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不会。”
“……”
“有些问题,我劝你别问。”
李清茶一边说,一边用水洗脸,同时关注聊天群。
这段时间,群里很安静,
鱼幼薇、池未离、项楠毓、李清茶、房经吾、夜莺、钰筠都不在京城,思柔又很久不冒泡、不言在大相国寺相对封闭,导致大家聊的内容比较水。
李清茶伸了个懒腰,
“快回京了。”
钰筠愣了愣,眼中的光微微黯淡,浅浅地“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借贷平衡法的事情结束,进入腊月,李清茶到布轮再盯上几日,肯定是要回京城过年的,
狐妖少女不想她离开,但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而且,她开不了口。
李清茶看她一眼,将话题绕回赛罕身上,
“赛罕的死因是什么?”
钰筠回神,
“父亲的说法是自缢而死。对了,大王想让你去现场看看,说你能断阴阳、审鬼神,赛罕死在了王帐侧帐,无论如何都要深究。。”
“这是多此一举啊……”
“可能是大王觉得跟你有某种心照不宣吧。”
狐妖少女也觉得妖族大王是演戏,
但有些时候,就是如此无奈,
李清茶笑,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这歌唱得有些调侃意味,
虽然挺好听的,但钰筠懒得搭理她。
两人出门。
在营外,妖族大王、右王、左王都不在,等着她们的是古泽伦,
古泽伦上前一步,
“武定侯,要去现场看看吗?”
李清茶打量对方一阵,总感觉对方有些莫名的低气压,
她拱手说道:“麻烦了。”
于是,古泽伦在前面带路,直往王帐的方向而去。
妖族没有监狱,
一般情况,奴隶、犯人都是用绳子拴着,像牲口一样绑在帐篷旁边,“条件”稍微好点儿的,则是关在木制笼子里,
像赛罕那样有单独的帐篷关押,外面还有卫兵二十四小时把手,属于高官待遇。
三人来到了侧帐前,
古泽伦掀开门帘,
李清茶一眼就注意到门帘的毛边,似是经过多次缝补,心中几乎有了定论,
犯人是全封闭式关押,帐篷里一点儿光都没有,摸着黑上吊的难度属实有些大过头了。
她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进入帐内。
因为天气寒冷,尸体几乎没有散发出异味,被放在一张地毯上,身体微微蜷缩,似乎还保持着被绑缚的那种姿势,
李清茶: ̄□ ̄||
连现场都懒得伪造,她是没想到的。
她也不废话,让外面的卫兵保持门帘掀开的状态,让帐篷内光线充足,之后走到尸体旁。
钰筠问:“要不要点灯。”
李清茶摇摇头,
“看一眼就差不多了。”
说着,她气机一点,拨开赛罕的眼皮,
果不其然,眼结膜上许多针状大小的出血点。
眼结膜上有丰富的毛细血管,一般人都会有经验,如果熬夜或用眼过度,这些毛细血管就会疲劳充血,使眼睛变得通红,
也正是因为这些毛细血管,当人颈部受到外力压迫时,头部血压急剧增高,毛细血管发生破裂,
所以,结膜出血是机械性窒息的重要表征。
古泽伦问道:“如何?”
李清茶没接茬,轻轻把尸体翻过来,检查颈部的缢沟,
“刑名典籍《自缢》一篇,说得很清楚,‘自缢有活套头、死套头、单系十字、缠绕系。须看死人踏甚物入头在绳套内,须垂得绳套宽入头方是’。”
这些话不难理解。
钰筠上前一步,
“这条缢痕前面较深、后面较浅,属于哪种?”
“咱们不用管哪种。自缢是利用人体自身重量往下坠,所以有前深后浅的情况,而且会导致缢痕在后颈呈八字形开口。”
“真是自缢啊?”
钰筠有点儿懵逼,
这跟李清茶之前说得不一样啊!
李清茶对她眨眨眼,
“嗯,应该是自缢没错了。可惜的是,圣国没有熟手仵作,不方便解剖,否则看看肠头是否出血或许会有更明确的证据。”
她离开了尸体旁,擦拭手指。
古泽伦问道:“武定侯也得出了自缢的结论吗?”
李清茶点点头,
“嗯。”
“那就好。”
“我想,赛罕或许真的是一心求死了吧。”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古泽伦不解其意,下意识问道:“武定侯这是何意?单从一具尸体能就看出死意已决吗?”
问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李清茶的刑名水平之高是有目共睹的,何必去撩拨他呢?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古泽伦直冒冷汗。
一旁的李清茶权作未见,
“自缢是一种相当痛苦的死法,一般人都忍受不了,下意识地用力抠抓已经勒紧的绳索,便会在脖子正面抓出伤痕,并在指缝中留下皮肉。”
说着,指了指尸体的脖颈和双手,
并没有那种痕迹。
李清茶说:“也正是因为这种特点,在他杀案中,如果凶手用手掐受害者的脖子,双手往往会留下死者用指甲造成的伤痕,成为被捕后无可抵赖的罪证。”
古泽伦立即目光一滞,将双手往背后藏了藏。
这个动作就连钰筠都发现了,
狐妖少女心中明镜似的,看李清茶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还有无限外溢的喜欢。
李清茶摊手,
“所以,我才说赛罕此人意志坚定,连寻死都如此决绝。”
“呵……哈哈哈……”
古泽伦只能用尬笑来回应。
他岔开话题道:“既然武定侯已经确定了死因,那就别再此地待着了,与尸体共处一室,晦气!”
李清茶勾出一个笑容,
“当然。”
三人离开侧帐。
钰筠眯眼看着天边的太阳,刚想伸个懒腰,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她一脸惊讶,
“师父!?”
第595章 我等你……
钰筠的师父是一名女子。
一如和钰筠的初见,她的师父似乎也喜欢藏头遮面,将面容隐在兜帽之中,只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让李清茶感觉到,此人的修为应在三品,
按照辈分算,她是善郓武宗兵主的徒弟一辈,
兵主连徒弟都是三品,
再结合之前武珹说自己不是兵主的对手,
啧……
兵主可能是一品?
虽然都说武夫突破更容易,但无论怎么聊,一品都不是轻易能达成的。
钰筠快步朝女子走去,
“师父。”
女子点点头,没有与狐妖少女说话,而是走向李清茶,像人族那样微微一福行礼,
“武定侯,妾身柳垂杨,是兵主遣妾身来的。”
“不知柳夫人此来所谓何事?”
“接钰筠回山。武夫一脉,心境比其它修行派系要差上不少,所以最忌讳心思动荡,而钰筠这丫头……她和武定侯的事,大王都已经和兵主说过了。”
李清茶心下了然,
难怪李呼伦咬定她会去善郓武宗拜山,
看来,这就是大王的后手。
账目改革如果不闹出赛罕那档子事还好说,大家相安无事,但正是因为出了事,妖族大王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会倾向于想个办法把李清茶打发走,
此即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何况李清茶不是什么良弓、走狗,
他毕竟是人族,在妖族王庭是彻头彻尾的“外人”。
李清茶嘴角勾起,
“王上答应我和钰筠的事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