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所以是不是……血泉就是这具尸骸里贮存的尸液?
那种臭味确实过于浓烈了,绝对不是一般的东西烂掉之后能有的味道。要我相信什么血泉成精也能在地下到处跑那不可能,但如果这本来就是属于骸骨的元素……好像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她想象了一下:一具庞大的尸骨,尽管它的质量不是凡人能想象的,但多年积累,它的身体里,那些干枯皮肉的夹缝里还是有一些会化作腐血积液,虽然总量可能不多,但它太大,一点点比例转化的积液涌现出来就好像无尽的血泉一样。
但这只能解释目前看到的血泉是怎么回事,还是无法对温泉龙家族之前追逐斐澈圣泉的经历加以说明。
到这里基本就是她想象力的极限了,她不再在乎什么面子,想知道希茨菲尔对此又有哪些猜测。
“夏。”希茨菲尔眉头舒展,“你现在知道凯尔最后干了什么。”
“是……他为了钻研不需要过去条件的新变形术不惜挖出远古病毒汲取灵感,最后酿成了不少惨案,还把自己变成了怪物。”
“所以这具尸体,在它是尸体之前,它就已经不干净了。”
“什么意思……?”
这说法让夏依冰有点毛骨悚然。
她很快反应过来少女指的就是那些腐血——既然尸体生前已经不干净了,在它死后显然也还是不干净的。包含拟形魔族群记忆的远古病毒很可能就寄宿其中。
“并非这尸骸或者圣泉是活的,而是这些积液。”希茨菲尔道,“它们是活的。”
她是一边说一边皱眉思考,每一刻都会涌出无数念头,然后再下一刻又推翻其中的绝大多数。
“有了。”她眼眸一亮,“也许圣泉和能源是另一种关系。”
“因为某种意外,那些东西在他的尸体里重获新生,他还活着的时候它们无法影响他,但他死了,褪去超凡,甚至被剥夺‘神位’,它们对送上门的血肉也不会客气。”
“然后又因为某种意外,多年积累的积液从墓穴里逃了出去……”
夏依冰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真难得她能用半透明的幽灵形态摆出这副批脸,实在是这个设想太过惊人:原来这就是圣泉的真相吗?
让温泉龙耗费几代人时间去追逐的斐澈圣泉并不是水泉,而是从龙墓傀儡身体里逃出的腐血积液,它觉醒意识化作的怪物?
那么龙墓傀儡追逐它显然不可能是为了补充能量了……那这个缘由会是什么?
它也留存有凯尔的意识?它想杀死从自己体内诞生的灾难之种?
还是说它已经……
心念所致,她快速扫了眼不远处还在涌动的血泉。
它不可能一直是这样的。
以血泉当前涌动的速度,如果这是一道“伤口”,这么多年来不断从里面涌出腐血积液,那第四层应该早就不能呆了。
这里会被淹掉才对。
但它确实已经涌动了一段时间……从拉祖里-德卡打开第一道门她们就能嗅到这股销魂的臭味,能穿透那么多看似密封的隧道飘到上面去,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或许圣泉的真相就是她们刚才商讨的那般,但至少这口正在涌动的血泉不会是刚刚诞生的腐血积液。
它应该就是从凯尔尸体里逃走的部分。
从那个洞……那个石碑上雕刻的洞窟,那可能是龙墓的另一个出入口……或者通风口……它从那里进来……达成了拉祖里说过的“龙墓会定期和圣泉汇合”。
是的,它们正在汇合。
龙墓可能早就被它反向污染了,它定期回来可以理解为查看属于它的宝藏,也可以理解为,它会检查尸骸里是否还有其他积液。
如果有,它就吸收吞噬它们。
这个步骤持续了很多年,很多次。
那它会庞大到什么程度呢。
也许,能比拟甚至超过布雷斯沃姆……
这么想着,夏依冰转移目光,看着七八个男人抬着一只黄金雕像走进来,还在走向涌动的血泉,似乎是打算用这东西把泉眼堵住。
再看看涌动越发急促的血泉,看看他们脚底所踩踏的粘稠脓水,她皱眉龇牙,已经能猜到后续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伴随潮汐涌动似的哗啦巨响,一股血色水浪猛地从泉眼蹿升起来,在所有人诧异而又茫然的注视中轰然落下。
“喔喔!”
“这是什么啊?”
“恶心死了!”
“别靠近!快退回来!!”
抬雕像的人把东西一扔,一个跑的比一个快。
来到安全的位置检查身上,很多人嫌恶的发现,他们的衣服和头发上还是不可避免被溅到了一点。
“它怎么不喷了?”
突然有人提出质疑。
他们又同时抬头,举着火把往前凑,发现他们找不到那口泉眼在哪里了。
它消失了,不见了。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阴暗角落,那些积累的腐血开始荡漾涟漪,逐渐隆起了一个人形轮廓。
第106章 无法阻止的悲剧 二
“谁?”
青年巴尔是最先发现那东西的,他举着一只火把,右手持枪瞄准角落,对准那个悄然隆起的诡秘怪影。
“这些东西……在消失……”海尔勒和席姆等人则盯着脚下,发现那些腐臭的液体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在朝角落涌动,似乎那个怪影正在用某种方式吸收它们。
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能耐,所有人提起十万分警惕,各自取出武器对准此人。
终于,那种黑暗里的蠕动停了下来。当对方大跨步从阴影走到光中的时候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可以用完美一词来形容的男人!
