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渴望冒险的人。”
“或许未来有机会…”
劳拉忽然弯腰靠近,鼻尖对鼻尖对贴着森月纱的脸。
深褐色的瞳孔里,纯真又热烈的姑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们总会有机会在一起冒险的。”
娜吉妮在一旁看着冷笑。
——你说的冒险最好不是在床上。
贴这么近…
别用你那双长满茧子的手摸我主人的脸蛋…
“那,如果这一次…”
“这一次就很难了。”鼻尖蹭了蹭,忽又感觉太过亲密,女人侧了侧微微发红的脸颊,偷看了一眼娜吉妮。
“如果你们能两天内结束旅程,没准我可以找船长说说。”
劳拉直起腰,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嘴唇。
两天内…
肯定不行的。
还要在庄园里玩一阵,还有那么多小猴子和小孩子可以玩…
完全不在该有的并列关系上,森月纱沮丧的撅了撅嘴:“那就下次好了。英梨梨遇见劳拉姐姐这么有意思的人,回来竟然什么也没跟我说。”
那不是当然的吗?
劳拉笑眯眯的想着。
托腮,深情凝望某处的曼妙少女——能画出如此画面的人,要说不喜欢画里的角色傻子都不信。
她画的可是真人,不是什么幻想中的脸。
斯宾塞家的那孩子。
心思昭然若揭。
有意思,森月纱还不知道?
又或者…
那孩子自己都不清楚?
难道真像传闻里说的,斯宾塞家族的支系…
抬头。
庄园近在眼前。
Chapter86 喜欢就是爆炸
庄园的主人给劳拉一种不好的感觉。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本能的厌恶——人类是趋生命性的动物,正常人喜欢的大多是蓬勃生长的巨木、幸福温暖的家庭,脸上的笑容,轻松自由的生活。
简单来说:正面。
而回避、厌恶的就更简单了。
负面。
正常人不会喜欢和尸体、蚊蝇、蛆虫、恶臭同居一室。
这是本能。
现在劳拉·克劳馥的本能就在嗡嗡作响,像被塞进大脑里倒计时的小闹钟一样滴滴答答的越来越临近终末吵闹的噪音区。
没什么问题。
乔治·罗密先生没什么问题,精神饱满,热情,甚至都有些过分热情;肢体语言体现出了强大的自信,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腰板笔直。
没什么问题。
却让劳拉·克劳馥本能的感到厌恶与恐惧…
这种感觉救了她无数次,她不能直接了当的将森月纱和娜吉妮主仆二人拉入那个莫测的世界,只好耐着心思,等待应酬结束——
她已经打定主意,尽早说服主仆离开庄园。
随便找个理由。
最好,远离这座岛。
敏锐的第六感,或者,它们叫她…
「接触者」
劳拉·克劳馥摆出应酬性的笑脸,相信吧,这副表情的熟练程度不亚于她日常里训练的那些。
“一路颠簸,你们真应该在我的庄园好好享受享受。”
乔治·罗密优雅的朝森月纱弯腰、点头,由于她看起来最小,理所当然被认为是小孩子了——东方面孔年轻,老生常谈。
“这个月接待了不少游客,不安分的冒险因子在他们年轻饱满多汁的…”乔治顿了顿:“总之,都是很棒的小伙子小姑娘。”
露出自认为爽朗的笑容,劳拉却发现男人的牙缝里塞着一些肉丝。
邋里邋遢的、空有财富的家伙。
虽然厌恶那些行走的、傲慢的教条,可作为英国人,克劳馥小姐仍不自知的有着一些居高临下的坏习惯。
比如…
像戳穿某个偷偷在家女装的男人一样,喜欢当面让人尴尬。
她报出了一个牌子。
“您真应该看看它们的镜子,百分百配得上您的财富和地位——除了盥洗室,也在走廊里和餐厅里设几面。”
“想要保持体面的话,多少得付出一些时间。”
交谈果然渐冷。
“抱歉?”
