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当然是圣杯战争了！”
伊织睁开眼睛，平静地看向塞拉：“我可不觉得红黑双方真的能相安无事下去，等大圣杯的改造完成后，大家排坐坐吃果果，挨个许愿？
——怎么可能！”
少年言之凿凿，当然不是毫无根据，他认定了美狄亚和天草不是一条心。
所谓的“救济全人类”这个梦想，天草是真的愿意为之奋斗，但美狄亚就纯粹是在胡说了。
那个女人想要什么还不能确定，从原著来看，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欲望，即便背负着“魔女”之名，内在却很正常。
嗯，在型月体系下，她跟人类魔术师一对比，甚至可以算是“好人”了。
无论毁灭世界，还是救济人类，这种宏大的话题和美狄亚无关，她大多数时候都更愿意关注自己的私人爱好，如果有了恋情，更是会化身贤妻良母。
当她跳出来说控制了黑方御主时，伊织是很诧异的：
美狄亚毫无疑问有这个能力，“撸撸不累卡”堪称对御主神器，但既然能接触到大圣杯，那么以她的魔术技巧，利用大圣杯实现个人愿望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若是没理由的话，她根本没必要搞事啊……所以伊织怀疑美狄亚背后还有个无形的黑手。
顺便一提，他的怀疑对象是红Caster。
因为双方的从者他大多见过，貌似也没谁有本事去指挥美狄亚，唯独红Caster是他从未见过的，处于迷雾之中。
所以，当三方势力（红、黑、伊织）决定暂时罢手，等待大圣杯改造完成后，他特意给阿塔兰忒了暗示，希望她能找机会和自己私下里见一面，交流一下情报。
只要确认了红Caster的身份，美狄亚突然叛变的理由，以及她的最终目的，基本也就浮上水面了。
“就算战争没有结束，我们也很难改变局势吧？”
塞拉眉头紧蹙：“美狄亚是稀世的魔女，以她的魔术才能，若是完全支配大圣杯，那么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
黑方看似少了两名从者，但棘手程度并没有削弱，当美狄亚将千界树城堡彻底变成自己的工坊后，别人想要抢回大圣杯就几乎不可能了。”
“那就干脆不抢，看看美狄亚她们到底能干出来什么吧~”伊织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塞拉十分好奇。
“你好像并不在意这场圣杯战争的结局。”
“因为目标已经实现了啊。”伊织淡淡一笑，“没有必要再继续拼命了，接下来静观其变就好。”
“目标吗……”塞拉并不知道伊织具体指的什么，但少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也是，天草四郎应该比我们更着急，先看他会如何反应，我们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接下来伊织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喝着茶，而塞拉也坐了下来，一边品茶一边观察着伊织的动作。
这样过了一会儿，伊织眉头微皱：“怎么了？”
“作为御主，想要多了解一下从者，不行吗？”塞拉语气轻快。
“你以前可不是感性的人，御主和从者间只有利益关系需要确保一致，除此之外无需深入交流——这才是魔术师应有的态度。”
“确实，但我又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做，这窗户外面的风景我已经看腻了，相比之下还是观察你更加有趣。”
“你……”伊织露出不耐的眼神。
但他从塞拉脸上看到一种仿佛超脱般的从容，本来要开口讥讽，却只是微微一张便合上了。
一双纯粹的红瞳注视着伊织，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也看在眼里，塞拉不由轻笑。
“你好像心情很好啊，master。”
“或许吧，我只是确认了一件事，所以不再担忧了而已。”
塞拉的表情，就好像已经获得了最终胜利一样……
“嫌我烦人的话，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berserker。
如果拥有了‘无限’的力量，那么你会用它来做什么呢？换句话说……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我想得到的可不是‘世界和平’之类的敷衍理由，而是具体的、个人的私欲。”
“这个说法真有意思，就好像我说出来就一定会实现一样。”
“会实现的哦。”
塞拉的红瞳映出黑发少年的模样，今日的她不知为何格外轻松，声音也不见了原本的倔强，而是从容与温柔。
“我会让它实现的——我要将这份权力赠予你。”
“不要。”
伊织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窗外：“胜利如果唾手可得，那么英雄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明白吗？master。
还有一点……”
“什么？”
