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也有维C
于是一个频繁来访却仿佛只为刷脸打卡完成任务，另一个不急不躁全无好奇只当日常消遣从不追问。
这种诡异的默契一直持续到八月中旬，距离真正意义上的夏活结束就只剩下两周时间。
苏馨功勋榜第一的位次算是定死了，舰娘们也得以减少出击频次，削减工作时间，大家肉眼可见的休闲了起来。
有些人这时候坐不住了，役使着小野杏高强度拜访苏馨居住的小楼
只是双方的交涉大概进行得不太顺利，因为小指挥能很轻易地察觉到对方前来拜访时愈发阴沉的表情。
再娇俏的脸，沾染上不耐烦之后，颜色总是会大打折扣的。
可惜苏馨不在乎这个，任由小野杏隔三岔五过来串门，自己该吃吃该聊聊，就是不主动去问。
直到对方有一天去而复返，进屋后二话不说脱下短裤，连带着窃听装置一齐交给了早有准备的女仆长。
铃鹿打探来的敲击规律大家心里都有数，也做过相应的预案，因此贝法毫不慌张。
她接过裤子后朝着黛朵点点头，意为移交女仆的工作，自己则转身去了无人的房间，负责按规律提供“一切正常”的反馈信号。
安全的谈话环境就这么被轻易建立起来，甚至简单过了头，导致穿着蓝白布料杵在原地的小野杏看上去很怪。
苏馨不待见归不待见，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她自己今天没穿外套，便拜托黛朵翻了条未拆封的裤子出来，转而递给形象尴尬的小野杏。
小野杏冷着脸道了声谢，也不去洗手间换，就这么坐到小指挥对面，大刺刺地穿起了裤子。
动作间带出的春光被苏馨偏头躲了过去，直到对方穿好裤子，她才蹙眉开口。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小野杏冷笑，“派给我的任务就是勾引你，万一成了呢?对我也有好处不是?”
话题有些暧昧，苏馨换了个别的，“你是重樱人吗?东煌语说得很标准。”
“是啊，重樱人，为了攀上你，特意花了大价钱报的班，可惜屁用没有，纯纯浪费我的时间。”
一个人从活泼娇俏转变成言辞间充满了讥讽，形象差距委实大了点，给人的观感很微妙，也绝对称不上好。
向来是个乖小孩的苏馨并不喜欢面对这种人，特别在对方把话如此露骨地挑明后，她残存的耐心就更少了。
“所以呢?解释一下吧，你也该做好准备了。”
“呵呵，对，不然我也就不会过来了。”小野杏嗤笑一声，用较为放松的姿势倚在沙发靠背上，“从哪开始呢…?”
“......算了，反正事情也不复杂。”
“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基本都是真的，我确实父母早亡，也确实被亲戚抚养长大。”
“按照他们给我定下的婚约，我本来会嫁给一个大我三十岁的人，然后努力传宗接代，为家族开枝散叶。”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了你，又看我年龄合适，长相也过关，就让我凑过来贴你的冷屁股。”
苏馨蹙眉，“我可不记得我从一开始就给你摆脸色了，是你自己带着目的过来，又不把话说清楚的吧?”
“对，对，怪我，是我对自己太自信了，又想着骗骗感情你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才昏了头，答应他们接近你。”
小野杏说完撇撇嘴，“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胸小不说看着还不好相处…但总比嫁给干爹强。”
苏馨：???
“总之，他们叫我从你这里打听消息，最好让你对我死心塌地，好问出更多关于【科研舰】的事情。”
这些都在苏小指挥的意料之中，比起目的，她反而更好奇小野杏的消极态度，“...但是你之前从来没问过我相关的问题吧?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没那么好骗啊。”
小野杏瞅了苏馨一眼，“上次把事情透露给你就是希望你能主动帮我，结果什么后续都没有，说明你是个聪明人。”
“面对聪明人，如果色诱能成的话早就成了，赶着上前打听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还不如想办法敷衍他们来得实在。”
苏小指挥稍一琢磨，似乎说得通，也没嗅到什么带有谎言味道的内容，姑且是信了，“那现在呢?被逼急了所以坦白?”
