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拳有意、剑有意、刀有意……
这是武夫最重要的一个阶段,决定了将来要走的路,领悟独属于自己的意,为武道真谛,
意不通达,则心有挂碍,将来的路会很坎坷。
李清茶感觉李呼伦手中的朴刀像是活物,明明平平无奇,却散发出一种随时能将自己吞噬的嗜血气息,张狂而奔放,
她下意识地想到夜莺,但随即摇摇头,
那姑娘的千乘虽然大开大合,但绝对没有透出如此残忍的气质,
李呼伦的意是杀出来的。
只可惜,李清茶出身魔门,天魔杀神也是邪道,
而且,她更没少砍人,
铮——
流光出鞘半寸,
李清茶身体前倾,整个人化身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她呵呵一笑,
“要不说外来的和尚念不了真经,‘忠言逆耳’,确实有这个成语,但完整内容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左王没听过吧。”
李呼伦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搞不清楚,
眼前这人是什么情况!?
毫无疑问,李清茶的境界不超过五品,但全力发挥,实力可能在五品之上,
至于李清茶的心境……
李呼伦无法判断,因为他在李清茶身上感到了武夫的意,
尤其是在流光出鞘的瞬间,李清茶周围的空气完完全全变了,就像独立的空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这比很多四品武夫都要强,
修为六品、
实力五品、
心境超品?
莫非,人族有隐藏修为的办法?
李呼伦深深看了一眼李清茶,脸上挂起笑容,
“李主事,本王领兵打仗,一介粗人,圣国的书都读不全,更不要说人族的成语了,还望李主事莫要怪罪。”
当——
随着一声轻响,朴刀被随手背回了背上。
李清茶呵呵一笑,
“本官怎敢归罪左王?”
“怎么不敢?本王可是听说了的,你没少刁难钰筠侄女。”
“……”
侄女?
李清茶有点儿懵,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透露的。
李呼伦看她露出诧异的表情,呵呵一笑,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了,
他岔开话题,
“说起来,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两国邦交因为文化不同,这种事时常发生,我们不如就此揭过。李主事,带圣国的使团入境吧?”
李清茶缓缓地点头,
她目光一扫,
“不知贵国的使女呢?”
“去人族京城路途遥远,使女虽然亦是弓马娴熟,但毕竟是女子,不适合跟我们这些糙汉子暴露在尘土中。她坐马车,随后就到。”
“不等等吗?”
“不用,很快就到,我们只要……唔……你看,到了。”
顺着李呼伦的手指看去,果然能看到一架马车,
车饰华丽,有类似人族的流苏,亦有妖族喜欢的轻纱,上面缀着妖狐的图案。
李清茶浅浅“嗯”了一声,
“敖百户,开门。”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变换阵形,
钦差旗、天子龙旗、京营旗穿行到队伍最后,接着后队变前队,鱼贯进入关延城门。
李清茶说道:“左王,请了。”
左王对她拱拱手,
“李主事客气,本王还有几句话与钰筠侄女说,你且先行。”
说完,他故意策马落后了几步,到了钰筠的马车旁。
钰筠掀开车帘,
“叔叔,你和李清茶打过照面了?”
李呼伦眯了眯眼睛,随即豪放得一笑,
“钰筠侄女,我可是与李清茶交过手了,你刚才不会没看到吧?”
李呼伦出手,
一是试探李清茶的实力;
二是借机压压人族的势头;
三是做戏。
只可惜,三个目的中只有三实现了,
毕竟,若李呼伦和李清茶谈得很融洽,钰筠怕是要寝食难安。
至于目标一和目标二……
他现在既弄不清李清茶的修为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能压住人族的气势,
只能说双方各退了一步。
后面还有秋狩,不可能真的大打出手,否则,按照李呼伦的武夫脾性,肯定找李清茶好好地打一架,到底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
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打过之后什么都清楚了。
钰筠看看李呼伦,微笑道:“叔叔说的这是什么话?侄女的马车速度这么慢,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你和李清茶说笑呢~”
李呼伦挑眉,
狐狸精。
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岔开话题,
“侄女知道李清茶的修为吗?”
“应该是六品吧?但他身边还有几个高手保护,明里暗里都有。”
“六品……呵……”
“叔叔是察觉出了什么?”
钰筠尽量保持平静,但语气中的好奇还是没能藏住。
李呼伦沉吟,
“我在李清茶身上感到了意。”
钰筠:???
整个人懵逼了。
李呼伦说:“唉……人族终究是有底蕴的,有此等常理无法解释的天才,似乎也正常。”
常理无法解释……
正常……
这两个概念不是矛盾吗?
钰筠眼睛一转,说道:“叔叔,若是年轻时的你,一定会说,‘此等人族天才,我们定要除掉,尽快,越快越好!’。”
李呼伦看她一眼,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李清茶是人族的朝廷命官,身边又有两个监正的亲传弟子,和钦天监关系匪浅,
在人族的地盘对付他?
算了吧……
李呼伦摇头,
“不,我不会这么说的。我年轻时虽然莽撞,但是不傻。”
钰筠: ̄□ ̄||
错开视线,微微尴尬。
第456章 回京
天光微亮,
湛蓝的天空中,大雁排成“人”字型往南飞,偶尔发出叫声,在空中回荡,
地里,农民们收着麦子,忙得不亦乐乎。
一台小轿晃晃悠悠地路过麦田,
百姓看了,赶紧避到一边,这是官府定的规矩,农忙时期若是在田间看到官轿,定是官员来监看收成,必须尽快让出道路。
小轿子却没有下田地,而是在宽敞的官道边停下了,
有人高声喊道:“大人,前面有一队人正在行来,我们得到田间避一避。”
县丞正在轿子中喝着小酒,
今天一大早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跑到地里看农民们收麦子,正有些迷糊,得用早酒提提神,
他饮了一小口,说道:“放屁!咱们用给人让道?现在是农忙,哪个富商敢这个时候落咱的面子,咱就给他送进去,敲上一笔。”
通报的人挠挠头,
“大人,咱……咱真得给人让道啊……”
“额……”
县丞掀开轿帘,探头出去。
只见开阔的官道上行来一只队伍,规模很大,少说得有三百人,且手握明晃晃的刀枪剑戟,气势惊人,
走在最前的人竖着旗杆,中间一面黄旗,绣着金灿灿的团龙图案。
县丞吓了一跳,
“这是……钦差回京了!”
就说今天起床的时候有些心悸,原来在这儿等着。
他赶紧招呼轿夫,下令道:“尼玛!快点儿给人让路啊……你们快点儿的……唔……我下轿步行!”
说着,跳下了轿子,招呼轿夫赶紧避开。
小轿急急忙忙地闪向一边,县丞眼看着京营的部队从眼前经过。
步兵过后是骑兵,由一个身穿文士墨竹青衫、头戴公子巾的年轻人打头,骑在高头大马上,长相英俊、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