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赛罕不由得有点儿懵逼,
“南、北档房的账房先生还没问完,怎么就轮到我了呢?”
“不知道,我只负责传讯。”
卫兵走上前,扯住赛罕的胳膊。
赛罕心中产生了不祥的预感,摆脱掉对方的拉扯,说了一句“我自己会走!”,之后便径自走向王帐的大门,掀帘而入。
王帐之内,有几人端坐在座位之上,
他们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
赛罕的心突突直跳。
突然,阴影中的一人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审问,
“姓名。”
赛罕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赛罕。”
“知道为什么让你来吗?”
“不……不知道。”
这是很经典的问答了。
按照套路,接下来李清茶该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还是知道为妙”,
但她没有这么说,而是道:“知道为什么只找了几个账房之后,就直接要问你这个侍郎的话了吗?”
赛罕:“……”
本以为可以镇定自若,
可面对李清茶,只两个问题就让他慌乱了,
他感觉自己的前额有些潮湿,竟是在不知不觉中浮出了一层汗。
李清茶再次问道:“知道了吗?”
赛罕:“……”
唯有沉默。
右王呵呵一笑,
“赛罕,你沉默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是吗?”
赛罕悬着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
右王终究是狐图腾的首领,还是知道偏袒族内人的,
刚才那句明显是递小话,
赛罕顺着右王的意思说下去:“武定侯,你问过一遍的问题,我不会多回答,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
说完,他瞬间觉得自己硬气了不少。
与此同时,
“呵呵。”
传来了李清茶的笑声。
紧接着,她收住了阴恻恻的笑,说道:“赛罕,财富迷人眼,我明白。但是过河拆桥、上屋抽梯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就不怕苏步满来索命吗?”
赛罕肝胆欲裂,
但他终究是王庭有数的贵族,没有被吓倒,
“屋顶会真会说笑……哈哈哈……我刚刚脱了牢狱之灾,实在受不得这么吓了,哈哈……哈哈哈……”
他如沐春风地笑了起来。
李清茶暗自点头,看了眼右王,
右王抿唇,
“我狐图腾出来的人物,还真是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李清茶点点头,
“厉害。”
“武定侯就别挖苦本王了。”
“好,那本侯继续。”
两人结束私聊。
说是私聊,其实在场之人都能听见,
赛罕的双瞳不由得收缩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右王刚才并不是偏袒于他,也不单纯是话里有话,反而更像某种引导,
事情,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构想了……
李清茶说道:“赛罕,首先纠正你一点,你说自己脱离了牢狱之灾,其实并没有。在账簿的事情查清之前,会一直是戴罪之身。”
说到账簿,赛罕反而轻松了一些,
他对自己的手法很有信心,
“武定侯认为,我在账簿上做过手脚?至少,你得给出些证据吧?”
看来是不准备放弃了。
李清茶离开座位,将账簿甩到对方眼前,
“这一页,皮毛的出、入账怎么解释?类似的问题还有,往后翻两页的矿石,等等等等,有必要让我一一举例吗?”
“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是吗?皮毛冬天走的账比夏天走的账要少,你认为没问题?”
赛罕的表情僵了僵,
之后,他点点头,
“确实,似乎是有一些疑点。当时,我只看账目能对得上,就没有深究,现在想来,明显是犯了渎职之罪,我甘愿受罚。”
“那我问你,你知道这些账目是谁记的吗?”
“莫非是苏步满?”
赛罕很清楚,这个时候不能装傻充楞,因为这样反而会让人怀疑,
既如此,那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反正人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
第589章 封建王权,有时候也挺爽的
“……”
“……”
“……”
王帐之内一片寂静。
李清茶与赛罕对视片刻,忽然说道:“你不知道苏步满记账的问题,只肯承认渎职之罪?”
其实,这么问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赛罕有些犹豫,到底该说什么,
但李清茶既没有给他坦白的机会,也没有给他抗拒的机会,只是继续说道:“其实,有些事真的很难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我不明白。”
“呵,你自以为跟苏步满配合得很隐蔽,可实际上,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知道咯~”
“你知道广狮和苏步满的夫人比较熟吗?”
赛罕:???
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有些痴呆地看着李清茶,根本不懂李清茶忽然扯到这件事的原因。
当然,他也不知道广狮和苏步满的夫人有什么勾当,
他又没有亲眼看过。
妖族大王尴尬,
“武定侯。”
李清茶会意,对赛罕说:“我猜你也不知道。可是,为什么我这个来了王庭才十几天的人族都能知道这种小道消息呢?”
赛罕脸黑,甚至有一丢丢发紫,
“我怎么会清楚!?你当我这么无聊!?”
“不是无聊不无聊的问题。我只是想以此为例告诉你,只要发动群众踊跃举报,总会有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线索送到面前。比如,你和苏步满其实挺亲近的;再比如,苏步满搞钱,你对这种行为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经常行个方便。这些事,人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艹!@#¥%*……”
赛罕疯狂爆粗,
他终究还是小看了人的八卦之心,哪怕每次都很隐蔽,事情还是没藏住。
但这种时候,只能打死不认了,
他不想和苏步满的命案扯上一毛钱的关系,
“武定侯万不可听信那些个道听途说。”
言外之意就是说李清茶拿不出证据。
啧……
不到黄河心不死。
李清茶咋舌道:“其实,我如果是你,绝对不会找苏步满一个人长期合作,而是广泛撒网,尽量让大家都有的赚。”
赛罕轻哼,
“这种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吗?”
“哪种事啊?”
“武定侯,玩文字游戏可就没意思了。”
赛罕察觉到失言,心中有点儿慌张,面上的应对却十分从容。
李清茶没有再逼问,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说的对,也不对。做假账、搞贪墨,一年到头能有多少好处?聚在一起非常多,但分散出去,跟每个人都合作搞一点儿,反而就显得少了。最主要的是,即使遇到临时的账目改革,不是还有法不责众的说法吗?你全都跟苏步满合作,难免要被抓典型,不是吗?”
赛罕被搞得有更懵逼了,
这特喵的是审讯?
怎么有主审官大谈特谈如何贪墨的?
最奇葩的是,他竟然觉得李清茶说的有道理,因为按照李清茶说的搞,北档房不会被烧,苏步满也不会死。
这时,妖族大王又出声提醒了,
“武定侯。”
李清茶挠挠头,
“抱歉抱歉,不该说这种话,有教坏小朋友的嫌疑。”
说完,她转向赛罕,
“如何了?肯承认了吗?”
赛罕当然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