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死他卡多
这样好,比花钱消灾都好。
“滴血认人?”他说,“你当我怕啊?”
“好,那就准备碗。”李清茶的视线先是落在林守备身上,见林守备撇开了视线,便又看向宫怜雪,“你去取两碗水。”
宫怜雪:……
少女没动。
李清茶便用口型说道:“相信我。”
之后,又隐隐嘀咕了几句。
宫怜雪愕然,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了,没多久便取回了一个碗,以及凉水。
看到少女取来的是凉水,税吏眼中隐隐发亮,
他强忍心中兴奋,没有吱声。
李清茶说:“死者已经出现尸斑了,尸体内的血早已凝固,溶血本就有难度,若茶叶上的血迹不是他的,断然不可能相溶。”
税吏说:“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运气好呢?”
这货在为后面的重复试验打埋伏。
李清茶洞若观火,却没反驳,
她亲自上手,割开尸体的右手食指,里面的血管、筋络都呈现微微的青色,
这样取血,确实有难度,
折腾了好一阵,才在碗里留下了血迹。
之后,再是操作茶叶,
茶叶上面沾的血迹也很难剥离,好不容易搞定,让两个碗中各有血迹。
李清茶说道:“各位看好了。”
紧接着,她沿着碗壁,将其中一滴血倒入另一个碗中,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相溶了。
税吏愕然,
骨肉滴血必相合,这是常理,但寒冬腊月将容器放在冰雪上再做滴血认人的实验,虽至亲亦不合,
这也是税吏看到宫怜雪用的是凉水心中放松的原因。
可现在……
他环视一圈,
盯——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就像刀子。
税吏大吼:“这只是运气好,如果下一次……哼……我不信,我要重复试验。”
李清茶拱拱手,
“当然。”
“我要自己操作。”
“你随意。”
于是,税吏自己找碗、找水,自己试验。
只可惜……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箱子内的茶叶上的血迹都快取完了,结果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一旁的林守备都看懵了,
滴血认亲,这种实验做个三次,八成就会出问题,要不然亲骨肉的血不溶,要不然不相干的人血液相溶,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老天爷开眼了?
林守备缓缓按住腰间的刀,对一旁的几个士兵使眼色,隐隐将税吏包围其中。
第119章 滚!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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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码头上,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看着税吏一次次地做着无用功,重复加深众人对自己用箱子藏尸的印象。
李清茶长出一口气,
看来是赌对了。
如果说税吏做错了什么,那就是太相信科学,自以为的“科学”,
税吏根据经验,坚信滴血认人的实验不具有可复现性,一头栽进了李清茶的摆好的口袋阵,并陷入思维盲区,不断实验。
其实,他只要一句话不说,什么事也不做,自己去县衙门击鼓鸣冤便可,
有句话说得好:“民不举则官不究。”
到时候,花钱撤案便是。
但人性贪婪,税吏认定自己不用花钱就能把事情摆平,反而搭上了项上人头。
事已至此,没人能为他辩解,
毕竟,滴血认人的实验不可复现,到你这儿反而成了可以复现的,这不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吗?
李清茶说道:“好了,已经差不多了。”
她指了指箱子,
里面的茶叶都快被使用完了。
税吏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守备一脚踹去,看弱智似的看着他,
“交代清楚吧。”
“……”
“说吧,现场的诸位看了这么久,应该都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杀人。另外,我也想知道,但把你送去了衙门,这事儿就不归我管了,听不着后续。”
众人跟着点头,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税吏脸色晦暗地就像一个死人,甚至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低头,怯怯不语。
林守备照着税吏的右脸就是一脚,踢得税吏满口血,还崩掉了半颗牙。
税吏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李清茶看,
李清茶与之对视,视线锋利。
“……”
“……”
不知过了多久,税吏才含混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废物抠抠搜搜,连五斤茶叶都不愿意给?”
这话说出口,相当于招供。
李清茶长出一口气,
众目睽睽,已经容不得翻供,事情解决了。
税吏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被我掐死的,还是后脑勺磕到了石头被砸死的,我也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掐,我都没用力,他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守备没好气地说道:“你胖成这样,以为自己没用力,殊不知在特殊情况下,你的臂力是要结合体重来考虑的。”
“尼玛的,怪我那婆娘,我都说自己最近喘气儿都喘不匀乎了,她还顿顿给我大鱼大肉,想害死我吗?”
“说不定呢~”
“啥?”
“她有可能有了相好的,想把你吃死。”
一顶绿帽子扣了过去,
税吏眼一黑,差点儿当场晕倒。
林守备眼珠一转,又问道:“刚才我们推测过的,你用箱子藏尸的时候,尸体的小腿露在外面,这样连箱盖都盖不住,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税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怕,我在上面罩个布,旁人看不出的。”
“风险太大。”
“风险确实大,但我把他的整个尸体藏进去,那不是要挪一些茶叶出来吗?太浪费了。”
“……”
林守备无语。
一旁的项南握紧拳头,
李兄没有说错,在税吏眼中,铁排帮的泥腿子算不算“人”确实两说,否则,根本解释不了税吏为何会如此猖狂,
少女又不由得想起李清茶和宫怜雪的对话,
这种无声无息确实可怕。
忽然,项南气势勃发,原地站着便如一柄出鞘的剑,锋利无比,
宫怜雪最先察觉,视线挪过来,之后以一个微小的幅度摇头,示意项南不要多此一举,
项南连续几次的深呼吸,这才渐渐平复,
她冷哼一声,转身出了人群,眼不见为净。
李清茶看在眼中,不由心生感慨,
仗剑不平事……
哪有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税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犯案的经过说了,从失手杀人,到抛尸秃子坝,再到平复心情后继续工作,
所有人都听得气愤,
这货刚刚因为收税的事搞死了人,回过头来,上了码头,依然严酷如故,
可见,富池的死根本不会让他有任何触动。
更可气的是,
“你可知,吏员殴犯人致死的,不过才杖一百。”税吏对李清茶说,“那个废物不交税在先,我失手杀他,却不是死罪。”
这话,顿时让众人的愤怒点燃了,
“放尼玛的屁!”
“我艹死你!”
“弄死他!弄死他!”
……
生气的都是商人,铁排帮众反而没多大反应。
李清茶说:“你当我没读过《大夏律》啊?明白什么叫‘故杀者,绞’吗?你勒索不成,起意杀人,可是要被绞死的。”
“好!”
一堆人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