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是啊,每个人都有活命的机会。
至于后半生是瘸腿还是瘫痪,那就看运气了,是吧?
变tai杀人狂…
他是个窃贼,不是杀手,更不能当着几个女士杀人…即便他刚刚真的做了。
报警吧。
“你一定会牢底坐穿,老混蛋。”
柯布不想再跟他说什么了。在他看来,这个人已经半疯。
“事实上,我绝不会。”竖锯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把毛毯往脖子拽了拽:“我罹患癌症,命不久矣。死在这张椅子上和死在监狱的特殊病房里,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当被医生告知:在这个时代,这个星球上,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你活下去了——当告死鸟落在肩膀上,唱出诡异的歌声。大部分听见的恐惧,少部分听见的疯狂。
极少部分特别疯狂。
竖锯就是极少中的那个。
“在得知晚期后,我曾自杀过。”他歪着脑袋,视线迷离:“但我侥幸活了下来。”平淡的就像旁观者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从那一刻起,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崭新的理想,崭新的意志和追求在我眼前打开了它的大门…”
人应该尊重生命。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喔你认为,你的所作所为是‘尊重生命’啰。”森月纱咬着棒棒糖,斜坐在桌上,用脚尖把一些打印好的资料扫到地上。娜吉妮不着痕迹的错开小步,挡住了试图上前阻止的道姆·柯布。
“这个老疯子在蛊惑你的主人…我不知道你们从哪儿来,又有什么超自然力量。听我说,女仆,既然这孩子认识迈尔斯,我就不能看着她——”
“主人在谈话,柯布先生。”
“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这种事儿你相信他是第一次干么?!”
“主人在谈话,柯布先生。”
“你——”
“打搅主人兴致的生物,下场会比往血管里打毒药还惨。我奉劝你,柯布先生,安静一会…要不,给你两块糖吧。”
道姆·柯布不敢置信的看着女仆,看她从挎包里掏出两块酥糖交给自己,又像逗小孩一样,说让他分给自己朋友一块…
这对儿主仆在搞什么?
“驱动主人行为的是‘有趣’,柯布先生。给你个建议:你该对未知抱有敬畏…吃糖吧。”
女仆又掏出几块塞进男人的手里,然后朝着另一边努了努嘴。
——两个小女孩早早搬了椅子,反趴在椅背上看戏呢。
…一群神经病。
柯布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手指没停,撕开糖果,自己一块,往亚瑟嘴里塞了一块。
吧唧吧唧嘴。
葡萄味的。
另一边,对话还在继续。
“我的所作所为?当然,孩子。没有比我更尊重生命的人了。”竖锯表现的无比慈悲,每个动作、眼神、言辞都毫无让人警惕的攻击性——假设不是他自己承认,任谁都看不出来犯下如此血腥罪行的人竟然是面前这位毫无攻击性的温和老人。
“我尊重生命,也敬畏生命。一些人不这么想,也不会这么干。你看…”他指了指屏幕里播放的画面。此时此刻,刚逢一枚旋转的圆锯切开某个中年男人的腹部。
老式屏幕里没有声音,但从挣扎程度来看,咿…
疼死啦。
“他只要舍弃自己的手掌,就能获救。”竖锯失望的摇头,有些怒其不争。
森月纱把眼球造型的棒棒糖嘬的滋滋响,晃着一条腿,满脸纳闷儿:“他为啥要舍弃自己的手掌?”
“放弃手掌,重量达标,电路切断,圆锯停止。他就能活。”
“诶,我当然懂这种自学的民科人士都能做出来的简陋机器的原理。”竖锯眉头一跳,听这个不讨喜的姑娘鼓着脸追问:“我只是不明白,他为啥要放弃自己的手掌咧。”
因为他得通过考验。
在疼痛与舍弃中,经受考验而通过的人将重新理解生命。
他们才会尊重自己,尊重他人。
“喔。”
森月纱若有所思的眨了几下眼。
——赫敏立刻明白,这位要开始抬杠了。
果不其然…
“有Bug诶,树锯先生。”
“竖锯。”
“不重要。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没有痛觉的人,该怎么办呢?”
柯布:…她到底在干什么。
“痛觉?重要的不是疼痛,而是生与死的选择,孩子。”老人笑了,这种漏洞他会想不到么:“人类对疼痛的忍受能力天差地别,却对死亡的恐惧却始终如一。”
被考验者最终要面临的是人类最终极的恐惧:
死亡。
他们要选择。
选择,然后,醒悟。
对自己和他人生命的尊重,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忏悔。
了解牺牲的意义。
“活着不是理所当然。活着的人理应心存感激。在我查出癌症时,我有一段——”
“你可以呀老锯头。”
竖锯:……
听人说完话是最低层次的修养。
森月纱叼着棒棒糖,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大概…”她转着眼珠算了算:“我大概,熄灭了成百上千条灵魂之火,数不清——也就是你们说的人命。我也是需要被你考验的人吧?”
