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申士
只能说，很难想象那个“息吹之岚”也会露出这种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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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蛇瞳。
从记事以来，高尼茨就很少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被摸到这么近的距离……其实就是从没有过，因为风总会带来他需要的消息——惊喜，试探，刺杀，还有这自以为隐匿技术很高明的三个小崽子……而他总是那个选择该游刃有余还是假装不知的人。
可是这一次明显就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他真的对这不速之客的到来一无所知。
心中多少也是有点慌——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正是在大会中大放异彩的公羊震，这样一个男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摸到这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这便意味着对方随时可能雷霆出手把他伤害。
而更细思恐极的是——
“原本应该在与七枷社等人厮杀的你此刻却出现在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呢，公羊君。”
听出来慢条斯理的说话，看起来像是在试探公羊震七枷社三人的死活，而公羊震避而不谈，却将目光移到奇稻田雪头发上那片呈扩大趋势的雪白的反问道:“……大蛇的意志已经在复苏了？”
“呵呵，这也是托了你们的福。”
“这个过程可逆吗？还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这一切吗？”
这就是公羊震没有第一时间拧下高尼茨狗头的原因，因为他实在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一窍不通——此时此刻侧目看了一眼奇稻田雪头发上那抹呈扩大趋势的雪白，公羊震而复紧盯高尼茨深蓝色的眸子，似乎在等他开口。
而高尼茨被他的直言不讳搞得愣了两秒，紧跟着似乎有些好笑地摇头道:“很遗憾，我不可能去回答你这个问题……”
“哦，看来是有。”
“？”
“而且似乎并不算什么难以完成的事情——至少于我而言。”
听着高尼茨被三言两语撩拨得微微加速的心跳声，公羊震又补充道。
“……”
而这下高尼茨再难维持他游刃有余的假面，神情变得阴沉下来:“这可……真是一场让人不快的交谈。”
“——因为我不必去顾忌一个将死之人的感受。”
而公羊震仍然面无表情，抬起的拳头却是攥得邦硬，“我只需要‘确认有无’，然后自有办法让你开口……听说过‘亡心波冲击’吗，假神父？”
这一瞬，狂风涌起。
……
深知如果不将神志不清的八神庵干趴下，剩下的一切计划都只能白搭，草薙京被神乐千鹤抱怨了一句之后终于不再走神，一番恶战之后终于找准机会从背后将八神庵勉强架住。
而随着神乐千鹤在正面以一记“里面八拾伍活零技之础”将八神庵翻涌的狂暴血气强制止息，他强而有力的身躯终于软倒下去。
好消息——胜利了。
坏消息——打赢的对手是他妈的友军。
一时间看着陷入沉睡的的八神庵两人也是心情颇有些复杂，不过很快草薙京就重新直起了腰杆，面上露出来心急如焚的表情:“雪！可恶，我耽搁太久了……”
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祭祀台那边除了高尼茨和奇稻田雪以外竟多了一人！
“——是公羊君！”
这下不只是神乐千鹤，就连自从败在他手上之后一直有些不服气，很想潜心修炼之后再战一场的草薙京也面露喜色。
毕竟虽然不服输，但对于对方强悍的实力他就绝对认可，有此人相助真的像是吃了一剂定心丸。
——顺带一提，八神庵如今在他心目中属于是猪队友，论功行赏跟狗一桌。
而公羊震就没有辜负他的认可，此时此刻几乎是摁着那个给他以强大压迫感的高尼茨在单方面地爆锤。
一时间原本紧迫的心情都舒缓了不少，甚至想要再多看看那个狗神父的惨情。
公羊新队员干的可真棒啊，哈哈。
就该这么打，给我锤烂他的狗头……不，牛头！
而这种时候比起满心快意恩仇的草薙京还是神乐千鹤要更加理智——越是这种胜券在握的清醒就越不能拖我方大爹的后腿，她小声道:“草薙君，好机会！我们趁乱去后方把小雪解救出来，让公羊君能够毫无顾忌地战斗！”
“对，理应如此！”
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即扛着不省人事的八神庵就开始行动了——没办法，放在这里说不定会被不明AOE震死，虽然对这货一肚子怨气，但放着基友去死果然还是做不出来。