乔治·罗密毕竟名不副实,他压根听不懂这女人绕来绕去的话。
“…这位女士?”
“她说你的牙缝里有肉丝。”森月纱高高地举起手,她可爱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啦。“这里,门牙,还有后面…你张嘴我给你看看…”
娜吉妮痛苦的攥着拳,脸上还得维持恰到好处的笑容。
什么贵族式女仆指导,英梨梨找来的那个老管家教的一点用都没有。森月纱根本不需要这种女仆——她需要的是一个大腿别着左轮腰上缠着钢线胳膊上插着匕首的女仆。
见状不对,在尴尬和恶作剧成型前,一刀攮死对方。
乔治先生仿佛没弄清楚似的,探头,侧着耳朵又问了一遍:“小家伙,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两颗门牙中间卡着一条粉色的肉丝!!”
两只手拢成个小喇叭。
“肉丝!肉丝肉丝!牙缝大大先生。”
在乔治·罗密的耳朵里,这句话的前半句都是模糊不清的呓语…
不过他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
右手虚掩住嘴,抱歉的笑了笑。
“卡罗尔准备的每一餐都让我忍不住…先失陪了——卡罗尔?这是森月纱、劳拉和娜吉妮,旅客,帮我照顾好她们。”
比主人年龄稍大,或者看起来更显老的管家快步走了过来。
浅浅的欠身:“失礼了。”
阳光一步步退出小岛却还没被月亮女士接班,酒会已经准备完毕即将开始了。
匆匆忙忙的被管家引上顶楼,也不想再换什么衣服,放下本来就没多少的行李,三个女人下了楼。
正赶上刚换了件西服的庄园主人。
又见面了。
乔治·罗密先生。
“大大缝,剔完牙啦?”
娜吉妮:……
早晚得被你这张嘴和空空如也的大脑坑死。
拦住还想上前给人家科普牙线和漱口水的好处以及用牙签会导致的问题——使劲揪她的后领子,劳拉则会意上前开始应酬。
哎。
没了我你们主仆二人平时都是怎么生活、和其他人交流的。
果然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
“快来吧,孩子,还有两位女士。说实话,”男人言辞间露出诚恳:“说实话,你们是我见过所有游客里最漂亮的三位了。”
“谢谢,您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什么酒会啊派对啊大风大浪的劳拉见多了,乔治罗密的影子逐渐和女人脑海中某些人面兽心的渣子融合在一起…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这扇窗为什么只对着我们的脖子开放呢?
一路通向正厅,闲谈中问起的多是浮面上的、即便说出来也没多相干的问题。
比如:‘你们从哪来?’、‘选择这里是喜欢冒险吗?’以及…
‘没有告诉家人或朋友吗?’
森月纱应对的非常好。
全都…
一丝不漏的告诉人家了。
“日本?”
乔治惊讶:“那是个美丽的国度,我喜欢那儿。”
娜吉妮扯扯嘴角,勾起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喜欢?你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炸了它?”
哽住。
这天还怎么聊。
劳拉:…你跟森月纱真不愧是主仆。
娜吉妮无所谓谁炸谁,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只是戒备,顺着男人身体晃动带起的难以察觉的微风,女仆嗅到了…
人血。
在乔治·罗密身上。
新鲜的、可能才刚冷的人类的血。
他浑身上下都是。
“无伤大雅的玩笑。我懂你的意思,娜吉妮女士,我也讨厌战争,厌恶人类的贪婪而正因如此…”男人又开始重复那一套假的不能再假的‘真诚’:“正因如此,我才来到这里,来到这座远离繁华甚至非常落后的地方。”
“人是淳朴善良的,而我,能给他们更好的未来。”
是是厉害喔,我想去吃小蛋糕了。
森月纱不耐烦的伸出食指点了点正厅的那一排桌子,左扯右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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