“对啊，我又没法反抗，只能寄希望于你的慷慨了。”小野杏对此很是坦然，根本没想遮掩，“如果我身上有什么能当筹码的，你尽管提。”
苏馨愣愣，“......比如?”
“比如我可以跟着你回东煌，洗衣做饭，或者别的什么都行，不会的我可以学，只要你玩腻了以后放我离开。”
苏馨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小野杏总拿自己的身体作筹码，可仔细想想似乎又能猜到原因
对方从小就注定了要为家族把身体交给别人，长大后又临时变卦，被催促着献身于陌生的少女。
这般境遇，也许造就了小野杏较为扭曲的观念，认为自己只剩身体还有价值。
但抛开三观不谈，这个条件其实对苏馨来说就不具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喜欢的是舰娘，家里女仆不止一位，平日里更是独立，就算要贴贴，那也该和自家婚舰们贴贴，有对方什么事儿啊。
真答应要求把人接回港区，那可不仅仅是家里多了张嘴的问题，万一赤城手上没点分寸，对方估计就得躺着出去了。
苏馨的港区里可不存在正常人，每天都在上强度，早上鱼雷砸脸，下午炮轰宿舍，没点本事纯粹是送菜。
再说她身上还有秘密呢，谁能保证被发现之后，大家还能安稳度日?
苏馨不可能赌，因此拒绝起来毫不犹豫，“我不会带你走的，也不觉得你很有吸引力。”
“...是吗?我知道了，其实也不意外吧，毕竟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帮我。”
小野杏说完瘫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小半晌，她撑着膝盖起身，“裤子还给我吧，我回去了。”
苏馨歪着脑袋看她，像是在犹豫。
小野杏反而很坦然，表情比较灰暗，但走向贝法所在房间的脚步却毫不迟疑，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在她抬手敲门进去之前，苏馨终归是开口了
“...他们的要求是什么?具体点。”
小野杏闻言转身，并不遮掩自己脸上的笑容，“我不是指挥官，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只说什么…不能比【唤潮】那边的进展慢?”
苏馨一听，想起自己在活动前拜托夕张透露给【唤潮】研究员的小部分数据，心里顿时有了杆称。
不得不说，在项目研究一筹莫展的科研人员眼中，这大概算是压制贪心后权衡出来的最佳条件。
但在苏馨这里，所谓的要求只不过是一连串对她没什么用的数字罢了。
如果这些数字能够换取一个人的自由，那她觉得挺值，即使对方心眼繁多待人虚伪，她也依然算是做了件好事。
小指挥想清楚后，抬眼看了看暗含期待的小野杏，“..满足要求，他们就会放你走吗?”
“也许不会，但我可以先给一部分，等完全脱离苦海，再把剩下那部分交出去，这样就没问题了。”
“看来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怎么会是多管闲事呢?如果你可以直接把我带走，离这里远远的，那就更好了。”
“...我等会儿写给你。”
小野杏扬起笑，“谢谢你，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吧?我突然觉得和你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馨扯扯嘴角，懒得废话，转头去拿纸笔，“很快就好。”
“嗯，谢谢。”
第957章浪潮
科研舰的数据还是给出去了。
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对于仍处在摸索阶段的研究来讲，减少试错时间便是最大的进展。
苏馨并没有损失什么，只是往火堆里添了点柴，顺便从火坑底下拉出来个人。
要说这件事她解决得怎么样，多少有些不好评价
反正苏馨自打给出实验数据之后，就没敢跑到天城面前主动求评价，生怕对方用温柔的表情告诉自己不及格
得到小指挥赠予筹码的杏子倒是肉眼可见的开朗了起来
原本一天要来拜访三四回，还总冷着张脸，现在大抵是和背后的人协商好了，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减少了露面次数。
苏小指挥乐得清闲，每天拜托女仆送点饭过去，其他一概不理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直到某天，背着大号双肩包的小野杏扬着笑脸过来辞行。
苏馨挺讶异的，因为对方曾经说过想去东煌
她虽然不会收留人家，但同乘一艘船离开重樱还是可以的，倒不如说借她的名头能让小野杏逃脱的过程变得更加顺利。
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只是顺路捎一段，苏馨没理由不答应。
因此她对小野杏突然的辞行很是不解，便问：“不是说要去东煌吗?怎么提前了?没谈拢?”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迫不及待。”小野杏感激地笑笑，“在这里我也帮不上你的忙，不如早点出发。”
“可是你不担心走到半路被人拦截吗?”