得，还是栓腰上吧。
而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行动还真就被高尼茨忽略——倘若是平日里绝对不至于如此，哪怕再小觑他们高尼茨也不可能在主子的复活大业上耍马虎眼，今次实在是没有办法，有限的心神被面前空前棘手的敌人占去了十成，根本没有半点分心的余裕。
此时此刻高尼茨越打越心惊——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此前天风没有向自己昭示此人的大驾光临了。
倘若说自己能力源自地球意志，是不折不扣的“风之子”，那么这对公羊震就是大蛇以外另一个“风之化身”！
嗯，属于是爸爸和儿子的差距。
开玩笑，玩过云顶之弈的都知道，敖兴的羁绊是“风暴龙”，在风雷的领域祂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明！而身怀他的赐福神力，风的力量对公羊震可是予取予求！
风:听说你喜欢人妻，我就过来了。（脸红）
高尼茨:No呀！
总之，原本乖巧可爱的风元素变得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脾气又臭又硬，全然不听调动，高尼茨被迫体会到了与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夏尔米同款的，明明身为法爷却被迫要像个莽子一样去战斗的苦闷。
但自认为在徒手搏杀领域也有不错的造诣，他说要跟公羊震试试，公羊震说可以。
然后上来就是一个“真琴月爪牙”，一个“冥府之门”，一个“真八稚女实相克”，冀以借摔投技做掩护，将杀伤力巨大的爪功杀招毫无保留地倾泻到公羊震身上。
而公羊震的应对也很简单——比八神庵的“八稚女”还要犀利的爪功又如何？
我流八稚女逆骨地狱！我他妈把你拆咯！
“唔啊啊啊啊啊！！！”
从高尼茨开心的叫声可以看出来对这青出于蓝的一招他绝对满意。
两个人在这边玩耍得酣畅淋漓，殊不知与此同时，另一头的草薙京和神乐千鹤依然如坠冰窖——
在他们面前，一双金色的竖瞳缓缓睁开，冷血，杀念，无与伦比的霸道恶意冲刷着他们的心神，连浑身血液都像是陷入了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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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完全复活！
“亡心波冲击”，从头部要穴着手进攻，将“气”灌入敌人头壳，以巧妙的方式不去伤害其大脑反而单单改造记忆与人格的一招。
也是公羊震其实并不会的一招。
没办法，一来当初“拳魔邪神”席尔夸特裘纳萨德虽然算盘珠子打得当当响，奈何其人菜的抠脚，三下五除二就被淦碎了，临死前根本没能对公羊某人用出来这招，以致后者对于原型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二来实在也是风格属实不兼容……嗯，倘若换个更加通俗易懂的说法的话，催眠和人格修改应该是留给实力不足的小孩，社交无能的废柴和外貌丑陋的肥宅的终极法宝，而他公羊某人高低算是个黄毛黑皮体育生。
而且还是大棒带冰，一棍子下去直接让贞洁烈女当场六亲不认的那种，属于是不削玩不得的究极数值怪，根本用不上这种手段就能给他的对手无限快乐——不信你问问正在与公羊某人激情对线的老高。
已经酥软成一滩史莱姆的高尼茨:……
这个在游戏剧情中曾弹指间将偌大个比赛会场轻易覆灭，认真起来连现代化大都市也要在那足令天地变色的风暴下化作残骸的强人此刻就享受到了当日八神庵的同款待遇——关节全卸，筋骨寸断，瘫倒在那里奄奄一息，任公羊震摆布。
……没办法，一身实力几乎十有八九都在司掌“风”的“大蛇之力”上，在这有着更高权限与位格的“神龙尊者”面前他已算是坚持得够久了，四天王其余三者比他还不堪。
而眼下公羊震便终于能够在这抵抗能力尽失的男人身上去尝试他早先的企图。
没有切实眼观过所谓的“亡心波冲击”，但是超近距离吃过一发“杀意发射”，大概清楚如何利用“气”去将自身的恶念与杀意引导冲击对手的意识，掌握好其度量大概就足以达成人格修正的效果了。
至于该如何去探究那个合适的度……
既然在这片领域中有着如此强大的恢复能力，想必高尼茨就有着足够的韧性去撑下公羊震的多次重复对照试验——放心，就算没有我公羊某人也会帮你有的。
“呼呼呼！！！——”
于是那边偷偷摸摸地去营救人质的草薙京和神乐千鹤一回头就看到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幕，在他们面前公羊震以双拳顶住软倒在地的高尼茨的头颅，一身气息时强时弱，而随着他的气势鼓动那个一直以残酷而优雅的面目示人的假神父眼歪嘴斜，竟是痛苦万状。
……这又是什么酷刑了？
夹核桃？
