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你们也认识。”
伊织说出一个让大家纷纷感到意外的名字，“涅茧利。”
“……啧！”
夜一性格直爽，立马反问道:“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家伙？”
涅茧利如今被关在【蛆虫之巢】，说起来也是夜一的管辖范畴，甚至浦原喜助就是负责这一块的，要想放出涅茧利，也少不了获得四枫院的同意。
“物尽其用。”
伊织笑了笑:“他虽然有很多问题，但那颗大脑确实是尸魂界几千年也不一定出一个的，要是就此弃置也太可惜了。”
“大概会给你惹麻烦的。”
浮竹也劝道。
“涅茧利不是一个会悔改的人，或者说他恐怕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伊织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改邪归正，只是这次特事特办罢了。纲弥代时滩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我们这边也需要一些无法预测的角色。”
听到这里，包括夜一在内，众人若有所思。
伊织说的不无道理，“时滩”自然是个难缠的对手，但他再怎么处心积虑，也不可能将涅茧利的因素计算进来——任何人都无法预测涅茧利的行动！
而且，涅茧利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名声在外，大家都不会质疑他的能力。此外……时滩明显是搞了一些不道德实验的，没准被更不道德的涅茧利遇上，会发生某些奇特的化学反应呢～
“唔……浦原虽然很聪明，但我也不好说他一定能胜过涅茧利，能力方面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夜一撇了撇嘴。
她是认为浦原喜助不亚于涅茧利的，但毕竟目前还没什么实绩，而且浦原本人对涅茧利也是赞叹有加——仅限于那颗大脑。伊织要选择涅茧利随军，也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
“替我谢谢浦原君，但日后还是有合作机会的。”
伊织善意地笑了笑。
内心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一开始没想过带涅茧利，是为了拒绝夜一才临时找了个理由。
把浦原喜助带到虚圈？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个外表废柴的家伙比任何人都敏锐，而且也聪明过了头，指不定就能看出点什么来。毕竟伊织没有【镜花水月】，虚圈的布置绝对算不上完美无缺。
涅茧利确实也很聪明，但伊织又不是要毁灭尸魂界，就算被他察觉到一些东西又能怎样？
魂魄平衡，三界共存，是所有生灵的共同利益，而涅茧利在乎的也只有这个罢了（可见他的底线有多低）。
只要没有根本性的矛盾，涅茧利根本不会在乎伊织有什么野心，也懒得去伸张正义。
关键在于，就算失去控制，伊织直接把涅茧利给宰了……是无需对任何人解释的！
上到山本，下到普通队士，所有人都会相信“蓝染队长发现了涅茧利罪大恶极的证据，痛心疾首将其斩杀”——这个理由。
说起来可能不太厚道，但伊织愿意和涅茧利合作的前提，就是他能随时去掉这个不稳定因素。
相反，看起来正常的浦原喜助才是伊织无法掌控的那个。
浦原与涅茧利的内核有相似之处，他们都不是能用“魅力”拉拢的人，而且无论何时都是绝对理性的，不会因外部影响而改变原则——区别在于他们坚守，相信的东西不同。
“我相信伊织的判断，那个涅茧利只要不想被扔回【蛆虫之巢】，就必须在这次的战争中好好表现。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不用伊织动手，我就可以直接把他宰了～”
斋藤不老不死迫不及待地喝下一杯烧酒，脸上露出舒爽表情，其他人却为之侧目。
“斋藤队长也要去虚圈吗？”
浮竹拿过酒瓶为她倒上第二杯，对这位大前辈，他还是十分尊敬的。
“您的身体还没有……”
“早就没事了。”
斋藤不客气地用力拍了一下浮竹的肩膀，“比你结实多了，浮竹小子！”
“唔～”
浮竹苦笑一声，“既然您这么说……蓝染队长如何？”
“当然没问题。”
伊织看了斋藤一眼，顿了顿笑道，“有她助阵，我心里就更加踏实了。”
斋藤闻言，手停了一瞬，继而豪爽地引下第二杯，酒杯落在桌面上发出顿音，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独眼中却有落寞和释然交织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
除了浮竹是以茶代酒之外，大家都喝的很尽兴，最后以京乐被矢眮丸莉莎拖回去作为标志，酒会渐渐散场，侍者也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最后只剩下了伊织和醉醺醺的斋藤还留着。
伊织自然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但他没有刻意控制，同样也是脸上微红，一副熏熏然的样子。
烛光下，斋藤侧过身来，用手托着脸，用完好的那只眼静静看着伊织。
紫色的马尾如流苏一样落在桌面上又垂下，独眼的修罗队长早就将羽织脱下，身材纤细，穿着死霸装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女。
她平时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凶恶的眼神和无赖一样的语气会让人忽略她的长相，一旦像现在这般安静下来，就会发现她其实也生的很是美丽，虽然戴着眼罩却也不减分毫。
只是，也没几个人能感受到她的魅力，因为斋藤并没有多少作为女人的意识，别人自然也如此认为。
唯独在此时，这位十三队的大前辈露出了和外表相符的表情，正呆呆望着伊织侧脸。
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也可能是她自己出了问题，总之她难以移开目光，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一会儿，心中却越发烦闷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嗯？”
伊织转过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
斋藤脸上红彤彤的，在酒精的作用下，倒是看不出她是否害羞。
“只是觉得好可惜啊……这张脸，对于战场来说过于奢侈了。”
“您喝多了，”
伊织忍不住轻笑道，“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这种时候就不要用敬语了……叫斋藤就好。”
她伸出手指点在伊织鼻尖，略显不满:“为什么要用那种晚辈对前辈的态度啊……虽然是事实……但我还是很年轻的！”
