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场惊心
确认里面传来的确实是自己灵结晶的反应后，梦月从背包中拿出工具，开始清扫冰山表面的积雪。
白雪被一点一点的扫开，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冰晶。毕竟和普通的雪山不同，这里完全是由四糸乃的寒冰制造而成的。
“——！”
看到冰晶中的景色，梦月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在寒冰里面，是一名保持逃跑的姿势，脸上布满绝望的中年男性。
不只如此，老人、妇女、小孩——各式各样的人和植物、建筑一切被冰封在其中。这样的画面，让梦月不禁联想起封在琥珀之中的昆虫尸体。
梦月知道，远不只眼前的这些，她此时脚下所踩得这块雪地底下，恐怕还掩埋着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人命。
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四糸乃没有错。只是单纯被我利用而已，如果人死后存有幽灵的话，你们就尽情来怨我吧。”
沉声自语一句后，梦月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寒冰的表面，试图与自己的灵结晶进行联系。
（……Ratziel(拂晓贤者)）
梦月在心中如此默念着。
很快，微弱的震动从寒冰中传来，就仿佛回应梦月的想法一般，冰面上裂开一道裂缝，并随着晃动一点点扩大，最后蓝白色的宝石从寒冰飞出，落到了梦月的手心中。
“还好还在。”
看着完好无损的灵结晶，梦月暗暗松了口气。说真的，在看到四糸奈把自己的灵结晶吃掉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找不回来的心理觉悟了。
（嘛，对于已经反转的精灵来说，正常的灵结晶就类似酸和碱那样性质相反的存在，吃下去比起吸收，因为排斥而感到不适的反应更加明显，四糸奈也许产生了类似的感觉，在离开前把自己的灵结晶给吐出来了吧。）
梦月在心中这样思考。于此同时，灵结晶也逐渐下沉，如同雪花般融入梦月的身体内。
【生命——灵魂识别码对比完成。宿主——两仪梦月确认——最高权限开放——】
熟悉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感受着灵力逐渐充满全身，梦月脱下防风镜和兜帽，轻声呼喊道。
“……神威灵装.二番（yod）。”
瞬间，臃肿的御寒服化作光粒子分解，然后重组成了由黑色的风衣和常盘台校服搭配而成的灵装。
“Ratziel(拂晓贤者)。”
紧接着，跃动的电光从梦月四周闪耀，并逐渐汇聚手中，具现成了暗蓝色的机械弓。
“……”
灵结晶成功回到体内，话说如此，梦月的脸上却完全看不到所谓的安心和放松，相反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对于两仪梦月来说，不管是杀死维斯考特和艾伦、还是回收自己的灵结晶，都不是她的目的，甚至连过程都算不上，只是在那之前需要做好的条件准备。
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来到了出发的起跑线上。
无言地转过身，梦月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深黑色的宝石。
这是梦月从维斯考特身上剥离出来的，原本属于本条二亚的反转结晶。
无言地深吸一口气后，梦月睁开双眼，没有毫不犹豫地把灵结晶按在自己的胸口。
“——！！！”
和吸收自己灵结晶的时候完全不同。一瞬间，梦月只感觉心脏被粘稠的污泥给塞住，血液被堵在出口处无法流通，每一次心跳都会让血压急剧上升，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炸开。
【警告——检测到不明异物入侵体内——开始执行排除程序——收到宿主指令——排除程序停止——转而执行过滤程序——】
随着“拂晓贤者”的运转，属于梦月的灵力强行疏通了被赌上的通道，带着浑浊的灵力在体内循环。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有刀片在自己的血管中流动一般，难以想象的剧痛折磨着梦月，让她不禁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悲伤、痛苦、绝望——不属于她的情感不断侵蚀她的意识。
——好痛。
——好难受。
——好想死。
——让我去死吧。
无助的哀嚎如同幻听般在耳边响起，若是普通人的话，恐怕在就因此被逼疯自杀了吧。
“库……开什么……玩笑……谁……会做自杀……这种傻事……”
死死地咬紧牙关，梦月一边忍受剧痛保持清醒，一边命令“拂晓贤者”继续运转灵力。
努力并没有白费，不知过了多久。在梦月坚强的意志坚守下，名为绝望的负面情绪终于败下阵来。灵力中的杂质混杂着汗水从梦月皮肤中逐渐排除，化作漆黑的雾气消散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铭刻十字纹路的黑色皮革书，天使——Ratziel(嗫告篇秩),浮现在她的面前。
【检测到外部补丁——连接完成——概率被动提升为主动技能——】
“等……”
听到“拂晓贤者”的声音，不好的预感在梦月的心中浮现，然而在承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后，她已经没有能够阻止天使的余力。
【——未来窥视，发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顿时，和刚才的完全不同的痛苦再次席卷她的大脑，庞大的信息量涌入脑海。让梦月不禁抱紧头部，蜷缩着身体不断颤抖。
渐渐地，痛苦的感觉慢慢消失，呈现在梦月眼前的，是在处理了无数无法理解的情报后，天使所窥视到的未来。
“哈——哈——哈——”
胸口伴随着喘息不断起伏，满头大汗的梦月就这么愕然地望着天空，过了好久后才缓过劲来。
“真的是……明明一点也不想要使用这个能力……为什么擅自就启动了。”
