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伊织感知敏锐，几乎能在女秘书的话语中感到悲壮的意味……
但这一点也不奇怪，对易利信来说，力量越是恐怖的话，一旦惹怒了对方，那带来的灾难也就越大——这个世界的魔术师都有这条常识。
毕竟在不从之神和弑神者的双重夹击下，艰难讨生活那么多年，还是有些经验的。
“话就说到这里就行了，带我去见你们的女主人吧——记住，是真正的爱丽丝。”
“了解。”
易利信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看了旁边的“公主”一眼。
爱丽丝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笑容，易利信见此确认伊织并没有恶意，不由长出一口气。
“那就请跟我来吧。”
“欢迎蓝染大人～”
两侧的女仆纷纷提起裙角，向伊织屈身行礼。
于是，在易利信的带领下，伊织踏进了这座有名的贵族邸。
吱——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伊织没有丝毫顾忌，进到了少女的闺房。
“这种时候，好像不该说欢迎参观……请您随意好了。”
爱丽丝笑了笑，并不介意。
随后她看向房间里的丝绒大床，一位美丽的女性正穿着绸缎睡衣躺在上面，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如同睡美人一样安然入睡。
“这就是你吗？”
“是的……”
爱丽丝微微点头，随后看似凝实的身体渐渐变透明直至消失。
与此同时，床上的女性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地抬起右手。
易利信娴熟地凑上前，帮助爱丽丝从床上坐起，将柔软的垫子放在她背后，让这位病弱美人能以差距较小的高度与伊织交谈。
“我现在不能下床给你行礼，还请见谅。”
“倒也无妨。”
伊织绕着床缓缓走到另一边，其间也在观察爱丽丝:“身体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肯定是多方面的吧。”
爱丽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先天就有的病症，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不过我幸运地学会了用精神力分身探索外界的方法，总算没有变成困在高塔里的长发公主。”
“然后就变成了睡美人？”
“有一失必有一得。”
爱丽丝喃喃说道，随即又振奋起来，“但今天之后就不同了……蓝染大人，您说得话并不是在捉弄我吧？”
“我还没有恶劣到那种地步。”
伊织淡然一笑:“别说我早就对你有所许诺，就算你只是个陌生人，只要并非作奸犯科之辈，我也很乐意顺手帮一下忙。”
说罢，他直接上前，坐到了爱丽丝床边。
“那么，你做好准备了吗？”
“……”
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伊织，爱丽丝苍白的脸上泛起不太正常的红晕。
她看向照顾了自己多年的易利信:“抱歉，接下来蓝染大人要对我施以独特的治疗术……你先出去一下吧。”
“好的。”
易利信不疑有它，向伊织再施一礼吼，退步走出房间并轻轻带上了门。
“说起来你也是幸运。”
伊织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雏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接触就手足无措，态度比缺乏经验的爱丽丝要坦然得多。
并且他是真的有感而发——
在伊织给那么多人画的大饼里，拖延日久有的是，爱丽丝才和他认识几天啊，竟然真的要把大饼拿到手了！
“那么……我要脱衣服吗？”
爱丽丝娇羞不已。
虽然是过了二十岁的欧洲人，但爱丽丝出身高贵且从小醉心于魔术，很早就开始了魔女的修行，本身和男性接触的机会就不多，更是没什么人能入她的眼，身边不是长辈就是下属……遇到这种事难免失了分寸。
“……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伊织一个战术仰头:“医疗行为，就像人工呼吸一样，请不要对医生耍流氓好吗？”
388
第388章我蓝染是有节操的。
面对这个事，一男一女的表现可谓是截然相反。
爱丽丝再怎么强装镇定，也掩盖不了自己不安的内心，眼神更是不停躲闪，根本不敢和伊织对视，稍微碰到就连忙转开。
其实，爱丽丝一直都期待着这一天，伊织来完成他的诺言，给予她勤恳工作的赏赐……但她没想到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故而有些苦恼。
当然，她并没有怀疑伊织说谎占她便宜，首先她自问还有一些识人之明，伊织绝非那种轻薄无赖之徒。其次，就算真有什么龌龊的念头，伊织想要将其实现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这世上的一切，无论世俗的权力，财富，还是千万人的狂热崇拜，抑或倾国倾城的美人，对弑神者来说都轻而易举，更何况伊织还是最可怕的那个。
酒池肉林？
如果他的欲望只有这种程度，那么满世界的魔术师会第一时间感到无比庆幸，然后像是过年一样欢快地跳起舞来。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为伊织组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后宫三千佳丽”刔，并且保证每一个都有相当高的水准。
但想也知道这有多么可笑了～
此外，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交换体液”这种行为也是有一定理论支持的。
东方有阴阳平衡的理论，以及所衍生出的内家房中术，西方神话中也有将血液或精液视作力量源泉的例子。
总之，爱丽丝理解这个仪式，只是从个人情感上有些羞涩。
让伊织赋予自己加护的话，那就意味着需要与伊织进行亲密接触，而且还是唯有恋人之间才会做出的独特行为——这对一个雏鸟来说未免太刺激了。
这让爱丽丝如何能不犹豫呢？
但同时，爱丽丝又有些心动，因为病弱而缺乏运动，心跳始终较常人缓慢的这具身体，四肢久违的有了肿胀的感觉，那是因为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频率。
初吻的对象如果是蓝染伊织……
出于少女的矜持，她本想给自己找一个不情愿的理由，起码也要心里委屈一下，好减轻些许羞赧。但思维运转之下，她竟没有任何怨言，顺从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于是乎她也明白了，自己在潜意识没有任何拒绝意识，对蓝染伊织这个存在竟是彻底的服从！
