子按在椅子上，為她吹乾一頭雪白的長髮。
一日的辛勞被熱水沖刷帶走，她們終於可以享受片刻的安逸時光了。
“吟——”
突而一陣清澈錚亮的劍鳴之音響起。
不算多大聲，但逃不過女武神的敏銳感官。
“什麼動靜？”
琪亞娜第一時間發問。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二樓走廊的劍架上。
安琪留下的佩劍就放在那裡，一如她之前還生活在這裡時那樣。
“劍……在雀躍，有人召喚了它。”
符華略顯呆滯地呢喃著，瞳孔漸漸縮緊。
然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是安琪！？”×n
“咻！”
彷彿是被異口同聲的驚呼聲刺激到了一樣，顫動的火紅色古劍震碎了劍鞘，如一道流星火光，霎那間衝出了二樓窗戶，劃破夜空而去。
“追！”
符華二話不說，化作一團灼熱火光，同樣衝上了天際。
雷電芽衣化身的紫色閃電緊隨其後。
琪亞娜愣愣看著天花板被掀開後的漆黑夜空，低頭，見布洛妮婭和姬子正手忙腳亂地準備出門，定然是要去開戰機了。
“琪亞娜，你還在發什麼呆？快跟我們走，說不定，說不定能找到安琪！”
“布洛妮婭，姬子，我……”
琪亞娜遲疑了一瞬。
然而安琪的訊息就在眼前，還有什麼是值得顧慮的呢？
亂七八糟的身世問題，暫時讓它見鬼去吧！
“我先走一步啦！”
琪亞娜嘻嘻一笑，湛藍右眼當著布洛妮婭與姬子的面，化作了黃金琥珀一般的驚豔色彩。
隨即，空間發生無形的扭曲，笑容燦爛的琪亞娜消失無蹤了。
第275章 她不會是故意的吧？
“轟！”
引擎轟鳴，戰機在夜空中穿梭。
駕駛員是熟練老司姬布洛妮婭。
副駕駛座是姬子。
而再後面的位置上，坐著一身吼姆玩偶睡衣的德麗莎——沒辦法，想她在屋子裡喝著快樂水看著漫畫，突然就被姬子夾在胳膊底下劫出來了，根本沒時間換衣服。
然而德麗莎此時並沒有時間抱怨姬子的莽撞，她只是捏著下巴，細眉緊縮，思考著一個嚴肅的問題：
“我的聖芙蕾雅學園，是女武神學園，對吧？”
明明是女武神學園，為什麼會走出來這麼多律者？
先是雷電芽衣，再是安琪，甚至老師陣營裡還有個一度在學園裡兢兢業業的瓦爾特·楊。
現在你們告訴我，我家大侄女似乎也律化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總之，你們看到的琪亞娜，情況還算穩定是吧？”
“嗯……她體內寄宿著空之律者的律者核心，是天命實際上第一個人造律者實驗體。這件事，安琪在走之前，有跟我說過。”
姬子回想起了那個雖然自己毫髮無傷但卻不堪回首的夜晚，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孩子，在自己即將失去理智的時刻，還惦記著琪亞娜的身世，以及我跟空之律者的恩怨。”
“別難過了，琪亞娜的事情先放到一邊，總之現在不是有安琪的線索了嗎？咱們趕緊追上去，把她帶回聖芙蕾雅就行了！”
“你難得說了句有意義的話啊，德麗莎。”
“喂，你又在汙衊本學園長了！算了算了，這時候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在追到她們之前，我有個小問題啊……你們誰帶了能穿出去見人的衣服嗎？”
吼姆人偶裝的德麗莎，表情嚴肅無比，小眼神裡卻是一片驚慌失措，瞳孔顫抖。
要是用這模樣發射猶大戰鬥，學園長的威嚴就徹底一去不復返了。
……
神城醫藥，原本壯麗輝煌的公司基地，此刻大樓坍塌，火光四起，一片悽慘駭人的毀滅景象。
當灰蛇與胡狼從地下實驗室出來時，現場只有兩股節節高升的強大氣勢在殘垣斷壁中針鋒相對。
“我的實驗室，我的實驗成果啊！我****！”
胡狼一副心態爆炸的失控反應，第一時間就要衝著天火之外另一人，也就是造成破壞的真兇而去。
好在灰蛇是理智，他二話不說全力架住了胡狼的雙臂。
“胡狼你冷靜一點！”
“我冷你***！”
“真正重要的資料都有備份的，這些設施和素材不過是錢的問題，過段時間都會回來的！”
“我***！”
人類的文字型檔，真正發揮起來時，儒雅隨和得連灰蛇都聽不下去了。
他只得用力將情緒失控的同僚往後拖，儘量遠離隨時可能爆發的戰場區域。
和胡狼不同，灰蛇現在很冷靜。
因為他看到天火拔劍了。
“轟！！！”
灼熱的火光沖天而起，將頭頂的夜空也染成了顯眼的紅色。
