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场惊心
也因此，明明只需一击就能结束的胜负，却迟迟没有结果。
“那么，禁止吧。”
澪轻声宣告。心里命令“轮回乐园”，令梦月的“拂晓贤者”的权能失效。
“……”
然而，出乎澪意料的是，她身后的树之天使，并没有向刚刚那样散发出扭曲法则的神光。
（命令……没有生效？）
澪诧异地瞪大双眼。
“雷电之枪。”
就在这时，一道蓝白色的电光穿过光带和枝剑的缝隙，准确地瞄准了澪的面门。
哗——只见白光一闪，雷光便被澪的灵装所格挡，化作细小的电弧消散了。
“嘁。”
只听梦月一声不快的咂舌，立刻从原地移动，躲避着澪的攻击。
然而，就像梦月在为攻不破澪的灵装而苦恼一样，澪心里也产生了些许的烦躁。
就在刚才，她试图让“轮回乐园”夺取“拂晓贤者”的控制权，却意外失败了。
而且实际上不只如此。刚刚“轮回乐园”击中“绝灭天使”的时候，也没有遵从澪的要求从梦月手中夺走控制权，无奈之下，她才选择将其破坏。
（怎么回事？）
澪不禁感到疑惑。
“轮回乐园”并没有失效，实际上，当她下达“禁止逃脱”、“空间坐标扭曲”，“重力加倍”等命令的时候，天使也确实回应了她的愿望。
然而，当目标锁定梦月的时候，“轮回乐园”却陷入了沉默。
这种反应，与其说是拒绝，更像是无法理解主人命令意图而产生的困扰。
(两仪梦月……无法在概念上进行锁定？）
“轮回乐园”是从概念层面上发生效果的天使，然而，当目标锁定到两仪梦月这个个体时，在她支配下的天使，反馈的信息也永远是一片空白。
得到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后，澪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
虽说令人在意，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很快，澪便放弃纠结，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战斗中。
“敕令。”
澪又一次对“轮回天使”下达了指令。
虽然说无法直接锁定梦月，但澪依旧可以通过“轮回乐园”修改邻界内的法则，间接对梦月施加压力。
不管梦月的适应能力多么优秀，始终都存在着一个极限，面对这样连续突变的环境，所要消耗的灵力也非常庞大。
果然，面对着澪不断添加的法则，梦月开始捉襟见肘，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弄的洋娃娃。
（赢了。）
虽然意想不到的进入了僵持，但这样进行消耗战，梦月肯定会比她先一步力竭。
然而，和澪原本预计会耗个一两天的情况不同，这样的僵持仅仅维持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噗——”
一口鲜血从梦月的口中咳出，下一刻，急速飞行的梦月就如同折翼的候鸟一般下坠，重重地坠落到了地面。
“怎么回事？”
面对突然的变故，澪心中充满了疑惑。由于担心是不是梦月耍的把戏，她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警戒观察她的动作。
“咳咳！唔呃——咳咳！咳咳咳——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她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梦月躺倒在了地上，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每一声咳嗽，都会有一滩鲜血溅染大地。
澪清楚地看到，在梦月的皮肤各处都出现了裂缝一般狰狞的光纹，就像一个布满裂痕的玻璃瓶。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能吸收灵结晶的原因啊。”
看到梦月的症状，澪不禁恍然。
和一开始设计时就拥有吸收和容纳精灵灵力的士道不同，作为一名精灵，两仪梦月的身体强度虽然远超凡人，但却还不到能够承受那么多灵结晶的程度。
而最致命的，无疑就是反转结晶的过滤了。
反转结晶是人类无法吸收的能源体，澪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十几年前，她不知道把多少无辜的人命当做消耗品，才完成了九颗灵结晶的过滤。
而梦月，却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作，那裂缝般的光纹，便是在过滤反转结晶时，留在梦月身上无法治愈的暗伤。
说真的，这在澪眼中，已经是接近自杀的自我摧残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梦月。”
并没有趁人之危发动攻击，澪有些怜悯地看着梦月。
如果梦月细水长流，在过滤吸收一个反转结晶后，修养一段时间后再去吸收下一个结晶，也许能够在二三十年后，克服过滤反转结晶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将所有结晶收为己用，成为和澪同等的存在。
但是她却选择用最短的时间，仅仅三个月内，便将所有灵结晶收入体内。
大补的人参过度服用也会成为致命的剧毒。
哪怕没有澪出手，梦月也会在不久的未来死去。
“咳咳——当然……清楚……”
过了许久，梦月身上的光纹才终于淡去，颤抖的身体也逐渐平稳。只见她缓缓地撑起身子，嘴巴、鼻子、双眼、双耳，都溢出了鲜血。
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后，梦月平静地说道。
“我早就清楚了……这个身体撑不了几年……但是，拿来拯救大家……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看着梦月那摇摇欲坠，却依旧不肯认输的态度，澪不禁有些动容。
“为什么自残身体到这个地步，也要执着于这个未来？你不是也喜欢真吗？你应该也想要真活下去吧？为什么？为什么要纵容狂三堕落？为什么要给这个世界没有意义的希望？！”
“撒……为什么呢？”
听到澪接二连三的疑问，梦月抬起头，仿佛回忆一般的回答道。
“最初，我并不是真的喜欢士道。只是听到他说愿意成为我的家人，所以非常的高兴而已。”
