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厨子卫宫
第232章：强大，便是成王的理由！（5K）
第一次队内大会第二日，伊织刚刚整理完队员名单，准备交给副手处理，外面传来了求见的声音，几名队士跪伏在门外，如同觐见大名的武士一样恭敬。
伊织随和地允许他们进入，在和风的静室内四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神色间隐藏着一丝不安。
伊织没有兴趣观察细节，温声说道：“我还不能叫出你们所有名字，但若是有什么事要向我禀告的话，直接开口就好。”
“是，队长大人……”
伊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领头的应该是个席官，少数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三番队干部，虽然排名在十名开外，但好歹也算是被动成为“元老”了。
其实一见到他伊织就明白了，这定然不是他一人的事，而是三番队的老人们有某种诉求，让他代为转达。
“没事的，我从一个普通的席官被简拔为队长，无论资历还是经验都严重不足，骤然担上这样的责任，其实我也有些不安——就像你一样。”
抬起头来——听到这话，该席官怔怔地看向上位的伊织。
只见少年站起来将队长羽织脱下挂在了墙上，然后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房间中央，与来访四人面对面坐下，仅隔着两步距离，视线保持平齐。
“现在，我们不是以队长和队员的身份交谈，而是两个共同隶属于三番队的死神。不管我们过去有着怎样的经历，今后都要为了相同的目标努力，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坦诚相待吧！”
“唔！队——”
“冷静，”伊织微微一笑，“能告诉我下面的队员们都在想什么吗？”
“……是！”
该席官的声音微微颤抖，身后的三人也纷纷惊异起来，冷静下来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感动。
护廷十三队的队长权责极重，不客气地说可以一言决人生死，在本番队的管理范围内几乎就是一方诸侯般的存在。
原著里涅茧利曾经在检测到魂魄平衡异常后，自作主张让自己的番队清除了流魂街数千魂魄，而山本也只是问责两句却并未处罚——这就是队长的权限。
虽然平易近人没架子的队长不在少数，但其实有很多是我行我素惯了，除了少数重视之人，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其本质上是不在乎普通队士的，像伊织这样肯认真与他们“交心”的相当罕见。
伊织年少得志，虽自认经验威望不足，但实际上半个瀞灵廷都参与过对灭却师的战争，谁能不知道这位单挑敌方总大将的天才之名呢？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对他出任三番队队长提出意见——不服去单挑啊！
按照十三队传统，只要能单挑干死伊织，那你就是队长了！
就现在，此四人已经开始后悔来这一次了……不过也没办法，他们必须重视同僚们的意见，某种意义上也是被推出来的。
“队长……不，蓝染大人。”
席官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大家都相信在蓝染大人的带领下，三番队定然能重振辉煌，只是关于席官的新名单……大家并非有意见，只是对那几位大人并不熟悉，一时间难以付出全部的信赖，所以……”
原来如此——伊织眼中神光内敛，已经明悟前因后果。
说到底，还是人事也就是权力的分配问题。
三番队实力大损不得不吸收外部的新鲜血液，这是必须要做的，队士们其实并无意见，但问题是伊织制定的席官名单中，排名靠前的十位中只有一人出身自七番队老人，其他都是新人！
现在的情况是普通队士中老人占了多数，分得的席官职位却寥寥无几。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不可能觊觎前五的位置，但要说后面的席位……自然有人觉得可以竞争一下（中下游的席官实力差距其实不大）。
或者说，就算为了维持平衡，也应该多照顾一下老人这边，否则岂不是被鸠占鹊巢？
“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等对方说完，伊织就伸手示意他停下：“你和队士们的意见我已经充分了解……我自然会补偿资历深的老人，但作为负责人，我绝不允许自己麾下出现德不配位、滥竽充数的情况，你明白吗？”
“是的！”
四人低下头，俨然已经听懂了伊织的言外之意，而这也是他们的目的：
起码给老队员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战争最能历练人，能从那个战场上活下来的基本都是精锐，也有很多人原本平凡却因此而蜕变，不能以原先的标准来衡量。
