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碧蓝的日常 第20章

以前的苏馨，虽然也看得出很尊重、喜欢她们，但总有一种微妙的隔阂与界限。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隔阂与界限慢慢开始消失。

到现在已经完全消失殆尽了，舰娘们这才感觉到自家指挥官是实打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朝夕相处，触手可及。

以前的苏馨就是根木头，总会用硬邦邦的话来接茬，太过于有礼貌而显得非常生分。

虽然现在也不怎么样，不过综合来看进步明显。

最直观体现出上述改变的现象是，苏馨开始变得爱笑了，也更爱说话更爱贴近她们了。

换作之前，哪有可能会有做菜的想法，哪有可能专门做一顿晚餐给她们啊?

海伦娜很欣慰，心里感动异常，然后摁了摁坐便器的冲水键。

“哗——咕噜咕噜......”

拉菲挺难受的，其他舰娘们其实没吃多少，特别是长岛，以喝了太多肥宅水为由将鱼料理打包回去吃。

都打包回去了，吃不吃还不是她说了算?

「可恶。」

「啊当然不是说指挥官可恶，是说长岛太狡猾了!」

拉菲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

自己虽然也可以用“红酒喝饱了，可以带回去吃吗?”作理由逃过一劫，但是自家指挥官都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了。

苏馨亮晶晶的、水莹莹的、充满鼓励与期盼的眼神，这谁顶得住啊!

于是那句理由最终没说出口，之后迎接自己的就是全鱼宴了。

拉菲回想了想菜的味道，发现居然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味儿，大脑正在疯狂劝自己不要再有下次，否则它就宕机给自己看。

「可恶。」

拉菲又暗骂一声，还没坐一会呢，肚子又传来怪响。

“咕99

“噫!”久违地露出惊恐的表情，拉菲动作迅速地跳下床跑进洗手间。

今天一整天苏馨都没见到拉菲，其他的舰娘们脸色也不怎么好，听说是吃坏肚子了。

「舰娘也会吃坏肚子吗...好神奇啊...」苏馨在小本本上记下自己新了解到的设定。

在港区里逛了逛，发现今天港区里太过于死气沉沉了，平时还能听见茗喵在店里哼歌，方妍停不下来的闹腾声，今天全熄了火。

这会没了事情做，苏馨又不太想看书。

以前是没办法，只能看书充实自己，现在改变了心态后就不怎么想看那些小黑字了。

想来想去，苏馨决定去宪兵队警局拜访拜访。

于是给海妈妈打了个电话报备之后，出了大门打车去了。

苏馨没等多久就打到了车，报了地址并道了谢后，苏馨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事物发呆。

经过几个月的发展，港区附近的经济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来往贸易的商船需要舰娘们护送，一来二去的，原本稍落后偏远的港区周边也开始有了各种小店住宅，虽然距离港区还是有一段距离，但总的来说是繁华了不

少。

苏馨中途还看见今生的自己小时候经常吃的同一品牌的甜品店，于是下了车付了钱，请司机稍等后动作迅速地去店里买了好几份甜点出来。

面包、小蛋糕、泡芙、曲奇等，应有尽有。

提着这些甜品，苏馨又上了在街边停车等待的出租车，继续前往宪兵队警局。

绫波今天很忙。

其实也说不上很忙，主要是昨天在巡逻的时候遇见了一位重樱的前辈。

她带着伤，四肢、躯干乃至面庞上都带着伤痕。

据她所说，是自己在退役卸甲完毕后遇上了塞壬袭击，炮击爆炸时破碎的弹片波及自身才这样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划伤是正常的，但弹片造成的瘀痕是不一样的，绫波在宪兵队任职也有近三年了，大大小小的案件都参与过，各种各样的伤痕也都看见过，

虽然确实是有一部分划痕，但身上其他地方的瘀痕更像是拳脚相加形成的。

绫波很尊敬重樱的前辈，正义感与使命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刨根究底，但对方总是柔和地笑笑，一言不发。

无奈绫波只能请对方到宪兵队里坐坐，对方迟疑片刻，也答应了。

绫波便扶着对方白皙却带有些微伤疤的手臂，为她引着方向。

从昨晚相处至今，和她说什么都会好好应答，唯独伤痕由来一事总是被含糊带过，绫波也很无奈，只好陪着对方聊自己任职经历的各种事。

绫波捧读一般的语气所讲出来的故事并不显得那么有趣，对方却听得津津有味，每次说话时都会将正脸偏向自己的位置，让人觉得她是真的在认真倾听。

绫波一面语气平淡的描述着自己的过往趣事，一面表情凝重地捏紧拳头，她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

就在绫波一筹莫展之际，招待室的门被敲开了。

一道较之前相比多了些人情味的声音响起。

“绫波队长?我来拜访你啦。”

ps：返校了，坐飞机耳朵超级痛...

第三十一章天城(改错字，刷新再看

“嗯?绫波队长有客人吗?”

