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碧蓝的日常 第570章

“如果在清醒与否的问题上都需要让别人下判断，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海伦娜】迅速反驳道

观察者撇嘴，没打算跟对方辩，因为很多时候一个想法的产生到底是不是完全由自己决定的，即使是本人也很难判断。

就像先前她所纠结的，“喜欢苏馨”这个结论到底是暗示下的产物还是她的真情实感，这个问题非常难以辨清。

纠结到最后，也不过是顺其自然，应心而为。

当时观察者之所以会痛苦，在于她很清楚，自己的确给自己下过暗示，所以跳过了发现阶段，直接烦恼矛盾本身。

可【海伦娜】不同，对方完全没有自己会受到影响的认知，也就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之处。

过去的【海伦娜】是个只听姐姐的话，对其他人根本熟络不起来，甚至会因为姐姐的注意力被分走而带上敌意的人。

现在却变成了会主动向铃鹿道歉，鼓励其他竞争对手并希望进展能够顺利的柔软形象。

这当然可以说是爱情的功劳，但二者间的转变太过迅速而生猛，仿佛只是出了趟远门，就在思念的作用下改头换面。

在观察者看来，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海伦娜】疯魔般寻找了那么多年，如今却说放下就放下了。

再加上时间点过于巧合，编号1015又出现状况，怎么想都有猫腻

奈何【海伦娜】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她只觉得自己为了姐姐做出相应的改变，却还要受到无关人员的质疑，不爽是肯定的。

而且比起这毫无意义的争论，她更想劝苏馨不要再插手那个实验场的事情了。

她不希望对方经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反正都打算放弃任务了，在这里画上句号也完全没有关系。

至于什么“精神污染”，离开那里之后，【海伦娜】觉得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观察者铺设这么多，纯粹为了给苏馨添堵。

双方各执己见，谁都说服不了谁，被夹在中间的苏馨也挺无奈。

再三思索后，她决定暂缓结论，先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兴许能给【海伦娜】的任务提供突破口。

奇怪的都市、自诩为人的怪物，安全整洁的环境……

净化者和【海伦娜】听完纷纷沉默，思考着还有哪里她们不曾涉足过，最后恍然，得出两种可能性。

“海底或者…天上?”

第952章太阳(4合1

天上有很难处理干净的奇怪虫子，水里有复杂多变的幽深地形。

二者无论选择哪个，都存在花费一番时间精力，最后却什么也没找到的可能性。

再说【海伦娜】都准备放弃任务撤出去了，实在不希望苏馨继续做这些没有回报的事情。

可小指挥不这么想，她觉得既然那个市长大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出这么一座城市来，说不定对怪物的相关研究也有了解。

不仅是为【海伦娜】和观察者的争论求个结果，她还想多接触些与【空间扰动】有关的事物。

考虑到未来总有一天她会直面这种现象，显然是越早做准备越好，说不定能得到【余烬】和【塞壬】都不曾知晓的秘密呢?

不过现实已至八月上旬，夏活就剩半个月了，苏馨不太愿意把这事儿带回港区，希望在这段时间内将它解决。

如果从外部很难找到这座隐藏城市的话，那么换个方向，从内部制造一个向标，让【海伦娜】和净化者顺着方向找过来就是了。

甚至她俩其实根本就不用来，单纯靠触手怪的能力，还真没办法给苏馨形成什么大的难题。

而且比起陆地上那些不断分裂重生的低智生物，城市里的似乎没了头就会死，好解决了不少，也不晓得是退化还是人为。

正因如此，苏馨这个能变身的人形高达所造成的杀伤力可就比开无双要夸张了，不考虑后果的话分分钟就能通关。

一路闯过去当然效率最高，但她仍然有所顾虑，思来想去，还是讨了几块【元魔方】吃掉再说。

【海伦娜】见劝不住，便给出一份信号发射装置的组装教程，需要的东西都是常见且能买到的。

苏馨学会以后捣鼓着拼一个，尽量拉大功率放到城市边缘，她在外面就能通过捕捉信号确定位置了。

净化者心大，都说不用继续跟着去了，偏不，嚷嚷着想看看大大大版本的小指挥，弄得苏馨是好气又好笑。

大家简单商量了做法，又麻烦逸仙下厨，凑在一起吃了顿晚饭便各自回去准备了。

夜间天城和逸仙挤到了苏馨床上，一左一右夹着小指挥和拉菲，轻声做了很多种预案。

她们没有肆意穿梭时空的能力，只好尽量在别的地方提供帮助，教一些谈判套话类的技巧。

苏馨开头还能听进去一些，之后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床上只剩她和睡相不大乖巧的白兔兔。

又是一日清晨，苏馨下楼洗了澡又吃过饭，最后躺了回去，尝试解决这场巨大的骗局。

“起了?今天晚了点啊。”依柳咬着烟打招呼，“成天黏你的那个小姑娘呢?怎么不见她下来?”