所以他们对于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只是怕伊织不给机会——他们觉得新来的席官应该都是伊织的心腹和人脉。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拜托同为老人的副队长凤桥楼十郎来办这件事，毕竟人家前途大好，与他们这些职业生涯一眼望到底的人不一样，万一被连累了在新队长心中留下坏印象，那不是造孽吗？
可如今看来，这名新队长虽然年轻却有着非凡的气量，值得他们忠心追随！
“既如此，那事不宜迟现在就召集队员们去道场吧。”伊织平静地下了决定，“今天就了解这件事！”
“明白，那我们告退了。”
对新队长的雷厉风行有了直观感受，四人带着敬畏、感动、期待、后怕等多种心思，情绪复杂地离开了房间，去通知三番队的全体队员。
而他们离开后，伊织拿来队员名单，淡淡瞥了一眼。
“……无聊。”
——
大家都没想到队内大会竟然会连续两天召开，急急忙忙调整了手上的工作，聚到队舍后方的大道场中。
席官和队士按照各自的身份入座，如此便更能直观看出新人和老人的差异……前几排确实没几个老人。
原队长要是还在，大概率是要从老资历的属下中提拔人才的，但伊织一来就什么都变了，也难怪会有人产生别样心思。
而这些新到的席官其实也各有内情：
副队长是三番队老人暂且不说；
三席天贝实力足够但在瀞灵廷名声不显，而且是带着一群远征军精锐过来的，算是伊织手下最大的山头，理论上还是凤桥楼十郎的竞争者；
四席东仙要是伊织心腹，明面上的战功就只有曾在伊织手下作战……还是个盲人，难免令人不服；
五席狛村就更离谱了，他是东仙要私人结交的朋友，平时比东仙还低调，成日里还戴着头盔不以真面目示人，伊织仅仅只是因为东仙的推荐就把他拉过来当了席官……别说普通队士，狛村自己都是有点怀疑伊织眼光的；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问题，可能新席官里只有一个射场铁左卫门不会引起反感：
这个墨镜黑道男老妈是前任三番队三席，在现世作战时受伤后坚持留在前线打完全场，后来伤势恶化留下了病根就退出了一线。
取而代之的是，射场作为伊织的“老部下”，在这次他调来三番队的同时，这货也顺理成章被人赛了过来，然后莫名其妙成了一名席官。
三番队的队士多少都受过他老妈的照顾，射场担任的又是并不显眼的末席，所以大家都没意见。
老实说，相对于那几个硬实力足够但名声弱的人，现阶段的射场是真的实力一般但运气不错……毕竟他老妈还留了凤桥楼十郎的人脉，将来大概率还是要继续升官的。
“这么一看还真挺壮观的。”
——严肃的现场气氛被伊织的开场白打破了。
“哈哈……老实说，我从来没有过管理这么多人的经验，很多时候都是想起来什么就做什么。”
伊织笑着挠了挠头，堂堂帝国圣王陛下看起来竟有些不好意思……让《斩赤》里的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吧？
“所以，以后我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也请各位一定要将力量借给我，光凭我一人是无法撑起整个三番队的，拜托了！”
“我们才是，要劳烦队长大人多多费心了！”
“请不要这样，我们承受不起！”
“呵呵……大家有点太拘谨了，随意一些就好。
今天之所以叫大家来，是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关于那份席官名单虽然已经拟定，却还没有呈交给总队长过目敲定，而我再次浏览一遍之后，总觉得不太满意，想要做一下调整。”
伊织说完，在第三排做着的那名席官忽然愣住，惊讶地抬头望向前方，然后便看到伊织往这边瞥了一眼却没有过多停留。
这一刻，包括他在内的四人组忽然心神悸动：
伊织竟然没有说到他们，而是以自己的名义提出了这件事！
要知道，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改动现在的席官名单，虽然可以安抚老人，但势必会损害到伊织亲信的利益，对伊织本人是得不偿失的。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需要一个借口，或者说一个背锅的对象，比如提出这个意见的四人——他们本来也是做好某种觉悟才去找伊织的。
然而伊织竟然独自背负了这个责任，主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从而免去了这四人的后顾之忧……这让他们感觉鼻子一酸，明明也上百岁了却还是忍不住感动了起来。
要知道这是在尸魂界，是实质上的日式封建社会，上位者让下位者负责才是常理，主动庇护下位者甚至不惜损伤自己的名誉，这是从未有过的。
尤其是，他们这四人并非什么贵族子弟、天才剑士，既没有实力也没有背景，根本不值得特意拉拢。
既如此，那么伊织做这件事就只可能是单纯的出自本心，没有计较过个人的得失，是真的站在下属的角度去考虑……这怎能不让人感动？