撑着膝盖勉强站起身来，梦月看着手中的“拂晓贤者”，在看了看眼前的“神蚀篇秩”，忍不住抱怨道。
【收到指令。主动技能——未来窥视——关闭——】
“都已经用过了再打马后炮有毛用啊。”
听到“拂晓贤者”的回答，梦月不禁无语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这次看到未来对我来说，算是中了大奖了。”
如此感慨一句，梦月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庆幸，也有几分伤感。
“来了啊……”
在梦月话音刚落，一艘银白色的空中舰便凭空出现在她的正上方。那正是曾经属于琴里的空中舰——Fraxinus EX（佛拉克希纳斯）。
梦月只听见一阵广播突然从空中舰中传来。
【嗯嗯——艾扎克.维斯考特！我知道你在下面，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乖乖放下魔王，举起双手抱头选择投降，这样我们就会按照国际法对你进行处——阿勒？哔哩酱？！！】
看到荧幕中出现的人物后，本条二亚忍不住发出惊叫。
03 领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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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哩酱！”
当梦月登上空中舰的瞬间，迎接她的，便是二亚那如同飞扑般的拥抱。
“太好了……太好了……哔哩酱……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铁定也……唔哇哇哇哇哇哇QAQ！”
“……真的是。都多大的人了，别老哭哭啼啼的，鼻涕和眼泪都沾到我衣服上了。”
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看着抱紧自己，泣不成声的二亚，梦月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说道。
“因为……你一直都没有联络……才以为你也和大家一样反转了。”
擤了一下鼻涕后，二亚一脸不满地说道。
“抱歉。因为有一些事情要办。”
梦月苦笑地回答道。
与此同时，墙上的荧幕突然亮起，上面出现了一白一黑，两位身穿修女服装的少女。
【梦月，你回来了啊。】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鞠亚，鞠奈。”
听到或守鞠亚和鞠奈的问候，梦月点了点头回答道。
“你们似乎并不怎么惊讶啊？我回来这事。”
听到梦月的疑问，鞠亚平静地解释道。
【嗯……虽然没有获得联络，也没有探知到灵波反应，但根据当时的情况和梦月你的性格和能力评价……我和姐姐推算，你平安存活的可能性高达92.4%】
【……虽然二亚这家伙并没有把我们的话放心上。】
复杂地看了梦月一眼后，鞠奈叹了口气，对此时哭成花脸的二亚吐槽道。
“我、我可没有怀疑啊。只是还是会担心而已。”
小声辩解一句后，二亚干咳一声，试图维持自己身为年长者的威严。
“那么，待在这里说话也不太好，我们去指挥室那吧。”
“嗯。”
梦月点了点头，跟着二亚一起走向了指挥室。
路上，在二亚的耐心说明下，梦月了解到Fraxinus（佛拉克西纳斯）这一个月的经历。
就在一个月前，由于目睹了死亡的瞬间，五河琴里的内心顿时被悲痛和绝望所击溃，陷入了反转状态。
当时发生异变的时间，空中舰内的所有人都慌了手脚，都只能在不知所措中，眼睁睁地看着琴里被火焰吞噬。
而在这之中，唯有一个人做出了反应。不，严格来说，是一个人工智能。
——或守鞠奈。证明曾经属于DEM与琴里等人敌对的电子精灵，在琴里出现灵波反应的瞬间便开始强行夺取Fraxinus EX（佛拉克希纳斯）的控制权，利用空间转移的功能将琴里强制转移到了空中舰的外部并极速撤离。
【若不是姐姐的帮忙，恐怕空中舰的所有人恐怕都会葬身火海。】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鞠亚有些后怕的感慨道。
“是吗……鞠奈，谢谢你救了大家。帮大忙了。”
听到鞠亚的话，梦月看着鞠奈道谢。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存放自己数据的电脑主机被破坏才这么做的，救人只是顺便，没必要向我道谢。】
鞠奈撇过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就是这样，姐姐虽然不怎么坦率。但关键时候非常可靠的。】
【不坦率是多余的……】
忽然，鞠奈嘴角一提，一脸坏笑地看着二亚。
【嘛，说道这事我突然想到了，当时我其实打算把两个人也转移出去的，只不过后来发现，另一位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只传送了琴里。】
“额……”
二亚表情一僵。她当然清楚，鞠奈话中的“另一位”指的是谁。
“嘛，怎么说呢……当时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我根本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就算理解了，我体内也没有可以拿来反转的灵结晶。”
二亚挠了挠头，尴尬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是因为二亚小姐太没用了。所以反而平安无事啊。】
鞠亚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说道。
“……虽然我从很久就隐喻感觉到了，鞠亚酱，鞠奈酱，你们是不是讨厌我啊？”
二亚的嘴角微微抽搐。
【你的错觉。二亚小姐。】
【没错，是错觉。】
两人面不改色地否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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