天火緩緩飄飛向前，劍上散發的熱量融化著周圍的事物，望著已然毀於一旦的基地，微微一嘆，然後面無表情道：
“看來，蘇已經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那麼，眼前的你是人類，還是律者？”
灼熱的風吹散了最後一些塵煙，表情冰冷的金髮少女呈現在幾人眼前，如同畫中走到人間的精靈一般精緻可愛。
赫然就是消失已久的千人律者安琪。
“果然……”
灰蛇竭力控制著還在掙扎的胡狼，其實早已猜到了，當前世界裡唯一有膽量和動機在蛇的基地裡鬧事的，也只有安琪了。
而他深感麻煩。
長空市事件可以算是他暗中推動的，本意是為聖痕計劃做一些驗證和鋪墊工作。站在個人層面，這種做法當然喪心病狂。但站在對抗崩壞的立場上，灰蛇依然認為那是必要的犧牲。
然而誰都沒想到，當時的行動，最後卻牽扯出了華大人的弟子。
對於前來報仇的安琪，直接殺了無疑是跟華大人決裂，但放任她破壞也很影響未來的計劃。灰蛇投鼠忌器，左右為難，故而只能把決斷權留給更有資格的天火。
此刻，對峙雙方並沒有在意灰蛇的念頭。
安琪沉默地看著天火，一隻手在身側抬起，像是虛握著什麼東西，晶瑩無暇的紫色眼眸不帶絲毫情感。
天火沒有糾結於安琪的回應，見她遲遲不做聲，於是緩緩舉起了熊熊燃燒的大劍。
但預想中的激烈衝突並沒有就此展開，除了天火的火焰之劍不斷膨脹壯大以外，雙方沒有任何動作，像是在默契地等待著什麼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胡狼都已經冷靜了下來。
“她們倆在搞什麼？玩木頭人？”
“我猜，是在等天穹市居民的疏散避難。”
灰蛇早有預料地解釋了一聲。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好在逆熵和神州官方的動作還算迅速，趁著天火與安琪對峙的時間，他們已經將人群儘可能往遠方遷徙。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突然，一抹紅光穿破黑夜而至，來到了安琪虛握著的手上。
安琪的眼眸向崩壞能縈繞的金色轉化。
而天火也開始移動小手。
下一秒，以千米為單位計算的火焰之劍與赤紅之劍，在高空之上碰撞出毀天滅地的恐怖能量。
“轟！！！”
整座天穹市都在戰鬥的餘音中顫抖，人們在火紅天空之下驚恐失措，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向遠離城市的方向遷移。
“嘭嘭嘭！”
純粹的紅光與灼熱的火光，在天際屢屢交錯，激發出一聲聲遠比驚雷更加駭人的巨響。
灰蛇竭力捕捉交戰畫面和資訊，嘗試著給安琪如今的力量做一個評價。
這時胡狼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麼事？”
“我的探測系統收到訊號，海淵之眼開啟了。”+擺°爛+圖￠書?/館∏≮qqun{4∝Ⅵ{⑵∽琦?/邇~!Ⅸ∠司<罷％Ⅲ￡
“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她不會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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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在灰蛇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後被他否認。
要知道連世界蛇都只能用探測量子能量的方式來間接監控，安琪哪來的手段準確預測海淵城的實驗進度？更何況，她也完全沒有這麼做的動機。
“算了，等天火大人把華大人的弟子打下來再說。而且動靜鬧得這麼大，恐怕過會兒會來更多的人……看來，只能遺憾地錯過這次機會，希望那邊能像我們希望的那樣發展吧。”
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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