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碧蓝的日常 第537章

观察者愣愣，“...什么?”

“卫生间啊，你要洗澡吗?”小指挥剥开毛巾，看了看发束间仍有脏污的绿毛，“她可能还得洗个三五遍才行，我看看水够不够。”

“...不洗。”

“哦……但是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观察者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真诚发问的苏馨，转而看向乖巧低头的托里拆利，“刷状态不是更简单吗?”

“啊…我问过了，她不太想浪费资源，我给她的两罐石油都被她存起来了。”

“那她不能自己洗吗?”

苏馨回过味儿来了，试探性地提议道：“你的头发也没梳，要不….?”

“好哇好哇!”光速开门的净化者摇头甩了甩自己的白毛，“我的也乱了，一起洗一起洗，就当抵掉今天的捏肩啦!”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苏小指挥也很乐意，不过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另一位“债主”身上，只有章鱼娘点头了，这事儿才算定下来。

显然，这种不算很亲密带仍然称得上互动的行为，观察者是愿意接受的。

随着娇小塞壬舰的应允，小小的卫生间里一下子挤进来了四个人，当“发廊学徒”在给其中一位客人洗头时，另外两人就会变成传送带。

“唔，干毛巾，谢谢。”

“帮她吹一下头发，观…呃，北风，坐过来吧，轮到你了。”

“要好好闭上眼睛。”

“嗯?你不是洗过了吗?还要再洗一遍不然很亏?真搞不懂啊·”

于是四个人就这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延长了一个钟头睡眠时间的见习女仆找过来，“馨馨发廊”才宣布停止营业。

由于洗了太多遍，观察者和净化者的头发变得异常干燥蓬松，阻塞感很强，这一点在吹头发的时候尤为明显。

苏馨拨动五指的时候生怕扯到她们，再加上两只白毛的头发是一个比一个长，可怜的电吹风在高强度工作近半小时后，过热了。

“...唉，再等等吧，马上太阳就出来了，应该不会着凉头痛。”小指挥拔掉电吹风的插头，将它放在一旁自行冷却。

托里拆利倒是不太满足，翻出各种小工具，在苏馨疑惑的注视下直接把它拆掉重组了。

“唔呼呼…·限制解除，火力加强，可以继续吹了…”绿毛潜艇将看着没什么不同的电器递还。

苏馨半信半疑地插上电，确实风力强劲不少，而且没有断电的迹象，别说，还挺好用。

直到它冒出黑色浓烟与塑料焦臭

小贝法：“指挥官，早餐已经——唔欸?!着、着火了?!”

苏馨：拔掉插头丢出屋外。

净化者：“我的头发…居然没烧黑，没有补偿了呜呜呜…”

观察者：忐_

第901章海带的报恩

吃过早餐后，彻底没了事干的几人再度扎堆，却没像往常那样各做各的，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同一个目标上。

“...不要这么盯着我看……”托里拆利缩缩脑袋，扯了扯新衣服

这是苏馨友情赞助的纯色T恤，长度刚好能够盖过臀部，让潜艇舰不至于走光，黑色耐脏，也很受对方的喜爱。

至于裤子……主要是托里拆利不想穿。

理由是她经常穿着紧身的泳装，这会儿突然换成裤子的话，腿部空荡荡的她不怎么习惯。

苏馨也不强求，任由对方在连体泳衣外面套了短袖，起码看着不那么危险了，她才坐在小板凳上问：

“为什么要送我那么多鱼呢?嗯…还有海带，每天特意去收集的话，不会很浪费时间吗?”

“唔呼呼…不会…”托里拆利拘谨地并着腿，阴沉沉笑了笑，“都是捡的，是大自然的馈赠…”

“...是炸弹和鱼雷的馈赠吧?它们身上的破口挺明显的，而且内脏都糊成一坨了。”净化者抱胸戳穿。

面对其他人不信任的视线，不下厨的举证人忙补充道：“干嘛，我听逸仙说的，她做菜的时候得洗好久才能把血糊糊洗干净。”

“...抱歉…但是海带可以吃。”托里拆利想了想，“是我从浅海底下带回来的…”

苏馨顺势点头，“嗯嗯，我知道，谢谢你，炖排骨很香，大家都很喜欢，但是·你不出击真的没关系吗?装备什么的也不需要吗?”

