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也有维C
对【猎人】所在世界印象深刻的苏馨皱起眉头,另一只手掌心向上,虚抓了什么往下一拽。
厚重的阴云顿时像是被看不见的巨手牵扯,塌出整块圆形的区域。
灼目的阳光从中倾泻,把小指挥及其周围的区域笼罩在内,金灿灿的光柱里,少女的肤色白到刺眼。
似乎对这般效果很是满足,她得意洋洋地叉腰挺胸,又想起这里没有观众,撅着嘴巴悻悻放下。
“嗯…大凤不在吗?还想让她看看的。”
苏馨眼中闪过几缕微光,空气中的颜色收到牵引,在她的指尖汇合,最后凝聚成一小颗灰黑色的球。
这是【烟尘】。
她嫌味道难闻,两指一捏,小球便碎成了光粒,最后消散在空中
火焰的燃烧产物仍在孜孜不倦地出现,但想要污染整片被净化过的空气,显然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随手改善环境的苏馨扬起笑,用那双眼睛寻找着数据流中的红色
如同一场寻宝游戏,标记了全程的玩家不紧不慢地出发,所过之处,石堆杂物自动浮起,落向两边
建筑残骸、武器碎块、生活用品甚至森森的白骨,被掩埋在废墟下的东西再度被翻了出来。
苏馨并不觉得害怕,也没什么心理波动。
她刚到这里就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不管翻出什么都不意外,倒不如说,没有这些那才奇怪呢。
“战争的结果还真是好预测呢。”
“就是不知道…我家讨人喜欢的花孔雀到底被人藏在哪儿了呢?”
穿过一望无际的废墟,顺手抽掉海中的【污染】,小指挥闲庭信步般漫游在并不美丽的天地间,直到看见那座华美的宫殿。
由巨大的平整石料堆砌,带有精心雕琢的花纹,空间广阔的场地上伫立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
苏馨前跨一步靠近,看了看穿着华丽裙装,手持长矛般尖锐权杖的石雕
还别说,挺眼熟
除开摆脱了飞机场称号、换了身成熟款的衣服、去掉了脑袋上的西红柿以及减傲增娇的神态外,和她认识的那位简直一模一样。
“嗯…这不就是傻白嘛。”
小指挥瞅了瞅对方起伏较为明显的前置装甲,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居然差不太多,简直离了大谱。
“...同名舰差别不会这么大的, 嗯…所以是【META舰】?”
“那我现在也算半个吧?怎么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苏小指挥兀自纠结片刻,终是无奈叹口气,安慰自己多少还有进步的空间。
她不再耽搁,运用双眼捕捉属于大凤的红色数据流,发现那一缕漂亮的“丝带”蜿蜒着通往主殿内部。
意料之外的发展,但不用想也知道,通往宫殿总归是好过于通往废墟的
苏馨默默看了眼【虚拟港区】的面板, 吃进肚里的【元魔方】转化而成的【META能】已经不够一半了。
得抓紧时间把人找到,否则为了不被困在这里,她必须在塞壬基地和这个世界之间反复横跳。
不说累不累人,光是【元魔方】的损耗都将成为一个难题。
穿过广场步入主殿,漂亮的木制大门敞在那里,一条灰扑扑的红地毯笔直朝里,与数据流的方向别无二致
特殊状态下放飞自我的小指挥踩在上面阔步前进,时不时左右看看,观察着有如教堂般华美的宫殿内里。
一根根雕花方柱支撑着穹顶,一具具手持长枪长斧的铠甲静静矗立。
每隔一段距离,两侧都会出现通往未知地点的走廊,因为能量所剩不多,苏馨没有被好奇心带偏路线,笔直朝前走去
踩上三两级阶梯,穿过花束枯萎的环形拱门,她跟着数据流走到主殿的最里侧。
举目望去,在红毯的尽头,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高约六米的金色王座。
窗外的光线透过玻璃,在扬尘的作用下,以丁达尔效应的表现方式,为王座上处于沉睡中的少女披上纱一般的光
苏馨走到那位黑裙白发的少女跟前,发现了那块被对方蜷缩着胡在怀里的纯黑色立方体。
大凤的数据流就通往那里
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把那块立方拿过来,理解它的构成,然后把它解开,带人回去。
至于这位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无法醒来的【META舰】……
“嗯…一起带回去吧?如果愿意留下,傻白和【傻白】争权夺势的发展…感觉会很有意思!”