“‘牺牲’虽然崇高，但自我选择与被动接受，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
——
“四郎，你真的要和那个女人讲和吗？”
在银与金与黑的豪奢殿堂中，女帝赛米拉米斯正追问着她的master。
“妾身可不觉得被称为‘背叛魔女’的人会乐于和我们分享大圣杯。”
“唔，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从当时的局势来看，不这样的话就难以收场。”
天草有些无奈地解释道：“黑caster已经获得了整个阵营的控制权，作为魔术师的她肯定会利用大圣杯构建出超乎想象的工坊，甚至是‘神殿’。
现在我们的【空中庭园】只是刚刚搭建基础，还没有进行最后的升华仪式，让这份‘虚荣’化为‘真实’……强行开战的话，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Lancer身上。
太阳之子的战斗力确实很出色，但要他在全力开火的时候还顾忌着大圣杯，那就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算这样也应该尝试一下，黑方的从者很明显并没有立刻臣服！”
“这一点我们也一样吧？”
“那还不是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摊牌……”
“已经瞒不下去了啊，赛米拉米斯。”天草四郎微笑着说道，“你也注意到了吧？我们的caster早就察觉到了这点，并且开战后不久便消失不见……与其被人揭发，还不如主动摊牌。”
“喀耳刻吗？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赛米拉米斯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作为‘caster’的职能被妾身取代了嘛，竟然选择反叛，真是毫无节操可言。
也不知道她在抱怨什么，这个世界是优胜劣汰的，妾身比她更优秀这是事实，而作为下位替代，她能帮妾身跑跑腿，也算是尽到自己的职责了，竟然还想要更多……真是不可理喻！”
她大概就是因为受不了你才离开的吧——天草四郎的笑容尴尬中不失礼貌。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赛米拉米斯和喀耳刻本就是非常难搞的从者，她们若是心情不好或是一时兴起，就会来一句“御主，该喝粥（酒）了”，直接把御主废人化。
这才是最危险的那类从者，比狂战士和某个金闪闪更甚。
毕竟狂战士只是没有理性，金闪闪只是乐子人，而她们则是具有智慧的坏女人~
单独召唤出来就很麻烦了，何况是凑在了一块……如果caster的人选不是神代魔女，而是换成比较没用的废柴从者，赛米拉米斯反而不会和对方起冲突吧。
当然，吐槽归吐槽，天草四郎可没有不识相到直接指责赛米拉米斯——想被毒杀的话大可以这么做。
“就算没有caster的隐患，我也不打算在那时开战，因为旁边还有更不稳定的因素存在。”
“……berserker和saber吗？”女帝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saber还在其次，最多也就是和我们敌对罢了，敌我难辨的berserker才是最需要注意的。”
天草意味难明地笑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来教堂搞破坏的从者，让我们的【空中庭园】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升空……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似的。”
一提起这个赛米拉米斯就不爽至极：“妾身的花园……这种家伙当然是敌人了，为什么要说敌我难辨呢？”
“因为我总觉得他不一定会是我们的敌人，在某些事情上我们甚至会有共同利益。”
天草想了想：“也没什么依据，只能说是我的直觉吧。”
直觉，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扯淡，但考虑到这个男人曾经是【ruler】，那么他的直觉某种意义上比实物证据更加可靠。
“妾身就姑且信了吧。”
赛米拉米斯眼神一暗：“berserker确实很危险……能斩杀八岐大蛇的肯定不会是普通从者，他在那一刻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从者应有的水准，虽然在那之后就急速衰落，但依旧不可小视。
四郎，你看不出来他的真名吗？”
“很微妙啊……”天草四郎说到这个也不禁收起了笑容，“毕竟我只是上代的裁决者，特权被削弱了许多，只不过，光看他与八岐大蛇的战斗，其实就可以断定他的身份了。”
“哦？”赛米拉米斯眯起眼，“该不会是武神吧？圣杯应该无法召唤神明才对。”
“极东出身的英雄中，能那样战斗的确实只有一人。”天草沉吟道，“大概是以‘降天为人’的形式召唤出来的吧，神明化身凡人，或者以其它姿态在人间游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唔……”