“没关系…我…不想回到那里了…”

向来关爱小朋友的苏小指挥闻言警觉，看潜艇舰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回到那里?抱歉…你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不，都是好事。”托里拆利翻出一根骨头，表面光滑，筋肉全无，被吃得很干净，“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唔呼呼.”

苏馨没学过标本相关的知识，但从形状上好歹能看出来，大概是禽类的腿骨。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仍然没搞清楚这根骨头到底代表了什么，又或者说，到底有什么意义都够让它被对方所保留

“谢谢你的食物…我很开心，所以…想报答你。”托里拆利宝贝似的将骨头收回去，阴沉沉地笑笑。

苏馨听着心酸，努力回想着自己什么时候给别人送过鸡腿，思来想去，最后回忆起了那天晚宴结束时，黛朵曾说过少了一个盘子。

“那天你也在吗?少掉的那个盘子呢?也是你带走的吗?”她好奇地问

托里拆利顶着数道目光，不很自在地往沙发外侧缩了缩，“我从…深海来…很饿，所以对不起…”

“...深海?”

我，自暗淡无光的海底出生，与黑暗为伴，同泥藻共舞

外形奇特的生物擦过我的皮肤，飘飘摇摇的腐殖质附上了我的头发，对我来说，所有的所有都是未知

我不喜欢这里，太安静，静得可怕。

偶尔听见的响动，是那些捕食者们伏击猎物发出来的，迅速而有力，在饱餐一顿的同时，往浑浊的水中增添了些脏污。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沾到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该往哪里去。

身后被泥沙簇拥的钢铁残骸，大抵是我的母亲，也可能就是我，又或者与我毫不相干，只是个落败者。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在给这些奇妙生物提供藏身之处的同时，也给了我许多安全感。

可惜，我不想再继续困守于此了。

仅仅数小时，我就已经感到胸口发闷、精神恍惚，这不是生理上的不适，是我对这个地方的恐惧与厌恶，是它们在产生着作用。

口中偶尔溢出的气泡，证明了我不属于这里，身下被掩埋了半截的金属造物，与我有着别样的联系。

我向往光，向往气，向往别样的声音。

所以我把它从泥沙中挖了出来，无师自通地骑上去调整方向，冲着正上方全速行驶。

四周传来了许多声音，微小而迅速，是被我吓跑的生物，我很庆幸，屁股底下的金属造物能够发出比它们更大的动静。

因为这能够让我获得安全感，让我明白，自己是有机会逃离这里的

就这么爬升了十数分钟，我呛了口水，但周身的压力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许多，我含着咸腥到令我作呕的液体，感受着身体变轻的全程

可惜，体感总归不如视线来得直接，我仍旧处在黑暗中，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快要窒息了

我没有鳃，无法从水中获取氧气，所以在轻松片刻后，我的胸前再度传来压迫感。

本能迫切的希望我能张开嘴巴大口呼吸，但理智告诉我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渐渐的，我的神智开始变得不清醒，恍惚间，我抱紧了身下的金属造物，放空大脑，心生绝望。

直至眼前出现了气泡，胸腔的闷痛感迅速消失，我才发现，自己正从金属造物的某个出气口那里获取氧气

就像鸟儿学会了飞翔一般，我对金属造物的了解与掌控程度突然就变深了

我知道，它是我的潜艇舰装，我明白，我是一位舰娘，在破开水面，看到夜里高悬的白色时，我也终于确信，我离开了那里。

我得到了光，得到了气，得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但与此同时，我失去了目标，没有了方向，不知该去往何处。

是极远处的星点光亮，给了我行动的理由，让我得以花费数小时登上海岸。

嘈杂的声音略有些刺耳，属于食物的香气勾得我肚子乱叫，让饿了许久的我不得不u而走险，在阴影中接近热闹的中心。

那里有许许多多的桌子，许许多多的菜肴，许许多多的人。

中间烧着火堆，是明快的橘红色，暖暖的，把火堆旁的那个人照得很好看，即便她本来就生得漂亮。

我饿得不行，又不敢过去，甚至不能从屋舍的阴影中往外踏出一步。

是那个人，说这些是为了大家准备的，谢谢大家对她的照顾，让大家尽情享用。

我身上很脏，很臭，头发上粘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没有帮上忙，没有照顾那个人，所以没有资格参与。