小野杏愣愣，紧了紧双肩包的背带，“啊…看来你是真的很担心我呢，没事啦，我有把握的，只给了他们一小部分。”
苏馨总觉得对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一时之间尬在那里沉默下来。
小野杏等了会儿，仍不见开口，便随口调笑道：“担心的话，不如就收留我吧?我觉得我还挺喜欢你的。”
语调轻松的话语中透着股淡淡的涩，是谎言的基调，让苏馨瞬间僵了表情。
“...算了，那你一路小心。”
“嗯?怎么突然就冷淡下来了?”小野杏歪歪脑袋，一派青春靓丽，“嗯…那我走啦，非常感谢你的帮忙，非常感谢!那…再见。”
「起码她的道谢是真心的。」苏馨情绪好了不少，点点头，“嗯，再见。”
小野杏最后冲面前的女孩扬起灿烂的笑脸，转身背着包，一步一步离开这里，直到消失在屋舍后面。
苏馨说不上来此时的自己到底怀有怎样的心情，挺复杂的，带着股迷茫。
她和这位谎话连篇的女生相处了一个月，从最初的担忧到后来的漠视，最终又换成了担忧。
就……挺奇怪的。
不过事情总算结束了，苏馨松了口气，精神不错，想了想，干脆跑上楼去找观察者。
彼时章鱼娘正在清点材料，是答应好要给铃鹿捏身体的素材，目前只少了颗“章鱼卵”，等过段时间产出来就能动工了。
见苏小指挥跑进屋，她不慌不忙地抬头，“怎么了?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唔…你怎么知道?”苏馨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那个…我是想问问小野杏到底能不能安全离开，毕竟只差最后一步了嘛…”
观察者下意识摸了摸手里的晶体管，“...你真的要看?不是说自己解决不用帮忙的吗?”
“但是现在解决完了啊，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的结局，也好放心。”
章鱼娘意味不明地瞅了苏馨一眼，随手划出一道光屏，画面里是背着书包往简陋码头走的小野杏。
“...你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吗?”
小指挥为面前的实时画面感到惊奇，随口提的问题没等来对方的回答，她也不在意，只当观察者没听清。
画面很清晰， 甚至还带了声音， 让人有种观看纪录片或者Vlog的感觉。
苏馨对这种形式的结果确认很有兴趣，中二点讲，给了她某种亲手打出完美结局后确认游戏CG的期待感。
这种轻微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小野杏登船，落座，最后开口。
【回去吧，我等不及了。】
【好的，小姐。】
此时此刻，再傻的人都该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巨大的落差感迅速涌上心头，让几秒钟前的期待变得异常可笑。
苏馨慢慢拉直上扬的嘴角，原本还算不错的情绪直跌谷底。
“我…还是被骗了?”
“嗯?看你的表情…问过净化者她们了吗?”
“......嗯。”
天城放下手中的茶盏，温柔地招招手唤苏馨进来，“坐坐吧，要喝点饮料吗?还是跟我们一样，茶就好?”
小指挥抿抿唇瓣，顶着两位婚舰的视线，只觉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相比起失落，她有更多的疑问急需解答，因此坏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她迅速调整好状态，乖巧入座。
逸仙从煮开过的汤池里翻出茶杯，用茶汤润了一遍，再倒上半盏，轻放在小指挥面前。
苏馨顺势接过，抿了一口，香是香，就是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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