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唔！”
这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涌来，髑髅大帝不可抑制地感到了“惊恐”。
“……哦？果然这样接触是没问题的，看来你身上覆盖着能规避这股力量影响的特殊保护层，真是奇妙的构造。”
拜勒岗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便被巨大的屈辱感充斥内心。
他自己当然不会被“衰老”之力干掉，这他早已知晓，但刚才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是平生以来最为恐惧的一刻……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被夺走，让他的勇气和自信也一同消失殆尽……
“放开我！”
“你……在颤抖吗？”
“唔！”
“你不是并不害怕死亡吗？看来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啊。”
伊织探手刺破髑髅大帝的大氅，深入其中抓住了干冷光滑的脊椎骨，这一次不是隔空释放，而是零距离接触，一缕黑烟再次缠绕上去——
嗡！
宛如被狂风吹过的沙丘一样，虚圈之王的身躯从腰椎开始，无数粉末化作比砂砾还要细碎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随着黑烟的抚摸，拜勒岗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散！
“不！住手！你在做什么？！”
“听说毒蛇会被自己的毒液给杀死……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伊织语气平静地就像是在用小白鼠做实验一样，让人想象不到他手中掌握的生命其实是一头位于虚圈顶点的瓦史托德。
“看来你自身并没有对‘衰老’的抗性，一旦突破那层无形的保护层，这具髑髅之身也会如同其它事物一样被腐朽殆尽。”
“你在说什么！住手！不要……老夫……老夫还没有……”
轰！
伊织大手一挥，拜勒岗整个身体都化为尘埃，只剩下头戴王冠的髑髅头掉落在地。
男人松开手，一抹骨灰洒落，看着地上的脑袋微微皱眉：“还有残余吗？看来我欠缺了一些控制力，本来计算着应该是刚刚好足够的。”
“什——”
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拜勒岗说不出话来，刚刚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巨大绝望吞噬了他的内心，这个自诩为“死神”的虚圈之王，在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没有支配死亡，而是被死亡所支配。
拥有那股力量是他的幸运，但他并不具备相应的资格。
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怪物！才能驾驭这让万物凋零的黑暗，与不自量力的自己大不相同。
或许，这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死神”吧~
“这股力量还远远不够成熟……可惜了。”
伊织挥挥手，缭绕在手上的黑烟随之消散，重新回到了髑髅头表面，宛如鬼气一般增加了三分诡异。
“暂时寄存在你那里好了，若是失去了这个优秀的载体，我也无法将其留下。”
伊织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衰老”真正的力量显然超出了拜勒岗所能掌控的极限，这种触摸到世界本质的能力会出现在区区一头远古大虚身上，可以说拜勒岗是走了剚大运。
而若是现在消灭了拜勒岗，那伊织再想要找到这么特殊的能力可就难了~
“可恶……”
拜勒岗拿回了自己的能力，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对伊织的恨意和嫉妒也烟消云散。
这是猫戏老鼠，不、甚至比那还要夸张，已经不仅仅是实力差距的问题，而是从生命形态上就被稳稳压制，就如同瓦史托德对亚丘卡斯、基利安的压制一样！
我到底是在跟什么东西战斗？
——髑髅大帝已然麻木。
“臣服，或者死亡。”
伊织冰冷地俯视着拜勒岗的头颅：“我不想再问下一句了。”
死亡？