但最后，我没忍住，在人最少的那一桌偷了盘热乎乎的东西，用沾了沙子的手把它们拿起来吃掉了。

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可吃完之后我很快感到愧疚。

我希望我能帮上忙，我希望我能够照顾那个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没有白白受人恩惠。

我想，我是可以的，我知道哪里的鱼最多，也知道哪些鱼最受捕食者的欢迎。

我要为她提供食物，直到她也露出我那样满足的表情为止。

“唔呼呼·所以，请好好享用吧，鱼和海带，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2章转正在即

“所以…你要收养这个小家伙?”

“呃…差不多，而且我总感觉她没有看上去那么幼稚，那个电吹风就是她修的，虽然最后还是坏掉了。”

天城看了看缩在角落不太想出声的小潜艇，没怎么迟疑，轻轻点了点头，“嗯…可以，但是我们出去以后，能照顾她的人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留下她也好，至少小贝法还能有个伴，就是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空屋子。”苏馨想了想，“还是说我打地铺?”

“嗯…你和拉菲睡吧，我去问问黛朵有没有可组装的单人床。”天城摸摸小指挥的脑袋，“正好你可以叫她起床，黛朵对此可是头疼得很。”

苏馨也就点点头应了。

天城就此转身去安置这位新成员，跑了一天才回来的白兔兔趁机黏了过来，呆兮兮地抱着小指挥的胳膊不撒手。

凑近一闻，有股轻飘飘的酒味，估摸着是在海面上打了半天醉拳，这会儿精力耗尽开始待机了。

苏馨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知之明，尽量伸长脖子远离酒精，同时朝着女仆长挥挥手，“贝法姐姐，可以帮我泡杯蜂蜜水吗?”

“当然，请稍等。”

女仆欠了欠身，转去厨房，翻出蜂蜜和玻璃杯，借用了逸仙烧的热水，混合纯净水使温度降下来之后，才舀了两勺黏稠的蜜糖，搅拌均匀。

“怎么了，是要给拉菲吗?”正清理着海鱼内脏的逸仙随口问她，“看样子，肯定是在回来的路上喝的吧?不然不会这么迷糊。”

贝法点点头，“我想是的，听海伦娜小姐说，她在白日的战斗中尽心尽力，滴酒不沾，只有返航的时候才会喝一些。

“这样啊，嗯…那还是不禁她的酒了吧?等会让苏苏提两句，少喝点就是了。

“需要我帮忙吗?虽说皇家的料理不受信任，但处理手续我还是清楚的。”女仆长将玻璃杯放在托盘中央，准备外出。

逸仙摇摇头婉拒，“没关系的，你也很累了，晚上早点休息吧，今天你的微笑次数没有之前的多哦?”

贝法愣愣，出门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应允，“我知道了，感谢您的关心。”

“嗯，辛苦了。”

“指挥官，您要的蜂蜜水。”

“啊，谢谢。”苏馨用手贴了贴杯子，确定不烫后才递到白兔兔的唇边，“拉菲?喝一点吧，喝完就不晕了。”

“唔?嗯…咕嘟、咕嘟…甜的…”

“得亏有海妈拉着你，不然你指不定得迷路到哪儿去。”

贝法垂眸，没有顺势把逸仙的打算说出来，她作为女仆，不需要，也不能够去抢女主人准备要做的事情。

不过有件事，她确实得在小指挥面前提一提。

在确定那位新来的潜艇舰被带去房里安置后，女仆长轻声唤回苏馨的注意力，“指挥官，有件事情，贝法想问问您。”

“嗯?什么?”

“请问您和那位小野杏小姐来往多吗?”

“不是很多…基本上都是她来找我的，而且说说话聊聊天，一个小时差不多就走了。”苏馨顿了顿，“她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