打定主意后,苏馨缓步上前,朝着对方怀里的黑色立方伸手
就在这时,一根两米长的金属尖矛朝她飞速射来,在距离小指挥两米开外的地方受到阻拦,悬停不动
苏馨早有所料,直起身子回头看去。
果不其然,数量繁多的金属盔甲并不完全是摆设,这位女王陛下在临睡前,对她的侍卫们下了什么死命令也说不定。
红黑色的【META能】从【伊丽莎白女王】身上溢出, 如操控木偶的丝线般接入盔甲, 它们当即像是有了生命般行动自如。
苏馨随时都能掐断这些纤细的能量流,但这很有可能给【伊丽莎白女王】的身体带来负面的影响。
因此她任由盔甲靠近,冲入灵感源于司大力的无形领域中,化作无法动弹的标本,供人欣赏。
苏馨抱胸满意地看着眼前这副景象,随后转身回到王座前,伸手掐住了【伊丽莎白女王】的脸颊,扯了扯。
黑红色的能量蜂拥而出,却无法对她造成丁点影响。
“嗯……总有种我才是大反派的感觉欸。”
“轰隆隆
祥和的宫殿上空,本该万里无云的晴空,转瞬就被雷云层层覆盖。
即使被误会也不愿说出实情的怨仇脸色一变,推开贾维斯冲到窗边,看着风雨欲来的世界,她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里…从来都听不到雷声...”
第1068章新的支流(合
电光影影绰绰,雷声在上空炸响,黑沉的乌云比节点当晚还要厚重几分。
因循环而麻木到成为习惯的微笑碎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怨仇在短暂呆愣后陡然升起的狂热。
“贾维斯!”
她一反寡淡的常态,扭头看向方才还在质问自己的驱逐舰,“你听到了吗?雷声!是雷声!”
驱逐舰正忙着处理大凤烧伤的双臂,没工夫回应这句莫名其妙的惊叹。
在小护士看来,打雷下雨不过是很常见的天气现象罢了。
挺久以前也碰见过,天晴后到处都湿哒哒的,不仅会弄脏鞋子,还很容易滑倒,不是个会给人带来好心情的天气。
而且比起雷云,“表现失常的怨仇到底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这件事,显然更值得她去关注
贾维斯沉着脸为大凤消毒,涂抹药物,想拿纱布包扎的时候发现,原本放在柜里的那卷医疗用品不翼而飞了。
她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修女的头巾上,面料合适,长度足够。
“...你能把—
怨仇顾不上等她说完,转身夺门而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有其他我没注意到的变化!”
“呜哇?!欸?怨、怨仇小姐?”
才过来就被撞了个踉跄的雅努斯捂着肩膀愣神,“贾维斯,她、她刚才好像…飞起来了?”
“你是还没睡醒吗?”贾维斯叹口气,心里对修女的不满又多上几分。
她摇摇头长舒口气,看向冰蓝发色的小护士,“有纱布吗?我记得昨天柜里有一卷,你拿走了吗?”
“欸?没有啊,我昨天走的时候好像还在的…”
说罢,雅努斯瞧了眼大凤,急急忙忙跑到柜前翻找,“不是就在…唔?我记得…就放在这里呀…?”
贾维斯坐不住了,干脆开口唤对方过来替人,自己翻找手电无果,只能从底柜里拿出手提式的光源
“我要出去一趟,你先用我的衣服帮她稍微包扎一下吧,直接剪开,是干净的洗过还没穿。”
“哦哦…欸?出去?你、你去哪啊…?”
