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但西域佛门滚蛋以后,中原佛门形势一天不如一天,是以管不了那许多,女施主的生意也做。
两人朝着码头西边走去,
没多久,她们看到一座寺庙,外面看着破败,但能隐约闻到香火味,
寺庙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
法觉寺。
宫怜雪走过去,
李清茶拉住少女,
“能行吗?”
“怎么?”
“你不觉得这间庙看着像黑店……黑庙吗?”
“笨蛋师兄,你当所有寺庙都跟大相国寺一样好运啊?遍历整个大夏的所有寺庙,都不可能找出第二个香火那么鼎盛的。”
宫怜雪的意思,眼前的情况十分正常,
李清茶说:“是了是了,师兄我江湖经验不足,师妹最厉害。”
“哼!阴阳怪气!”
少女扬了扬小鼻子,走向寺庙。
李清茶想想,觉得两人八品+六品的配置,应该没问题,因此跟了进去。
她是那种连修炼都要问原理、试图用唯物的观点解释一切的人,对于寺庙,肯定是好奇大于虔诚,
宫怜雪作为魔门弟子,更不怕冲撞佛陀,
两人直入寺门,四处观察。
结果,寺内完全不见人,只有院内正中的香炉烟火缭绕,显示此地尚未荒废,
李清茶问道:“这也忒艰难了吧,连个知客僧都没有?”
宫怜雪也有些疑惑,
但她很快莞尔,
“也好。”
“怎么就也好了?”
“没人在,咱们鸠占鹊巢呗~免费住宿,多好。”
“……”
李清茶无语,心说宫怜雪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少女嘿嘿一笑,
小说话本里经常有书生、美女被困在深山荒废寺庙的桥段,没想到让自己捞着了,
虽然,不是深山,
但寺庙是真的寺庙,
宫怜雪的小魔女性格忽然觉醒,视线穿过香炉上的烟雾,刺入大雄宝殿,
里面的佛陀宝相庄严,
如果和师兄在大雄宝殿发生点儿什么……
好刺激!
少女面色微微潮红,
“师兄,我先去外面留下记号,方便让小南瓜……”
话音未落,
李清茶打断道:“师妹,来人了。”
“啊?”
宫怜雪的小脸瞬间垮掉。
第185章 瀛桑僧人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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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一名僧侣,
他的僧衣和大相国寺僧人的僧衣有些不同,身后还斜背着一个斗笠,
普通人进入室内会把斗笠摘下、挂起,时时刻刻背着,要么是经常出远门,要么是统一的着装规定。
僧人行合十礼,
“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风味十足。
宫怜雪问:“你是域外来中原的游方之僧?”
域外,大夏对周边小国的统一称呼,
李清茶轻咳一声,
“这位大师,敢问法号是……”
“贫僧法名演彻,确实自域外西渡而来,但并非行脚僧。”
行脚僧就是游方之僧,也叫云游僧,居无定所,或为寻访名师、或为自我修持、或为教化他人而广游四方。
李清茶挑眉,
来大夏需要西渡,那这个僧侣所在的番邦呼之欲出,
更何况,一般僧侣都是有法号的,
就比如大相国寺的不言和尚,按照辈分来排,应该是“觉”字辈的,
所以,他的法名可能是“觉醒”、“觉悟”之类,但如果自认没有觉、醒、悟,就起了一个告诫自己谨言慎行的法号。
眼前的和尚没有法号,也符合那个番邦的特点。
李清茶问道:“演彻大师可来自瀛桑?”
演彻点头,
“贫僧在瀛桑的虚云寺出家。”
果然,没猜错。
李清茶露出恍然的表情。
演彻继续介绍:“虚云寺乃是百余年前,虚云师父东渡瀛桑,为传道授经而建。他本在法觉寺出家,因此,贫僧来中原,到这里参拜一番乃是应有之义。”
他环视一圈,
“只是,没想到……阿弥陀佛……”
原来是认祖归宗的。
李清茶上下打量演彻,说:“大师似乎来南都不止一天了?”
演彻惊讶,
“施主何以看出?”
“大师的木屐在不远处放着。”
“这……”
演彻显然跟不上李清茶的思路,不知道跟木屐有什么关系,
李清茶微笑,
“大师来中原,定然要在海上长途跋涉,海上湿气重,蔬菜水果又很少,双脚必然患病,所以需要穿透风的木屐,是也不是?”
演彻也反应过来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布鞋,说道:“施主当真是观察入微。确实,贫僧是在南都待了一段时间,养好病才换的布鞋。”
李清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时,她感到背后忽然有点儿痒,细细体会才意识到是宫怜雪在写字,
凝神分辨,似乎是:“修,士。”
修士吗?
李清茶其实刚才也隐有所感,现在经少女提醒,已经可以确定了,不由得陷入沉思。
演彻看她似是在发呆,心中忐忑不安,轻轻捏住手指,
“施主,贫僧来南都之后无处下榻,看法觉寺荒废,不得已才鸠占鹊巢。但贫僧也没有骗信众的香火钱,施主且看。”
他指向一面墙,
那里挂着一幅古画,画轴位破损得很严重,但部分地方用新鲜墨汁重新绘制过,
画中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大和尚。
演彻说道:“这位便是虚云师父了。”
他又指了指那些新墨的痕迹,
“说来惭愧,贫僧对佛法以外的姿势一无所知,不得不高价请画师来修复,香火钱几乎都用在这儿了。”
李清茶瞄了眼画像,
虚云和尚坐于一块大石上,嘴唇开合的动作惟妙惟肖,似乎是在讲经,
在旁边,有十几行小字,
“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
李清茶只念了一句,
旁边的演彻立即接道:“恩则孝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 。若能钻木出火,淤泥定生红莲……”
这一段偈语共有十八句,不下百字,演彻却记得清清楚楚,
而且,抑扬顿挫,真有宝相庄严之感,一般人听了,难免会心生向往,甚至产生遁入空门的想法。
李清茶当然不会受影响,
“大师佛法当真精深,一番宣唱让人醍醐灌顶。”
演彻一愣,似是没料到李清茶有如此定力,
但他反应很快,
“施主,见笑了。”
说着,对李清茶合十一礼。
李清茶叹气,
“虚云大师东渡传经,功德无量,反倒是我们中原……”
他的视线扫过破败的法觉寺,意有所指。
演彻暂时还摸不清李清茶和宫怜雪的底细,只能顺着这句感慨聊下去:“确实,虚云师父信徒众多,比之现在的中原,瀛桑已经可以称为信佛之国了。”
“说起来,大师也算虚云大师的徒弟?”
“这……愧不敢当。”
“我见大师佛法玄妙,虚云大师的偈语背得更是纯熟,如此这般却不敢妄称弟子,难道是能背诵、做不到?”
演彻被问住了,
良久,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没说错,确实很难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