像刚才那样吗？
让那巨大的绝望包裹全身，仿佛自己所有的存在价值都被否定，宛如随处可见的砂砾一样不值一提……
不要！
唯独那种结局他无法接受！
唯独……不能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那么……我将……向您献上忠诚！”
这一刻，拜勒岗感觉尊严和灵魂都被践踏到了泥土里！
然而，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在说完这句话后，他竟然感觉到无比的放松和释然……
这种感觉是……“安心”吗？
就像小动物在猛兽面前会假死一样，与其对抗无法匹敌的存在，不如接受自己的命运，任由对方鱼肉，这样反而能更轻松一些。
堂堂的虚圈之王竟然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既然这样，那就留着你吧。”伊织随手一点，“王冠你自己留着好了。”
“唔……啊啊！”
扭曲光影的高温吞噬了王冠，使其融化为流淌的金水，将拜勒岗的头骨浇灌为黄金的器皿。
“唔！”
“你害怕死亡吗？拜勒岗。”
伊织在众多亚丘卡斯震撼而敬畏的目光中走上高台，堂而皇之地坐在在他看来十分简陋的王座上。
“若是如此，你大可以放下心来。
因为从此以后，你们的‘死亡’皆归我所有！”
第281章：朽木家书（4K）
【拜启
父亲大人，分别已有时日，不知您精神如何。虽然父亲大人春秋鼎盛，身体向来强健，但还是望您多加保重，家中廷中之事多多交予部下处理，切忌劳心劳神。
虚圈的天空总是一成不变，既无初升朝霞，亦无西沉日暮，唯有无星之夜高悬其上，可观者仅一轮残月而已，着实令人寂寞。
吾等死神不同于生者，对时间的流逝颇为迟钝，何况此地无日夜之分、四季变迁，世事变迁而浑然不觉。
不过军中之事顺利无阻，虚圈征伐已经步入正轨，可谓进境喜人。
蓝染队长性格温和却有霹雳手段，做事雷厉风行、大刀阔斧，但每每能兼顾文武、举重若轻，豪迈而不失细腻。对待部下则赏罚分明、一视同仁，不因出身而有所差异，不以个人好恶影响公事，凡事以诚相待，不以虚言治军，是以上下皆服、如指臂使。
其人如水，遇柔则柔遇刚则刚，故无分贵贱皆可相容，混为一同而相安无事，视良莠各为所用。
吾以为，日后若有变故，安尸魂界者必此人也！
于其麾下，收获甚多，其见闻广博、通晓世情、天赋才情，友之如饮美酒，虽处虚圈而不觉寂寥。若安居于廷内定然无此际遇，父亲大人思虑深远，令人敬佩。
吾一切安好，勿念。
另：
代吾问候内子与舍妹，为人夫者多有亏欠，然则相会有期，未忘赏樱之约，勿念。
朽木苍纯剚】
……用棉纱吸走多余的墨汁，将毛笔规规矩矩放在笔架上，苍纯将信从头到尾再度审阅了一遍，微微点头，待墨迹晾干便折叠起来并封入精美的漆器圆筒之中，挂上有朽木家纹的符印。
人在虚圈自然不可能随时寄信回去，但每隔一段时间连通两界的穿界门便会打开，尸魂界那边往这边送物资的同时还会让人把这段时间的战报带回去。
等到那时候，自然会有人替朽木苍纯将这封信带走——这种程度的便利甚至称不上特权二字，更何况是贵族之首的朽木家。
他将圆筒放好，微微一笑，继而摇了摇头：
他其实很想用更加随意的语气来问候自己的父亲和妻子等家人，但他也知道作为贵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优雅和体面，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情感毫无保留地吐露出来，那样会让人觉得不够含蓄内敛。
而且，朽木家本来就是以严肃（古板）的家风而闻名，他的父亲银岭其实是个相当随和的人，但在继任家主并成为队长后，已经用那副不苟言笑的日子过了好几百年……苍纯甚至不太记得父亲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若是在信中太过真情流露，一定会被父亲认为不够成熟，进而产生不必要的担心吧？
苍纯不怕自己受到责问，但不想让父亲为此劳神，只好以相当克制的态度写完了这封信。
等会他还要写一封更加私密的家信给妻子……但自然是要与这一封分开送的。
结果，刚才写信时，由于心中太多情绪难以倾诉，不知不觉中将重点放在了蓝染队长身上，一不小心就占了大半张纸的篇幅，实在是有些尴尬。
不过信上没有一句虚言，他也不是特意安慰父亲或者吹捧伊织，归根到底都是他的真实想法：
在朽木苍纯看来，伊织实在是个十分优秀，甚至可以说“完美”的死神！