“...去找怨仇。”
雷鸣接连不断,悬于宫殿的正上方隆隆炸开。
原本柔和清爽的微风变得具有侵略性,压得草茎花枝抬不起头来。
明明该是阳光灿烂的早晨,周遭的环境却好似入了夜那般昏暗。
在路灯不提供照明的情况下,只能依靠闪烁的电光分辨方向。
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
急忙从玫瑰花园里跑回来的欧若拉神色忧愁,远远望着自己那片被雨水冲刷的花骨朵儿。
花期将至,结果她好死不死的迎来了暴雨,这要是下得再久些,她的玫瑰估计剩不了多少。
“应该早点搭建雨棚的,现在说什么都晚……饮?那是…怨、怨仇小姐?”
她微张嘴巴,连忙趴上因水纹而变得模糊的玻璃,不敢置信地看着屋外模样狼狈的修女。
长度及腰的黑色头巾不见了踪影,总是披散着的长发粘连成束,紧贴着吸饱水后黏在身上的衣袍。
轻薄的白款印花丝袜已然透了肉色,就连高跟鞋都掉了一只,导致修女的跑步姿势如同腿脚不便的病患般瘸拐。
可怨仇似乎并不在乎,又或者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形象,只顾在雨中埋头狂奔。
电光闪烁的瞬间,欧若拉似乎看到了对方脸上极度虔诚的神情,破格的笑容狂热到无以复加。
她觉得奇怪,顾不上思考,转头抽出放在沥水架上的雨伞就往外跑。
走到室外又跟抱着手电筒冒雨追赶的贾维斯撞个正着。
欧若拉忙拦住对方,“怨仇小姐她怎么了?我刚才看她一个人往那边跑,这么大的雨,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她怎么了。”贾维斯把大号光源护在怀里,“...伞给我,你先回去吧。”
“不行,一起去,我…我相信怨仇小姐。”
“...好吧,调整呼吸,小心岔气。”
抱着手电筒的护士和种植玫瑰的园丁齐齐迈开步子,而遥遥领先的修女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了。
她顾不上遮掩舰娘的体能,直接撞坏了偏殿的木门,笔直跃入黑暗,踩上墙壁后调转方向继续往下弹射。
漫长的阶梯只花了不到一分钟便被她走完,可面对那扇上了锁的门,她突然没来由地萌生出退意来。
擅自期待后被现实敲碎幻想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怨仇曾经无数次怀着与此时此刻完全相同的心情站在这里,却没有迎来哪怕任何一次圆满的结局。
如今,当希望再度光临,她反而觉得,就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不用思考,不用纠结,不用苦恼,只需要忽略掉那些一成不变的话题和事件,就此麻木地生活即可。
痛苦与挣扎只会令始作俑者感到愉悦,让旁观者拍案叫绝。
若是她闯进密室后因绝望而跪地哀嚎,想必那些看客们会抚掌大笑,连声称赞这场感人肺腑的戏码。
怨仇迟疑着抬手,覆在潮湿的门板上,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呆滞。
她无法理解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也没有供她倾诉的对象存在。
未知即是恐惧,无知才是幸福。
挣扎力度越来越小的她,最终只会溺毙于循环往复的时间漩涡里,在其他伙伴们不解且厌恶的眼神中枯萎衰败。
怨仇胆怯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杵在木门前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直到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因为空间逼仄而显得浑厚的声音回荡着传来。
“怨仇小姐一定有她的理由,否则不会变成这样的,英雄最喜欢来这种地方探险了,大家会很开心的…”
欧若拉无条件的信任唤醒了她的意志,怨仇攥起拳头,等不及用钥匙开门,直接“轰”地一声破门而入。
在身后明显加快的脚步声中,她径直朝着里间迈步。
推开那扇门,仍是满地的碎块。
怨仇眼中的光暗淡了许多,却仍心怀期待,踉跄着摸黑前进,走到刻有字眼的石墙面前,用指腹轻颤着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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