“嗯嗯，是我不好……要我送你回去吗？”
伊织有些担心:“你的副队长早就让你打发走了。”
“当然了，喝酒这种事本来就不需要人指手画脚……唔……怎么了，嫌弃我这幅样子，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吗？”
“……我只是觉得还是早点送你回去休息比较好。”
伊织摇了摇头，判断她是真的喝多了，都像个小女生一样开始撒娇了。
斋藤微微扬首，眼神微动，像是在拨弄什么一样看着伊织:“如果……如果不是现在遇到你……我大概会说今晚不想回家吧……”
说罢，她眼神暗淡下来，长长出了口气，像是伸懒腰的猫那样伸出双手，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后直接趴在上面。
然后不满地扭过头，抿嘴看着伊织。
“不要啊……一大把年纪了都……我以前也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啊……为什么偏偏……要在我快结束的时候才意识到呢……呼……呼……”
“……队长？斋藤队长？”
伊织轻声唤了两句，见她没反应也就放弃了。
他看斋藤不成体统地趴在桌上，忽然心中一动，伸手将她凌乱的刘海捋了一下，在略重的呼吸声中认真欣赏起了斋藤的睡颜。
虽然自认为“一大把年纪”，但那确实是比大部分少女都要可爱的容颜。
忽然，伊织轻笑:“这不是挺好看的吗？”
415
第415章可怜的斋藤，被玩弄在股掌之间。
清晨，斋藤不老不死感觉浑身不对劲，迷迷糊糊直起腰来，低头看发现一滩晶莹的液体，凌乱的头发上也有湿漉漉的痕迹，让她不由暗自神伤。
没想到她也会有梦中流泪这么少女的一面……啊？是口水啊？
啧！
斋藤不爽地擦掉嘴角上的痕迹，相当随意地伸手探进衣服里随意抓了两下，无意识地看向四周:“这里是……啊，在店里……我没撒酒疯吧？”
记忆稍微有点模糊～
话说回来，怎么没人叫她或者送她回去呀？就这么放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那群小辈可真是一点都不懂什么叫敬老……
忽然，斋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她此时正好看到了坐在门边，脑袋倚着竹门微微侧偏，神态安宁正在沉睡的伊织。
他双腿一伸一屈，单手挂在膝盖上，呼吸平缓而规律，整体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感。只是静静呆在那里，阳光透过窗格照下，斑驳的光影让这一幕就像是水墨画一般。
停滞片刻，斋藤的大脑开始飞速重启，昨晚的记忆伴随着清晰的宿醉头痛涌现出来，让她苦恼地敲起了太阳穴。
“唔……最后只有我们两个？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斋藤不怎么自信地喃喃两句，忽然后悔了起来，眉头像是揉皱的书页一样紧缩。
劙“不会有事的……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失态的人，没有人比我嘴巴更紧了……多想无益，斩！”
双手拍在脸颊上，用力地揉了揉，斋藤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心态。
“话说回来，他是陪着我留了下来吗？”
这种温柔的地方可真是让人受不了啊……也难怪在女性死神里人气那么高了。
斋藤想到十三队私下里流传的一些排行榜，也是不禁莞尔。
“喂，该起来了，伊……”
刚要叫起伊织，声音就马上低了下去，斋藤怔怔注视了伊织数秒，忽然心虚地向左右看了看，明明房间里不可能有第三个人，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小心翼翼走到伊织身前，斋藤像要捉蟋蟀的小孩一样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目标。
跪坐下来，双手撑在软硬适中的榻榻米上，斋藤把头靠得越来越Jin，伊织的脸庞在她眼中也越来越清楚。
……确实是一张会让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心跳加速的脸。
不过斋藤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迄今为止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也只有千年前的友哈，山本。
然后，在伊织抵挡拜勒岗，镇压灵子暴动的时候，她也有所动摇……不过这里的“心跳加速”和前面可能不是一个意思。
“我真是不像话……”
初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只是个小屁孩，这才几年啊，相对于她千年的岁月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段而已……竟然成长为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了……
反复深呼吸，心脏却不争气地跳越来越快。
忽然，她目光一凛，像是下定了决心！
作为经历过无数厮杀的剑士，怎么能这般胆怯懦弱呢？在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而此时此刻也正如生死搏杀，容不得半点退缩！
“好！”
斋藤给自己打气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开动了！”
闭上眼睛，缓缓探去，双唇印上柔软的物体，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触感便闪电般撤回。
呼！
简直就像是第一次杀人时那样刺激……
刚才的感觉是嘴唇……不，是脸颊吧？
虽然没有经验可以参考，但还是可以从触感上分辨出来的。
或许是心跳太快了，血液冲上来，让斋藤感到热热的，不过心中也释然许多——在她这充满腥风血雨的人生中，总算也有那么一点蔷薇色的少女回忆了。
如果临死之前回想一生，闪过的画面都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前来告别的人要么是秃顶老头，要么是千年老处女……那也太悲哀了！
仔细回想，初代队长们连结婚的都很少，仅有的三名女性也都是独身……啧！
至少现在，她在这一项上已经胜过另外两人，完全可以自傲了。
剩下的，就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离开，将这份迟来了几百年的懵懂悸动偷偷藏起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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