在首席的伊织倒是没在意这四人怎么想，他对着神色各异的部下说道：“所以今天进行一次考核，作为参考来调整具体的人员名单。
至于考核的形式嘛……当然是遵守瀞灵廷的传统。”
传统？
正当大家愣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伊织发话：
“全员，站起来！”
死神们即便不解但还是纷纷站起，不敢违背队长命令。
伊织则在扫视一周后认真说道：“接下来，没有我的许可，无论谁都不能主动坐下，明白了嘛？”
“““是！”””
“好，那就做好准备吧，诸君。”
伊织微微一笑：“我会尽量温柔一些。”
——嗡！！！
随着少年的眼神中透出冷漠之色，一股强大的灵压降临到队舍，笼罩了整个三番队驻地并迅速扩张！
几乎将空气的流动凝固起来的强大压力，甚至能让人产生窒息般的错觉，精神层面上受到的冲击尤甚，第一时间就有大量队士脸色苍白地晃动了起来。
然而这还只是刚开始，三秒之后压力陡然拔高一节，就像是将人沉入深水之中，立刻就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队士失神瘫坐下来，席官水平的也摇摇欲坠。
天贝绣助、东仙要等人纷纷凝神抵抗，同时震惊于伊织的强大，他们自问已经很熟悉这位公认的天才死神了，但伊织展现真实实力的这一刻还是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在这之中最惊骇的莫过于凤桥楼十郎，他本身是接近卍解的副队长级高手，实力甚至比天贝还要强上一筹，但与伊织相比依然天差地别。
他无法想象，前几天和自己见面时彬彬有礼，虽身居高位却谦逊的少年，竟然会有这般恐怖的气势……与他俊美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啊！
十一番队的现任剑八，也绝对没有这股强悍的杀意！
“不错啊~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好。”
伊织眼睛微微一眯，庞大的灵压开始压缩范围，场中的席官们冷汗直流，陆续有人摇晃着倒下。
而一旦解除了站立的动作，身上压力就陡然一轻，仿佛浮出水面一样……
瀞灵廷的另一边。
就在伊织全力放出灵压的同时，一番队驻地某间宽阔的精舍内，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半睁开眯着的眼睛，手指下意识微微用力。
“这灵压……是伊织吗？”
八番队，京乐春水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泛起波纹；
四番队，长发结辫的大和抚子睁开双眼，藏于鞘中的斩魄刀鸣响异动又归于平静；
十三番队，气质高雅的黑发美人下意识抚摸着自己那把流水系的斩魄刀；
这一日，瀞灵廷内不知多少人，第一次对“蓝染伊织”这个名字有了准确而深刻的印象！
回到三番队道场中，伊织已经收敛灵压，场内还站着的人只剩下二十人，准确来说是刚刚好到了这个数字便停下。
其中包括向伊织提建议的那人，他说是站着其实也勉强，是用双手撑着大腿，咬紧牙关才能勉强维持意志不被击溃。
不仅仅是灵压上的差距，还有混杂了杀意、战心的某种无形之物……一般来说，那是需要岁越来沉淀的，就算再怎么天才，如此年轻的死神也不可能经历太多战场。
然而……无法理解，伊织展现出的压制力俦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
看起来那么年轻的伊织，实际上也确实才出道几年而已，但这股杀意……就像是经历了无数修罗场一样，绝对不弱于任何一位队长！
这意味着什么，三番队成员作为死神是再清楚不过了。
“呼……呼……”
喘着粗气，此人抬头看向场中情况，瞳孔不由骤缩：
还站着的以新人为大多数，尤其是伊织亲自点将那几位，全员站立的同时表现也优于其他人，虽然脸色苍白、冒出冷汗，但能看出保持了战斗力和信念，远远没有他这样狼狈！
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懂了，那个名单根本没有照顾新人，本就是按照实力排列的……
“真是滑稽啊我！”
失去某种支撑，他一下子脱力倒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让人无地自容，甚至萌生了离开三番队的念头。
但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脚步声，睁眼望去却是伊织来到他身边，脸上带着平静淡然的微笑向他伸出手来——
男人下意识地抬手搭上。
“这不是失败，而是经验。”少年如此说道，“以后再战场上，看到同伴陷入危机，就像我一样去向他伸出援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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