“不用担心，虽然很强，但除了面对八岐大蛇这样的对手，他也无法展现出神明级的力量。”天草自我安慰似的说道，“我们毕竟有数量优势，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匹敌的。”
“只要【虚荣的空中庭园】彻底完成，就算神明妾身也完全不惧！”赛米拉米斯很有自信，而这句话虽然有些骄傲，但也并非全无依据。
【空中庭园】是罕见的无法直接召唤，需要在现世制造实体的宝具，但也正因如此没有常规宝具的限制——它可以视情况提升自己的阶级和威力！
这东西的机制简单来说就是“不氪金怎么变强”，往里面投入的宝物越多，其等级也就越高。
原本天草花半个世纪的时间收集到了足够的材料，结果被某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给破坏了一部分，后来不得不打劫博物馆之类的地方来补充，更是全力出手来争夺莱茵黄金。
如今，莱茵黄金虽然失踪了，但他却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八岐大蛇的‘遗蜕’。
可能是和地脉相连的缘故，八岐死亡后没有完全消失，而是留下了类似蜕皮一样的石像。
这玩意对人类和从者来说毫无意义，但八岐大蛇作为拥有“毒”、“酒”和“堕落”属性的神兽，却和赛啶米拉米斯的相性符合，女帝能利用其概念，将之运用到【空中庭园】，便能让这座建筑的坚固性大为提升。
“全靠你了哦，赛米拉米斯。”
说完，天草四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随即又舒展开来，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嗯？”
女帝不悦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有事情瞒着妾身吗？”
“不，呵……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有所猜测罢了。”
天草对自己的亲密战友倒也不想隐瞒什么，坦言道：“上次的圣杯战争中将我召唤出来的便是爱因兹贝伦一族，也就是这届berserker的御主。”
“哦？”赛米拉米斯眉头一挑，“难道说你念旧情了？”
“怎么可能……我早就不在意了，现在的我为了实现那个目标，无论什么都可以舍弃。”
天草的语气平静而坚定，随后又说道：“但我作为爱因兹贝伦的从者，比其他人更理解圣杯战争的本质，也知道除了大圣杯之外，其实还存在着一个‘小圣杯’。”
“小圣杯？”
“和大圣杯不同，小圣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器皿’，功能是储存战败从者的灵魂，达到一定数量后，通过瞬间释放的形式打穿世界内外的壁垒，从而开辟出通往【根源】的孔。”
“等一下！”
赛米拉米斯作为魔术师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才是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吗？区区人类竟然想谋取……哼！”
神代魔术师和现代魔术师不同，他们生活在一个充满“奇迹”的时代，就像人类在日常生活中不会想着去捕捉空气一样，神代魔术师对前往【根源】也没什么欲望。
赛米拉米斯的震怒来源于御三家在设计这套系统时，竟然将英雄们当成消耗品来使用！
“虽说如此，充其量也就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而已，人类即便能打出‘孔’，却也未必能前往【根源】。”
天草并不认为这个真的能成功，即便在御三家里，相信这条道路的也只有远坂而已，他真正在意的是另一点。
“在打穿‘孔’之后，就能沟通世界外侧的无限魔力……那才是爱因兹贝伦的目标。”
“全人类的救济？”
赛米拉米斯瞬间就明白了，不由嗤声一笑。
“原来你的梦想是从人类魔术师那里借来的，甚至还因为能力不足，放弃了原本的方案，改用‘抽取全世界地脉’来代替无限魔力……哈！
你这个男人不仅是‘赝品’，更是个‘劣等品’啊~天草四郎时贞！”
Assassin肆无忌惮嘲笑着自己的御主，恶女本质显露无疑，她很想看到自己这个从来都是一副笑眯眯模样，始终道貌岸然的御主会露出怎么狼狈和羞耻的神情。
“是啊，我只不过是个‘Faker（冒牌货）’而已。”
然而赛米拉米斯没能如愿，四郎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些嘲讽，并且微笑着以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
“但即便这份理想是借来的，我也要将它贯彻到底！”
“……哼，真让人不愉快！”赛米拉米斯莫名发起脾气，转身化为灵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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