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花间派传人是女孩子那件事 第22章

作者:萌死他卡多

  说着,低下头,环视一圈,似乎也在观察遍地生花的异象,

  “小友当真是奇人,竟有如此之能。今日,我远远地听了小友讲立志,也有领悟,心中疑惑却也越堆越多,所以……”

  接下来就该是提问了。

  李清茶知道自己的水平,肯定是不够忽悠魏贤的,抢话道:“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发现自己无知,此事属实正常。”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发现自己无知……

  这句话是反直觉的,但在一众上下求索的儒生眼中,却是再恰当不过的归纳。

  魏贤眼睛发亮,

  “小友,此话作何解释?”

  “学海无涯。”李清茶说。

  “哈哈哈,好,好!好一句‘学海无涯’!”

  “魏山长谬赞了,其实,我说这些话有搪塞之嫌,但也是没办法,因为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实在说不清啊。”

  一句话把魏贤的请教给堵了回去。

  魏贤沉思片刻,对一众弟子、先生拍了拍手,

  “今日就到这儿吧,经吾,你留下。”

  之后,又转向李清茶,介绍道:“房经吾,我的亲传弟子。”

  山长的亲传弟子,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李清茶便多看了几眼,

  房经吾约莫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长相英俊,身板挺得笔直,隐约有浩然气,配上一身得体的青衫,让人不禁联想到“君子”二字。

  他对李清茶行礼,“先生。”

  李清茶摆手,“当不得,当不得,我只是随意讲了几句,无须行此大礼。”

  房经吾没接茬,固执地行完礼。

  李清茶赶紧避开正面,看向一旁的魏贤,

  魏贤轻捋着胡须,阻止道:“好了,经吾,能写出‘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人,应当是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的。”

  房经吾恍然大悟道:“是学生莽撞了。”

  李清茶相当尴尬,在心里对《鹤冲天》的正主柳永拼命道歉。

  魏贤说:“四为先生,可愿游览一下白鹭书院?”

  李清茶点点头,

  看不出什么恶意来,跟去应该没问题,

  而且,魏贤的实力肯定是比匡泰初强的,自己在没有特别好的理由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拒绝为妙。

  她跟上魏贤和房经吾。

  两前一后,三人走向白鹭书院后山。

  白鹭书院的后山颇具仙气,一花一木都仿佛有灵性,

  其间有蹦跳而过的野兔、野鹿,也不怕人,发现三名登山者后先是盯着看一会儿,这才躲回树木的阴影中。

  “再往上便是书院的碑林了。”

  魏贤手指半山腰。

  “碑林?”李清茶不解。

  “儒家重传承,呵呵,这么说也不对,任何道统都重传承。总之,儒家有能者,自圣人始,会将言论刻成碑以戒后人。这么做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了碑林。只可惜,圣人所刻之石碑不知遗落在何处,白鹭书院历代山长想要寻回,却都无功而返。”

  “真是可惜。”

  “听小友语气真诚,我心甚微。”

  聊着天,他们来到了碑林。

  和想象中的不同,李清茶本以为碑林的石碑只是随意林立,

  但现实是,大多数石碑并非露天保存,而是由琉璃罩保护着,更有甚者,伫立在一座小亭子里,远远看去,就像功德庙。

  “如何?”魏贤问。

  “大受震撼。”李清茶回答。

  “既如此,小友应该是不介意将立志篇藏于碑林了。”

  “哎?”

  李清茶虽然有预感,但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

  魏贤笑呵呵地一挥手,“经吾,去吧。”

  房经吾行礼,“诺!”

  说完,快步走向倒在地面上的一个石碑前,

  李清茶看了看,发现石碑是新裁出来的,因为没有经过风霜的磨损、氧化,切割石料的毛边还清晰可见,

  这尼玛……

  是昨天新切的料子吧?

  李清茶看出来了,这帮儒生怕是早就在算计那四句话了。

  她轻咳一声,“魏山长,这个……”

  魏贤说:“小友勿怪,千万勿怪啊。”

  “……”

  “实在是听了那四句立志篇,忍不住就……嗨,天下儒生,我就不信有听了那句‘为万世开太平’能忍住不热血澎湃的。”

  行吧,你强你有理。

  李清茶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心思电转,开始算计能不能从对方手里搞些好处。

  另一边,房经吾已经拿出了刻刀,

  他心潮涌动,

  能雕刻那四句,有可能会名留青史,想到后世的儒家典籍中会出现“为房氏子经吾刻”诸如此类,手就不由得发抖。

  房经吾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当——

  金石交击声响起。

  然而,

  “咦?”

  房经吾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紧盯着石碑。

  刻不下?

  这怎么可能!

  作为儒家七品——仁者,早已过了八品修身的阶段,在石碑上凿字这种事,断然没有失败的道理,

  可现实就是,石碑上竟然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房经吾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无法理解!

第24章 咱能再无耻点儿吗?

  房经吾咽了口唾沫,右手持锤、左手持凿,第二次用力,

  当——

  还是没用。

  汗,一滴滴地落下来。

  “经吾,怎么了?”魏贤问。

  “老师,我……我好像……我刻不上。”房经吾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回答。

  刻不上?

  魏贤愣了半晌,走到石碑旁边蹲下身子,

  右手伸出,缓缓拂过石碑,只感觉温度奇高,热力如浪般涌来,炙得他不由得把手往后缩了缩,

  “三缄其口。”他喃喃自语。

  李清茶瞄了眼房经吾,结果发现,后者也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儒家学子也不懂,

  这就有意思了。

  “魏山长,何谓三缄其口?”李清茶问道。

  魏贤没接茬。

  儒家一品立言,可让人对某些事实三缄其口,甚至有塑造虚假的共同记忆的能力,从而架空历史,

  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儒家修士根本就没有一品啊!

  魏贤自己也不过是二品大儒。

  “给我。”他伸手。

  李清茶:???

  房经吾:???

  “把凿刀给我。”魏贤说。

  “啊,是!”房经吾将雕刻工具递了出去。

  魏贤接过,深吸一口气,

  敲!

  嗡嗡嗡——

  一声绵长的巨响,如同千钟齐鸣,

  李清茶惊诧地发现,附近石碑的琉璃罩竟然被震碎了,而且,是粉碎,碎片在地上铺开,每一粒都细小得如同黄豆,

  与此同时,

  “老师!”

  房经吾忽然大叫。

  李清茶看过去,

  只见房经吾已经跪了,双手撑着地面,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平心静气!”魏贤呵斥。

  其实,他的脸色也不好,苍白得就像整宿没睡,豆大的汗珠浮在前额上,黏住了头发,让发丝和额头紧贴着,状若疯癫。

  在场三人,只有李清茶无碍。

  “那个……额……你们没事吧?”

  魏贤唯有苦笑,心说李清茶真牛X,明明不是儒家修士,立志所言却有如此威能,

  这人要是儒生的话,说不定能成就一品。

  可惜可惜……

  他叹了口气,收敛心神,

  视线移到石碑上,“为天地立心”的第一个“为”字已经完成了。

  魏贤心中激荡,再次落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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