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开玩笑,瀛桑人要是在钦差行辕刺杀了皇子,他们都等着脑袋被砍下来当夜壶吧。
七皇子眉头大皱,
“都后退!这是军令!”
众护卫愕然,
“殿下!”
“执行命令吧!”
“……”
“……”
诡异的沉默。
良久,
“诺!”
护卫们各自收了兵器,站回到原本的位置,但目光依然留在那几个瀛桑浪人身上,
只要对方有异动,他们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其撕碎。
七皇子其实也挺慌的,
他看向李清茶,拼命地眨眼,
李清茶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表情,之后对那几个瀛桑人的方向点点头,示意七皇子看好戏。
呼~
七皇子呼出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此时,那几个浪人正叽里呱啦地用瀛桑语说着什么,听着不像争吵,反而像念经,
紧接着,为首的一人举起武士刀,
他对准的是谷设。
李清茶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果然如此……
既然自己所料不错,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谷设本人。
只见谷设额头上浮现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脸都白了,
他心中大骂,这帮大夏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照小说话本的剧情,应该有人喊“刀下留人!”才对。
谷设确实是害怕了,但又没什么办法,
因为他很清楚,昨天那场惨烈的海战基本打掉了自己在走私集团中的威望,如果砍了自己能为入贡的事铺路,手下们肯定是不介意的,
emmm……
顶多在砍前说一句:“谷君,为了大义,拜托了!”
下克上也算传统美德了。
谷设偷眼上瞄,
只见七皇子看自己的表情就像在看马戏表演,
在七皇子的身边,站着一个俊俏美男,嘴角的嘲讽之意异常明显。
谷设: ̄□ ̄||
你们倒是快点儿喊“刀下留人!”啊喂!
身后的浪人已经准备开砍了。
李清茶忽然清了清嗓子,
“咳咳……”
七皇子会意,
“你们是怎么回事?来本殿的行馆表演砍头吗?谷设人呢?”
此话一出,谷设松了口气,
他说道:“殿下,小的就是谷设。”
七皇子故作惊讶地说:“奇也怪哉,你既然是谷设,那就是你们走私集团的头头,你的手下为什么要砍杀于你呢?”
“这……”
“算了算了,起来说话。”
七皇子站起身,想亲自过去给谷设松绑,
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只要一松绑,对方肯定感动不已,纳头便拜,大喊一声“哥哥”。
但那是戏文,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七皇子脚步顿了顿,对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立即上前,给谷设松绑,同时指了指谷设身后浪人们的兵器。
那些浪人已经准备入贡了,十分配合,武士刀归鞘后上缴,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七皇子说:“看座吧。”
官兵们听令搬来了椅子。
谷设落座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总算过了一关。
他恭声道:“谢殿下不杀之恩。”
七皇子也知道做戏要做足的道理,冷哼一声,
“谷设,你此来是为了耀武扬威吗?本殿告诉你,我亳州水师虽然损失了一艘白艚,但战力依然强悍,你的两艘走私船不足为惧。”
谷设跟吃了那啥一样难受,
确实不足为惧,
雪之花号船身受损严重,没有十天肯定是修不好的;
另一艘走私船更惨,至少得趴窝一个月。
真正耀武扬威的分明是七皇子。
谷设说:“小的已经被亳州水师打服气了,怎敢再寻衅滋事、轻掠虎须呢?”
七皇子坐回太师椅,
“那你们来这里演戏,又是为了什么?”
“殿下,并非演戏。”
“哦?”
“事实上,昨晚偷袭同水县是小的一意孤行,小的那些手下都是不同意的,您应该听说了,昨晚那场海战,我们几乎没怎么抵抗,这就是士气低落的结果。”
几个亳州水师的将领不满地咋舌,
三艘走私船被打得满地找牙,根本原因是战术上的失败,说士气差,纯属往脸上贴金,
他们低声说瀛桑人不要脸。
七皇子听到他们的议论,呵呵一笑,
他对谷设说:“你听到了?”
谷设尴尬,
“小的……小的听到了。”
“哼!既如此,那就老实认输,如何?”
“殿下,小的此来就是为了此事,我们接受朝廷入贡之意甚诚……”
“之前叫你们入贡你们不入,非得打一仗,现在反悔了?”
七皇子猛地一拍桌子,
看他义愤填膺的那副样子,代入感似乎很强,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
李清茶真怕这小子忽然脑抽,拒绝谷设,
她狂使眼色。
这时,七皇子也回过味儿来了,态度软化,
“谷设,你真的想入贡?”
谷设沉默,
他确实想入贡,但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事,总觉得有问题,
但昨晚海战的大败已经让他失去了谈判的筹码,自己如果不答应,立即会被手下砍了丢进海里喂鲨鱼。
“是的,我们想入贡。”
“既如此,那就谈谈条件吧。”
“条件不是已经……”
谷设看了眼曲邑的方向,一脸诧异。
七皇子冷笑,
“此一时、彼一时,昨天和今天的情况能一样吗?”
他挥手,
立即有官兵将文书送到谷设手里。
谷设仔细阅读,脸色铁青,
“殿下,这不合适吧?”
他指着其中一条,
“竟然要求我们上缴所有火炮?这怎么看都不合理!没了火炮,我们怎么和海盗交战?进贡、贸易的货物会被抢劫的!”
“……”
“……”
死寂笼罩房间。
忽然,一声轻咳打破了安静,
“谷设,你昨晚还在做海盗的事情,今天怎么反过来担心海盗了?”
说话的是李清茶。
谷设看向她,右眼皮狂跳,
是他!
一定是他!
简曾仁、海战、入贡……
都是这个人的计谋!
谷设嘴巴发干,张开嘴,却发出嘶哑含混的声音。
李清茶笑了,
“你放心,既然入贡,你们的船就不是走私船,而是商船,受大夏保护。昨晚你应该见识过了,任何海盗都不是亳州水师的对手。”
“!@#¥%……”
“别说家乡话,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