进门的苏馨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

栗色的长发柔顺异常，五官精致柔和，看起来像是个温婉的人。

但比面容更引人注目的是身上隐隐约约露出来的划痕、瘀伤。

“是有人来了吗?”女人的声音如想象中那般温柔细腻，她睁着稍显无神的双眼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是你的朋友吗?绫波?”

“...不算是朋友的说。”

苏馨听了也不恼，提着点心走了进去。

“这是我买给你们的点心，尝尝看?”

苏馨打开包装盒，将曲奇先往女人面前递了递。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会先给自己，愣了愣才笑着道了谢。

她伸手拿的时候很明显有些不确定，第一次只摸到了饼干之间的塑料壳，稍向旁边滑了滑指尖，这才碰到曲奇饼干。

苏馨沉默着抬头看了绫波一眼，绫波摇了摇头。

像是感受到光影变化，女人抬头往苏馨方向看去，笑了笑说：“咳...饼干很好吃，谢谢你啊...我视力很不好，见笑了。”

顿了顿又问道：“你也是重樱的舰娘吗?”

「也...」苏馨一边说着不是一边思考。

「是单纯因为绫波，还是说她也是重樱的舰娘呢...」

「栗色长发...」苏馨突然想到某位重樱的谋士。

“...天城姐姐?”

“嗯?你认识我啊...这样子也能认出来，看来我...咳咳...我也是很有名嘛。”

苏馨看着眼前千疮百孔却仍巧笑嫣然着的人，内心震惊不已。

她飞快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绫波，开始与她以眼神交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绫波也不知道...的说，天城大人不愿意透露...」

「那...她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不太好...的说。」

周边安静了下来，天城疑惑地用只能看得见模糊光影的双眼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一坨黑影。

“可以直接说出来哦，我不介意的...”天城笑着冲两人道。

苏馨稍有些窘迫地咳了咳，“天城姐姐...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咳...我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样，只不过更坏了一点点而已。”

“那...那请问你的伤...”

“啊....伤啊...”天城无神地稍仰头看着模糊的虚空，想到了过去。

与塞壬的战斗，某一刻在人形塞壬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结束了。

满天的弹幕避无可避，天城为了多争取些撤退的时间，在后方以自己的强火力断后。

却在心力交瘁的一瞬间被一发炮弹打中了面部，舰装破碎的同时，眼部的鲜血止不住地往下流淌。

在被舰娘们护送回安全据点后，她尝试过修复舰装以重新恢复身体，但舰装修复完成后，自己的视力却一直在下降。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了，到处都是模糊的光影，像是透过一片毛玻璃看事物一般。

原本作为旗舰领队的自己，因为自身状况而不能再继续战斗。

在前线港区里，自己不论做什么都要别人帮忙。

走路、用餐、整理...不论什么自己都做不好，成为了一个只能依靠别人生活的蛀虫。

慢慢的，自己开始形成厌恶着自己的心理状态，这在指挥官找到自己，并劝自己退役后达到了顶峰。

“你已经不能再继续战斗了，也不能再继续担任舰队旗舰了，事实上，你已经废了。在港区里，你这种状态只会影响别人，你还是走吧，退役了去别的地方，

不要待在港区里了。”

依稀记得指挥官的语气严肃果决，自己想要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却只能看见一个背着光的人形轮廓。

在泪留下来之前，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

自己的退役很随便，在姐妹们前往海域与塞壬战斗的时候，自己留给了姐妹们一封简单的离别信，信上的字写得如何，整不整齐，自己一概不知，只能摸索着

写下告别的只言片语。

随后自己一个人拄着木杖，依靠着前方地上那黄颜色小小的一团才能辨别退役室的方向，那是带路的小黄鸡。

在一连串的“咔咯”响声中，陪伴自己多年的舰装被卸下，在瞬息间被机器分解成可用燃油。

「呵...也算是最后做点贡献了...」

退役后的生活更加艰难，由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佳，再加上视力极差，只能四处流浪。

遇到过好心人，也碰见过满含恶念的流氓，倚着公园的长木椅入睡，伴着清晨冰凉的露水苏醒。

饥饿就像是野狗一般穷追不舍，发热时的虚弱又如同附骨之疽一样逃脱不开。

手掌的划痕是摸索时刮蹭出来的，身上的长痕是挣脱图谋不轨的人时割伤的，偶见的瘀痕则是被抢劫未果的人泄愤形成的。

「经历过了种种，自己真的还能算是活着吗...」

天城某一天突然看着自己的掌心，视线里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哪个位置。

「或许...这就会是我的余生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只是在某一瞬间，听见身后的那一声“天城...大人?”，自己突然想起来，“噢...我是天城啊...”

扶着自己的女孩，据她说自己是绫波，天城脑海里浮现不出绫波的形象，也看不清面貌，只能端起久未接触的前辈的架子。

“是小绫波啊...见到你真高兴。”

莫名其妙地被绫波带回了宪兵队，自己又开始麻烦别人了...

这些伤...自己都不知道是谁造成的，说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时候才会放我离开呢...小绫波...我不能再继续让你操心了...」

「啊...新的小朋友，也是重樱的驱逐吗?」

「幸好不是...不然前辈这幅样子，怎么想都会幻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