这个人浑身赤果,有着如同雕塑般完美的身材和神祇一般柔美的脸。他不需要动也不需要说话,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自然朝四周散发气场,让人忍不住想要对他膜拜。
然而他终究还是动了……他一动,那种神圣高洁的气质顿时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怪诞的冲突感,仿佛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这不该是他应有的样子。
“你是谁!”海尔勒手持一把宽背战刀,站在十米外厉声问他。
不管他是圣洁也好,邪异也好,一个能由一大堆腐臭液体凝聚出来的人显然都是不正常的。他也不是没遇到过邪种,不可能就因为那种虚幻的感觉放下戒心。
“我是谁?”怪人开口了,声音出乎预料的好听:“你们未经我的允许闯入属于我的地方,还反过来问我是谁?”
“恕我直言,我没想到博鲁尼亚的臣民们已经自大到这种程度,连他们先王的相貌都不记得了。”
他什么意思?
海尔勒听的又惊又怒,即恼火他在这里跟他们摆架子,又惊异于他话语中透出的信息。
什么叫“闯入属于他的地方”?
这里是凯尔王,龙神凯尔留下的宝藏墓!是随便一个人有资格宣誓主权的么?
“他是某位王子?”海尔勒听到有人低声议论,“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哪位殿下是长这样的。”
这一代的国王一共有三十四个孩子——非常多,这是因为每一次王权更迭都伴随着血腥和暴虐,当今国王的父亲在篡位后几乎杀光了上代国王的所有子嗣,有传闻说老国王就是害怕这种事也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拼命生孩子想延续血脉。
不过尽管孩子很多,但如果其中有哪位王子长的这么俊秀,他们是不可能没听过的。
他不可能是王子。
不……别傻了,怎么可能有王子是一堆臭水凝聚来的……
“他是凯尔王。”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拉祖里!”海尔勒能感到自己怀里的身躯在恢复活力,他欣喜的叫道:“你好点了?”
“好多了,谢谢你海尔,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拉祖里已经完全恢复清醒,他重新站稳,对海尔勒道谢,说出来的话却有点莫名的意味。
“你在胡说什么……”海尔勒板起脸,“你知道我不会放着你不管……我甚至可以不要这里的任何东西,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他不太好意思说这些肉麻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只有距离近的几个人能听清楚。
然后他顿了下,感觉四周静的可怕。
好像压根没人在意这里发生的事,周围一大群人,包括席姆和巴尔,他们居然都盯着那个英俊的怪人,一副极其震惊骇然的样子。
为什么?
啊……好像是拉祖里之前说的……说的什么来着?
“他是凯尔王。”拉祖里盯着这位好友的双眼重复一遍,“你没听错也没理解错,他就是凯尔王,那位历史上被模糊的龙神凯尔!”
“不可能!”席姆大声反驳,“凯尔王早就死了!他是个怪物!”
不等别人反应,他举起火枪扣动扳机,将几十枚铅弹一口气全打到俊秀怪人身上。
血液飞溅。
理所当然的,这一枪把怪人轰的血肉模糊。他那英俊的脸瞬间被撕烂了,整个胸膛也被弹丸撕开,露出其中的肌肉、内脏以及骨骼。
希茨菲尔眼皮跳动。
她看清了,这东西体内的“骨骼”也是血红色的。
是的,就和他们在森岭遭遇到的血尸怪物一模一样。
而血尸怪物已经展示过它的能耐:它几乎不可能被用物理层面的手段阻拦和消灭。
那么这个怪物,它也具备同样的能耐,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不可能……”
脸上的快意还未展开,下一刻,席姆再次被惊骇笼罩。
他眼睁睁看着这东西抬起被轰断的脊椎骨,就这样……下半身站在原地保持不动,上身一点点抬起,复位,那些糜烂的血肉组织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全身流动,好像要修复所有撕裂的伤口。
颤颤巍巍的抬起枪,他的本能告诉他,他最好再给它来几下狠的。
一道人影飞扑过来,席姆被扑倒,枪械被夺,同时脸上挨了重重一拳。
“拉祖里!”
席姆看清对方的脸,愤怒叫道。
“你要和怪物站在一边?”
“他不是怪物!”拉祖里用比他愤怒十倍的语气叫回去,同时拎起他的领子:“他就是凯尔!龙神凯尔!他回来了!他是所有龙卫的王!!”
席姆先是震撼于这份忽如其来的癫狂,随后嗤笑:“别傻了。”
“他是不是凯尔,我们还能比你迟钝?”
“连那些被他分润血脉的垃圾都能让我们生不出多少抵抗心理,因为血誓……如果是最纯正的他站在这里,我们怎可能感觉不到?”
他说得对。
有些动摇的人再次坚定回来。
血誓让他们必须对龙神血脉俯首称臣,如果这个人真是凯尔,席姆根本不可能对他开枪。
他应该……不,他们所有人应该会被血誓压的直接跪下才对。
所以他不可能是凯尔。
“拉祖里……你不要被他这么骗了……”
海尔勒快步上前,伸手想把这两人强行分开。
“不!别碰它!”
但被巴尔强行拉住。
海尔勒惊怒回头瞪着弟弟,却发现巴尔看向前方的表情里满是惊恐。
再回头,他也不得不被这份恐惧感染。
他最好的朋友,拉祖里-德卡的身体被撕裂了。
不是那种创伤式的撕裂,而是从内到外……像是它自己撕裂开的。
从各种裂口的边缘能看到里面鲜红色的血肉组织,但最醒目的无疑是那些尖刺獠牙,以及混杂在脏器里的鲜红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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