他们在杵在那里有些发呆，而公羊某人余光也瞟见了他们……当然主要关注点还在神乐千鹤怀中那个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般的银发少女身上。
此时此刻心分二用，手上仍在根据高尼茨的反应改变着气的输出强度，公羊震一面随口道:“救出你女友了？审美不错，竟然还是个白毛。”
“这个……小雪她之前其实是棕发来的。”
“……”
手上动作一顿，紧跟着又继续实验工作，公羊震微微侧目，便看见被神乐千鹤轻轻放到地上的少女微睁的双目虽然无神，却分明是不属于人类的形态——那竖瞳像爬行动物多过像人。
“是吗？看来大蛇的意志已经在她体内孕育新的生机了……时不我待啊。”
一句话让几人同样心有戚戚然，孰料下一秒这人又蓦地改口:“唔——不过好像也没有那么紧迫了。”
“诶？……”
迎着草薙京有点儿懵的目光，公羊震将双手收回，随后在高尼茨身上踢了一脚，语气淡淡:“好了，来说说看……这场仪式该如何中断？”
而随着他收回手来，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容的高尼茨而复抬起头来，却是与奇稻田雪别无二致的双目空洞而无神，分明已是自我全无！
对了！这帮大蛇的走狗是这场复活仪式的主导者，如果是他们说不定会有办法结束这一切！
看出来公羊震似乎以某种的方式夺走了高尼茨的心智，但这般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段此刻却是让一颗心不断沉向谷底的草薙京如释重负，盯着这“息吹之岚”的目光饱含希冀。
然而下一秒对方口中的说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渎神，即可破坏吾神的降诞。”
高尼茨发声板正，面无表情，“将祭品破坏——将那女孩的生命提前剥夺吧，这是阻止这一切的唯一办法。”
……现场气氛变得险恶起来。
……
“八神庵，你要干什么？……我刚刚救了你的命！”
“傻逼，滚一边去。”
“唉，你们先停手……”
“……”
“拳魔邪神”原版的“亡心波冲击”效果亦不尽人意，需要辅以种种洗去记忆的药草才能让洗脑效果长久，公羊震的半吊子版本就更是如此了。更遑论“大蛇八杰集”本就是百世轮回的灵魂，就算被暂时移了心智，恢复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而高尼茨夺回神智需要的时间是——五秒。
而在思维回归正常的瞬间他便基本理顺了眼下的情形。
欲言又止的神乐千鹤，护在当代“奇稻田姬”身前寸步不让的草薙京，不知何时苏醒过来似乎想要一把苍炎烧了草薙京女朋友的八神庵……
“原来如此……我终究还是泄露了致命机密。”
虽然看起来局势陷入了胶着，但高尼茨并没有半点窃喜，因为在旁侧还有一个若有所思的公羊震，这是绝对的X因素，一旦他想动手扼杀隐患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他。
既如此。
——便是将神明的回归之路蒙上阴影的我这罪徒该献身之时了！
面前本就只是在神乐千鹤的努力下勉强凑到一块的两个男人那可怜的战友默契顷刻间分崩离析，虽然不喜欢但也决心做出正确事情的八神庵和心如乱麻却本能保护自己女人的草薙京剑拔弩张，在他们旁边神乐千鹤想要劝解，一时之间竟无法开口。
而身处这有些复杂的局势之中，公羊震却并没有把旁侧的风吹草动错过。
“……！”
感受到了风元素的异动，公羊震只是刹那间便反应过来身边的高尼茨已经恢复了神智，而他的第一反应是要雷霆出手，再度将疑似要从背后不讲武德搞偷袭的高尼茨降伏。
然而待得发觉对方的行动目标后他微微一惊，动作竟慢了一拍！
这“息吹之岚”高尼茨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也为之吃惊了？
——答案是自戕。
勉强汇聚的风元素没有演变成风暴席卷大地，亦不曾凝聚为风刃暗箭伤人，甚至没有在天地之间流动……它们汇入高尼茨的体内，在这身负重伤的神父指引下，轰然灌入他自己的颅腔！
在这最后时刻，在这受公羊震压制相对较低的体内环境，高尼茨这一生中最可靠的伙伴，帮助他绞杀无数敌人的战友，这可轻柔可锋锐的风儿终于响应了他的最后指令——
它们一拥而上，将纵使有大蛇之力护持的人体之高核心——高尼茨的大脑生生搅碎！！！
所谓的优雅不在外貌，不在服装，而在于坦然，从容地为了自己的目标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而此时此刻，浑身淌血，衣着凌乱，高尼茨却仿佛仍自有一种优雅之意在身——因为他笑着死去，哪怕头盖骨碎裂，骨茬四溅散射！
自古以来，“八杰集”之“风”都是大蛇最忠诚的仆人，没有之一，千年前引诱八尺琼家族堕落，让固若金汤的封印出现可乘之机的那个人如此，如今的高尼茨亦如此。
此身，本就为吾神而生，不过是随风归于应去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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