换了身利落运动服的苏馨摇摇头，“我让她再看会儿电视，下来也没什么事做。”

依柳随意应了一声，又道：“街道尽头有家包子铺，你吃完打包几份回来，然后就没事了，你想去哪去哪吧。”

苏馨愣愣，比较意外，她刚才还在思考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自由外出呢，没想到对方居然主动提了。

“…你不怕我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

依柳哼笑，“也就百来天的日子可以活了，真要看错了人，那刚好早点投胎，下辈子生得聪明些，再考虑怎么当这个英雄。”

苏馨无声看了对方老半晌，最后摊手，“有钱吗?我买不起早餐。”

好不容易高深一把的依柳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翻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过去就喊滚蛋。

小指挥也没继续纠缠，迅速出门买了餐点打包带回，交给依柳后揣着剩下的钱直接开溜，被对方赏了句“会做生意”。

她攥着钱先买齐了信号装置的材料，又花了一个多小时赶在正午前组好，想了想，将工作中的小物件摆在了更为偏僻的深处。

确定没人经过又不会被发现后，苏馨用剩下的钱搭车回到了闹市区，开始了她的闲逛之旅

并不完全是为了满足好奇，还有件事她一直很纠结，正好趁这次机会坚定信念。

在这座看不到汽车的城市里，存在着形形色色的居民，或许用“人”来形容他们不太恰当，可他们确实做着和“人”一样的事情。

苏馨看到结伴同行的朋友，听见工作枯燥的抱怨，遇到了会主动帮忙带路的善意，也尝过了洒满辣椒的熟悉小吃。

处处非人，处处是人。

她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间，谢绝了几位愿意提供帮助的男女，只是杵在那里，最后有所收获。

回去之前，苏馨特意问路去了次海边，没有选择走下阶梯，而是站在高处看着底下闲散玩耍的人，与看不出破绽的远景。

最后她心满意足，有了决断，转身花了点时间回到放置信号装置的偏僻角落，有三个人正等在那里。

“【娜娜】，净化者，还有…【猎人】吧?你们来了。”

是有别于小指挥的成熟嗓音，听起来更有磁性，调子更低，多了些温柔，少了点稚气。

背着光的窈窕身影与【海伦娜】久远记忆中的形象无比贴合，让她不禁双眸一热，无声落了泪。

虽然之前就确定是同一个人，但真正令她牵肠挂肚的毕竟是那位仿佛能撑起天地般的大姐姐。

即使日后总要回归小身躯，也不妨碍她现在多看两眼。

“姐姐…你——

“哇啊——居然真的是长大后的你欸!”

惆怅的氛围被某只神经大条的白毛少女毫不留情地打破，远道而来的净化者才没那么多愁善感，当即扑了过去，围着苏馨转个不停。

“居然比我都高了，还有这个胸，还有这个屁股…嗯…要不下次我造【载体】的时候也捏一个成人版的?章鱼娘不就有这样的兴趣嘛?”

“她那是捏分身吧?”苏馨无奈，任由净化者打量，转而看向调整好情绪的【海伦娜】，“抱歉，你们等很久了吗?”

【海伦娜】摇摇头，目光却像是裹了蜜糖似的黏在对方身上，“才到没多久…辛苦姐姐了。”

“我辛苦什么?在这里生活得惬意，倒是你们，光听就很有压力。”苏馨瞅了眼沉默的【猎人】，又问：“所以是在哪里找到的?”

【海伦娜】即答：“海底，破开覆盖在表面的胶层后，在海沟深处找到的。”

“这样啊…倒不如说，意料之中吧。”

一直没开口的【猎人】收回观察的目光，轻声问起了后续打算，“…所以准备怎么做?”