少女把食指当成卷发棒,将黑发绕的更卷。
竖锯眯起眼睛分辨话里的真假:“这是一种信仰,孩子。假如一直如此,命运早晚会降临在你的头上。神明的审判经由凡人之手。”
“我知道,你有几个信徒嘛。赫拉都找到了。”森月纱忽然收敛笑容,眼睛里投射着出异样的神采:“这个故事可真有意思。你知道吗,竖锯先生。你身上有一种天真的哲学性——类似单纯的执著,我在另一个世界也见过。”
“一位高中生罪犯,一位世界闻名的侦探。”
“可惜的是,你的智慧并不能与他相比肩,倒有点像夜什么月那个臭屁鬼…不过…勉强也能打发时间吧。”老人看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连跑带颠的绕过杂物,来到自己面前。
她看着他,眼底泛出一圈圈美丽的银色波痕。
像山谷里从不被人涉踏的暗湖。
“你不恐惧死亡,因为早早失去了希望。竖锯先生,我们来做个实验吧?或者,用你的话说——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我能让你活下来。”
“要试试吗?”
Chapter190 如出一辙的发福笨蛋
让人活下来…
让我活下来。
从刚才便一直侃侃而谈的老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你想怎么抢夺法官的职责是你的事,我只是个法师而已。”寒冰凝结的剔透玫瑰在手心生长又凋零:“在这次旅行中,我偶然得到了一条可以让人‘永生’的巫术。我勉强算亲眼见证过。”
“怎么样,竖锯先生。”
“这个机会,你要抓住吗?”
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始终如一。
有人只是绝望,不代.表失去了求生的本能。
竖锯一样。
…………
……
“所以,你真就把那个能永生的巫术交给了绑架我的老混球?”
柯布摇晃着手里的香槟杯,咂了咂嘴:“你不怕他继续搞出什么大乱子么。我说,我们还是报警吧…”
“被通缉的人有什么资格提报警。”
“我以为迈尔斯跟你说了经过。”柯布皱眉:“我没杀人。”
这都轮不到娜吉妮和森月纱开口,敏锐的学霸小姐就能解释:“除非你是那种杀人魔,否则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出现通缉令——柯布先生,你不会不明白吧。只要你不停下来从别人脑袋里偷东西这一行为,任何有实力、有手段的大型组织都不会放过你。”
“地位越高的人越恐惧自己的秘密被公之于众。你不会真那么天真吧?”
柯布默了默,仰头把香槟一饮而尽。
他当然知道。
这是一个死结。
没有足够的权势靠山,没有足够的钞票,他就解决不了通缉的问题;反之,做下去,又会不断引起忌惮。
他们这类人名声不好,有实力接纳他们的组织不需要使这种手段,而没实力的…
没实力的就只能短期雇佣。然后…
用完即抛。
矛与盾的螺旋。
柯布和亚瑟也一直在私下探讨这个问题。他们不是没有毛遂自荐过。可惜…
“大型组织的水太深了,森月纱。而更为恐怖的巨头压根不需要我们。你不会认为「盗梦师」真可以肆无忌惮的潜入任何人的梦境里窃取任何他想要窃取的东西吧?”
“梦是可以被训练的,包括对入侵者的防御。”
“我们没那么神乎其神。”
赫敏翻了个白眼:“好像也没人认为你神乎其神吧。”
柯布耸耸肩:“我还以为至少能得到两票崇拜呢。”他指的是德拉科妮跟赫敏。
“你轻浮的德行特别像我在很久以前遇到的一个男孩。”森月纱随口说道。她坐在靠后面的椅子上,正给满脸乖巧的马尔福小姐梳她那头铂金色的头发。
——女孩像一只银色大耳朵的德文猫一样,优雅中带着一丝犬类的亲昵。
她眯着眼睛享受森月纱之前触碰脖子和指腹头皮的摩擦感,旁边的赫敏恨不得把桌上的香槟猛摇几下塞进她嘴里。
除了画面想象起来有点怪。
森月纱随口一说,柯布也随口一问。“男孩?跟我像?那他一定帅的不得了。”
“我说的是轻浮。他是个画家,柯布先生。在一次波及生命的灾难中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森月纱捏着梳子,另一只手张开,篦开顺滑的头发后,梳子向下捋动。
反复,反复。
刷刷刷的梳动声。
听的人很舒服,梳的人很舒服,被梳的人更舒服。
“巧合的是,你不仅跟他相似,你也经历了一场灾难…”
柯布瞥了眼挨着落地窗旁沙发里的亚瑟,犹豫了一下:“你不会想说我也在这场灾难里找到爱情了吧…”
回应他的是三双亮晶晶的眼睛。
赫敏:!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