说着，梦月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
回忆过去，和士道相处半年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但同时，却又是如此的遥远。
“为了拯救和我一样的精灵，他必须一次次将自己置于险境。这让我很害怕，害怕失去来之不易的家人。”
渐渐的，梦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没有劝说他放弃的立场，也不希望他放弃。他那不顾一切拯救他人的姿态，是我的理想，也是憧憬。所以，我只是让他学会保护自己，并时常提醒他要重视自己的生命。”
说到这，梦月不禁愤怒地咬紧牙关。
“但是！那个笨蛋，只是表面上把我的话当回事！实际上每到他人有危险的时候，他总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生命置之脑后，完全不把别人的担心放在心上！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不知不觉，泪珠从梦月的眼中溢出，责骂的话语中也逐渐颤抖起来。
“无法忍受他人哭泣，无法见到人的绝望。最后，他就因为这个无聊的执念，为别人丢掉了性命。而且在临死的前一刻，你猜他说了什么？”
泪流满面地望着澪的身影，梦月露出了无助而又悲伤的苦笑。
【大家……就拜托你…………………………】
“既不是对死亡的恐惧……也不是对生存的祈求……那个混蛋……依旧在为他人着想……”
这一瞬间，仿佛封锁感情的堤坝轰然崩塌一般，梦月对着澪不顾一切的怒吼道。
“你要我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被留下来！留在这个一无所有的未来了！如果我不留下来，谁还能实现士道的夙愿！？”
“……两仪梦月。”
面对着梦月宣泄出来的感情，澪心中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多了几分复杂的伤感。
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和两仪梦月，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相容的存在。
澪为了让死去的真复活，选择否定这个未来。
梦月为了实现士道的夙愿，选择接受这个现在。
两人选择的道路并非仅仅是在某个点偶然**，而是完全背道而驰，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践踏对方的一切。
也许两仪梦月，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明白这一点，才会吸收所有的灵结晶，获得与澪一战的资格。
“那么……感谢你给我调整的时间。澪。”
缓缓地站稳身体，梦月深吸一口气，带着有些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
“看样子……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
轰轰轰轰轰————————————
没等澪理解梦月这话的意思，下一瞬间，这片由黑白方格构建而成的棋盘世界，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17 向世界请愿的人工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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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正当两仪梦月与崇宫澪热火朝天交战之时，“轮回乐园”笼罩的邻界之外，Fraxinus EX的船员们也正在进行自己的战斗。
“报告，所有空中舰都已经到指定地点待机。”
“魔力生成器全部到达最大输出值，已经到达目标数值。”
“集积咒符准备完成，开始搭建模拟精灵术式。”
“世界树之叶，全部发射。”
紧张的报告声在指挥室内不断响起。
此时，包括Fraxinus EX，一共六十多架空中舰保持水平高度，在离地一百米的半空悬浮，如同固定苍天的要石一般，罗列成圆阵，将“轮回乐园”笼罩的区域包围起来。
“哔哩酱的情况如何？”
“报告，还是无法确定。电波无法到达两仪司令所在区域。”
“是吗……”
二亚脸上写满了担心和不安。
【你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做好自己的事情。】
耳机中传来鞠亚催促的声音，虽然说的话十分冷淡，但在这种焦急关头还分神和二亚搭话，也许是在用她的方式安慰二亚。
“嗯，我知道。哔哩酱肯定还在战斗。”
轻轻点了点头，二亚将目光转向电脑，继续确认每个作战单位的任务进度，并对其术式构建中出现的步骤部分进行矫正。
“神无月，精灵术式的构建已经完成。”
“嗯。”
神无月轻轻点了点头，用洪亮有力的声音命令道。
“作战代号‘弑神’，第一阶段，开始！”
就仿佛马力全开的涡轮引擎一般，伴随着神无月的一声令下，整个舰桥内开始响起低沉的轰鸣声。用于生成魔力的显现装置都全速运转，庞大的魔力开始源源不断地往随意领域中注入。
而在同一时间，其他的空中舰都调动了全部魔力，舰体的外层浮现出了深绿色的护罩。
在每艘空中舰之间，都漂浮着一枚“世界树之叶”。当不断扩张的随意领域彼此相碰之时，这些“世界树之叶”会充当融合剂一般的角色，解析出每个随意领域的性质和强度，并对其进行调整。
那是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场景，空中舰的随意领域就像一个个巨大的肥皂泡，在彼此接触后，融合成了一个更为庞大的半圆气泡，将“轮回乐园”的邻界包裹在内。
【随意领域对接、同步完成。精灵术式——启动。】
或守姐妹的声音在空间中回响。
随意领域的表面便浮现出了无数流动的神秘纹路，紧接着，气泡从顶部开始不断下沉，从立体的半圆降维成了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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