苏馨想了想，提议道：“能低调一点吗?我不太想硬闯，地点的话…不是市长办公楼就是那家用来等待寿终的养老院了。”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统一看法后，决定先去办公楼看看。

【海伦娜】调控能量粒子，形成某种类似光学涂层的能量场，使处在影响范围内的人获得隐身的效果。

净化者作为【实验机关】的一员，虽然搞科研比不过观察者，但控制整栋大楼的电子设备对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两位科技实力超出现有水平一大截的人型BUG， 让市长办公楼这个“副本”变得很没有挑战性。

她们先顺着楼层往上找，见到的是无数或办公或休息的公务人员，甚至连最顶层的【市长办公室】里也没能发现所谓的掌权人。

于是四人换了个方向，开始朝地下出发，结果负一、负二层是工作人员的宿舍，并不存在什么秘密。

经由大眼萌确定，办公楼不存在什么密道或者其他空间，四人扑了个空，只好转战养老院。

比起办公楼的恢宏大气，养老院只是个建在城市角落的朴素庭院。

那些寿命即将抵达规定时限的市民会被请到这里来住几天，在一片安详中迎来自己的死亡。

当然说是这么说，苏馨估计就算到点了那些人还活蹦乱跳的，也会被工作人员强制处死。

至于尸体如何处理…看负一层的流水化生产线，似乎是被当作肉类重新打包上市，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卖给广大市民。

也对，就算海底真的能养家禽肉畜，也不可能够整个城市的人食用，更别提禽畜还需要发育的时间。

负二层比较空，像是单纯设了个停车场，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作用也比较模糊。

负三层布满了笼子，里面是身上长满肉瘤的低智能怪物，似乎被当作肉禽圈养了起来。

时时刻刻严密的监控与环境清理让胶质无法形成，滴落喷洒的体液会被固定间隔的流水冲洗干净，防止出现意外。

再往下，就是她们此行所寻找的了。

苏馨等人打开地下四层无人看守的金属门，走进这间充满科技感的房间里，同满屋的培养罐打了个照面。

淡绿色的液体中，沉睡着无数浑身赤裸的成年男女，很多身体存在畸形，也看不出是否有生命迹象。

培养罐群的最里侧，伫立着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头只静静地漂浮着一具缺少四肢的尸体。

“..是她吗?”苏馨轻声问

【猎人】摇摇头，“不是我记忆中的脸。”

净化者撇撇嘴，很讨厌这种布满残次品的环境，她家里虽然也有培养舱，但里头躺着的可都是最完美的【净化亲的载体】，绝不会缺胳膊少腿。

左右需要有人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看【海伦娜】那花痴样，估计指望不上，还得她亲自出马。

苏馨目送净化者靠近操作台，又瞅了瞅笑容灿烂的【海伦娜】，最后偏头看向【猎人】。

“..稍微等等吧，如果这里也没有，你还要继续找吗?”

“大概…不了。”【猎人】摘掉手套，发了会呆后摇头，“麻烦你们太多了，我也不是拎不清，没有的话，可能死了吧。”

苏馨便不去问更细的打算，将注意力放在了【海伦娜】身上，“没有感觉不舒服吗?”

【海伦娜】很享受自己需要微微扬起脑袋才能同姐姐对视的感觉，这能够唤起她久远的过去，记忆中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了起来。

“姐姐，我很好…”

“希望此行能有所收获吧…至少也得证明你的确没事才行。”

“你放心!我真的—”

“啊苏苏苏苏我找到啦!实验日志，等我导出来播给你们看。”急于邀功的净化者再度打断了话头。

【海伦娜】脸色不太好看，却也忍了下来，静静等待着自家姐姐特别好奇的真相。

【…我是一名研究员，我叫陈曦。】

【原本在基因相关的项目里任职，并不怎么受到重视，只是日复一日地拧着属于我自己的那枚螺丝钉。】

【.........】

【我从培养皿里发现了奇迹!】

【它不同于现有的所有细胞，也无法用已有的科学来解释，更加没人能预测下一步将会产生的变化!】

【但我知道，这就是奇迹，是人类现有科学的一大突破!如果能够完全掌握其增殖规律，或许会有很多领域的研究得到突破!】

【我，会成为英雄!】

【…】

【很奇怪，我不太确定它从哪来，因为小鼠的细胞是无法变异成这副模样的。】

【而且把它的片段与植物细胞相结合，也会得出同样的结果。】

【它就像影片中的T病毒一样，或许更夸张，因为无论与什么相结合，所体现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