这是对爱慕对象的“喜欢”吗？亦或者对神明的“崇拜”？对“王”的忠诚？
说不清楚，毕竟本来相处时间也不是很长，爱丽丝还无从分辨……她也没有什么可以作参考的经验。
当然，公主殿下还是认为自己并非那么容易犯花痴的女人——做了那么多年高岭之花，身边也有不少优秀的异性，但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这便是明证。
她觉得这大概是混杂了憧憬和忠诚的复杂感情:
不得不承认，伊织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王”，爱丽丝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可以交托一切的可靠感。
所以，这无关男女之情，只是纯粹的医疗行为而已——
靠着这个借口，爱丽丝劝服了自己！
然而，当这个时候真正到来时，少女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病态般白皙的皮肤透出红酒般的氤氲，可说是我见犹怜。
我还是第一次出于“义务”亲吻别人吧？
——伊织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跟爱丽丝比起来，他对异性的经验无疑比较丰富，甚至是可以汇编一下写成书册的程度。
并非毫无波动，但远谈不上心神动摇，只是下意识犹疑了一下，很快就坦然伸出手，揽住了少女过于纤细，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折断的腰肢——小心翼翼。
“那，那个……请多指教！”
爱丽丝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临了愣是来了这么一句，把伊织都逗笑了。
“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倒是可以好好教你一下其中技巧。”
“……还是算了。”
爱丽丝讪讪一笑，“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不要紧张，医疗行为而已。不过，你是第一次的话，那这确实有些遗憾……”
伊织手上微微用力，从刚背后搂着爱丽丝的肩膀向自己靠拢。
少女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身体整个僵住，随着两人距离原来越短，她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吐息。
到了此时，她反而不紧张了，甚至还主动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头——
伊织没有犹豫，低头吻了下去，在唇间传来柔软触感的刹那，少女的身体有一瞬僵硬，继而像是脱力了一般完全靠在伊织的臂弯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伊织直接撬开了爱丽丝的贝齿，俘虏了这位公主大人的舌尖。
随着心跳加快，爱丽丝的体温也逐渐升高，更加深入的接触让一股温暖的咒力流淌进来，让她如同泡进了温泉里一样，连骨头缝里都暖洋洋的……
【我为胜利而来，我为救济而来，我为治愈而来，我为正义和幸福的生活而来，以礼赞迎接我的到来吧！
我的眷属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们死去。
神圣军神的加护，不允许死亡的安宁与休憩，跟我一起品尝被选中的人特有的权利与苦难吧……】
随着冥冥中的言灵在耳边响起，爱丽丝全身心放松下来，从肉体到精神都感到无比地舒适，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就好像整个人脱离了被引力束缚的现实世界一样～
——【少年】的化身！
伊织直接将精纯无比的咒力，以温柔而又激烈的形式缓缓注入到爱丽丝体内，奇迹般的加护之力也随即降临，神性的光辉在少女身上微微亮起。
这是什么感觉……
爱丽丝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无垠的宇宙，明明辽阔到让人恐惧的地步，但她却没有定点不安，如婴儿一般裸身飘荡在那永恒的黑暗中，抱紧双膝仿佛回到母胎之中，隔绝了外界的所有恶意。
身体……被渐渐充满……从诞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就像摇摇欲坠的积木找到了支柱一般……
“蓝染大人……伊织……”
良久，娇嫩的嘴唇分开，血色迅速充盈，显得娇艳欲滴，而爱丽丝则微微喘息，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但她没有沉沦在异样情绪中，或许是少女的矜持，或许是贤者的智慧，让她勉强保持了理智，努力，缓慢地挺直身子，拉开与伊织的距离。
“感谢殿下……”
“你对我的称呼还真是多样化啊。”
伊织显然心境稳固，虽然刚才也有几丝旖旎之念，但想让他心神失守还远远不够。
“有时叫大人，有时叫殿下，刚才还直呼其名……难道说这还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吗？”
“因为卿同时兼具弑神者和神明两个身份，桂妮薇儿是称呼殿下……我也只能根据不同的场合来决定。”
“嗯～”
伊织微微一笑，果断站了起来。
“看来情况好转了很多，既然一切顺利，那我也就放心了。”
而他这么一走，带着微风吹起了爱丽丝耳边几缕散发，那原本有些暗淡枯槁，缺乏光泽的金发，如今看起来好似被手巧的织女编出来的金线，在阳光下闪耀着神圣的微光。
床边已经没有那个坚实可靠的身影，爱丽丝怅然若失，但她抿住了嘴唇，终究没说出来挽留的话。
“真是的……真当成医疗行为了啊……人家这可是初吻，最起码安慰一下不好吗？”
小小的埋怨完，爱丽丝看向自己比之前要丰润些许的手掌，原本病态苍白的皮肤，如今也呈现出健康的白皙，隐隐透着红润。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下地，就赤着脚细细体会着地板的触感，十根脚趾不断地动呀动，时不时还来回走几步，甚至跳起来……如此来回十分钟，爱丽丝都没感觉到一丝疲惫。
“唔！”
鼻子一酸，金发的公主殿下突然有点想哭，但嘴里还是默默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伊织……”
这被搅乱的潭水，估计要很久才能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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