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李清茶点了点头,
其实,她在拜访各个讼师的时候就问过这位的名字了。
她微微皱眉,看了看外面,
天色已暗,简曾仁即使在办公,也应该换上宽松的常服才对,
而且,按照师爷的脚程计算,在殓房和府衙之间折返一个来回,路上所消耗的时间绝对不止这么一点儿,两人必然是在半路相遇的。
那穿官服就不是巧合,原因也也不难猜——
下马威。
只见简曾仁走进殓房内,扫视一圈,吊着眼角说:“什么人敢阻拦官府公务?”
没人吱声。
李清茶左右看看,上前一步,同时掏出令牌,
“简大人,在下是雏凤营教头李清茶,今天刚到亳州。”
“竟然……唔……李大人何时进城的?”
“无官无职,不敢妄称‘大人’。”
“李大人哪里的话,俗话说‘京官大三级’,而且军中官阶本就与公门有所不同,您虽然无官无职,却胜似有官有职。”
简曾仁的话处处透着阴阳怪气,听得人很不舒服。
李清茶当然明白,对方这是在敲打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但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
她说:“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越俎代庖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心说这人还真会装疯卖傻。
简曾仁看着李清茶颐指气使,不由得一阵气闷,好不容易才平息怒火,
“李大人有何指教?”
“大人”两个字儿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李清茶说道:“洪家灭门惨案发现了疑点,其中一具尸体竟然并非洪家人,经过衙役们推理,很有可能是之前被灭门的戚家的账房或管事?”
说着,她指了指尸体,
简曾仁皮笑肉不笑,
“哪个衙役推测这是戚家的账房或管事?”
“……”
‘……’
“……”
殓房内一片寂静。
看到府台老爷笑无好笑,当然没有人敢出头了。
没想到……
“推理的不错。”
众人一愣,
“啊?”
“这个人本官认得,毕竟是咱们亳州出来的秀才嘛,作为父母官,怎么可能没有印象?此人名叫林德,两年前考的秀才,而且,他确实是戚家布庄的账房。本官爱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惋惜,好好的圣贤书不去读,偏要赚那些小钱。”
“……”
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李清茶有点儿摸不清简曾仁的路子了,
她只能顺着话题说:“民间有句俗话说得好,‘穷秀才,富举人’嘛~”
简曾仁点点头,
“说的是。不过,本官不明白这里有什么疑点?不就是一具尸体没有处理吗?”
第205章 老nia
尸体……
没有处理……
李清茶一时间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脸上是懵逼的表情。
简曾仁笑着说:“李大人,您是京里的大官,不知道咱们这边儿管理有多混乱,这具尸体,按理说应该跟着戚家那批一起掩埋,没想到……唉……让您见笑了。”
李清茶:???
尼玛,这就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戚家灭门都多长时间了,这位简大人倒好,竟然硬说这具尸体放在殓房内没有处理。
亳州天气这么潮,早就该巨人观了啊喂!
人死后,全身的软组织会逐渐充满腐败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就是巨人观,
林德干巴巴的,死亡时间也就在二十四小时左右,不能再多了。
李清茶看了眼简曾仁,对于这货的评价只有五个字:
脸都不要了!
她转向众衙役,
“林德的尸体你们之前见过吧?”
众衙役交换视线,
“你见过吗?”
“我没注意啊,那么晦气的玩意儿,谁愿意多看?”
“我搬尸体进来的时候,它就在那儿。”
“谁是第一个搬的?”
“这个……”
“唉,知道戚家灭门了,也没人来认尸,反正肯定要埋,应该没人会在意。”
……
噗!
李清茶吐血。
衙役如果是害怕简曾仁,因为压力被迫编瞎话,事情还好办,
但是看他们的表情……
还真就特喵的不知道!
所以,简曾仁刚才说的那番话,什么“管理有多混乱”,完全没错。
李清茶转向孙巍,
没想到……
“呵呵呵……”
孙巍尬笑。
李清茶: ̄□ ̄||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找不到人证,就只能靠物证了,
她对简曾仁说:“简大人,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您想啊,亳州如此潮湿的环境,尸体如果真在殓房停了那么久,早就腐坏了。”
她指指尸体,
“至少,粪口处绝对没有那么干净。”
简曾仁摇了摇头,
“李大人有所不知啊,咱们亳州潮湿,蚊虫蛇鼠也多,所以,殓房的防潮做得特别好,您看周围,这石灰抹得多匀乎。”
墙皮都快掉了,还匀乎呢……
李清茶皱眉,
“看来,不进行验尸是不行了。”
“李大人何出此言?”
“?”
“按《大夏律》,尸体停放一旬就必须入土,否则,有对死者不敬之嫌。”
简曾仁脸上的笑容俨然已经藏不住了。
李清茶现在反倒心平气和了,
她右手扶住流光刀鞘,
“简曾仁,你是想当着本官的面儿毁尸灭迹,是吧?”
瞬间,殓房内的温度降了下来,
“……”
“……”
“……”
一派安静。
所有人都没想到李清茶竟然如此霸气。
简曾仁脸颊的肌肉抖动,
“呵,姓李的,看来你怀疑本官?”
“那又如何?”
“质疑朝廷命官,你凭什么?就凭你是雏凤营教头?本官按照《大夏律》依法行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简曾仁转向众衙役,
“来人,把林德的尸体带到乱葬岗埋了!”
“……”
“还不快去!”
“诺!”
众衙役朝尸体走去。
与此同时,
锵——
溢彩流光,迸发而出。
“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
李清茶大声呵斥。
与此同时,简曾仁感觉自己的乌纱帽微微晃动,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赫然发现左右两边的翅各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简曾仁先是感到惊恐,接着就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做官有做官的规矩,威胁生命算什么?
他阴恻恻地说:“姓李的,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