作为一军统帅，最重要的毫无疑问就是战斗力和领导能力，这两样伊织已经不止一次地向别人证明过，自然无需怀疑。而这次征讨虚圈，朽木苍纯也亲眼看到伊织怎么令一群桀骜的流魂屈服，怎么让骄纵的贵族子弟敬畏，又是如何物尽其用将他们安排在最合适的岗位上。
精密、冷静、高效，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机器在下达指令一样。
除此之外最让苍纯敬佩的，其实是他的决断力和行动力！
刚来到虚圈不久，建设好营地后，伊织命令继续维持和尸魂界连通的穿界门，准备随时撤回虚圈，而他本人则带着两名心腹，参考上代远征军大将（斋藤不lao不死）的作战记录，几乎单刀赴会一般前往大虚的老巢！
那名为【虚夜宫】的老巢根据测算拥有至少数十头亚丘卡斯，而作为王者统帅一方，乃至威压整个虚圈的，则是被称为“大帝”的瓦史托德。
这是一股什么样的战力？
根据尸魂界的历史记载，瓦史托德可是凌驾于队长级之上的存在！
当然，所谓“史官鲜克知兵”，记载文献的人往往只看数据或者结果，对于真正的实力差距是感觉不出来的。
准确一些的说法是：
瓦史托德的灵压凌驾于普通队长级，唯有少数队长级中的精英可以匹敌。
就当是资深队长好了，听着或许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但要知道这位“大帝”是差点就把初代队长斋藤给废掉了的！
只能说灵压是一回事，异能属性又是另一回事，虚夜宫之王显然是那种极为特殊的个体，不能一概而论。
将亚丘卡斯视作副队长或者高级席官的话，那么虚夜宫的实力大于十三队中任何一支，甚至两三个番队加起来都不一定比得上。
就是面对如此危险的大虚巢穴，蓝染队长竟然不顾个人安危，亲身前往直面虚圈之王，在无数怪物的见证下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
最终结果是死神稍胜半筹，但忌惮于对方那种能让万物衰老崩坏的能力，没能将其斩杀……
但即便如此也充分让对方认知到了死神的强大，并顺利缔结和互不侵犯条约——而这也是蓝染队长最初的目标。
虚圈之王的能力对普通死神来说是“绝对而压倒性的强大”，除他之外整个远征军无人可以与之匹敌，并且对方自从上次与斋藤对决，已经知晓了远征军的存在，难保不会对这支新来的部队也产生兴趣。
于是乎，伊织决定在双方展开对抗之前，先一步震慑住虚圈之王！
当然，这里的“互不侵犯”并非尸魂界与虚圈缔约，仅仅只是远征军与虚夜宫双方的默契。
并不是说伊织等人就不能讨伐大虚了，事实上这对远征军来说只是减少了潜在威胁，却不会影响到任务。
因为虚圈非常辽阔，而生活在这里的虚如同砂砾一样多，且不说各种杂虚和基利安，就算亚丘卡斯也数量众多，聚在虚夜宫的恐怕连总数的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只不过因为分散在整个虚圈，所以显得非常少见。
（拜勒岗这个“王”的水分其实很大，因为他并不是称霸整个虚圈，而是在他“已知的范围内”没有更强的瓦史托德。
实际上，目前大虚中的最强者应该是四处流浪的孤狼史塔克。）
伊织只是许诺不主动攻击隶属于虚夜宫的亚丘卡斯，但除此之外的众多野生大虚都是可以自由狩猎的对象。
就这样，蓝染伊织以个人之力慑服了整个虚夜宫，让统治虚圈的王者让步，将远征军最大的安全隐患排除了出去。
从此以后，朽木苍纯等人所要面对的，顶多就是野生的亚丘卡斯而已，绝对不会出现成组织的大虚进攻，那位“大帝”更不会主动来犯。
何等魄力！何等手段！
而要做出这个决定，此人又是何等的自信！
朽木苍纯自小接受的就是严谨、严肃的贵族式教育，并不鼓励过于大胆的尝试，他何曾见到过像伊织这样狂气，这样……肆无忌惮的做法？！
当然，如此冒险的行动一旦失败了就会被打上愚蠢的烙印，但显然伊织并非徒具勇气的莽夫，而是早已预见到了结果并有十足把握。
这毫无疑问折服了朽木苍纯，以至于在家信中都要多加赞美……
可惜，以他这具病弱的身体，甚至连卍解都难以承受，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到达队长级，而想要像伊织那样深入敌境、压服敌酋，可以说绝无可能。
故而，即便身为大贵族之一的朽木家继承人，苍纯也还是忍不住发出感慨：
“真是让人憧憬啊，蓝染队长~”
——
可惜伊织没有听到苍纯的内心活动，不然高低得来一句“名人名言”，刷一张CG出来加加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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